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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立正稍息》章 節目錄 105 夫人先請,為夫隨後 文 / 冷煙花

    葉贍洺掛完電話不到兩分鐘,傳來敲門聲。

    「進。」葉贍洺背靠椅背,微微的將椅子往後移了些許,與桌子拉開一尺見方的距離,右腿擱在左腿之上,雙手交叉疊放於膝蓋之上。無框眼鏡已經從他的鼻樑上拿下,此刻正靜靜的放在桌子的左側。

    摘掉眼鏡的葉贍洺顯然的少了一份書生氣,多了一份陰森。

    葉贍晴推門而入的時同,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著他抿唇一笑:「哥,找我什麼事?」

    粽褐色的大波浪捲發,彎彎的垂靠在左側胸前,一條天藍色的及膝裙,咖啡色的及膝長筒靴。很有女人味穿著打扮,踩著那柳釘細跟鞋走至葉贍洺面前,笑看著他。

    葉贍洺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繼續靠著椅背,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大有一副從她的臉上看出個子丑寅卯的樣子。

    葉贍晴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然,伸手攏了下胸前的長髮,對著他微笑輕問:「哥,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知道你今天早上做了什麼?」葉贍洺一臉陰霾的盯著她,冷冷的不帶情感的聲音從他的嘴巴裡吐出。

    葉贍晴微微一怔,鳳眸中露出一抹茫然的不解,「呃?早上在統計數據啊,忙到現在都沒得空過。」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葉贍洺的雙眸劃過一抹冷冽,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就好似寒冬結冰的湖面裂開一大條縫隙,陰冷無比。

    他的這一抹冷洌,讓葉贍晴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贍洺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桌面,很有節奏的響聲在若大的辦公室中輕響,「晴晴,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管。」

    葉贍晴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笑看著他:「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明明知道她的情況的,為什麼非得要這麼執著?你……」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葉贍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十分不悅的瞪著她。

    「哥,我是為你好。你以前的冷靜呢?不可以在這個女人的身人迷失了自己的。」葉贍晴微怒輕吼。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數。你如果再插手,我會直接送你回加拿大。」

    「那最好了,我看你怎麼向媽咪交待!」葉贍晴憤憤然的從椅子上站起,瞪他一眼,扭身離開。

    看著葉贍晴離開的背影,葉贍洺失神了。

    其實他自己明白,他對楊怡的那種感覺已然超出了當初的計劃。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他執著的是什麼,他又該執著於什麼。

    拿過放在電腦前面的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他的雙眸有些陰沉,然而視線卻有些茫然。

    不知不覺的,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一張照片,是那張黎傾雪在公司門口拍下的楊怡的照片,彩信給他的。照片上的楊怡,笑如春風。他一直不曾刪掉這張照片,如果早知道他會對她上心,當初早早的他就該先下手,也不至於會讓康橋先行一步。

    難道說,這就是注定的?

    看著照片上笑容滿面的楊怡,葉贍洺再一次的失神了。

    葉贍晴憤憤然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經過楊怡的辦公桌時,停下了腳步,「你,進來!」而後,扭著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楊怡正埋首於電腦數據中,乍一聽她的話,抬頭,卻是只看到了她的一個背影。

    放下手中的鼠標,起身朝著葉贍晴的辦公室走去,起身之際,很順手的從抽屜裡拿出剛打印好的辭職信。

    「葉經理,有何吩咐?」站在葉贍晴的辦公桌前,很順手的把手中的辭職信往她面前一遞,「這是我的辭職信,按照公司規定,提前一個月提出辭職……」

    葉贍晴拿過她的辭職信,連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給撕成了兩半扔進了垃圾桶,「楊怡,你不用辭職了……」

    「啊?!」楊怡不解的看著她。

    「因為你被fail了!你立刻,馬上收拾東西走人!」葉贍晴怒視著楊怡,「還有,上個月的工資沒有了!」

    聽到她的話,楊怡有那麼片刻的微楞,她又被炒了?她第二次被炒了?不會這麼悲吧?工作生涯中的兩次工作,她都是被人炒的?

    她真這麼失敗?!

    「耳朵聾了還是啞了,還是我說的不夠了清楚?!」見著楊怡那呆楞的樣子,葉贍晴斥道:「我說,你被fail了!fail懂嗎?就是被炒了!你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

    五秒鐘之後,楊怡終於回過神來,對著葉贍晴抿唇一笑:「葉經理,你確定現在是你fail我,而不是接受我的辭職?」

    「yes!」葉贍晴怒道,「我很確定的再告訴你一聲,你被炒了!請你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面前!get—out!」

    然而楊怡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唇角一揚,笑意盈盈的對著葉贍晴說道:「葉經理,根劇公司規定,員工在工作期間沒有犯錯而公司無緣無故勸離的,公司應陪償該員工三個月的工資。葉經理,我現在月薪一萬,請你支付我三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人民幣三萬元整,我自然會離開。還有,我請的病假也是按公司規定的程序請的,並沒有違反公司任何的規章制度,所以你沒有任何權利扣除我的工資!」

    笑話,這是她應得的好不好!你說炒我就炒我啊!你當你是老闆就可以隨便炒人了嗎?

    葉贍晴的臉微微的扭曲了一下,隨即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支票本,很撒脫的一揮手,簽了一張三萬元的支票遞給楊怡:「這是三萬,你現在可以走了!工資,下午會打入你的工資卡!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楊怡接近支票:「謝謝,這是我應得的。回見!」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從自己的桌子上拿過包包,不作任何交接手續,也不關電腦,直接離開。

    反正電腦裡也沒有她的私人資料,抽屜裡也沒有她的私人物件。邊走邊對著用著不一樣的眼神看著她的各位同事笑道:「各位同事,回見了,拜拜。」

    各位同事相互對視,面面相覷,完全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楊怡已然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楊怡拎著包包,站在公司門口處,放眼望著街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犯難了。

    現在,她該去哪?

    找康師傅?

    不行,他很難得的去看看婆婆那邊有沒需要幫忙的,自然不能找他。應該讓他們母子倆更多的相處下,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找柳柳?

    貌似也不可行,估計這會柳柳正在軍區吧。

    小草?

    更不可能了,一定陪著冉家二少爺了。

    最終,楊怡決定去大海的修車場,看看月芳。話說現在月芳的肚子也有八個多月了,應該很大了吧。

    如果她的寶寶沒出事,這會也有兩個多月了。哎∼∼

    楊小乖歎氣。

    這裡到大海的修車場是沒有直達的公交車的,轉頭得轉三趟,算了打車吧。

    看看時間,已是中午十一點多了,那還是晚一點再過去吧。於是楊小乖決定先去商場溜一圈,給月芳肚子裡的孩子買些衣服,再自己吃個午飯再去修車場。

    這裡坐公車到商場不過三站路,楊怡拿出耳機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等著公交車。

    「嘿,大橋嫂子。」一輛黃色的跑車在她面前停下。

    楊怡沒去理會,一來是因為她耳朵裡塞著耳機,二來則是因為她根本沒想過會有這裡遇到熟人。

    騷包米湛壑搖下車窗,摘下墨鏡,永遠掛著騷包式的笑容,從駕駛座側身,探頭出副駕駛座的車窗。

    但是很顯然的,他口中大橋嫂子根本沒把他當回事,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瞄他一眼,這讓騷包很鬱悶。就憑他小爺這些騷包臉走出去,有誰不多看他兩眼的?

    「嘿,大橋嫂子!」騷包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甚至從車內的紙盒裡抽出幾張面巾紙,揉成一團直接向著楊怡扔了過去。

    終於,很成功的讓專心聽歌的楊小乖回神了,摘下塞耳朵裡的耳機,看著探出大半個頭的米湛壑,「嘿,騷包,這麼巧。」

    騷包,這是楊怡與米湛壑一行人聚過幾次之後,給他的尊稱。為此,斯文同學對著她直豎起了拇指,大誇有才,太有才了。

    「大橋嫂子,去哪啊?我送你唄。」對於楊怡喚他騷包,米湛壑半點沒有意見,反正,他從小到大這麼被人叫習慣了的。

    然而,楊怡在聽到騷包叫的「大橋嫂子」這四個字時,卻是微怔了一下,這稱呼怎麼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騷包將副駕駛座的門一推開,「上車唄,大橋嫂子。」

    楊怡往車內一坐,「你能不這麼叫我嗎?」

    騷包木了一下,「啊?」隨即反應過來,「又沒叫錯,我叫你男人大橋哥哥,那叫你大橋嫂子不是很正常嗎?不好聽嗎?我覺的挺好聽的啊,還很順口呢,大橋嫂了,挺順的啊。」

    楊怡窘。

    好吧,無所謂了,冉小白說過,騷包的思惟不是任何人能跟得上的。

    「去哪?」騷包開著車,側頭問楊怡,「這會應該是吃飯時間吧,你是約了大橋哥哥嗎?得,地址報來,小爺今天心情好,免費當你的司機。」

    楊怡:……

    「對了,你是在這破公司上班嗎?」楊怡正要說她沒約康師傅,要去前面的商場,騷包從後視鏡裡斜一眼他口中的破公司,一臉不屑的對著楊怡說道。

    楊怡轉頭,從車後玻璃看一眼騷包口中的破公司,她工作了大半年的公司,「從現在起,我已經不在這破公司工作了。」

    「辭職了?」

    「呃……」楊怡微微的糾結了一下,「她把我fail了。」

    「噗!」騷包噴笑了,側頭用著你也太遜了的表情看著楊怡,「大橋嫂子,你……不是吧?冉小三說你很牛的啊,為什麼還會被這麼遜的公司fail了?」

    楊怡狠狠的瞪他一眼,意正言辭道:「誰說被fail就一定是我遜了?那是人家對我眼紅!」

    騷包對著她露出一抹贊同的笑容:「嗯,對!我家大橋哥哥的女人,我家冉小三的半個女人,怎麼可能是這麼遜的人?絕對不是!得,這樣的破公司,小爺我還看不上眼,不如這樣吧,你到我們米氏唄,小爺我包你工資還是其他待遇都滿意!」

    騷包米湛壑向來是說風就是雨的,這邊話才說完,那邊已經打通了自家親親媽咪的手機,「hello,媽咪。介紹個人到你公司……」轉頭向楊怡,「大橋雙嫂子,忘記問你了,你想去我媽咪的海運部,還是我大姨的nico?又或者是我爹地的總裁辦?自己人好辦事,不過我覺得吧,你還是別去總裁辦了,不是說你的工作能力不行,而是那裡狼太多……」

    手機裡傳來了簡潔女士震懾力十足的聲音:「小三,你口中的狼說,已經準備好了筍條,等著你的報到。」

    騷包臉不紅氣不喘的接道:「媽咪,不怕,我有太后撐腰。」

    楊怡:……

    「你在前面商場入口把我放下就行。我暫時還不考慮工作。」楊怡窘窘有神的對著騷包說道。

    「哈?不考慮啊?」騷包不解的看著她,兩秒鐘後,對著電話那頭的簡潔女士道:「媽咪,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工作了,就這樣。晚上回來,兒子再孝敬你哈,拜。」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轉頭對著楊怡:「我家大橋哥哥在商場門口等你嗎?」

    正說著,電話響起。

    「hello,米湛壑。」

    「米小三,為什麼還不見你的人影?」耳邊傳來三少爺的聲音。

    「哦,我這不是路上正好遇著你女人嗎?就順便帶她一程羅。」

    「你女人」三個字飄過楊怡耳朵裡的時候,她還真以為是康師傅打電話給騷包了,正欲接話的時候,卻是聽清楚了騷包接下來的半句話,「呃,說錯了,不是你女人,頂多就是你半個女人,我家大橋哥哥才是她男人!」

    「半個女人」足以讓楊怡知道與騷包打電話的那個是誰了,除了冉小白還能有誰?

    「騷包,我告你啊,姐姐不是冉小白的女人!」楊小乖對著騷包義正言辭的說道。

    騷包微微的楞,楞過之後對著那邊的三少爺道:「嘿,小白,你家半個女人說她不是你女人,你聽到沒?」

    ……

    「嗯,你家小白找你。」邊說邊指了指放在面前的手機,示意她接電話。

    楊怡狠狠的盯他一眼,拿過放在面前的高端手機,沒好氣的說道:「幹嘛!」

    「楊小怡,你吃火藥了?小爺不過幾天沒見你,幹嘛這麼衝!一會和騷包一起過來,小爺請你大吃大喝外加大玩!」三少爺說的那叫一個大方豪爽。

    「沒空,一會去看孕婦!」對於三少爺口中的大吃大喝外加大玩,楊小乖很顯然一點興趣也沒有,她現在正想去看看月芳。

    「大不了小爺陪你去嘛,來了,來了,楊小怡,哥哥可想你了。哥哥前段時間被小野草狠狠的宰了一頓,小子不幫我不說,還落井下石,小爺到現在還傷心著呢。」三少爺那叫一個垂垂欲泣。

    「小白,你搞搞清楚,那是你的錢嗎?還不是二少爺和我妹夫的?小草宰的那也是她男人的錢,你心疼個屁啊!」顯然,楊小怡是絕對與小草和柳柳站一直線的,絕對不會三少爺站一直線,也絕對不會可憐同情三少爺的。

    三少爺捂心傷痛中。

    都說女生外向,看一點都沒錯。小子是這樣,現在楊小怡也是這樣。嗚嗚,他發誓,他也要去找個女人來外向一下,不然他虧大發了。一個時小草就把他給壓的死死的,他在反擊擊擊擊!

    最終騷包在商場門口把楊怡放下後,又問了句「真不和我一起去?」得到楊怡肯定的搖頭後,騷包開著自己那騷包的跑車走了。

    楊怡在商場裡孕嬰專櫃裡挑了四套寶寶服,兩套男的,兩套女的。因為不知道月芳到時是生男寶寶還是女寶寶,所以索性的男女寶寶服都買了吧。反正這衣服設計的比較中性,應該男女寶寶都能穿的。

    又給月芳買了幾罐孕婦奶粉,大包小包的拎著正打算去吃飯的時候,手機響起。

    看一眼來電,顯示是康師傅,接起,「康大人。」

    「小乖,下班沒?一起吃飯。」耳邊傳來康大人好聽的聲音。

    楊小乖唇角一揚,聽他這意思,他一定是在葉氏公司樓下了,「康大人,你老婆失業了,從這一刻起,要靠你養了。請問康大人,你養不?」

    那邊康大人有片刻的微愣,楞過之後問道:「在哪?」

    「盛源商場,我剛買了幾套寶寶的衣服……」

    「小乖,孩子的事別想了,我們會有的。」康橋急急的打斷了楊小乖的話,一聽到寶寶的衣服,下意識的讓他想到了楊怡失去的那個孩子。

    「康師傅是,你想什麼呢?我只是想去看看月芳,然後就給她的寶寶買了衣服而已。你放心吧,你老婆我還不至於思子成狂到這個地位。反正葉氏離盛源商場也不遠,那你過來吧,我還沒吃飯,正好邊吃邊和你說事,然後一起去看月芳。」失去孩子雖然心痛,但是總在站起來的,「我在邊上的錦繡人家等你,先點菜了。」

    「好。」

    十五分鐘後

    楊小乖點的第一道菜——羊棒子端上來的時候,康大人邁著大步急急的走到了楊小乖面前。

    「喲,康大人,掐好了時間來的嘛。這菜剛上,你就冒泡了。」楊小乖一手拿著一羊棒子,一邊沒什麼形像的啃著一邊對著康大人打趣道,順便的拎了一個羊棒子給康大人。

    康大人要看到她遞過來的羊棒子時,微微的蹙了下眉頭,接過往自己面前的碟子上一放,並沒有開吃。

    「康大人,你別告訴我,你不吃羊肉啊?」楊小乖啃著羊肉,看著康大人,口齒不清的說道。

    康橋的微微一笑,「你喜歡吃嗎?那就你多吃點。」說完很體貼的把自己面前的羊棒子往楊小乖面前一放。

    楊小乖切他一眼,說的真好聽,明明就是自己不喜歡吃,倒是說得這麼疼老婆似的。嗯,不過貌似,疼老婆這一點康大人做的確實是很到位,沒話說的說。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麼疼老婆的份上,不揭穿你了。

    於是,楊小乖很有愛心的對著康大人露出一抹兩眼冒泡的十分有愛心的笑容,邊啃邊說:「康大人,你老婆我剛被人fail了,這頓你請。」

    「那正好,你回公司幫媽……」很順口的,一個「媽」字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連他自己都嚇這個字嚇了一跳,而後有些扭捏的看著楊小乖很扭捏的說道:「我是說……呃……」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稱呼顧美雲。

    楊怡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笑,對於康師傅脫口而出的一個「媽」字,很滿意,雖然此刻,現在的他看起來的些扭捏,還有些不太自然,但是足以說明他們母子倆的關係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

    此時,服務員正好端上了一盤菜,楊小乖拿過筷子夾起一個藕夾直接塞進了康晴的嘴裡:「康大人,有進步,繼續保持。」

    康大人嚼巴著藕夾,狠狠的瞪她一眼。

    康夫人直接視而不見,繼續啃著手中的羊肉:「你剛說什麼去公司幫媽?怎麼回事?」

    又一份群菇煲端上。

    康橋盛了一碗給她,「奶奶留了遺囑,公司給我,由你和……她代管。」

    楊小乖微微的嗆了一下,瞪大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我和媽?他們一分都拿不到?」

    那豈不是把他們氣的要吐血?!

    「那……」

    「吃飯,一會去看看大海和月芳。」康橋不想讓她多擔心些什麼,他是不感興趣,但是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拿捏。

    ……

    酒吧

    柯磊坐在吧檯上,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康美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一杯一杯的如喝白開水一般的喝著威士忌。

    「別喝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康美幾乎是用著訖求一般的語氣對著柯磊說的,欲奪過他手裡的那瓶威士忌。

    柯磊一把奪過自己手中的酒,狠狠的甩開康美的手,很不待見的對著她吼道:「滾,別煩我!」

    「柯磊!」一個「滾」字,讓康美怒了。從小到大,沒人對她這麼說過話,柯磊更是沒有對她大聲的說過一個字,可是現在,他不但吼她,還讓她滾,這讓康美一下子怒了。

    橫眉豎指的對著柯磊怒道:「柯磊,你有種再說一遍!」

    柯磊對著她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衝著酒意甚至還推了她一推:「我說讓你滾,你沒聽到嗎?」

    康美根本沒想到柯磊會推她,雖然他推的力度不是很大,但是因為出其不意而她腳下又踩著十二公分的細跟鞋。於是就那麼一下子的,一個站立不穩,康美摔倒在了地上。

    委屈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裡順流而下,從地上爬起,狠狠的拍打著柯磊的臂膀:「柯磊,你混蛋!你竟然推我!我爸我媽,和我哥從小到大都沒動過我一下,我為了你犧牲了這麼多,被別人指著鼻子罵是第三者,狐狸精,你不好好的珍惜我,你竟然還打我。柯磊,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隨著康美的哭聲,引來了酒吧不少其客人異樣的眼光。

    隨著這些眼光,柯磊有些不悅的擰了下眉頭,對著康美冷冷的道:「難道他們有說錯嗎?難道我不是你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嗎?我不覺的他們說的有錯!別煩我!」

    柯磊的話頓時的如一盆冰涼的冷水一般,將康美從頭到腳的淋了個透。

    怎麼都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頂著那些人異樣的眼光,康美流淚飛奔似的跑出了酒吧。

    「難道他們有說錯嗎?難道我不是你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嗎?」柯磊的話一字一字的在她的腦子裡迴旋著,一個字如一把刀一般的兩刺在了她的心窩上。

    精神恍惚如行屍走肉般沒有感覺的走在大街上。

    「吱——!」車子的急剎車聲響起,隨即響起了十分粗魯的罵聲:「死娘們,找死啊,走路不張眼睛的嗎?要死別找我的車,去找個好車還能碰到好價錢來!」

    回過神來,才發現是一輛小貨車,小貨車上裝著好些紙板箱,司機是一個四十出來的大汗,此刻正吹鬍子瞪的指著她罵。

    突然之間,康美似是醒了,一個快速的轉身,又朝著剛才的酒吧而去。康家的錢已經沒有她的份了,她不可以再失去柯磊。她愛他,從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可自撥的愛上了他。他們是一家人,他們有兒子,他一定只是心情不好才會大聲的說她的,不是出自他的真心的。她相信,他和她一樣是愛她的。

    快速的朝著酒吧的方向跑去。

    ……

    牧馬人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車內放著舒緩的輕間樂。康橋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握著楊小乖的左手,十指緊張扣,溫情傳遞。

    厚實的大掌握著她那柔軟的玉手,曖曖的溫柔從掌心傳遞到全身,給人一種踏實又安心的感覺。楊小乖很享受康橋帶給她的柔情與寵溺。

    買給寶寶的衣服與月芳的孕婦奶粉擺在後車座。

    車窗外,路兩旁一棵棵香樟樹後退著,青綠的樹葉與其他街上那已然掉光了樹葉的梧桐樹有著不一樣的風韻。路上行人不多,來往的車輛倒是不少。

    這是一條剛剛拓寬的道路,原來這是一條老公路,很窄僅兩個車道。但是拓寬之後卻是足有五十米之寬,六車道,兩旁各有一條寬寬的綠化帶。

    沿著這條路,車子一路向前駛著,駛上了高架橋,橋下是荊江,江面平靜,江兩岸是人工綠化帶,種著好些名貴的樹木與花草。

    康橋把車子開的挺慢的,後面的車子一輛一輛的超過他。

    楊小乖看著車窗外的荊江,江面上有渡輪也有載貨的貨輪,還有幾艘小艇划過。雖說不是什麼新鮮的事物,卻也讓人心曠神怡。

    楊怡看的有些入神,有些嚮往。每天忙於工作,基本上每天都是兩點成一直線,公司、家裡,頂多就是再加一個菜市場。很少有玩的時間,雖然生長在荊市,不過卻是沒有坐過輪渡。

    輪渡上隱約的能看到相擁而抱的情侶,兩鬢斑白的伴侶,大手牽著小手的母子父女。不自覺的唇角揚起了一抹淺弧,握著康橋右手的左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康橋雖然開著車,卻也是將她臉上的每一種下意識裡表露了來的表情以及眼角的眼神盡收入眼底。

    「康師傅,這條路不是去月芳家的路撒。」車子駛下高架橋時,楊小乖終是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條路根本與去月芳家的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側頭,不解的看著康師傅問道。

    「嗯,」康橋點頭,「先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一會就到了。」說話間,車子駛入一個停車場,康橋找了停車位停好車,下車。

    楊怡跟著打開車門下車。

    康師傅長臂一伸,很自然的攬著她的腰走出停車場,攬著她的同時很細心的替她攏了攏她脖子上的圍巾。雖然已經出了小月子,不過該注意的地方還是得注意,大冬天的,自然還是曖一點的好。

    從她的包裡拿出毛線手套,「戴上。」

    「哦。」楊小乖沒有二話的將手套往自己手上一套,雖然戴著手套卻還是將她的左手往自己的口袋裡放去,右手則是握著好的右手,而後摟著她的腰朝著輪渡口走去。

    「康大人,不要告訴我,你這是要帶我去坐輪渡?」楊小乖微側頭,淺笑如桃花般的看著他。

    「嗯。」康大人點頭。

    「做什麼?」康夫人楊小乖十分疑惑不解的看著他,「我們才開著過來的,你別告訴我你要帶我去的地方就是坐輪渡。」楊小乖有些哭笑不得,康大人,你這是不是也太那什麼了一點吧?雖然她是很有心情坐坐輪渡,但是也不是這個樣子的特地的坐吧?都已經開車過來了好不好,又坐輪渡過去,然後再又坐回來?

    康師傅,貌似這不是你作為軍人該有的效率吧?

    但是,康夫人,貌似你忘記了,你家康師傅除了一名軍人之外,他首先還是一個男人,是你楊小乖的男人。男人哄自己的女人開心,用得著用效率來衡量麼?

    所以說,這人有時候的反應真是非一般的遲鈍,一如此刻的楊小乖就是反應遲鈍的娃子。

    眨巴著她那圓溜溜的杏眸,仰望著康師傅,似是很想弄明白此刻康師傅心裡是如何想的。

    康師傅左手一伸,在她的頭頂一通狠狠的蹂躪:「夫人,你可以理解為本官腦子抽風了才會做這有失軍人效率的傻事。」

    康大人話落,康夫人抿唇淺笑了。對著他俏皮的一翻白眼,配合著他的話語道:「康大人,其實不是你腦子抽了,而是你夫人我腦子抽了。好吧,康大人,我們游河上畫舫,共度良辰樂一刻。康大人,請!」邊說邊很有職業素質的對著康大人做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請」。

    康大人一挺胸,一抬腿正欲官威十足的邁步向前,卻又將那邁出去的右腿往後一收,對著楊小乖做了一個標準的「請」,「夫人,先請,為夫隨後。」

    楊小乖樂了,雙的往後一別,下巴一翹胸一昂,在龍雄赳赳氣昂昂的邁步向前。康大人緊隨其後充當貼身護衛以及護花使者。

    這一班輪渡人不是很多,雖然一樓還有空餘的坐位,但是很多人都選擇上二樓站在船板上邊吹著荊江的江風邊過江。

    楊小乖自然也是選擇上二樓。

    看著輪渡緩緩開動,感受著江風,雖然覺的有些冰涼,不過卻是別有一翻風情。

    康師傅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緊緊的環在她的腰際,雙掌握著她的小掌,將她羽絨服上的帽子往她頭上一戴。

    「冷嗎?」溫柔而又體貼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楊小乖搖頭,偎在他的懷中:「有你幫我擋著風。」

    指腹在她的掌心裡撓了幾下,康師傅娛笑的說道:「康夫人,貌似現在是你站在我面前,是你在替我擋風吧?」

    康夫人:……

    康師傅,你有點情趣行不行?你給點樂趣好不好?你說點煽情的話可不可以?

    側頭盯他一眼,卻見他笑的一臉壞意,且壞中還帶著隱隱的痞子樣。

    就是這一抹壞壞的痞子樣,卻是讓楊小乖的雙眸移不開了。

    「楊小乖,你真是非一般的傻樣。」康大人開懷大笑,心情大好。

    當然了,開懷大笑的後果就是手腕處被楊小乖狠狠的擰了一把,以解他的心頭之憤。

    曖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迎著江風,偎著寬碩的胸膛,輪渡緩緩移動,心情別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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