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下棋 文 / 河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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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不打算輸了，輸一局去五百，開玩笑。
當然，也不能讓他輸得太難看，自己的工作任務，是哄他開心。
棋到尾局白川發現一個問題，可能自己殺得太猛，雖然消滅了敵人的有生力量，但敵人很會偷雞摸狗，一個馬和一個卒偷偷摸過來，大有臥槽馬將死之勢。
「將軍。」白川想用雙車錯將死李東。
無奈李東還有一隻銀蕩的小炮守家，可以墊在光禿禿的老將面前，吊住那麼一小口氣。
白川楞了，眼睜睜盯著那隻銀蕩的小炮晃來晃去，落在雙車的嘴裡，偏偏不敢吃它，那樣一來，那無恥的小馬掛角或是臥槽一將，自己老帥不保。
「咳咳。」白川歪了歪屁股，瞄了李東一眼，李東假裝沒看見，也歪歪屁股，低頭抽煙。
這小子，蠻狡猾的。
白川暗暗埋怨了一句，摸起那刻著紅「車」的棋子，擺來擺去，卻半天不知該落在哪裡。
落士角線吧，會被他的老將吃掉。
落七兵線吧，又恰好被自己的七兵擋著，而且這小子是故意留七兵的活口，不讓回防。
猶豫了半天，李東實在替他難受，說話了，「呃……白叔，你這車看不住，還有，你的老將挪不開，那個，」李東垂頭，「咳咳……沒棋了。」
雙車對馬炮卒，這樣的優勢落敗，就好比東方不敗被韋小寶打了悶棍——很冤的。
白川好一陣上火，卻大大方方扔下棋子，笑道：「不錯、不錯，這一局，你贏得漂亮。」心裡卻說，呸，你這是暗殺。
李東謙遜笑著，「僥倖、僥倖，承讓。」手上卻不含糊，接過五張毛爺爺，也塞進了內袋。
李東看了看時間，七點差十分，外頭可以聽見餐廳在擺放碗筷，看來時間控制得不錯，還能下一局。
話不多說，白川振作精神，準備全力以赴，好生殺他一把。
第四局開始。
白川照例架起當頭炮，李東依舊屏風馬，兩人對這種陣局都很熟練，不過李東更為精通。
開局階段兩人圍著中路攻防，白川很猛，單車配合搶佔中路優勢。
可李東卻很溫柔，屏風馬補士像讓他中路佔優，卻漫不經心的發展邊路優勢，壓制住白川一邊子力，讓他沒後勁。
李東摸準了白川的棋路，白川殺伐果斷敢沖敢打，三板斧掄完，要麼是笑傲江湖，要麼是孤獨完敗，挺好對付。
而此刻的白川，完全沉浸在棋局中，眉頭緊皺終年不化，腦海裡只有下棋，完全忘了觀性。
也不知想死了多少腦細胞，好不容易，白川緊皺的眉頭慢慢舒開。
他終於找到了勝利的節奏，棋局形成了當頭炮配合雙車的殺局，且紅袍被車護著。
李東也打開了邊路，一隻風騷的小馬蹦躂過河。
「哼哼。」白川暗暗笑了一聲，邊車下沉，準備強行吃中士，而後另一車吃底像殺棋。
這樣下去，李東會防無可防，擋不了兩步，必敗。
「吃炮。」李東信手捏子，用車吃了他的當頭炮。
「……」白川一愣，這是幹什麼？用車換炮？那你後面咋辦？
行！白川毫無猶豫，紅車吃黑車，大優。
李東幾乎沒有心痛，那只風騷的小馬又蹦躂了一步。
白川隨即回車移炮，再來一枚當頭炮，依舊是叫殺局面。
李東出車橫車，硌住炮路。
白川也有一匹歡騰的小馬，輕靈一跳，捉車。
「呵呵呵呵……」白川吐出口煙雲，喜滋滋的，「你的車要麼走開，要麼繼續換我的炮，劣勢。」
「咳咳，」李東摸了摸鼻子，「我這車不走開，讓你白吃。」說完後那匹風騷的小馬再蹦躂了一步。
「絲……」白川眉頭一皺。
狐疑了片刻，突然間，白川明白了。
又是一匹無恥的小馬！
下一步，可以掛角將可以臥槽將，更討厭的是，還有一個黑炮躲在空蕩蕩的邊線，可以玩馬後炮！
又想暗殺！
白川笑容散去，苦著臉，強忍住吃黑車的衝動，尋思著棋路的發展，覺得怎麼樣都不舒服。
琢磨了一陣，白川不忍捨棄攻勢，上起一士準備出將。
「將軍。」臥槽馬來了。
白川鬱鬱不爽，只得出將。
黑車橫挪一步，捉紅馬守底士，紅馬走不動，後面是帥。
白川毫無辦法，只好退車守馬。
這時候，那只隱忍了很久的邊炮稍稍升上，李東輕輕笑道：「隔馬打車。」
立刻間，白川抽了口涼氣，頭大如牛。
這局棋，懸了！
白川猛吸了口香煙，尋思著紅車退回哪裡防守，可這會又被那該死的紅兵擋了退路，真著急啊！
退炮硌著吧，黑炮會像威猛的戰士一樣，把車馬炮三個俘虜看成一竄，一個都動不了。
逃車吧，吃了馬就沒棋了！
鬱悶之下，白川發了狠，邊車殺士、直接叫將。
「呵呵，知道你會換我的車。」李東心裡偷笑，以一車士象換雙車。
很好，雙方都沒了車，黑棋多個大子，又多卒，還是攻勢棋，而紅馬夾在將帥間，暫且動不得。
白川落入劣勢，打算竭盡所能，纏鬥一番。
趕緊逃出紅馬防守，哪裡知道，李東壓根不急，只在兵線掃蕩紅兵。
白川出動大子保護小兵，又不料李東端的無恥，竟然以大子換大子、強行逼換！
白川眼睜睜看著，那風騷的黑馬和銀蕩的黑炮，左跳右竄相互配合，逼得自己的紅馬四處躲讓，毫無辦法，紅馬陣亡，換了一黑馬。
現在的情況更加劣勢，李東有一炮一馬，自己剩一炮，而且黑方多卒。
白川已徹底無攻，仍想反抗一下，打算以孤炮加士像全力防守。
沒多久，李東那匹雪藏了很久的黑馬蹦躂過來，一上來就看上了紅兵，異常花癡。
又沒多久，最後一個紅兵慘叫著倒下。
白川心想該陣地戰了吧，結果，李東把下賤發揮到了極致，不惜用一炮一馬兩個大子，逼換自己的雙士！
這種戰術非常無恥！就像無聊的有錢老闆，用保時捷卡宴，追著撞窮人家的拖拉機，無比囂張。
別無辦法，白川忍住砸棋盤的衝動，恨恨接下這筆買賣。
這時候，白川大子佔優，可李東有卒。
就見三個黑色小卒跨山涉水，以蝸牛的速度狂放衝鋒。
白川苦澀笑著，隨手擺弄雙象玩玩，嗯，還有裸炮可玩。
終於，一隻無聊的黑卒硌住炮路，紅棋的老帥，被兩個猥瑣的黑卒慢慢靠攏。
又終於，一隻勇敢的黑卒化為炮灰，而其他笑嘻嘻的黑卒，滋溜一聲，扒下了老帥的褲衩。
白川搖了搖頭，一手伸入衣袋，伍佰元默默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