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8章 登基（上） 文 / 雨落輕塵
衛錦榮言之鑿鑿叫人不得不信，原本鴉雀無聲等好看戲的大臣們立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有些膽子大的甚至還明目張膽的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衛錦華。
而身處於這樣的一個環境裡,衛錦華卻依舊是面不改色波瀾不驚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好好好,四皇弟說得還真是好啊。當真是言之鑿鑿叫人不得不信啊」。衛錦華表面上是在為衛錦榮的精彩言論喝彩實際卻是在不動聲色的反駁,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信「可空口無憑，四皇弟所說的這一切可有真憑實據？要知道沒有證據的推測,就是污蔑啊」。
衛錦華此話一出可謂是將話題點到了點子上，這無論什麼事請沒有證據那可就都是憑空臆想啊。於是，被今天這麼多突發事故搞得十分頭疼的眾位大臣們一下子又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了衛錦榮。
「證據？這還需要證據嗎？只要在京中找些三十年前住在城門邊上的老人打聽打聽,可是人盡皆知當年的的林大小姐每到大軍凱旋可是便會站在那城頭上等她的情人回來啊」。衛錦榮言辭肯定，顯然是已經做足準備打聽過一遍了。
「這世上誰還不能有點過去？你就憑先皇后之前有過情人就能說她不貞說大皇兄不是父皇的兒子嗎？要知道大皇兄可是在先皇后和父皇成親三年以後才出世的，這皇宮大內難道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嗎」？衛錦陽覺得衛錦榮的這番言論近乎可笑至極,幾乎是在聽到的瞬間就找出了他的破綻。
衛錦陽話音一落，朝臣們仔細一想皆是覺得無比靠譜。這皇宮大內可不是什麼容易進的地方，更何況是在裡頭同當年的太子妃偷情了，一時之間衛錦榮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這是因為」，衛錦榮見朝臣們將明顯不信任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整張臉一下子漲得青紫，正欲把自己還有的證據說出來，卻被身後猛然傳來的一個威嚴女聲給打斷了。
「都不要給哀家吵了，先帝靈前需要肅靜，一個個都給哀家安靜下來」，在哭泣之後被衛錦陽安撫好的劉皇后妝容整潔一身孝服緩緩從殿外走來，頗有一股極具威嚴的母儀天下之風，「既然四皇子對太子的身世表示疑慮，那倒不如直接請太子爺到紫雲血玉之前一驗真偽。這樣到底是不是我們紫雲皇室的血脈不就全都一目瞭然了嗎？何須爭執，不知太子可敢」？
劉皇后此話一出許多心裡還暗存疑慮的大臣們的心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他們怎麼就忘了還有紫雲血玉呢？這紫雲血玉可是紫雲衛氏的開國皇帝請仙人施法設證滴血而造，只有衛氏後人的血被滴在玉上才能被吸收進去，紫雲每位皇子出世之時可是都會拿它驗證身世的呀。
現在只要太子爺請出血玉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上頭滴一滴血下去，一切不就明朗了嗎？想通這一點以後，衛錦陽瞬間在心底為他家母后點了一萬個贊，只覺得這麼多年以來只有今天他家母后才算是最像皇后的了太聰明有威嚴了。
「為了打消眾位大臣的疑慮，也為了還先帝和先皇后一個清靜，清譽，兒臣自然是敢的」。衛錦華顯得波瀾不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儼然對自己的身世胸有成竹。
眾位大臣見衛錦華如此坦蕩，這廂還沒有驗心中便已是對衛錦華的身世不再存疑。
「等等，根本就不需要驗，也不能驗」。衛錦華這個需要被驗的坦蕩無比，可衛錦榮這個提出疑慮的卻是心虛慌張的阻止了起來。
「衛錦榮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怕大哥被驗出是紫雲血脈，自己下不來台污蔑先皇后要被治罪嗎？」衛錦陽頗有些厭煩的看著他皺起了眉，這不是純屬沒事找事還智商低下嗎？
「因為，我只說了衛錦華他不是父皇的兒子，卻沒說他不是衛氏的後裔」。衛錦榮再次找回了自信，用愚昧的目光看向了衛錦陽，「這也是我說為什麼林雪鸞的情人是有機會和可能進宮和當年的太子妃偷情的原因」。
衛錦榮話音一落立即滿堂寂靜齊齊看向這位四皇子等著他說完接下來的話，連原本威嚴無比的劉皇后也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蹙起了眉頭。
「你什麼意思」？就在這滿堂鴉雀無聲了良久之後，卻是站在朝臣角落之中的過去軍神雲襄王衛紹棠用平靜無比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平靜。
衛紹棠是三十年前的紫雲第一美男子軍神傳說，如今雖是容貌老去風光不再但風骨卻是依舊。可在這個時候這位讓人肅然起敬的紫雲傳說站出來，卻是不得不讓人有點什麼浮想聯翩了。
「那就該問你了，小皇叔祖。我曾經親自找過被遣返回鄉伺候過當年還是太子妃的先皇后的宮人，他們可是告訴了我一些很有趣的東西呢」，衛錦榮笑得詭異且不懷好意，可此次的矛頭卻是直指衛紹棠，「據他們所說，當年先皇后和還是太子的先皇成親一年，卻終是因為先皇后不允先皇心高氣傲一直沒有圓房。直到雲襄王大婚那一日，先皇后卻突然發了瘋似的獨自一人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這才勉強同先帝圓了房，且不止一次的當著先帝的面表示自己不願意為先帝生下任何子嗣」。
對於他的這些說辭，衛紹棠面不改色卻也不可置否沒有反駁。儼然是默認了衛錦榮所說的這一切皆是事實。
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原本十分竺定的衛錦陽心中也不由生出了疑慮來。林皇后的那本鴛鴦夢是為雲襄王而寫？那麼她病危之時費盡心血寫出那個故事並把它交給衛錦華是否另有深意？衛錦陽至今還清晰的記得在自己說覺得那本書是和愛情有關之後，過了不到幾天就喝得酩酊大醉還拉上自己訴過苦難道？
衛錦陽猛地一拍自己的頭，為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設想感到震驚。他怎麼可以因為這些記憶不清的片段而受衛錦榮的影響去質疑小皇叔祖和先皇后的人品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見雲襄王被自己震懾得說不出話來，衛錦榮笑得愈加得意，緩緩接著說道，「衛錦華出生之前，有宮人說曾看見小皇叔祖你私會太子妃且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和太子妃當初獨處了兩個時辰之久，隨後不久林雪鸞便傳出了有孕的消息。衛錦華一歲那年，靖安之戰爆發小皇叔祖你在戰役中下落不明，當時有宮人看見太子妃不停的在向還是太子的先皇磕頭求先皇放她出宮到戰場上去尋你」。
「有了這些，小皇叔祖認為衛錦華的身世是否可以昭然若揭呢？他到底是我們的皇兄還是皇叔，相信小皇叔祖的心裡必定是很清楚的吧」？衛錦榮笑得分外不懷好意。
他話音一落，原本那些已然相信了衛錦華的大臣們的目光紛紛掃向了顯得不卑不亢波瀾不驚的雲襄王，顯然個個都在等待這位的回復。
別說，這麼仔細一看眾位大臣猛然一下子發現，這雲襄王雖是已然老去但從面部輪廓上卻是依舊不難看出他昔日的俊美風華還真是和太子有那麼些神似啊。
「你可以請那位宮人來同我對峙，也可以去查。當年我和先皇后單獨見面之時她便已然是已經有孕兩月有餘，當時是因為她抑鬱成疾不願生產所以林相才會請我去勸說先皇后的」。衛紹棠一派君子坦蕩蕩，「太子的確是先皇的骨肉，這一點我可以立誓為證」。
對於雲襄王坦蕩間接承認了他同先皇后有那麼一段情卻堅決不承認甚至甘願立誓太子絕對是先皇骨肉的行為，朝中大臣們的態度也是好壞參半有的信有些則還是在等著看好戲。
但無論其餘人怎麼想，衛錦陽卻是堅定無比的相信著衛紹棠所說的每一句話，唯有內心坦蕩之人才能做到如此直言不諱。
「小皇叔祖還當真是能言善辯呢？只可惜，你的行為就已然出賣了衛錦華身世的事實」，衛錦榮死死看著他，彷彿覺得他這個人就是證明衛錦華身世有假的最大證據一般，道，「若衛錦華不是你的兒子你又怎會這般擁立他為帝？甚至還在不知不覺間將衛錦陽和劉家也拉攏到了衛錦華這邊去，要知道林劉兩家在此之前可是勢不兩立的，而且以你們和劉家的利益來看怎麼說也是該擁立衛錦陽為帝才對吧？」
「夠了，衛錦榮你不要再在這裡污蔑小皇叔祖和大哥的清譽了。認為大皇兄適合做皇帝的人是我，說服外祖站到大哥這邊的人也是我，從始至終小皇叔祖都沒有說過一個字」。衛紹棠尚未作答，衛錦陽卻是搶先一步站了出來，反駁道。
「衛錦陽你真是一個大傻子，被人賣了還幫著人輸錢呢？你和劉家指不定是什麼時候被你的好師傅兼小皇叔祖洗腦，才會在這裡幫著他的兒子做皇帝把自己賠進去」。衛錦榮只覺得自己從沒見過如此愚蠢的皇子，明明擁有著將門劉氏這麼強大的後台卻不加以利用反而全數讓給了旁人。
「四殿下的業障話說夠了嗎？當年殿下去勸先皇后不要墮胎的事情我一直知情的，我不知道先皇后當年對殿下是什麼樣的感情。但我知道的是，殿下在娶了我以後心中便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劉靈犀什麼都能容忍卻唯獨容忍不了被旁人沾染東西共享丈夫。」衛錦陽尚未開腔，未置一詞的劉靈犀卻是搶先開了口，眼角眉梢之間儘是桀驁，「我想這一點在場的很多人都是清楚的」。
膽敢將丈夫比作東西這一點也唯有桀驁如斯在馬背上長大的瘋丫頭劉氏一族的巾幗明珠可以做到了。像她這般眼角眉梢只要稍一嚴肅便皆是肅殺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接受和旁人共享丈夫呢？當年這位姑奶奶可是連皇室的賜婚也敢拒，即使丈夫是王爺也不允許他納妾的呀。
或許，當真是她在成親以後已然溫婉了太久，已然叫人忘了當年那個鮮衣怒馬滿眼肅殺的桀驁少女。但是，今日雲襄王妃已然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依舊是當年那個霸道無比的將門ど女。
劉靈犀此話一出或許還有很多旁人不甚相信，但所有的劉氏黨羽以及劉皇后卻已皆是已然信了。或許，愛情能改變劉靈犀原本離賢妻良母差得很遠的那個冰冷肅殺的劉二小姐，但是它卻改變不了劉靈犀永遠藏在心裡的那一份桀驁。
「我絕對相信大哥和小姨丈」。衛錦陽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叫的是小姨丈而並非小皇叔祖，在這場變故之中他算是第一次瞭解到了他家小姨的桀驁心性。
至此，這場變故饒是任由衛錦榮說得再多也是於事無補。在紫雲大臣們的心中諸位皇子之中，有資質可以即位的本就只有衛錦華和衛錦陽兩個。
如今，衛錦陽已經表明了立場要站在衛錦華這邊當忠臣，那麼就算是揭穿了衛錦華當真是雲襄王的兒子，難道他們要讓衛錦榮即位嗎？一看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褲，又沒有背景和後台。
所以，就連不相信他們說辭的人都已然覺得，就算衛錦華真的不是敬和帝的兒子而是雲襄王的兒子那又有什麼要緊的呢？那也是紫雲衛氏的子孫不是，更何況人家還有軍權和政權的雙重鎮壓不是？
而大鬧敬和帝靈堂的衛錦榮，則是在這場守靈過後便被衛錦華這個準備登基的皇帝給以如同他瘋死了的母親鸝妃一般以瘋了為理由給圈禁了起來。
「大狐狸，不管遺旨寫的是什麼你還是把它給交出來吧。畢竟，現在天下局勢一定，皇上也已經開始準備登基。你留著那道旨不只是對皇上有影響，甚至連你自己也會招來抱負啊」。登基大典在即，衛錦陽卻沒去幫忙安撫太后，而是跑到了這裡來苦口婆心的勸起了林簡來。
「小綿羊，你想當皇帝嗎」？林簡卻答非所問，忽然認真的用打量的眼神看向了他。
「不想啊，當將軍就已經是我的夙願了。當皇帝多沒意思要起早貪黑累死在那張龍椅上，這種費腦力的事情還是比較適合衛錦華去做」。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衛錦陽卻還是無比認真的回答了他。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林簡輕笑，看著他只覺簡單正好。
「這麼說你是願意交出遺旨了」衛錦陽詫異的看向了他，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容易就鬆了口。
「讓林繁來見我吧」。林簡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便轉身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結局，你離我越來越近了。求留言，謝謝大家陪我走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