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立正稍息》章 節目錄 096 康師傅回來了 文 / 冷煙花
顧美雲把拉桿箱往邊上一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抹笑容是這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在她臉上出現過的。這是一抹不帶任何雜誌發自內心沒有任何負擔的笑容,就好似她已然從某個困擾她很久的死胡同裡走出來了一般。
在老太太面前蹲下身子,雙手握著老太太的雙手,抬眸:「媽,很感謝你包容著我這些年來的任性,原來想通了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之前的一切不過只是我的作繭自縛而已。」
見著顧美雲臉上的這一抹無負擔的笑容,老太太一時之間有些不是很適應,微微怔過之後對著顧美雲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美雲不答反問:「現在對我來說已經都不重要了,已經稀里糊塗的過了大半輩子了,不想再讓自己過的這麼糊塗了。」
老太太繼續不死心的問道:「既然知道當年的事與康碩無關,真的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畢竟你們也是三十年的夫妻了,從小你們感情就好,真的不能從新來過?媽真的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們倆如以前那般的要好。」
顧美雲淺笑搖頭:「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從頭再來的。這些年,我在康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比誰都清楚。我曾經也給過他機會,也給過我自己機會,但是……,就算不去理會他帶方穎母子三人回康家這一事,光是他弄沒了小楊肚子裡的孩子一事,我想我都不可能再會原諒他了。你好好保重吧,我走了。」說完,不等老太太再說什麼,拉著拉桿箱走出房間。
門外,康碩不知何時站在了走廊上,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這一刻,他的臉色很難看,鐵青中帶著蒼白。
顧美雲在經過他的身邊時,冷冷的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離開。
康碩抬腳走進老太太房間,老太太依舊拿著那本夾滿了康橋照片的相冊發呆。
沒有回頭,只是一手撫著康橋的照片,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對著身後的康碩說道:「這個家啊,就這麼散了。自作孽天在看,我的孽啊這輩子都揮不掉了。你一直都以為當年是美雲給你下藥才會懷上了小橋,是因為美雲想要嫁入康家想要成為你老婆,才會拆散了你和詠欣。可是你明明知道詠欣對你根本就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她對你不過只是一份兄妹般的情誼而已。美雲沒有對你下藥,也沒有去找過詠欣。對你們下藥的人是我,找過詠欣的人也是我。詠欣離開不是因為我去找她,而是因為她不想你再糾纏著她。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對小橋的態度突然之間來了個大轉變,原來只是因為小楊是詠欣的女兒,你把對詠欣的那份感情寄存在了小楊的身上。還因為這樣弄沒了自己的孫子,真是作孽啊。這些年最苦的那個人是誰?是小橋。小橋啊,奶奶最對不起的那個人是你,還有小楊。」
康碩那滿是滄桑的身子整個的僵住了。眸中有著一層悔恨的濕潤打著轉。
楊家
家裡只有楊怡一個人,這段時間都是顧美雲在照顧著她的身子。楊柳與小草總算是放下了心,安心的把楊怡交給了顧美雲。
楊柳去部隊了,小草也繼續上劇組開工了。
顧美雲去康家收拾東西了,一會就回來。所以這會家裡只有楊怡一人。
裹著厚厚的軍大衣,坐在沙發上雙眸直視著牆壁上楊詠欣的遺照。照片上楊詠欣依舊笑容滿面,和謁可親。突然覺的照片上有著一層薄薄的灰塵,於是站起,拿過一旁的抹布將相框拿起,擦拭去四周的灰塵。
一張泛黃的紙從相框後輕輕飄落掉地。
彎腰,拾起,攤開。
兩張《出生證明》裡夾著一張手寫的紙片。
在看清楚兩張《出生證明》與那張紙片上寫著的字時,楊怡整個人驚呆住了。
拿在手裡的三張紙從指縫裡滑下,再一度掉在了地上。
出生證明是她和楊柳的。
泛黃的紙片上寫著:1—楊怡;2—楊柳。
傻傻的呆過三十秒後,楊怡回神,彎腰撿起三張紙,繼續夾進相框後面,對著照片上的楊詠欣道:「媽,謝謝你。」
剛把照片往牆上掛好。
門鈴響起。
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朝門邊走去,開門。
門外,葉贍洺站在門口,一身深黑色的高檔西裝,一高珵亮的皮鞋,左手提著一盒補血保健品。
楊怡在看到站在門外的葉贍洺時,微微的怔了一下,「葉總?你怎麼來了?」
葉贍洺對著她抿唇一笑,朝著屋內掃了一眼,對著楊怡道:「你不會就這麼讓我站在門口和你說話吧?」
楊怡歉意的笑了笑,側了側身,讓他進屋:「哦,不好意思,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葉總請進。」
葉贍洺看一眼楊怡進屋,「不是說過,沒在公司的時候可以不用喚我葉總嗎?」
楊怡又怔了一下,一聳肩:「習慣了。」將門關上,又問:「喝什麼?茶可以螞?前兩天小草剛從誰的手裡剝削了一盒上等的龍井。」
將手中的保健品往茶几上一放,對著楊怡道:「無所謂。」
楊怡轉身進了廚房去沏茶。
葉贍洺打量著屋內,卻在看到牆壁上楊詠欣的照片時,眉頭一蹙,眸中閃過什麼,視線停在照片上。
楊怡端著茶杯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盯著照片看,將手中的杯子往他手中一遞:「我媽。」
聞聲葉贍洺轉頭,接過她遞上來的杯子,看一眼楊怡再看一眼照片中的楊詠欣,啜一口杯中的茶水:「你長的不是很像你媽,倒是楊柳長的更像些。你說你們倆是雙胞胎?我怎麼看著不像其他的雙胞胎那般的像。」
聞言,楊怡的雙眸微微的閃了一下,伸手不自禁的拔了下自己耳際的碎發:「雙胞抬分同卵和異卵,我們姐妹倆是異卵。」突然間的又似想到了什麼,抬眸望著葉贍洺:「葉總和柳柳很熟嗎?你上次不是說僅一面之緣嗎?怎麼記得這麼牢?」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但是那抹怪怪的感覺卻是一直存在。
葉贍洺的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卻是很好的被他掩藏了,鏡片後的雙眸掃一眼屋子,「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你?你……先生呢?」
「他……出差了。」楊怡一言帶過,作為一名軍人家屬,自然知道有些事不宜讓人知道的太多,特別是康師傅出任務什麼的話題。
葉贍洺的眸中又是閃過什麼,卻是對著楊怡露出一抹大驚小怪的表情:「你……小產,他還有心思出差?你的身體難道比不上工作重要?」似是在些替她不平,又有些微微的小怒,「你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
楊怡微楞,他……至於這麼生氣嗎?為什麼她總覺的他的生氣沒這簡單呢?
伸手又撥了下自己耳際的碎發,對著他露出一抹淺笑:「他也是身不由己。倒是我覺的挺不好意思的,進公司才大半年,光請大假就請了兩次了。」
葉贍洺深看她一眼,「身體重要,工作都不算什麼。這麼大個公司,找個人替下你的工作,那都是隨時的。只是覺的替你感到不平,對了,沒聽你提起過,你先生做哪一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能幫的話,我盡量幫。」
「謝謝,我想應該不會有這個可能。」
「為什麼?」
「他是軍人。」
「哦。」葉贍洺一聲長應,眸中微微一閃,「軍人,好。我曾經認識一個人,以前可以說無惡不做,不過後來不知怎麼的,竟然也當了一名軍人。想想都覺的挺諷刺的,像他那樣的人也能當軍人,看來軍人的質素也不怎麼的。」
楊怡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總覺的他這話聽起來話中有話呢?
「怎麼,我說錯了嗎?」看著她抬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葉贍洺淺笑。
楊怡搖頭,「或許吧。不是有句話叫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最重要是懂得自己今後要走怎麼樣的路。我從來都以自己是軍人家屬而感到嬌傲,不管他們做什麼,我都無條件的支持他們。」
「他們?」葉贍洺不解的問。
「啊,他們。」楊怡點頭,「我先生和妹妹。」
葉贍洺沒有再接話,只是用著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
門上傳來開門的聲音。
顧美雲拉著拉桿箱進屋,在看到屋內的葉贍洺時,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那拉著拉桿的手緊了一下。
葉贍洺將手中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對著楊怡道:「我該走了,你好好養身體,工作的事不急的。」說完,對著站在門口處的顧美雲投去一抹別有深意的眼神,而後側身從她身邊越過,離開。
「媽,回來了。」楊怡接過她手裡的拉桿箱。
指了指已然走出門的葉贍洺:「他……是誰?」
「公司老總。」
「公司老總?」顧美雲細嚼著這四個字,微垂著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
第七人民醫院,是荊市的精神病醫院。
黎傾雪在裡面呆了兩天之後,終於方穎辦妥了一切手續,把她接了出來。
黎傾雪看起來有些頹廢,有些委靡不振,她的眼神有些渙散,木木的坐在車子的副駕駛座上,腦子裡閃出的卻是邈邈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怎麼都沒想到,她進6+1會是拜一個小孩子所賜,而且她還是打從心底裡真心的喜歡那個孩子。
唇角揚起一抹冷森森的弧度,眸中亦是劃過一絲陰森。
「小姨,麻煩你了。」黎傾雪對著坐在駕駛座上的方穎說道。
小姨現在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了,也或許是唯一一個對她心存關心的人了。雖然康劍與康美也與她有著一定的血緣,但是她知道康美從來都是看不起她的,從小到大都覺的她的到來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母愛。康劍對她的態度則是從那次的事件起的。
到現在,她即沒有再回到康氏,也沒有去葉氏。
方穎有些心疼的抹著她的後腦:「雪兒,你到底是得罪了誰了?至於這樣整你?」
得罪了誰?
她得罪的人還少嗎?
抿唇一笑:「我沒事。」
方穎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一會我和康劍下,讓他給你放幾天的假,你出去散散心吧。」
黎傾雪轉頭,抬眸望著她,眸中滿滿的儘是複雜。
方穎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收回那按在她腦後的右手,「怎麼了?怎麼這麼看小姨?」
「康劍沒和你說嗎?」
方穎一頭霧水,「說什麼?」
黎傾雪搖頭:「沒什麼。小姨,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從小至大,似乎她所做的一切不只是姨甥這麼簡單,怪不得康美會對她有一份隱隱的敵意,就算換成她,她也會有這種感覺的。
方穎對著她露出一抹乾干的極不自然的笑容:「你是我姐姐的女兒,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們不在了,小姨照顧你有什麼不妥嗎?」
黎傾雪沒有說話,只是雙眸深深了看了一眼方穎。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方穎的手機響起。
從包裡拿出手機,卻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時,眸中劃過一絲隱約的驚慌,
黎傾雪本想問什麼的,然而剛啟動車子的方穎卻是熄了引擎下車去接電話。
車內,黎傾雪雙眸直視著車外的方穎,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是從方穎臉上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她有些火燥還有些不安,甚至十分的憤怒,但是卻又只能隱忍。
兩分鐘後,方穎回車。
「小姨,怎麼了?」黎傾雪問。
方穎的臉上劃過一抹什麼,有些不太自然的看一眼黎傾雪,然後不好意思的對著她說話:「雪兒,車子你開去吧,你姨丈剛打來電話說,有事要和我商量,他一會來接我。」
接?
到這裡來接?
這裡是精神病醫院。
黎傾雪滿腹疑團,知道自然方穎剛才的那個電話一定不會是康碩打來的。既然她這麼說,那就一定有事。對著她抿唇淺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說完打開車門欲下車坐到左邊的駕駛座上。
「呃……」方穎喚住她。
黎傾雪轉身:「小姨還有事嗎?」
沉沉的看一眼黎傾雪:「回康家吧。」
黎傾雪臉色一沉,「小姨,我……」
輕輕的一拍她的手背,「我最近和你姨丈因為楊怡有些不是很愉快,小姨希望你幫我勸勸你姨丈,你知道的,他比較聽你的話,因為康橋……」方穎沒再往下說,卻是足以讓黎傾雪知道她想說什麼話。
黎傾雪心中冷笑,原來這才是最終目的。
這個世上,不管和你有沒有血緣關係,相到利用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一如她與葉贍洺之間,還有連眼前這個她覺的唯一對她沒有所圖的小姨也是一樣。
對著方穎抿唇微笑:「姨丈和楊怡怎麼回事?」總覺的康碩對楊怡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之前還是強烈反對的,卻是在空然之間完全接受不說,還給了她一張支票說是補償。
「這事說來話長,小姨以後再和你說,你先回去吧。這會估計也只有老太婆一個。」方穎說完,下車離開了。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看著那載著方穎離開的出租車,黎傾雪若有所思了。
終是在眼看著那車子消失在她眼前時,啟動腳踩油門,跟了上去。
這是老區一帶,這裡的房子是荊市最老舊的房子,基本上的房子都是兩到三層的,還是矮矮的。這裡的道路也是很窄的,窄到就連一輛車子也不能通行,僅只能自行車與電屏車通行而已。電線橫七豎八的相互雜亂交錯著,甚至有些電線上還掛著衣架晾著衣服,根本就沒有意思到這樣晾衣服的危險性。
幾個小販踩著三輪車,四下吆喝著,有買水果的,也有買日用品的。
顯眼一點的幾處牆上,用大紅漆寫著幾個大大的「拆」字。
老區太老了,市政府已經決定將此拆了重建,現在正處於政府與居民之間協商搬遷補助費這一環。
綠色的出租車在不能再繼續往裡開的老區路口停下。
方穎從車後座下車,很熟練的朝著其中一條弄堂走去。在一間整個老區最低最矮最破舊的老房子前停下。
推門而進。
小院裡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上面積著一層薄薄的白雪。此刻大雪依舊紛紛飄落著。
一男子很有個性的站在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沒有撐傘。或許已經站了有一會了吧,他的身上也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手裡夾著一支香煙,此刻,白煙裊裊上升,與那紛紛而落的白雪異常相襯。煙頭積了長長的一條煙灰,沒有斷。
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男人沒有回頭,只是抖一下手中的煙,長長的煙灰隨之落地,掉在那厚厚的積雪中。白色的煙灰與白色的雪,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來了,果然很準時,沒讓我失望。」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猶如這寒冷的天氣一般。
方穎將一張支票狠狠的砸向那男人,「這是最後一次,別想再有下一次!」
男人轉身,卻才發現他的臉根本不能稱之為臉,滿滿的儘是灼傷後的傷疤,他的鼻子只有一半,左邊的一半是沒有的,僅只看到一個大大的洞而已。他的嘴巴也是沒有嘴唇的,也不能說沒有嘴唇,而是他的嘴唇已然被那傷疤替代了。整張臉唯一算得上好的,也就是那雙眼睛了。
此刻,他的那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方穎。在這張根本算不上是臉的臉上,用著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一個人,那是一種十分恐怖的事情。
此刻,方穎就是這麼覺的。
甚至情不自禁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用著一臉驚恐的眼神看著他。
門外,盯著院子裡看的黎傾雪在男人轉身的那一刻,亦是差一點驚叫出聲。
這……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一定不會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的一個人。這個人,如果他在夜裡出去的話,一定會嚇死一大群人的。又或許他不用在夜裡出去,就算在白天出去,也能嚇死一群人。
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發出一點的聲音。僅用著她那瞪的如銅鈴一般大小的雙眸死死的盯著院中的兩人。方穎背對著她,所以她不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僅從這語氣,這聲音,她便能知道,他們之間是舊識。又或許,這個男人之所以會成為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與她有關。
黎傾雪不出說,繼續往裡看著。
男人扔掉了手中的煙頭,對著方穎露了一抹他自己覺得是笑容的笑容。但是卻在方穎看來,是如此的猙獰與醜陋,甚至渾身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那鬼臉一般的臉,「最後一次?」搖了搖頭,「不,怎麼可能呢?我覺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如果你不方便給,我或許可以去康家找康碩要,又或許去找黎士戈的女兒,叫什麼名字?」男人微仰頭,似是很努力的在想著,五秒鐘之後對著方穎說道:「哦,好像叫黎傾雪吧?又或許我還可以去找找我們的女兒,你說如果她也知道的話又會是什麼反應?據說,當年我弟弟把她給救了,她沒有被火燒死說。」
「你敢!」方穎一聽怒了!對著男人那猙獰的臉露出一抹凶狠至極的眼神。
門外,黎傾雪在聽到父親的名字,以及自己的名字時,怔了一下。
這個人認識爸爸?還認識自己?為什麼她卻不認識他?
也對,他現在成這個鬼樣子,就算之前認識,現在也不可能認得出來的。
男人拿過方穎扔給他的那張支票,拿著支票向著她走近兩步,「五萬?」聲音中有著不屑的冷諷,「方穎,你當我是要飯的呢?五萬就想打發了我?」
方穎向後退一兩步,與男人之間拉開一定的距離,用著一抹嫌惡的表情看著他:「你別得寸進尺了,你前前後後從我這裡拿了多少個五萬了?就你這張破臉都可以整成明星了!」
「破臉」兩個字似是刺激到了他,他的雙眸中劃過一抹陰狠,突然他的右手一把捏住方穎的下巴:「他媽,我這張臉是因為誰破成這個樣子的!啊——!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提破臉這兩個字!我破的是臉,你他媽破的是什麼?啊——!你為了掩藏黎傾雪是你私生女一事,你連自己的親姐都可以下毒手!如果我告訴黎傾雪,當年她父母的意外不是意外,而是你指使我人為的,你說她會怎麼樣?五萬?你他媽再加兩個零,三天之內,我拿不到的話,我會找上康碩,告訴他,你在跟他之前就已經與自己的姐夫勾搭上,還生下了一個私生女。為了掩人耳目,把她的年齡報小了兩歲。你不就是為了報答我幫你解決後患,才跟我上床的嗎?還他媽給我生了一個陪錢貨!我倒是挺懷疑的,你說你現在的一兒一女到底是不是康碩的?你男人這麼多,不會是連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男人的種吧?」
「夠了!」方穎一聲大叫,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男人卻似乎越說越起勁了,半點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你他媽不給我五百萬,就別想封住我的嘴!五百萬,到手我立馬離開,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五百萬?!」方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張猙獰的臉,「我哪來這麼多錢?」
男人一咧他那空洞的嘴巴,伸手一拍方穎那保養保宜的臉頰:「你會有辦法的。三天後我等你的好消息,不然就是我上康家找康碩要去。」說完,男人轉身直接進屋,獨留方穎呆楞楞的站在院中與雪為伍。
門外,黎傾雪不著聲息的離開了,只是眼眸中卻是多了一抹陰森,雙手緊緊的握著了拳頭。
原來,竟是如此!
她竟是她的女兒!
很好!
明明一樣都是她的女兒,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待遇!
憑什麼?
不甘心,她很不甘心!
你們等著!
欠我的,我一樣一樣都會拿回來的。
趕我出康氏是吧?我會重新回來的。
銀灰色的寶馬消失在了老區。
軍區
很難得的下一場大雪,而且還是堆起了厚厚的一層。簡連長很有人性化的讓他們將整個訓練場上的積雪清除乾淨。
於是,戰士們邊清掃邊玩起了雪仗。
楊柳亦是玩的不亦樂乎的其中之一,與那一大群大男人們扔著雪球打著雪仗。
手機響起。
掏出,顯示:男人。
翻一眼白眼,接起電話沒好氣的道:「什麼事?」
冉老大的聲音響起:「出來,在你們軍區門口。」
「老大,你又哪根筋不對盤?」
「給你五分鐘時間。」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楊柳:……
咬牙切齒。
五分鐘後,小柳條開著軍車很準時的出在了軍區門口。
那輛佈加迪威航十分威武的停在軍區正門口。
然而,小柳條的視線卻沒有往佈加迪威航的方向望去,而是停在了那緩緩駛入軍區的車牌以「海」帶頭的軍車上。
車子與楊柳的車子擦身而過時,車窗搖下……
「首長姐夫?!」楊柳不可置信的看著軍車內的康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