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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卷 第一章 心,是蔚藍色的 文 / 迪迪達達

    夢裡,我曾一度執著地追尋那個背影,哪怕那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我遙不可及的地方。

    「夏榆~~~」,伴隨著急促的呼喊聲,我在床上醒了過來,伸出右手摸摸額頭,珠粒大小的汗液停洩在那兒———又是那個噩夢。沒錯,我分手了,我與夢中那位女主角孟夏榆分手了。曾經的我們愛得那麼深沉、愛得那麼執著、愛得那麼堅強,但這一份看似完美的愛情,在家庭背景面前,卻顯得那麼卑微。於是,她傷心到極致的選擇了離開,去到我遙不可及的地方;而我,自那以後,開始了這個噩夢的循環………

    搖曳的鐘錶滴答滴答作響著,它「指尖」上的秒針做著不間斷的圓周運動,夜靜再日出,時間就定格在了早上7:00———該起床了。穿上紅白豎向相間、設計頗具騎士風的「海濱市特優高等中學」校服,我開始了今天的「上課之旅」。與其自我安慰的辯解說是「上課之旅」,還不如誠實地講作「翹課之旅」。週末的昨晚,我又向班主任請了一周的假,理由很簡單———需要陪同父母歸故祭祖一星期,雖然這個理由冒犯自己的祖輩,利用他們作為擋箭牌來圓我的青春謊言,但在班主任半信半疑的支吾聲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我的堅決聲中,她還是在同意與否定中選擇了ok。畢竟,在她的眼中,我這一類劣等生請假次數的多與少、上課的來與不來,都已是無可厚非的事———這既影響不到她的工作質量好與壞,更不會影響到她摯愛的工資漲與落。就這樣,我騙過父母(對他們什麼也不用說就等於騙過)、老師,再次迎來休息的一周。嘛,青春的謊言,再好不過就是編織多種翹課的理由,要不青春也就不完美啦。帶著這樣的愉悅感,我已經做好準備,把接下來的時間全部托付給我的秘密基地———「海涯天階」———第一次發現這個秘密基地時,腦中一閃,就一不小心給了它這個名字。

    距離我的學校約三百米處,有一座仰望似乎沒有盡頭、山頂直插雲霄的高山,故名喚入雲山。入雲山面向「海濱市特優高等中學」的那側坡度極陡,再沒有攀巖工具的情況下,一般人是無法徒手爬上山的,對於登山愛好者那就另當別論;另一側則是垂直於海濱海的懸崖。所以至今,對海濱城大多數民眾而言,這座山是那麼的高大巍峨卻又是顯得那麼神秘莫測。海涯天階就是「隱居」於入雲山懸崖那一面。記得剛升入高中後的一個月,我第一次開啟編造謊言騙過父母、老師逃課的模式,逛遍學校的我已經無法滿足於無聊地呆在學校這種事,於是,翻出圍牆出於好奇,選擇入雲山當做新的消遣時間的地點,行動準則只有一個———徒手攀巖。毫無疑問,在不斷的攀爬中,過程帶著嘲笑地形成結果:還沒上到幾米就滑下山腳。一次次明知失敗的攀爬,除了達到時間消磨這一連我都想問為什麼自己能有這麼閒的目的之外,還帶來的惡果便是體力的透支。於是,附近一塊雜草環繞的光滑橢圓巨石有幸成為我的休息首選。扒開層層如迷霧般的擋住視線的雜草,一屁股坐到巨石中央。正要後仰懶散伸腰打個哈欠,整個身體突然重心不穩向後一倒,整個身體連同慌張的情緒滑向石塊後的灌木叢中,滑動瞬間為了避免受傷,身體也不由得下意識蜷縮在一起。伴隨一聲慘叫和陣陣迴盪入耳的落地聲,臀部的疼痛把自己的意識從慌張和害怕的情緒中拉回現實。

    「疼…疼…疼…」

    坐在地上的我也不得不向周圍探出好奇的視線,藉著從滑下地方投射進來的斑斑點點微弱光線,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形狀規則、邊長約莫三米正方體的洞府中,周圍側壁光滑,一看就知這是人工開鑿而成的洞穴。不過從表面佈滿的青苔和粘附的液珠來看,這個洞府的開挖已年代久遠。除了這些特徵,最讓我意外的是在我滑下處的對面,也就是我坐正後所面對的地方,有一個高二米左右、寬近似一米的矩形通道。內心湧動的巨大好奇撕心裂肺向我吶喊:

    「既然都涉足到這裡,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深深吐了口氣,害怕也被驅散了不少。「好的」這樣心理暗示後,我緩緩站起身,雙手拍拍臀部處的褲子,走向那黑色肆意橫行的通道。一路上,視線沒用處的指示著我瞎行,不過通道是筆直的,看不清也就沒多大妨礙,只要直走就行。經過蜘蛛網的粘稠撫摸,全身上下都被細細的蜘蛛絲塗上銀白色「顏料」;當然,偶爾還有一兩隻瞪著死灰色雙眼的蝙蝠頭頂掠過,黑色中傳來的一陣陣振臂「啪啪」聲、像是面臨死亡時的忽然哀鳴聲都在加速著我的恐慌與心跳。

    在這樣惡夢般步行中,隨著步伐的深入,眼前開始有微弱的光點出現,再隨著自己移動速度的加快,光點範圍越來越大。最終,我走完這條幾乎橫向貫穿這個入雲山的通道,一片刺眼光線隨之襲來。出於生理方應需求,自己不得不瞇上雙眼以讓眼睛自行調焦來適應如此強烈的光線。緩緩睜開雙眼,眼睛視線首先定格在的是遠處蔚藍色的海面,只見海面熱情反射著陽光,一片波光粼粼;微波起伏的蕩漾在溫柔地撕裂著海面的平靜,它們帶著一閃一閃的晶晶光芒向遠處湧動著,似乎正向大海的彼端傳遞波光的浪漫;海面上猶如蜻蜓點水般滑翔著的只只白色海鷗,在海面的倒影中被染成了蔚藍色,它們在海下的廣闊倒影天空中,時不時發出「啊—啊—啊—」自由的歡呼聲,這齊鳴的空之樂章在熱鬧的打破著海面的平靜;一陣海風拂來,帶著微熱安寧的氣息吹動我的前額劉海,讓我冰封許久的心也泛起陣陣漣漪。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王勃先生的那句千古佳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同長天一色。雖然此時並非秋天也非黃昏,但與彼景相比,此景亦有異曲同工之妙處。

    凝望遠處風景不久,視線隨心所欲轉回自己所站地點的周圍。我所站之處延伸過去是一個圓形平台,它上空的臨空面則是一個類似於蒙古包的鏤空面,平台下方地板鋪設著形狀不規則、表面卻十分平整的砂石巖,也許因為年久無人罕至,平台地板上又鋪滿著顏色近似於海面蔚藍色的青苔;通道口的對面,有著以平台暴露在懸崖部分的圓形弧為基段而修成的背靠式石塊座椅;而平台中央左右兩邊對稱處,則分佈著顯眼的台階,只不過左邊的台階是以螺旋狀形式、向下延伸至距平台垂直方向距離約七十米的小沙灘,右邊的台階則與水平面呈接近二十度夾角、近似s型的形式、向上延伸至距平台水平距離約一百米的另一個也有著類似於蒙古包鏤空面的小平台(小平台是一個寬敞的洞穴,裡面架設著一個頗具書香氣息的木亭,坐在亭子中石質背靠椅面朝大海,由於高程優勢很適合觀日出和賞月落)。

    縱覽整個海涯天階,無論何處都散佈著蔚藍色的氣息、布畫著蔚藍色的基調,不僅中央的平台鋪滿蔚藍色的青苔,就連上下兩邊台階、懸崖壁面都斑斑點點綴點上蔚藍,再加之海面的一片廣袤蔚藍,這裡是蔚藍色的夢幻天堂………當然,關於階梯的走向、延伸都是後面自己花費兩天時間探索的結果。

    當時面對著這樣懸崖邊上建起的階梯,第一感受並非是對古人高超建築技巧的歎為觀止,也非盛譽大自然的巧奪天工,而是一瞬間想到「海涯天階」這個自造詞彙。

    「對,就叫它海涯天階好了」似乎就在一瞬間頓悟的自己把攥成拳頭的右手打向放在胸前伸展著掌心的左手上,自言自語道。然而,我根本就沒想到,卻因這次出於絕對偶然的發現,我的人生軌跡從此發生了必然的巨大變化,直至最後,臥在病榻上的我、渴求著死亡快點降臨的我都無法釋懷………

    時間轉回現在,距無獨有偶發現著海涯天階已有兩年半時間,但無論來到這裡多少次,我都不會感到厭煩,相反,我深深愛上這裡的一切,包括這裡的一草一木、包括這裡的天階與崖壁。其中,更讓我為之著迷的是這裡最為深層次的東西———它的蔚藍!與夏榆分手已經過了兩周,短短的時間卻無情割斷我與她的聯繫,有關她的信息我一無所知,她用消失的方式肆意地詮釋著無影無蹤。最後,唯一殘留下來最為真切的、也是最為讓人憐憫的,就是我這顆殘碎得無法粘合的心。

    我,空虛?我,寂寞?我,冷?都不是,而是徹徹底底的傷心———所以,這次,我請了為期一周的假。

    眼前,景色依舊,我坐在中央平台的臨崖背靠式座椅上,眺望著遠方的蔚藍,任由陽光的洗禮和微風的柔撫。不知不覺,入迷的自己在這樣愜意的風景中緩緩睡去………我來到一個瀰漫著黑色的空間,環顧四周,狂躁的思緒壓迫著自己,讓我感到害怕與無助,強烈的寂寥感和恐懼感佔據著內心,我內心因此無力卻又拚命地反抗著。於是,我在這空間狂奔,我要突破———突破這黑色的重圍、我要在不安的躁動中找尋———找尋可以點燃希望之光………突然之間,正前方出現一位背上長著七彩羽翼的白衣天使,它的翅膀在極具美感的扇動著———那是在向我溫柔招手的羽翼———溫暖、柔情而又喧嘩,這就是無盡黑暗中的希望!我奮力跑上去,只為追趕那份熱的溫存,可是無論我怎麼拚命地追趕,那白衣的天使就在我的前方一直是那個距離的拍打著羽翼。越跑空間的黑色越濃、空氣也變得越稀薄,在我耗盡力氣倒下坐地那一瞬間,懸浮在半空中的白衣天使正下方出現一個凸顯圓點,緊接著圓點向下凹陷,周圍的地面也跟著陷了下去,形成一個圓形宛若無底深淵的大坑後,天使的羽翼停止了扇動,羽翼上七彩的光環由上至下被黑色給吞噬,身體的潔白也在從腳開始迅速轉化為黑色。直至最後,白衣天使完完全全捨棄光芒,選擇變為了黑暗天使。

    比周圍更為黑暗的墜落天使選擇了墜落———只見她大大展開羽翼,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閉上雙眼,頭也緊緊壓低在胸前,緊接著以迴旋的方式落向無盡的深淵中………目睹著一切的我,再也看不到一絲絲、一點點的光明———在一片黑夜如死寂的無聲「喧囂」中,呼吸變得困難到快要窒息,我喘著粗氣地把身體抱成一團,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害怕的撕裂聲中帶著恐懼,恐懼到絕望的等待著死亡。

    「咚」的一聲,頭被什麼硬質東西撞擊,我疼痛難忍的尖叫一聲「啊!」後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側向斜坐在椅子上的我,用左手肘著座椅後背睡去後,卻因左手在無意識情況下滑向座椅後面,頭因為瞬間失去支點而沉沉撞在它的後背石塊上。

    「疼…疼…疼…」坐正後的自己,雙手摀住被撞部位,發出類似於哀鳴的聲音。自然性舉起張開手指的左手,用眼睛透過指尖夾縫看著中央平台的頂部,我陷入夢境的回放思潮中:白衣天使?墜落的黑暗天使?這種答案的尋求,不過是探求這個奇幻夢境的各種不存在的離奇,肯定的說,我在徒勞的增加著自己的感傷、在肆意地宣洩我的痛苦。我真傻………我還是不明白這個夢境到底意味這什麼。直至最後,臥在病榻上的我,才深刻理解到這是「她」與我夙願的夢———溫暖中的絕望。

    一陣帶著微弱海鮮味的微風吹來,思緒就這樣輕易拉回現實,我把視線移向海濱海,片片蔚藍瞬間釋放內心的鬱抑,心中的不快與迷惑也在霎時煙消雲散。「真美」———這樣的想法激盪著自己破碎的心,也讓自己看到在那殘碎之心的後面,心之碎片原來還在閃爍著蔚藍的微光,它溫暖著我~~~原來,痛苦過後,還有這樣的蔚藍映照著自己的心,讓我明白在這個沒人理解我的世界裡,還有一種治癒的顏色稱為蔚藍,還有一種短暫的愜意享受始於蔚藍,還有一種生活繼續的理由鍾於蔚藍………

    我的心,滿滿載著這片蔚藍。於是,心,是蔚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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