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立正稍息》章 節目錄 077 廢話,這個時候怎麼正常! 文 / 冷煙花
077廢話,這個時候怎麼正常!
康碩是與康劍一起回來的。
黑色的寶馬x5駛入康家大院,坐在車後座的康碩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坐在遮陽傘下與康老太太有說有笑的楊怡。
就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曾在楊詠欣,也是這般天真無邪的笑麗如顏。越看,越覺的楊怡身上越有楊詠欣的影子。越看,楊詠欣那笑麗如花的臉龐在他的腦中越來越清晰,以至於到最後,將楊怡與楊詠欣的兩張臉互疊。於是,康碩發現,原來兩人個竟然長得如此相像。再於是,那盯著楊怡的雙眸移不開視線了。
「媽。」康碩走至康老太太身邊,雖然是喚著康老太太,然而那視線卻是一直落在楊怡的身上,對著坐在一旁的康橋淡淡的道:「什麼時候來的?」
康橋不為所動,既不說話也不抬眸,繼續如一尊大佛一樣的坐在遮陽傘下。
「回來了。」康老太太與楊怡淡的正歡,再著康碩朝著這邊走來,淡淡的問了一聲,「這倆孩子來了有一會了,不錯,這娶了老婆的人啊,就是不一樣了,看,還能想到我這老太婆了呢!不用說的,一定是我這孫媳婦拉著你回來的吧?」康老太太笑看著康橋打趣。
「奶奶,康……康橋也想每天都回來看您的,不過,他那不是工作特殊嘛,也不能每天的都回來。這不是一回來,就拉著我來看奶奶了嗎。」小楊同志很通情達理的將功勞都歸到了康師傅身上。
「呵呵!」康老太太一聲樂笑,看一眼那閉唇不語的冷面神,繼續又將視線鎖定在楊怡身上:「那不如你就在家裡住下了?奶奶也好每天都能見著你?」
楊怡:……,求救的眼神望向康師傅。
「是,你奶奶說的沒錯。」康碩按過老太太的話,說的那叫一個順理自然,「康橋三天有兩天不在家的,你一個人在外頭住著家人也不放心,回家裡來住多好。」
「就是,你爸說的沒錯,你們倆個都已經結婚了,哪還有住在外面的道理的?」康碩的話剛落,又傳來方穎的話,隨即便見著方穎端著一大盤水果拼盤已然走到了傘下,將拼盤往那小方桌上一放,對著老太太說道:「媽,你說是不是?」
老太太沒有說話,只是略有所思的看一眼康橋再看一眼楊怡。
楊怡:……
用得著這麼熱情麼?但是怎麼她聽著這話,卻是那麼的不是個味呢?
什麼叫,都已經結婚了,哪還有住在外面的道理的?
「多謝,不勞你們操心。」康橋面無表情的丟了這麼一句話。
「你這孩子……」顯然的,對於康橋的回答,方穎有些不太喜歡。
「大哥回來了,大嫂也在。」康劍手裡拿著公文包,在經過遮陽傘時,不冷不熱的對著康橋與楊怡打了聲招呼,而後繼續說道:「奶奶,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就不陪你了。有勞大哥和大嫂多陪一會奶奶。」說完,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邁著兩腿朝著大門而去。
這味怎麼又不是個特別的味呢?
怎麼聽,都怎麼像是在誇著自己貶著康師傅呢?
如此回味的,小楊同志大腦立即的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嘴巴也就直接下意識的張了:「沒關係,二少爺忙你的去吧,陪老人家這種活就交給我們家比較空閒的康橋了。」
剛邁步至大門台階上的康劍微愣了一下,轉身看一眼笑如春風的楊怡與黑神冷面的康橋,抿唇一笑,繼續朝屋內走去。
站在老太太身後的方穎臉色微微一變,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晦暗,僅那麼一秒鐘的功夫,又恢復了一臉的柔笑,對著康橋與楊怡道:「難得今天人都齊了,我去準備晚飯。小橋今天如果不回隊部,就和小楊在家裡留宿一晚吧,奶奶可是天天都盼著這一天的。碩,你和媽還有小橋與小楊聊聊,我去準備晚飯。」顯然的將自己當成了康家的女主人一般,言變舉止之間無盡的溫柔大方,當家主母的風範。
「奶奶……」康橋張口。
「怎麼?你隊裡有事,要急著回去啊?」老太太滿臉失落的看著康橋。
楊怡趕忙的扯了下他的衣袖,以示讓他別每次都讓老太太這麼失望。
康橋抿唇淺笑:「不是,我是想今天不回隊,和楊怡陪您。」
康橋這話一出,老太太立馬的樂的合不攏嘴了。
多少年了?
十二年了,她這孫子就沒在家裡宿上過一晚了。
看來,這孫媳婦真是娶的對了,孫子這眼光挺不錯。
小楊同志剛才那別有用意的扯康師傅衣袖的一舉自然是沒滑過老太太那精明的眼睛的,於是乎,對於這個孫媳婦,老太太的喜歡又多了一分。
除了康老太太臉上那一抹不可容視的笑容外,在聽到康橋的話後,康碩的眼裡亦是閃過了一抹不明的光芒。不知不覺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弧度,那看楊怡的眼神裡又多出了一抹欣喜。
楊怡覺的她的頭皮更加的發麻了。
明明就沒有轉頭與康碩對視,明明就沒有看到他那看她的眼神,可是那一抹來自女人的第二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告訴她,她渾身都覺的很不自在。
其實她真的很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的,特別是她真的很不想看到康碩那老頭子看她的那抹複雜的眼神。但是,既然她選擇嫁給了康師傅,就在面對他的家人。她可以選擇台駝鳥一般的避而不見,但是,她卻不無抹滅一個老人渴望見自己孫子的那份情感。
到底康師傅他老爹與老媽之間有著怎麼樣的一回事啊,至於他要用這種眼神來看她?
老媽,你在天之靈,能告訴我麼?就算你托個夢給我也行啊。
小楊同志糾結,無奈中。
「孫媳婦啊,你在哪上班?」老太太突然間問了這麼個問題。
「葉氏投資公司財務部。」
「正好,公司財務部有個空缺,那就回自己家的公司上班吧。」康碩搶先老太太一步對著楊怡道。
「我……」
「在別人的公司怎麼比得上自家公司呢?這樣爸爸也能照顧到你,康橋……」
「謝謝!」康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會照顧,不勞康董事長費心。」
「康橋,爸爸這都是在為你們好。」康碩有些無奈的看著一臉冰冷的康橋。
「我想,這樣的好,我一下子無法適應。」
「好了,好了!不談工作的事,這事以後再說。」眼見著這戰爭馬上就要升級了,老太太趕忙的出聲打住,看一眼康碩,從椅子上站起,拍了拍楊怡的手背:「來,跟奶奶進屋,奶奶有話要和你說。」
楊怡微微一愣,轉眸向看康橋。只見康橋對著她微笑點了點頭。扶起康老太太,「哦,奶奶,我扶您。」
「嗯,還是孫媳婦對老太婆最好了。」看一眼那坐在遮陽傘下的父子倆:「父子倆有什麼話好好的聊。是個男人,就別給我吹鬍子瞪的,你們是父子不是仇人!一家人,別給我說兩家話。來,孫媳婦,我們進屋,男人有男人的話,我們女人說女人的事去。」
兩個女人走了,傘下僅剩下康橋與康碩父子倆。
康橋長這麼大,二十八年,自他懂事有記憶起,就從來沒與康碩獨處過。
如此一獨處,康師傅覺的那是渾身的不自在。甚至比剛入伍時,那魔鬼式的訓練還要讓他渾身的不自在。
他是一個軍人,是一個硬漢,從小到大他就沒怕過什麼,再別說現在的他。他渾身上下由內而外的散發著那獨屬於軍人的氣息。他冷面,他冷情,對於康家的人,除了老太太之外,他從來不記掛過誰。但是昨天,顧美雲的那一聲「對不起」卻是深深的振動了他的心、
此刻,老太太很明顯的是想讓他與康碩獨處。然而,他卻是不知道更是不想與他獨處。
或許在康橋的心裡,他寧願帶兵出練,他也不願意與一個從小沒給過他任何父情的男人相處。
與康碩獨處,康橋是不自然的。顯然的,康碩亦是不自在的。
他從沒想來,會有一天與這個兒子這般的獨處。如果不是因為詠欣的女兒,他一定不會與康橋面對面的坐下的。
從小到大,康橋都是與他對著干的。他讓他站著,他就一定是蹲著的。他讓他學好,他就一定是學壞的。他康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但是他卻成天與一群流氓混混混在一起,還竟然混到十六歲就半夜潛進傾雪的房間,對她來強的。
對於這個兒子,他是徹底的死心,不抱任何希望的,也沒想過要把公司交到他手上。但是,卻是意外的讓他與詠欣的女兒在一起了。
康橋起身,欲離開。
「站住!」康碩一聲大喝。
康橋止步,冷冷的附看著他,「有事?」
「既然現在就我們父子倆,那麼就現在把話都說清楚了。」狠狠有剮著康橋,大有一副咬牙切齒的意思。
康橋雙臂一環胸,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譏誚:「什麼時候,你康碩沒有把話說清楚了?」
「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呵!」康橋冷冷一笑,「我倒是想問你,到底你想怎麼樣?」
之前那樣的不是好好的,何必非得要來個父慈子孝?我們倆個誰都不適應的。
一時間的,再度陷入對峙的局面。
老太太房內
老太太打開櫃子,拿出一檀木盒子,再從盒子裡拿出一玉鐲,晶瑩剔透,往楊怡手腕上一戴。
鐲子似乎是為楊怡定做的一般,大小合適。
羊脂白玉與那纖滑的肌膚是如此的相襯。
「奶奶?」楊怡看一眼滑入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鐲,不解的看著老太太。
拍了拍她的手背:「孫媳婦啊,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嫁給小橋不是圖什麼。嫁給小橋,進入康家,委屈的是你。這些,奶奶都知道。奶奶雖然見你不過幾次,但是奶奶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也相信自己孫子的眼光。女人結婚,一輩子就一次的事,本應該是體體面面,風風光光的辦婚禮的,但是那小子卻是不讓。奶奶知道,他這是不想再與康家扯上關係。康家這複雜的關係,說出去也是只會黑了他的臉。他是光榮的人民解放軍,但是他的父親卻是……哎——!」老太太無奈之餘唯只能歎氣。
「奶奶……」
「知道,知道,奶奶都知道。」老太太擺了擺手,以示楊怡的意思她懂,那老邁的眸中隱著絲絲的濕潤,對著楊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小橋這孩子也是個苦孩子,從小到大除了我這老太婆將他捧在手心外,那真是爹不疼娘不愛……」
「奶奶,為什麼……」
「你是想問,為什麼他爹媽都不疼他?」
楊怡點頭。
如果說爹不疼,她倒還是能理解。但是為什麼卻也是親娘也不愛呢?那是她十月懷胎下生的,十月懷胎的辛苦,那是只有當母親的才知道的。但是卻為什麼又生下他而不疼他呢?
雖然她還不曾有孩子,也不曾有過十月懷胎的感覺,但是從小老媽對她和柳柳都是疼到心坎裡的,雖然她……
「很多事情呢,都不是一天兩天,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完的。誰都是有過錯的,奶奶所幸的是,那孩子沒走歪路。看著他現在這有出息樣,奶奶是打從心裡高興。」老太太說著,眼眶不知覺的也就濕潤了。
聽著老太太的話,楊怡有一種五味雜糧相混的感覺,很不是味。
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高門富貴的經一定比他們這等平民百姓的更難念的。如康家者,這經那是更難念了。
但是誰又能誰,所有的高門富貴的經都難念呢?
冉小白家比康家有高吧?那也沒見得有一本多難念的戲。成天與冉小白膩歪在一起的騷包家比康家更高吧?那也沒見人家有經傳出。
所以,不是經來找你而是你自己去找的經。
一個男人能明目張膽到把小老婆帶回家,對自己的兒子冷言冷語,不聞不問,這樣的男人能好到哪去呢?所以,真的怪不得她對康碩打不起敬重來。
俗話說的好,若想要別人尊重你,你先尊重自己。
「你嫁給小橋,奶奶什麼都沒送給你。這個就當是奶奶補給你和小橋的結婚禮物了。」老太太指了指楊怡手腕上的玉鐲,露出一抹淺笑:「這是個好東西,是奶奶上祖上傳下來的。」
楊怡一聽慌了,趕忙的欲將玉鐲摘下來:「奶奶,這麼貴重的,我不能收的。」但是,奈何怎麼都摘不下來了。
老太太阻止了她那摘玉鐲的動作:「你這個人都給了我們小橋了,還和奶奶這麼見外?東西都是身外物,人才是最珍貴的。奶奶沒能教好一個兒子,卻是很高興孫子找了個好孫媳婦。再說了,既然是祖傳的,那自然是傳給長子嫡孫了,小橋是嫡孫吧。奶奶別無所求,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曾孫出世,那也就瞑目了。」說完,別有深意的往楊怡的肚子上看一眼。
隨著老太太那別有深意的一瞥,小楊同志的臉「倏」下的紅了,羞澀的垂下了頭。
那麼紅果果的表情與眼神,她還能看不出來麼。
可是,可是……
於是腦中閃過前天晚上她那赤果裸的色誘,然後便是無數限制級畫面在她的眼前一一飛過,再然後,小楊同志的臉就更紅了,那簡直就與熟透的紅蘋果一般了。
老太太見此,那自然而然的也就往某個方向想去了,一想吧,那眼角的笑容也就更大了,這笑容一大吧,那手自然而然的也就朝著小楊同志的肚子而去了,然後吧,十分期待的話也就跟著出來了:「該不會是有好消息了麼?」
「啊——?」很顯然的腦子處於紛亂中的小楊同志沒有著狀態上,木楞楞的一臉茫然的看著老太太,好半響的才算是明白過來,老太太此話何意。於是,只能木楞楞的搖頭:「沒有,還沒有。」
「沒有啊?」老太太那叫一個失望啊,不過失望過後卻是對小楊同志一翻鼓勵:「沒關係,沒關係,努力努力總會有的。」
小楊同志:……
晚飯,是這十二年來,康橋第一次坐在了康家的飯桌上,與所有康家人同桌吃飯。
老太太樂的那叫一個不斷的往楊怡的碗裡夾菜。於是,沒一會的,小楊同志面前的碗就堆成了小山。
看著那高高的凸起的小山,小楊同志糾結了。
不用這麼熱情的麼?
但是楊怡手腕上的那玉鐲卻是晃到了方穎的眼睛。
在那一刻,方穎的眸中劃過一抹陰暗。
康劍則是用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一眼楊怡,什麼話也沒說。
顧美雲一如既往對康橋還是那麼的不冷不熱,只是卻是破天荒的讓菊嬸給康橋端一杯他小時喜歡喝的苦丁茶。這讓康橋對她投去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眼神。
顧美雲卻只是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飯,什麼話也沒說,就好似沒看到康橋的那抹眼神一樣。
晚飯過後,老太太自然又是拉著楊怡不放了,菊嬸是早早的就把康橋的房間給整理好了。其實這十二年來,康橋雖然從未在康家宿過一宿,但是他的房間,卻是一進保持著原樣,菊嬸自然是每天都清掃著的。
房間,依舊還是之前的那個房間,以湛藍色為主,只是康橋已不再是當年的康橋。
站在窗前,晚風拂過他的臉頰,略帶著絲絲涼涼。院中梧桐樹依舊,樹葉飄零。
書房,康碩看著那張楊詠欣的照片,同樣的失神了。再一次的,楊詠欣與楊怡的臉龐互疊了。
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又或許是詠欣在冥冥之中的安排?
顧美雲房間
一件白色的睡袍,斜躺在躺椅上,躺椅前後緩晃著。雙腳擺在躺椅的欄杆上,手裡拿著一本相冊。相冊裡是康橋從小到大的照片,當然照片在康橋十六歲那一年停止。
顧美雲的雙眸有些濕潤,手指輕撫著其中的一張照片,唇角有著淺淺的微笑。
她這一輩子最錯的一件事是嫁給康碩,她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一個人是她的兒子。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下,滴落在躺椅上。
「扣扣扣。」傳來敲門聲。
伸手拂去那眼角滑落的眼淚,從躺椅上站起,將手中的相冊放入抽屜內,朝著房門走去。
「雲姐。」房門外站著的是方穎,此刻,方穎的臉上依舊是掛著她那柔和如桃花般的笑容,手裡端著一托盤,托盤上擺著一小碗燕窩。
「有事?」顧美雲冷眼睨著方穎,一手握著門把手,站在門中央,完全沒有讓她進屋的意思。
「我見你晚飯胃口不太好,所以燉了碗燕窩粥。」大方得體的笑容,大方得體的話語,配之顧美雲臉上那冷冷的表情,以及那看著方穎時露出來的恨意,很明顯的惡毒正房與柔弱小妾的畫面。
顧美雲嗤她一眼,「承受不起!送去給你的老爺,或許還會知你的好!」轉身踱回自己的房間。
方穎沒有因為顧美雲的冷嘲熱諷而怯步,而是端著托盤大搖大擺的進了顧美雲的房間,依舊笑如春風:「雲姐,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對我怨氣不小。我也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和你一樣,對碩的感情都是真的,從來不滲半分假。而且在這個家,我也是敬重你的,一直把你當姐姐般看待。」
顧美雲冷冷的斜視著她,就好似在站在觀眾台上觀看著一妝容精緻的戲子登台演戲一般,眸中除了譏諷之外,再無其他:「姐姐?擔當不起!不過你有一句話倒是說的十分正確!」
方穎直視著她。
「千錯萬錯,自然都是你的錯!至於你對康碩的感情是真是假,那和我沒有關係!你對他是真情實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那都是康碩的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至於敬重我?我從來都不需要你的敬重!」顧美雲的話是冷的,臉上的表情也是冷的,眸中的眼神更是冷的。
方穎的臉上劃過一抹委屈,就好似古代大戶人家的柔弱小妾遭到了惡毒正房的大肆凌辱一般,那叫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屈辱。
將托盤裡的碗往桌上一放,繼續一臉如卑如亢的說道:「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在你眼裡看來都是錯的。就因為是我的原因,所以你一直不贊同小橋與雪兒的事。如今也如你所願,小橋與雪兒之間不可能了……」
「方穎,我告訴你,我和你之間的事,我不想再提!但是,如果你敢使陰壞了我兒子和媳婦的事,我告訴你,我一定讓你滾出康家!我顧美雲說到做到!」顧美雲狠剮著一臉柔弱樣的方穎,眸中堅定一片。
「雲姐,你急什麼?」見著顧美雲這表情,方穎卻是笑了,柔和中卻見著扭曲,「我怎麼可能壞他們的事呢?雖然我很為雪兒不平,十六年的青春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但是誰讓她是我的外甥女呢?放心吧,我真沒別的意思,只是關心你而已,再說了,小橋和楊怡還有媽護著呢,我哪有那本事,不是?」對著顧美雲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顧美雲卻是笑了,冷冷的說道:「你的本事不是大著嗎?沒兩下本事,你能從一個4a明星成為康碩的小妾?」
方穎的臉白了,之後則青了,青了之後則是綠了,最後又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轉身離開。卻是在轉身的那一刻,那泛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森的猙獰。
顧美雲說的4a明星這幾個字,刺傷到了方穎那隱藏已久的某一條神經。那是她一輩子抹不去的痛。她以為沒有人知道的,就連康碩也不曾知道,但是顧美雲卻知道。她還知道什麼?
方穎有些慌了。
見著方穎那瞬間千變萬化的表情,顧美雲卻只是冷冷的斜了一眼那離開的背影。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對兒子不理不睬不代表她不在意,她對康碩大吵大鬧不代表她心裡還有他。她這輩子沒有負地別人,卻是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兒子。
康橋站在窗前,他的房間是整幢康家別墅中位置最好的一間。只要是他看中的東西,康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說個「不」字的,一如這房間,在他的記憶裡,康老太太對於他來說,那完全就是有求必應的。
或許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情的發生,也不會有今天的康橋站在這裡了。所以說,有得必有失,更何況,對於他來說,那根本算不得是失。只是讓他看清楚了一些人和事而已。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已然是九點。但是楊怡卻是半點沒有回來的意思,想著定然是被奶奶拉著聊天不止了。想著楊怡,那原本陰沉的臉上不禁的揚起了一抹柔和。
月芳說的很對,找到楊小乖是他的眼光好。
站在這間他十二年都不曾踏進過的房間,康橋的心情是複雜的。顧美雲昨天說的「對不起」,剛才讓菊嬸端給他的苦丁茶,說實話,他真的驚訝不小的。他從喜歡喝苦丁茶就連奶奶也不曾知道,可是她卻知道。
康橋失神了。
失神過後,一個轉身,打開房門,疾步出門。
卻是站在顧美的房間外,徘徊了,怯場了。
康橋,從來都是敢做敢為的,但是在這一刻,卻是有些進退兩難了。
然而,就在他轉身欲離開的時候,卻是聽到了房間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向前邁進兩步,發現顧美雲的房門是半掩的,而此刻他所站的位置剛好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房內的顧美雲。
顧美雲坐在躺椅上,低垂著頭,她的膝上放著一本相冊,從康橋的這個角度以及遠近依舊能看到是一些他的照片。顧美雲一手拿著相冊邊,一手輕輕的撫著上面的照片,此刻的顧美雲,眸中是充滿母愛的,是溫柔的,是慈愛的。康橋甚至能看到,一滴眼淚自她的眼眶中滴下,落在那放在膝蓋上的相冊上。
「你有多傻?小橋是無辜的,你為什麼非把這一切都怪在他頭上?明明你也很想和其他母親一樣對他笑,對他好的,可是為什麼,你卻總是對他不理不睬?明明你是愛他的,可是你卻從小沒正眼看他一下,卻是只能偷偷的看他的照片?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小橋,對不起!從小沒疼過你,沒給過你母愛。其實有哪個當媽的不疼自己的兒子?十月懷胎的辛苦,只有當媽的自己知道。是媽沒用,走不出過去的陰影,寧願縮在自己為自己壘起來的殼子裡也不願意走出來。只希望你和媳婦別似我這般。當然,你不是康碩,媳婦也不是我。……」
康橋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整個人都懵了,甚至大腦一片空白。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顧美說的那些話卻是真真實實的在他的耳朵裡迴響著,顧美雲落下的那淚猶如一枚炸彈一般,投向他,炸的他有些手足無措。
什麼叫是她自己不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什麼叫她寧願縮在自己壘起來的殼子裡?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康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顧美雲房間的走廊的。耳邊一直不斷的重複著顧美雲自我嘀咕的那段話,以及昨天她說的那三個字「對不起。」
康橋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楊怡已經回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對著他露出一抹誘惑人心的微笑,兩手一揚,往他脖子一上掛:「康師傅,上哪勾搭去?為什麼沒有洗白白在床上等著姐的臨幸?」說完還不忘對他再媚眼一勾,大有一副欲將康師傅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意思。
猛的,康師傅伸手將她一個攔腰,一手摟著她的蠻腰,一手扣著她的後頸,小楊同志還沒回神反應過來,那獨帶著康師傅味道的kiss很摯熱的襲來,猛烈而又火熱,還帶著隱隱的尋求。
粗重而又帶著輕啃,唇與唇的輾轉,齒與齒的碰撞,急切而又渴望,濃濃的索取,火辣啦的召示著康師傅此刻的**。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康師傅的某一處,此刻正直勾勾的頂著她。
小楊同志大腦缺氧了,除了雙手緊緊的攀附在康師傅的脖頸上之外,渾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渾身火辣辣的酥軟了,甚至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被康師傅kiss的要窒息而亡了。
小楊同志腦子裡除了閃過一系列的限制級動作與畫面之外,那條康師傅大腿根部的疤痕亦是在那一瞬間,閃過了她的大腦。
他的雙手急切的在她的身上索取著,有些狂燥的想要撕去小楊同志身上的那些障礙。雙唇卻是一刻不停的在她的朱唇以及脖頸間柔情著。
楊怡一把按住他那十分不老實的雙手,雙手往他雙頰上一捧,雙眸直直的盯著他,雖然被他那突然如其來的熱情kiss的有些頭昏腦腫,甚至很想與他在原地打滾起伏,但是僅有的那麼一咻咻點的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有些不正常。還有,就是似乎……好像……可能……貌似……她有那麼一咻咻點的排斥在這裡與他那什麼此起彼伏。
「怎麼了?」熊熊的慾火就這麼突然的被止住,康橋有些不奈的看著楊小乖,眸中依舊是濃欲一片,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渴望更有些期待,火辣辣的雙眸直勾勾的附望著仰頭看著他的楊怡,雙手捧起她那因為他的熱吻而有些泛紅的雙頰,拇指在她那白裡透紅如絲般柔滑的臉頰上來回的輕摩著。
所有的眼神,動作,還有他的語氣都在告訴著她,這個男人要想獸性大發。
「康師傅,你不正常!」**未退的小楊同志仰望著康師傅,紅唇輕啟,吐氣如蘭。引得康師傅又是一陣的心癢難耐。
「廢話,這個時候怎麼正常!」說完,直接將小楊同志攔腰抱起。
差那麼一點,小楊同志就驚叫出聲了,下意識的雙手緊緊的攀向他的脖頸。本以為他會抱著她走向那張鋪著湛藍色床單的大床,卻是沒想到康師傅抱著她轉身出了房門。
「康師傅,去哪?」楊小乖木楞楞的問道。
「回家!」
楊小乖:……
兩分鐘後,牧馬人駛出康家大院。
二樓,一雙陰沉的眼睛目睹著那離開的牧馬人,陰森一片,唇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冷笑。
這一夜,康師傅異常的驍勇。
這一夜,小楊同志連連求饒。
這一夜,康家各人各思各想。
葉氏頂樓葉贍洺辦公室
葉贍洺著一件深灰色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若大的辦公室內僅亮著一盞壁燈,在這近百平的辦公室裡,顯得是如此的幽暗而又孤單。
暗淡的燈斜斜的照在他的身上,折出一抹長長的斜影,在這若大的辦公室裡同樣是如此的孤零。
右手夾著一支雪茄,裊裊的青煙升起,長長的積了好一段煙頭。無框眼鏡後的雙眸有些陰沉,陰沉中又帶著一絲怨怒。
身後的紅木辦公桌同樣很大,暗淡的燈光折射在那擦的一塵不染甚至如鏡子一般可以返照出人的影子的桌面上。
液晶電腦擺在桌子上,邊上還擺著一台黑色的手提。
轉身從落地窗前走到位於正中央的辦公桌後,坐向那寬大的真皮大椅上,左手把玩著他的手機,一下一下的翻轉著。狹長的雙眸中一片陰沉,讓人猜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那光潔的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起,在這若大而又寂靜的書房裡發出無限的回音,顯的是如此的森冷而又詭異。
五分鐘後,那被他把玩翻轉的手機終於停下,屏幕上一張照片:葉氏公司大門口,一輛大紅色的跑車,冉寧的右手十分親膩的搭在楊怡的肩膀上。楊怡的臉上揚著一抹嬌羞的淺笑,側頭微仰望著那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冉寧。冉寧則是微低頭,那看著楊怡的雙眸中有著淺淺的柔寵。
這樣的一張照片,很難讓人不想到照片裡的兩人不是情侶關係的。
照片是從後面拍過去的,因為冉寧與楊怡都是微側頭對視對方的,所以角度抓的很好,將兩人臉上的那一抹屬於情人之間的表情盡收。
看著手機裡的照片,葉贍洺微擰了下眉頭,那如鷹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複雜。右手繼續一下一下的輕扣著桌面,左手食指復上了照片裡楊怡的側臉,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楊怡,女,23歲。
是他公司旗下投資公司財務部的一名出納,五個月前剛進入公司。
有一個妹妹,楊柳,也是23歲,軍人,兩人是雙胞胎。
視線從手機屏幕移至放大桌子上的那張照片上。
照片上是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的楊柳,邊上站著的是穿一條米白色長裙的楊怡。
軍裝的楊柳,裙裝的楊怡,草綠色與米白色,齊耳的西洋短髮與齊肩的長碎發,形成鮮明的對比。但是卻一點不影響姐妹倆臉上那清柔的笑容。
楊柳,軍人!
很好!
看著照片裡的姐妹倆,葉贍洺的眸中再度閃過一抹陰冷的高深,讓人猜不透他意欲為何。
無框眼鏡不知何時已從他的鼻樑上拿下,靜靜的躺在液晶電腦旁邊。
摘了眼鏡的葉贍洺與戴著眼鏡的葉贍洺,似乎有著很大的區別。此刻的他,看起來完全沒有半點的書生氣質,倒是滿身的散著層層的陰霾,猶如那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楊怡,康橋,楊柳。
三張臉頰交替在他的眼前更換著。
楊怡,手上的戒指,軍車。
楊柳,軍裝,掃腿,疼痛。
葉贍洺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戾,眸中更的森然一片。
拿起手機,熟練的撥了一連串數據,未等那邊開口,直接用著命令一般的語氣道:「半小時後,老地方。」說完,不給對方任何說話的餘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凱悅大酒店,頂樓總統套房。
女人滿足的吟哦聲,男人粗重的喘息聲,猛烈的**撞擊聲,聲聲相雜。
男人與女人的衣服扔了一地,凌亂而又萎靡。
床角,那份不知名的合同上的簽字是——黎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