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 三少 文 / 蝸牛爬爬
「小姨，我真是服你了，說著說著又把我小時候的事情翻出來了。我知道小姨最疼的就是柳青青了，哪捨得到我娘那裡去告我的狀呢。」
「你知道就好，我看你現在是被毛頭和美琴嬸給寵壞了。對了，你剛才去看毛頭打牌，有沒有看到你姨父？」菊香嫂道。
「沒……沒有看到，真的沒有。」柳青青遲疑的說道。
「真的？他會不在那裡？我不信，我這就過去。」菊香嫂說道。以她的脾氣可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別……」柳青青遲疑地說道。聽到柳青青這麼扭捏的聲音我心裡就更樂了，她說得這麼吞吞吐吐的，沒準張南已經坐到牌桌上，兩隻手摸牌正摸得不亦樂乎。
「怎麼啦？快跟小姨說是不是他又坐上去打牌了？」菊香嫂催促道。看來她的想法和我一致，只是她心裡不一定像我一樣開心。
「小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姨父算是被你牢牢的看住了。」柳青青笑著說道，「不過小姨別和姨父說是我講的，他可是千叮囑萬叮嚀的要我不講給小姨聽的。」
「呵，就數你嘴巴甜。小姨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看住他啊，他這人三天兩頭的跑在外頭，連個人影也不見的。」
「小姨，今天姨父贏了不少錢了，毛頭可就慘了，輸得灰頭土臉，我都不想看下去了，就出來了。」
「哼，哪個要他贏錢了，他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我就謝天謝地了。當初要不是他老不回家，我也不會和……」說道這裡菊香嫂彷彿想起什麼似的頓了頓繼續說道，「和他經常吵架了。」
「呵，小姨吵架的功夫可真是一流的，要不姨父怎會服服帖貼的。」柳青青低笑了一聲道。
「你個死丫頭，又來了，動不動就損人，不知道毛頭怎麼受得了你。」聽菊香嫂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看來她是拿柳青青沒有辦法了。「我要去看看你姨父，你幫我看會兒小店，有什麼生意你照看一下。」
「好你個菊香嫂，你搞什麼啊，你走了我怎麼辦？！也不想辦法先將柳青青支開？」我在床下暗道不妙。
「知道啦，我幫著看就是了，小姨就會拿我使喚。」柳青青道。
「呵，要不小姨這些年算是白疼你了。」話音剛落，只聽到外屋門前的玻璃掛簾發出了一連串的叮噹聲，菊香嫂已經出了小店。
「菊香嫂和柳青青剛才的對話好像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百無聊賴的我鑽在床底下，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剛才菊香嫂和柳青青的對話，覺得好像在哪裡聽見過一樣。驀的我的腦海裡一下子靈光一閃，想起了葉靜和小美，「對呀，我說怎麼聽了她倆的對話會有熟悉的感覺，原來葉靜和小美說話時也是這麼一副光景的。」一想起小美在葉靜面前撒癡賣嬌，而葉靜又故做老成的神情，我的心裡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我不會像張南那麼好賭，葉靜也不會像菊香嫂一樣風情的。」想著想著心裡又不免把我和張南，葉靜和菊香嫂比較了一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十來分鐘，也可能半個小時了，只覺得床底下蚊子開始嗡嗡亂叫起來，在我的四周開始飛舞。
「菊香嫂怎麼還不回來啊，她再不把柳青青支走我可就成了蚊子的盤中餐了。」我伸手揮趕著蚊子，又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些聲響來，把柳青青給驚動了。
「小姨怎麼還不回來啊？我都急死了。」正當我心急如焚時，柳青青已經急匆匆的走進了裡屋，嘴裡還在嘟噥著什麼，她的話雖然說的輕，但還是讓我聽了個正著，想不到她和我想的不謀而合，也在想菊香嫂快些回來。
「她在急些什麼？」我心裡暗自訝異。「莫非她又像上次在毛頭家一樣急著要方便？」
「怎麼小姨的屋子裡氣味總是那麼大啊。不對啊，這氣味是……」柳青青的臉驀的紅了起來，逕直往床前走了過來。
「難道她已經察覺我在裡屋？不好，老子今天要出乖露醜了。」看到柳青青朝我這裡快步移動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沒幾步，那雙凝脂如玉的腳趿著拖鞋已經走到了我的前面停了下來。「完了，真的被她發現了，這下我該如何是好。」一瞬間我的腦子裡又亂成了一團，冷汗從額頭涔涔流下。「要不乾脆給她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一個荒唐而又大膽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裡升起，頓時只覺得心開始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起來。
「小姨也真是的，和姨父辦完事情，也不把門窗開一下透透氣的，那麼難聞的氣味，也虧得他們受得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柳青青已經爬上了床，兩隻淡藍的拖鞋就這麼擺在床前，離我只有一臂之遙。只聽得「咿呀」一聲，她把窗戶打開了。
「原來她是要開窗啊，看來她還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這下子我可放心了。」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又有些僥倖。「不過她幹嘛不把窗簾一起打開呢？」我又有些疑惑。
「這樣還差不多，沒那難聞的氣味了，要不然叫我怎麼呆得下去。」只聽見柳青青嘴裡自言自語著，聽得我心裡暗自好笑。
柳青青從床上爬了下來，穿好拖鞋又站在了床前，一雙粉雕玉鑿般的小腳就站在我的眼前，看上去盈盈一握。配著那雙淡藍色的拖鞋，顯得分外的精緻小巧。那纖小的十根腳趾，仿似白嫩的蒜段，讓人忍不住想把那雙白玉也似的小腳拿捏在手裡把玩一番。
「她怎麼還不到外屋去啊？難不成真的要讓我把她……」看著柳青青還沒有走的意思，但又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又開始自我感覺良好的胡思亂想起來。
「菊香嫂在麼？我要買包醬油。」正在我在意亂情迷之時，外屋又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這個人的聲音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讓我清醒了過來。我知道那是三少，平時在鹿鎮就數毛頭、三少和虎頭三個傢伙和我最要好，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他了。
柳青青看來也聽見了三少的聲音，因為我注意到她皺了皺眉頭。可她沒有回答三少，她只是不聲不響的站了起來。
「柳青青幹嘛不回答三少？菊香嫂不是叫她照看小店的麼？有生意來了，沒理由不答理的啊。更何況是三少，這個毛頭素日裡的狐朋狗友。」我心中暗道，不禁有些納悶。
「菊香嫂，你不在麼？」三少又問了一聲，聲音已經到了裡屋的門前。
「不好，柳青青進來的時候沒把裡屋的門關上，三少只要把門一推，就可以看到她的下面了！那怎麼可以！」我心中一緊。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柳青青還是沒有答理三少，她只是默默的提上了內褲和牛仔短褲。
「莫非另有緣由？」想到這裡我腦子裡忽的靈光乍現，「難道三少就是柳青青喜歡的那個男人？！可這也太……」聯想到三少平時看柳青青的眼神，還有柳青青在鎮政府衛生間裡柳青青和葉梅的談話，我幾乎就可以斷定柳青青喜歡的男人是三少了，可不知怎的心裡莫明的多了些酸酸的感覺，依稀還有幾分悵然若失。
「我知道你在家裡的。」隨著三少的話聲，他推開了裡屋的門。而這時的柳青青正在束牛仔短褲，隨著房門的打開，她和三少都看到了對方。
「你……」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了同一個字，又不約而同的看著對方，我發現兩個人的臉都有點紅，只覺得屋子裡憑空的生出些異樣的氣息。
一時間，屋子裡寂靜無聲，躲在床下的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媽的，真是晦氣，又讓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心中暗道。憑著我這些日子在鹿鎮花叢裡打滾的經驗，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柳青青？怎麼是你？！」三少的語氣裡透著些許驚喜。三少長得蠻端正的，和毛頭相比可以說是半斤八兩。
「小姨去看姨父打牌了，她讓我照看會兒小店的。」柳青青飛快的束好牛仔短褲，邊說邊往三少走過去。
「三少哥，你讓一下，我去給你拿醬油。」柳青青走到了三少跟前，三少站在門口，如果他不讓開，柳青青是走不到外間的。
這倒是頭一回聽到柳青青叫三少哥的，不過這更加深了我認為柳青青暗地裡喜歡的男人是三少的念頭。因為在毛頭家裡，無論我怎麼誘導，她就是不肯叫我一聲阿豪哥，僅有的一次還是她急著上廁所，在我的要挾之下才叫的。而她叫三少哥卻是叫得那麼自然。
「柳青青，我……我有話要和你說。」三少並沒有讓開，反倒是鼓起勇氣般的說了這句話。他的個子不是很高，和柳青青站在一起，只比她高了一點。外屋的燈光映在兩人身上，在裡屋拖出兩個影子，一直延伸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