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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她才是我女兒 文 / 肖若水

    第二天醒來,他看到身邊的睡著女人,臉上寫滿了懊惱與無措。她看著眼裡,心中一陣陣的刺痛。她知道,他是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的。

    她平靜的穿起衣服走下床。淡然的對他說「我是自願的,不用你負責。我也不會纏著你的。」

    她說到做到了,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有主動找過他,他也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本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可是,上天又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她懷孕了。陳玫很害怕,可是,必定也是個小生命,孩子總是無辜的,何況,這個孩子屬於她心愛的男人。

    當趙國棟知道她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八個月大了,不能做人流手術。他說「趙家不會認這個孩子的,離開t市吧,對你和孩子都好。」

    她哭著答應了,拿了他的錢。

    孩子在t市的中心醫院出生了,本來是打算等孩子滿月就帶她離開。可當護士把孩子抱給她的時候,她發現孩子被弄錯了。

    也許沒有人會相信,是醫院弄錯了孩子,她真的不是有意的。當她發現懷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女兒,她也慌了,醫生告訴她當天醫院只出生了兩個孩子,她按著醫院提供的地址,尋了過去,卻發現是趙家。

    她硬著頭皮敲了門,趙國棟見到她抱著孩子前來,慌張的將她拉了出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冷冷的問了句,孩子似乎感受到惱怒的氣氛,癟起小嘴巴,嗚嗚的哭了起來。

    「寶寶不哭,不哭。」陳玫搖著懷中的孩子,急的要哭了。早不哭晚不哭,偏偏這個時候哭鬧。「別哭,你別哭了。在哭,你爸爸就要生氣了。」

    趙國棟看了眼她懷中的孩子,粉粉嫩嫩的,一雙墨黑的眸子,比山間的清泉還要清澈。見他看著自己,竟然停止了哭泣,一雙白嫩的小手伸向了他。

    無端的,就被這孩子觸動了心弦,那雙眼睛,竟是那麼熟悉。

    他強忍住伸出手去觸摸她的衝動。「你怎麼抱著孩子來這裡,這是趙家,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玫有些慌亂,將孩子抱到他身前。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懷裡的這個孩子才是趙家的小千金。

    「好了,我沒空和你解釋,你趕快走,帶著孩子離開,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他不耐說著。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了孩子的哭聲,上了年紀的阿姨從別墅中走出來。

    「少爺,小小姐一直哭鬧不停的。」

    「佳麗呢?」他轉身,從阿姨手中接過了孩子。

    「少奶奶在睡覺。」

    「嗯。」他點了點頭,宋佳麗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兒丟了半條命,到現在身子還十分虛弱。

    他輕柔的哄著懷中的孩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靨。陳玫從未見過這樣的趙國棟,那麼溫柔可親。看著枕在他懷中,安然沉睡的孩子,那是她的女兒,是她親生的女兒啊。那孩子幸福的躺在父親的臂彎裡,這臂彎足可以為她的孩子遮風避雨。

    她仰頭,看著面前如宮殿般華麗的別墅,如果她的孩子能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被父親奉若掌上明珠,該是何其慶幸的事。只要,只要將錯誤繼續下去,她的女人就能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

    這樣的念頭一旦滋生,就會像雜草一樣瘋狂的增長。她咬了咬牙,硬是狠下心,將孩子又抱了回去,將自己親生的女兒留在了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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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道中,藍天蔚半依在牆壁上,點燃了一根煙,愷璇進去很久了,他就這樣安靜的等著外面,她們母女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錯過這次,以後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嗡嗡,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竟然是林放。「如果是公司的事,就不要說了。」

    「是好消息,天蔚,找到適合愷璇的骨髓配型了。」

    「什麼?」他一時竟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愷璇,愷璇有救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說謊……」屋內,突然響起了愷璇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然後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愷璇踉蹌的從裡面走出來,蒼白的臉頰掛滿了淚痕。

    「愷璇,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安的攬過她纖細的肩膀。

    「她是騙我的,她一定是騙我的。天蔚……」她情緒異常的失控,雙手摀住耳朵,身體顫抖的厲害,如一支風雨中飄搖的嬌花,承受風雨侵襲。「我不相信,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二十年的辛酸歷程,要她如何原諒啊,為什麼現在才來告訴她,她相依為命了二十幾年的人,竟然不是她親生的母親,而是讓她陷入一切苦難的罪魁禍首。

    她發瘋一樣的向外跑去,藍天蔚緊跟其後。他懊惱的要命,就不該讓她一個人和陳玫相處。那女人究竟和她說了什麼,竟然讓她如此失控。

    她在廊道的盡頭突然頓住了腳步,一口腥紅的鮮血無來由的噴出。身體一個踉蹌,就向後倒去。

    「愷璇。」天蔚手疾眼快的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口中還在不住的呢喃。

    天蔚慌了,她嘴角鮮紅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他一把將她抱起,瘋了一般的向外跑去。

    「愷璇,愷璇,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他的車開的飛快,愷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迷茫的看著她。渙散的眸子,逐漸凝聚了焦距。

    「天蔚,天蔚。」她虛弱的喚著他的名字。

    從郊外到市中心,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天蔚硬是半個多小時趕到了醫院。他抱著她,疾步向內跑去。

    「醫生,醫生,快來救人啊。」他憤怒的狂吼。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可卻努力的睜大雙眼,想要看清他的樣子,是不是這樣就可以將他留在心裡了。

    手術室門前,她緊緊的拉住他的手臂,說什麼都不肯進手術室。「天蔚,我想見趙……」

    她說的不清不楚,可天蔚明白,她想見趙國棟,或許這樣被推進去,她就再也出不來了。他顫抖的撥通了趙家的電話。

    沒多久,趙國棟就趕來了醫院,和他同來的,還有宋佳麗。

    趙國棟握住愷璇的手,竟不自覺的顫抖。「孩子,別怕,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愷璇看著他笑,就好像小時候,她第一次被陳玫抱到他面前時一樣,笑的無辜而惹人心憐。

    愷璇一隻手拉著他的,另一隻手卻伸向了宋佳麗,口中不住的低喃著「爸爸,媽媽。」

    如果,沒有二十多年前的錯誤該多好,她是不是可以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拉著父母的手,無憂無慮的長大。

    爸爸,媽媽,我很愛你們,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醫生擋開了他們,將愷璇推入了手術室。她含淚的一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天蔚,努力的想要記住他最後的模樣。

    天蔚,如果可以有幸活下來,我會牽住你的手,再也不放開。如果,我不幸死去,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從開始到現在。

    啪的一聲脆響,是宋佳麗揮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趙國棟的臉上。「趙國棟,如果她有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她歇斯底里的吼著。

    趙國棟愣在當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失控的模樣,竟是為了一個對她來說,完全不相干的孩子。

    「佳麗,你怎麼了?」

    「愷璇,她是我女兒,她才是我親生的女兒。」宋佳麗踉蹌了幾步,差點兒栽倒在地。幸好及時趕來的宋思傑扶住了她。

    「佳麗,你,你說什麼?」趙國棟不可置信的問。

    「姐夫,你真的不知道嗎?愷璇才是我姐的女兒,是陳玫將兩個孩子調換了。骨髓配型剛剛比對成功,我可以給愷璇做骨髓移植。」宋思傑解釋。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趙國棟震驚。就連天蔚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我說宋總啊,你走這麼快幹嘛,又不是急著投胎。」林放從走廊盡頭走來,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跟在他身邊的是國際頂尖的血液科醫生羅密斯。

    「我說藍總,都找到合適的骨髓了,你老婆也有救了,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給誰看啊。」林放不知內情的嘻哈起來。

    「愷璇在手術室中。」這個時候,天蔚實在沒有心情和他說笑。

    林放的臉色也變了變,轉頭看向一旁的羅密斯。

    「我已經大致瞭解了她的情況,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不過,還是要盡快安排手術。」

    「dot羅,手術有多大的把握?」宋思傑倒是十分的鎮定。

    羅密斯頷首一笑。「你知道的,醫生不會打包票。」

    一個洋醫生,說起中國的地方話,倒是十分有趣。不過在場的人都心領神會,他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隔天,愷璇與宋思傑一同被推入手術室,愷璇一直昏迷不醒,天蔚拉著她的手,捨不得放開,倒是有幾分生離死別的情形。宋佳麗擔憂的囑咐了弟弟兩句,宋思傑一笑,告訴她不必擔心。

    手術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期間護士都換了兩批。天蔚與趙國棟夫婦在手術室門口整整守了一天一夜。期間趙老爺子來過一次,大概是覺得愧疚,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後來是藍老爺子與藍正毅,對宋佳麗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都覺得有些尷尬,匆匆的離開了。這是藍正毅走之前,別有深意的看了兒子一樣。

    第二天天明,羅密斯從手術室走出來,雖一臉的疲倦,倒是帶著笑意的。「手術很成功。」

    簡單的五個字,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手術過後,宋思傑就清醒過來,除了人看起來有些疲累,倒是沒有其他大礙,愷璇被送到加護病房,等清醒過來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林放收到消息,一大早的就感到醫院,隔著厚厚的窗口,看著病房內安靜沉睡的女子。「哎呦,終於塵埃落定了。宋舅舅真是功德無量啊,一個人救了兩個。」

    他嘻哈的一笑,手臂搭上天蔚的肩頭。「我說藍總,我看您的遺囑就不用送到律師所了吧。」

    「什麼遺囑?」趙國棟不解的問。

    「我們藍總是一門心思的要給老婆殉情,連遺囑都立好了。」

    「少說兩句你能死啊,給我滾回公司去。」天蔚沒好氣的瞪了林放一眼。竟覺得趙國棟與宋佳麗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意味。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遊走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讓人無端的恐懼。陰風襲來,她在黑暗中用雙臂環住了身體。好冷,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黃泉路嗎!

    「天蔚,天蔚!」她害怕的喚著他的名字,突然頭頂亮起一道白光,耀眼的刺目。

    安靜的病房內,愷璇長長的睫毛顫抖幾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不知是不是陷入黑暗太久的緣故,竟然一時無法適應明亮的光線。轉頭,看到藍天蔚高大的身影筆直的立於窗前,原來是他拉動窗簾,讓光線射入,喚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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