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6 默不作聲 文 / 蝸牛爬爬
三少並沒有讓開，反倒是鼓起勇氣般的說了這句話。他的個子不是很高，和柳青青站在一起，只比她高了一點。外屋的燈光映在兩人身上，在裡屋拖出兩個影子，一直延伸到床前。
「有……有什麼好說的……」柳青青嘴裡喃喃的說道，聲音變得有若蚊吶。
「有鬼，其中必定有鬼，要不幹嘛變得那麼難為情似的？」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捏成了拳狀。「難道柳青青已經背著毛頭和三少好上了？不會的，柳青青不會是這種人的。」我使勁搖了搖頭，轉而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好久沒這樣單獨在一起了，記得上次還是在三年前的事了。」三少說道。
「難道、難道他們倆三年前就已經好上了？！可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感覺柳青青喜歡三少？」我的心中驚疑不定。柳青青的一顰一笑在我的腦子裡盤旋反覆，我怎麼也不相信她和三少會暗地裡好上。
「……」柳青青默不作聲，只是低頭看著地面，也不知道她現在想些什麼。
「柳青青，我知道你在故意躲著我，你也知道一直以來，我喜歡的只有你。」三少看著柳青青，說出了讓我吃驚，但又在意料之中的話。「他確實喜歡柳青青！難怪平時說到柳青青時，他的眼神看上去也不一樣了。」
「三少哥，你……你不該喜歡我的……我不值得你……」柳青青抬頭看了看三少欲言又止。
「我知道啊，你已經是毛頭的未婚妻了，怎麼可以再喜歡別人呢。」三少看著柳青青癡癡的說道。「可是我下個星期就要到深圳打工了，我知道有些話現在不說，或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三少的話語裡透著些感傷，或許等到他以後回到鹿鎮，柳青青已經成了毛頭的老婆了。
「三少哥，你不要說了，我什麼都知道，可我不能……」柳青青看著三少，搖了搖頭說道，從我這個角度隱約可見她的眼角有些濕意。
「毛頭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也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三少的臉上掠過一絲苦痛，旋即恢復了常態，「你們的喜酒我可能來不及回來喝了，在這裡我就提前祝你們兩個幸福吧。記住，我永遠是你阿哥，以後毛頭欺負你，你可要告訴我，我會來找他算帳的。」三少笑著道，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一個溫和的大哥哥，可我知道他在強顏歡笑，心裡一定是隱隱作痛。
「三少哥，你真是個好人啊……我……」柳青青苦笑著說道。
「呵……」三少也是一聲苦笑，兩個人呆呆的看著對方。
「什麼好人，壞人啊？」正在這時菊香嫂的聲音在小店門外響起，伴隨著那玻璃門簾的叮噹聲，菊香嫂走進了小店。「咦，你們兩個這是在幹嘛？」菊香嫂吃驚的說道。
「菊香嫂，我剛好要買包醬油，看到柳青青在這裡，和她說說話兒。」三少說道。
「喏，醬油給你，兩塊五毛錢一包。」菊香嫂的口氣硬硬的，好像對三少不那麼歡迎。
「給。」聽聲音三少接過了醬油，在付錢了。「那我走了，柳青青再見。」三少說道。
「三少哥，再見。」柳青青道。
「柳青青，告訴小姨，三少剛才和你說什麼了？別聽他瞎說八道的。」等三少走遠之後，菊香嫂走到柳青青的跟前，臉色鄭重的說道。「是不是他又在騷擾你了？」
「呵，看來三少對柳青青的騷擾可是名聲在外啊。」我心裡一聲低笑。
「小姨又要亂猜了，我和他沒什麼的。」柳青青連忙辯解道。
「你看你，眼淚都掛在眼角了，還說沒什麼，你個丫頭。」菊香嫂伸手抹去柳青青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
「小姨……」柳青青把臉埋進了菊香嫂的懷裡，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以後可不能和三少這樣了，你是毛頭的未婚妻啊。傳出去給別人知道了，以後你在鹿鎮怎麼做人啊？」菊香嫂的語重心長聽得我是竊笑不已，好像她有個七八十歲似的。
「放心吧小姨，我不是三歲小毛孩，有些事情我知道分寸的。」柳青青點頭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回家了。」
「嗯，你明白就好。路上小心點啊。」菊香嫂道。
「好啦，沒人了，你可以出來。」菊香嫂走進裡屋，彎腰對著床底下的我說道。
「拉我一把，我彎腰彎了半天，半點力氣都沒了。」說著我伸出了手。
「你個小壞蛋，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菊香嫂笑著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只覺得她的小手柔若無骨，肌膚光滑細膩。
「我打什麼主意你還不知道麼？」
「要死了，你個死小子。」菊香嫂說著作勢要打我。
「不了，不了。」我連忙逃出了小店。
走在老街上，老街邊上的人們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乘涼，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席席涼風，心裡想到的卻是柳青青，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剛才三少的那番表白沒準把她嚇壞了吧。
一會之後，來到了毛頭家的院門前，推開院門走了進去，皎潔的月光把院子照得亮亮的，二的客廳燈還亮著，大概柳青青在裡面看電視。前的院子裡搭了個葡萄架，一串串紫色的葡萄就懸掛在密佈綠色葡萄葉的架下，等著人去採摘。月光透過嫩綠的枝葉映照在水泥地上，留下斑斑駁駁影子。就幾隻不知名的小蟲在葡萄根筋旁的草叢裡鳴叫著。一時間我還以為自己走進了魯迅先生書中的百草園。
走過葡萄架時忽然覺得有些尿意，往四下裡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反正下沒人，柳青青也該在上的客廳裡，不怕被她看到。」想到這裡，我大著膽走到草叢邊，側對著陽台，解開了褲子。
我剛剛方便結束忽然聽得陽台上傳來一聲女人的低笑聲，聽那聲音好像是柳青青。
「誰！誰在那裡啊？！」我不禁又驚又急，連忙憋住尿意，邊說邊抬頭往上看。只見陽台上露出了一個女人的上半身，我仔細把眼一看，不是柳青青這妮子還是誰。她兩手環抱著正笑吟吟的看著我，雪白如玉的臉龐在皎潔的月光下，配著臉上那遮掩不住的笑意，顯得更是可人。
「原來是你這傢伙在偷看我啊？是誰批准你偷看別人的？」我問道，邊說我邊轉過了身，看到是她，我心裡不知怎的又有了戲戲她的念頭。
「誰在偷看了？好個既不講理又不講衛生的阿豪，身為鹿鎮的鎮長助理兼婦女主任，還在隨地大小便，你倒是羞也不羞？家裡又不是沒有衛生間。」柳青青往我做了個鬼臉，一副調皮搗蛋的樣子。可這個古靈精怪的柳青青偏偏還是個伶牙俐齒，時常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看什麼看？看了還在笑。有什麼好笑的？沒看過男人啊？」我故意戲謔的說著，反正她只能看到我的後背。「我這還不是跟你們鄉下的男人學的？不是有句話，叫做自然就是美嘛，這不，剛剛讓你看到了我最自然的一面了。」我不慌不忙的繫上了褲帶，邊說邊扭頭看著陽台上的柳青青。
「哼，美死了你，以為你那玩意有多好看，送給我看我都不稀罕。」柳青青撇了撇嘴，有些嘲弄的說道，「我還以為是毛頭又在隨地小便，剛想要說他兩句的，出來仔細一看，想不到是只小黃狗在撒尿。」看得出柳青青現在的心情不錯，看來剛才的事沒給她留下什麼不良影響，畢竟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齡。
「呵，說我是小黃狗，膽子倒不小，看我呆會怎麼收拾你。」我假意怒道。
「你敢欺負我，我就去告訴葉靜，讓她收拾你。」柳青青不慌不忙的從陽台上縮了回去，進了上的客廳裡。
「膽敢偷看我撒尿？還取笑我？不收拾你的話，我還是你阿豪哥麼。」我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屋子，邊走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