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立正稍息》章 節目錄 095 迴光返照 文 / 冷煙花
大型超市
小草推著購物車，邈邈坐在購物車上，兩腿輕晃著。母子倆正逛至食品區，車內已經放了大半車了。
「媽咪，寶貝兒可以買那個嗎？」邈邈指著食品架上的波力海苔，問著時小草。
時小草微笑點頭：「當然沒問題，媽咪現在有卡在手，反正買東西不用我們自己出錢，刷的是三少爺的卡，寶貝兒想吃什麼儘管拿，千萬不用給三少爺省錢的，而且是拿的越多越好。」時小草筒子大有一副欲將三少爺的卡刷到爆的意思。
邈邈小公主樂了，樂的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合不攏嘴。雙手一伸，狠狠的拿了一大堆海苔往購物車裡一扔。
媽咪說了，今天三叔買單的。
當然了，在時小草很有方的教育下，邈邈小公主又怎麼可能只拿一大堆的海苔呢？順便的還拿了好多她喜歡吃的其他零食。比如說好多魚啦，又比如說薩拉咪啦，還比如說奧利奧啦，還有其他一些好多好多，多的連寶貝兒自己都記不清她到底拿了多少。
逛過食品區，推著購物車繞到女性用品區。
看著那琳琅滿目的各式用品，時小草筒子很有節氣的想起，貌似她的用品木有了說，再貌似她家親戚探親的日子也快到了說。於是，又是挑了最貴的品牌一二三四的往購物車裡扔了大小不一的四包。
邈邈寶貝左手拿著一薩拉咪鴨舌，右手拿著一盒旺仔牛奶，吸一口右手的牛奶，再咬一口左手的鴨舌，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看著寶貝兒吃的那個香甜的感覺，時小草一個伸手拿過邈邈右，將她手中的鴨舌整條的往自己嘴裡一咬，再狠狠吸一口寶貝兒右手的旺仔，若無其事推著購物車繼續往前。
邈邈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左手，再搖一搖右手的旺仔盒子——空了？！
「媽咪，你就不能給邈邈留那麼一咻咻點嗎？你吃完鴨舌，你給寶貝兒留一口旺仔也行嘛，至於你一點都不剩給邈邈嗎？」邈邈小盆友小宇宙熊熊燃燒。
時小草很順手的在購物車裡又拿了一盒旺仔與一包薩拉咪，往寶貝兒手裡一塞：「寶貝兒，媽咪覺的吃呢就是要分享的，你一口我一口吃起來，那多過隱啊！再說了，你看，我們拿了這麼多呢，吃完了咱繼續刷三少爺的卡唄。」小草筒子說的那叫一個理所應當。
嗯，她這是合理的等價交換，她真的不是白吃白懶。再說了，寶貝兒有時候還免費給三少爺講故事呢。
邈邈小盆友樂了，覺的媽咪說的沒有錯哎，好吃的就應該一起分享嘛。於是，又撕開了一包薩拉咪，一盒旺仔，吸一口無比童真的對著小草說道：「媽咪，那你和叔叔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麼分享的？是不是也和邈邈這樣，兩個人吃一條鴨舌，喝一盒牛奶？」
呃……
時小草嗆到了。甚至都能感覺到邊上還有人投來了異樣的帶著曖昧的目光與笑容。
寶貝兒，你能不這麼直接麼？
就算直接，你也換個別的食物嘛，你說吃同一個蘋果啊，那都比吃同一知鴨舌好嘛。
但是時小草是誰？
那是罵人不打草稿，哄人不眨眼皮，吭人滿意笑意，騙寶貝不紅脖子的小太妹。小太妹要是被小盆友這麼兩句話就吭到，要是被那麼幾個人的眼神就慌到，那她還是小太妹嗎？
於是乎，小草筒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對著吸牛奶啃鴨舌的邈邈寶貝兒說話：「寶貝兒，不同吃一條鴨舌，不過同吃一個蘋果。」「哦。」邈邈寶貝兒似懂非懂的應道，心裡卻想著，媽咪真小氣，都不和寶貝兒同吃一個蘋果。嗯，她也要和媽咪同吃一個蘋果，心裡如是想道於是也就開口對草說道：「媽咪，邈邈現在能去買蘋果嗎？」
小草：……
寶貝兒，你用得著這麼可愛麼？不過如果不這麼可愛，也就不是她時小草的女兒了。
於是乎，小草筒子母愛氾濫，購物車一推，對著寶貝兒玉手一揮：「好勒，我們買蘋果去也。」
黎傾雪穿著一件白色緊身線衫，一條超短的包黑色包裙，白色的風衣掛在手臂上，正推著購物車站在女性用品櫃架前選擇著自己的用品。
邊上的購物車裡放了一些東西。
小草推著購物車與邈邈寶貝兒直朝食品區而去，購物車經過女性用品區，三秒鐘後小草拉著購物車後退，雙眸直直的盯著那站在女性用品貨架前的黎傾雪。
唇角揚起一抹惡趣味的壞笑。
什麼叫冤家路窄？這就是了。
敢對我時小草的姐姐動歪心思，敢讓人流氓我姐，不讓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當怪物看，我豈不是白叫時小草了？
低頭，在邈邈寶貝兒的耳邊一陣輕聲嘀咕，只見邈邈寶貝兒不停的點頭，嘴角大大的咧笑開了。
時小草一抹寶貝兒的頭頂，十分有母愛的問道：「寶貝兒，懂嗎？能完成任務不？」
寶貝兒猛的直點頭，對著時小草伸手做一個ok的手勢，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媽咪，寶貝兒保證一下完成媽咪交待的任務。」
時小草對著邈邈那粉撲撲的臉頰，「吧唧」一下，印上一個大大的香吻，再一抹寶貝兒的頭頂，露出一抹超級大笑容，將邈邈往購物車抱出，對著寶貝兒比劃了一個勝利的v手勢：「寶貝兒，看你的了。媽咪等著你凱旋而歸，go！」
邈邈對著她亦是做了一個勝利的v手勢，「媽咪，等著寶貝兒的好消息，寶貝兒一定將媽咪欲為民除害的精神發揚光大。」說完，再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大搖大擺，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步向前。
太妹時小草筒子拉著購物車找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把自己隱藏起來，但是雙眸卻是直直的盯著那某一個方向，隨時準備援助邈邈寶貝兒。
黎傾雪挑好了幾包衛生棉往購物車裡放去，正欲推車繼續向前的時候，感覺到她那超短的裙子似乎被人扯了下。正欲發怒，卻是只見一長的如芭比娃娃般的小女孩正抬候眸看著她，她的雙眸猶如那黑夜中閃亮的星星一般，似乎透著一股隱隱的吸引，讓她憐生出一份愛意。
她那如星星般閃亮的雙眸裡蒙著一層淡淡的淚光，她那扯著她裙擺的小手給人一種欲扯卻又不敢，想放手想又不想放的感覺。她那含著淡淡淚光的雙眸裡透出一抹膽怯的慌意，在抬頭的那一剎那又惶惶的垂下了頭。
黎傾雪低頭看著邈邈，唇角漾起一抹淡笑，在邈邈的面前蹲下身子，雙手將邈邈的小手往自己的雙掌裡一握，笑意盈盈的說道：「寶貝兒，怎麼了？」
黎傾雪在第一眼看到邈邈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邈邈。不知道為何，總覺的這孩子看起來有些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但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姨姨，我跟媽咪走丟了，找不到媽咪了。」很輕很輕的聲音從邈邈的嘴巴裡傳來，垂著頭，一手扭著自己的衣角，膽怯中又帶著害怕。
看著邈邈這樣子，黎傾雪由心的產生了一抹憐愛，對著邈邈露出一抹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母愛般的笑容，對著邈邈輕聲的問道：「姨姨想手機給你啊，給你媽咪打個電話，然後姨姨和你一起在這裡等你媽咪好不好？」
邈邈抬頭，兩行淚水掛在了她那粉嘟嘟的臉頰上，一吸她那小巧的鼻翼，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是，我把媽咪的手機給忘記了。媽咪說她不喜歡我，她還說如果沒有我該有多好。姨姨，你說媽咪會不會是不想要我了？」說罷，眼角下的兩行淚流的更凶湧了，就差喊聲大哭了。
黎傾雪的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對著邈邈再露出一抹微笑：「怎麼會呢？你這麼可愛，你媽咪怎麼會不要你呢？或許媽咪現在也在找你呢。」
邈邈扯了扯她的大手，淚眼汪汪：「姨姨，我跟你回家好嗎？」
「啊？」黎傾雪怔了一下，雖然說對於眼前這孩子，她是打心裡喜歡，不過她還真是沒想過要帶一個陌生的孩子回家。心突然之間沉了一下，想到了不久她躺在那冰冷冷的手術台上，想著那無情的機器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攪著一團血槳的樣子，心沉了又冷了。曾經她也有機會當一個媽媽的，只是她……
手情不自禁的爬上了自己的小腹處，曾經她的肚子裡也孕育了一個孩子，如果他還在，她是不是也已經當了媽媽了？會不會也和這個小女孩這般的可愛招人疼？
只是，卻被她無情的拋棄了，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對著邈邈露出一抹澀澀的苦笑，搖頭：「姨姨不可以帶你回家的，你媽咪找不到你會擔心的。就好像姨姨找不到自己的寶寶一樣，姨姨也會很傷心的。」
邈邈單手撫下巴，一臉老沉的打量著她。這老沉的樣子與之剛才那膽怯的害怕樣子形成很鮮明的對比，對著黎傾雪抿唇露出一抹粉柔柔的笑容：「姨姨，你也有寶寶嗎？你的寶寶也和你走丟了嗎？就好像我和媽咪這樣的走丟了嗎？是不是也是在這裡呢？我和你一起找吧，你找你的寶寶，我找我媽咪。」
黎傾雪的眸中泛起一抹淚光，又是苦澀的一笑：「姨姨的寶寶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為什麼？」邈邈不解。
「因為姨姨把他拋棄了。」雙手緊緊的握著邈邈的小手，神情有些渙散，似是在回憶著什麼，又似在看著邈邈。於是握著邈邈的手也就力道重了些。
「哇——！」突然之間，邈邈大哭了起來。
隨著邈邈的哭起，黎傾雪急了，趕緊問道：「你怎麼了？」
「媽咪，救命啊——！」
黎傾雪更不是解了，雙手緊緊的握著邈邈的手臂，急急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邊上，圍過來幾個人，有顧客也有超市工作人員。
邈邈突然之間往其中一個穿著超市工作服的中年婦女身後一躲，手指顫顫蘶蘶的指著黎傾雪道：「壞人，我都說了不是你女兒了，我不要跟你回家，我要我自己的媽咪，你不是我媽咪。」
中年婦女將邈邈護在身後，滿臉警惕的看著黎傾雪：「小姐，如果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孩子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媽媽。」
「我……，我沒有……」黎傾雪突然之間有些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孩子突然之間就轉了個大彎了呢？
她想說她沒有想要把邈邈帶回來，也沒有把她認成是自己的女兒。然而這話在別人耳裡聽起來，那就完全是她的狡辯了，狡辯她沒有認錯孩子，這孩子確實是她的。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矣？這不是黎小姐嗎？」
黎傾雪轉頭，一個陌生的男人正一臉我認識你的表情看著她，而她卻完全不認識這個男人。正欲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那男人先她一步開口了，卻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圍觀的人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處：「你們不知道嗎？她這裡有點問題的，剛結婚就死了老公，本以為老頭早早的翹辮子可以得到不少錢的，卻是不想一分錢也沒得。氣急攻心之下，都想自己倒貼包小白臉了。那，上次還在網上發了一個貼子的，如果能讓她滿意的話，重金長聘的。不過，據說她現在又瘋狂到以為自己給那老頭生了一個孩子，憑著這個孩子能得到不少錢。哎，勸你們有孩子的父母們可看好了自己的孩子，免得一個不小心被她給換抱了去。」男人說完看一眼躲在工作人員身後的邈邈，一臉不可置信的道：「不會吧，黎小姐你這麼快就付諸行動了？」
「你——！」黎傾雪的臉發青了，「你是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
男人手指一反指自己的鼻尖，一臉嗤笑：「我是誰？我上次在大街上差點被你拉著去酒店開房，差一點就被你強上了。幸好我定力夠強！」
不遠處，又是傳來一陣騷動，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朝著黎傾雪這邊走來，「病人在哪裡？」
「醫生，你們來的正好，那，就是她了。」有人手指一指黎傾雪，「你們快把她帶走。」
「寶貝兒。」時小草急切的聲音傳來，隨即便見著她推著購物車慌慌張張的大步而來。
「媽咪。」邈邈一見時小草，悠的從工作人員的身後朝著她大步跑去，「媽咪，你要是再不來，寶貝兒都要被人壞人帶走了。」
時小草一把抱起邈邈，一臉憤恨的走至黎傾雪面前，「黎小姐，雖然對你發生的事情我很同情，我甚至還很好心的帶著女兒陪你逛逛超市，好讓你散散心。你這麼做太過份了，我女兒不是你用來騙錢的工具。我一個月也不過只是收你兩千塊錢的鐘點工費，你……」時小草怒氣沖沖的瞪著她，緊緊的抱著邈邈。
在邊上人看來，時小草現在這副樣，完全就是被黎傾雪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我……」
邊上眾人異樣的眼光，讓黎傾雪頓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是被那幾名醫生一左一右的架著朝超市出口走去了。而時小草和時邈則是對著她做了一個鬼臉。
「我沒有病，你們放手！是她們要害我，你們放手！我要告你們！」黎傾雪的聲音傳來，越是越來越遠。
邈邈寶貝兒繼續坐到了購物車上，時小草筒子繼續推著購物車進行著她的大血拼，對於黎傾雪，這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時小草本來是想在她的屁股上貼一張：我是新婚富寡，有意者請跟上我的腳步的紙的。但是，最終卻是決定讓大家看一場好戲，當然了她很偉大的犧牲了一下邈邈寶貝兒的色相。
戲看了，人散了，母女倆大血拼後終於滿載而歸的在收銀台等候結帳了。
一袋，兩袋，三袋……足足裝了六七個購物袋，終於將母女倆的戰利品裝完了。
收銀員面帶笑容的對著母女倆道：「謝謝，一共六百五十八塊。」
時小草露出一抹「哦，才六百五十八塊」的豪爽表情，從包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往收銀員面前一遞，笑如春風萬般和煦：「刷卡。」
收銀小姐接過卡，刷了一遍又一遍，三遍之後，揚著一抹職業的微笑對著時小草道：「對不起，太太，你卡上的餘額不足，麻煩你換一張卡吧。」
啥？！
這一刻，時小草覺的她幻聽了。
對，絕對的是她幻聽了。
三少爺給的卡，怎麼可能餘額不足？
那是上不設限的好不好！
對著收銀小姐露出一抹比她更職業的笑容，自動忽略掉她剛才對她的稱呼是「太太」而不是「小姐」，「你看錯了吧？這是冉三少爺的卡，怎麼可能會是餘額不足？你，你一定是眼花了，不可能，不可能。」邊說邊對著收銀小姐做出一副「絕對是你眼花看錯，但是姑娘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的表情。
收銀小姐繼續發揚著她那無人能及的微笑：「太太，確實是餘額不足。」看一眼時小草，再看一眼她購物車裡的那六七袋，「您是……換張卡刷還是……」那意思就是還是把這些重新擺回去，然後卻又看一眼那幾包母女倆拆包啃完的東西，繼續笑容滿面：「不過，太太，這些您寶寶拆開吃過的……」
「不就是餘額不足嗎？換不張不就行了。」時小草憤憤的從收銀小姐的手裡奪過那張前些天從三少爺手裡剝削過來，卻是餘額不足的卡，再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張自己的卡，不捨不捨再不捨的遞至收銀小姐的手裡。
心裡憤憤的念著：冉小妹，你死定了！敢給老娘一張餘額不足的卡，讓老娘顏面盡失不說，還讓老娘自己的卡出帳六百多！你丫給我等著，這筆帳要是不和你清算，老子就不叫時小草！
楊家
老太太和菊嬸回了，家裡只剩下楊怡與楊柳倆姐妹。
姐妹倆還處在老太太說的話中沒有回過神來。
老媽從來沒有和她們說起過這件事。前段時間就康碩對楊怡的態度以前那看她的眼神，他們一直以為老媽與他曾經有過一段情，卻是不想原來竟是這樣。
幸好老媽的眼光還沒有差到這種地步，就這樣的渣貨，怎麼可能值得老媽付情呢？只是……孩子卻是沒了。
事情就這麼大白了。
康家
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
下起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零零散散再到鵝毛大雪。
若大的康家別墅與這冬天裡一樣，冷清又蕭寂，沒有半點人氣。
康劍成天忙於公司，不回家。
康碩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自從楊怡出事後，一整個禮拜他把自己關在書房，然後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方穎死活不肯搬出康家別墅。
顧美雲搬去了楊家，照顧楊怡，也不回康家了。
整個若大的別墅只有老太太與菊嬸。
這一刻的老太太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樣子，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給散了。她知道，康碩與顧美雲之間在她離開之後也該差不多了，而兒子與孫子之間更是不可能會有冰釋前嫌的那一刻了。楊怡更是不會再踏入康家半步了。
下了一整天的雪，樹上積起了厚厚的一層。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對著明淨的落地窗看著窗外那飄零而落的大雪，出神。
自那天從楊家回來後，老太太的精神越來越差了。
不過兩三天而已，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然而在整個康家，除了菊嬸之外，卻沒有一個人正真的關心她，就連自己的兒子也沒再看過他一眼。
菊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膝蓋上還是放著那本放滿了康橋照片的相冊。
微顫著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有些猶豫的撥打了康橋的手機，卻在撥出去的0。1秒後又掛斷了。
她能和孫子說什麼呢？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低頭，顯示是康橋的來電。
她剛才打通了小橋的電話嗎？
老太太看到那個電話號碼時是期待的卻又是惆悵的，她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到都不知道該不該接康橋的電話。
手機一直響著，老太太就那麼拿著手機發呆。
終在五秒鐘後，接起了電話，用著很高興的語氣道：「小橋啊。」
手機裡傳來老太太十分想念的聲音：「奶奶，怎麼打我手機又掛了？」
「奶奶想你嘛，但是又怕打擾你工作，想想還是不打擾你了。那現在奶奶有打擾到你嗎？」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問著康橋。
「剛好事情做完了，所以不打擾。」
「小楊……有給你打過電話嗎？」用著試探性的口吻問道，雖然從康橋的語氣裡，她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楊怡肯定還沒和他說小產一事，但是卻是想再證實一下。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在離開之前看到兒子與孫子不再如陌生人一般。而是與別的父子那樣。只是，她自己也覺的這個機會已經不再有可能了。
「嗯？」對於老太太的話，康橋略微的怔了一下。再一想，估計是楊小乖已經先告訴了奶奶了，所以奶奶才會這麼問的。於是，唇角一揚十分輕快的道：「嗯，打過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這下輪到老太太發懵了，「你知道什麼？」
康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詞的說了句：「知道你們知道的事。」
老太太更加的困惑了，「那你還……」為什麼小橋的語氣裡一點都聽不出傷心的樣子？難道是為了不讓她這個老太婆擔心？是的，一定是這樣的。於是又試探性的問：「你……能原諒你爸爸嗎？其實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些天，他已經很後悔了。」兒子再不濟，那還是自己的兒子。如果當年不是她那麼做的話，他不會這麼偏激吧？
老太太把康碩的錯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是他們幾個老的導致了今天的這一切。
康橋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奶奶最近身體可好？」
老太太強撐著笑容：「好，好！一切都好！奶奶一定等到你回來，親口對你說……」
「奶奶，我現在有點急事，就先不和你說了。你自己多注意身體，等我回來再和楊怡一起去看你。」老太太的「對不起」三個字被康橋打斷了。
「好，好，你忙去，奶奶一定撐到你回來。」
康橋急急的掛了電話，很顯然的沒有理解進去那個「撐」字。
電話剛掛斷，敲門聲傳來。
老太太轉頭，顧美雲站在門口，不輕不重的喊了一聲「媽」。
老太太已經有些久沒聽到顧美雲喊她一聲「媽」了，乍聽這一聲「媽」以及剛剛與康橋掛了電話，於是眼眶濕潤了，對著顧美雲道：「美雲啊，進來，正好媽也有事和你說。」
顧美雲手裡提著一名拉桿箱走進老太太房間，老太太在看到那箱子時，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明白，抬眸對著顧美雲道：「真的非走到這一步嗎？美雲。」
顧美雲淺笑不語。
「如果媽告訴你，當年下藥的是我呢？」
顧美雲笑看著老太太：「我知道。」
老太太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