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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發生了的,就是回不去的從前 文 / 伍家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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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從s市機場開出的奧迪車內

    顧夜歌被江一昊雙手摁在座位上,星目中惱怒和痛苦錯綜盤旋著,「你不逃跑我就放開你,否則,我不介意保持這樣的姿勢到s大。」

    肩膀上傳來陣陣痛意,顧夜歌眼中的憂傷卻自增不減,看著前方,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從心底滋生的悲情。懶

    「江一昊,你知不知道,我最怕的不是你的臉,而是,看到你眼中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會想起三年前一嘉死在我面前的樣子,滿身是血。而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拚命去救的那個正在接電話的女友,接的電話,是他最親的哥哥打來的,他哥哥在電話那端對他女友說:夜歌,我愛你!比一嘉更愛!」

    ————三年前,她十八,他十九,她叫顧夜歌,他叫江一嘉,同班同學同愛著,她年級第二名,他永遠年級第一名。

    s市,第一公園東門外

    那一天,陽光燦爛無比,萬里晴空,空氣裡都是微笑的影子,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下,一個白衣少年斜靠著樹幹,側影清俊乾淨的讓路人側目頻頻。

    她背著畫板小跑著到少年跟前,微微有些喘息,因為跑步臉上有一抹輕輕的紅暈,清雅動人,「一嘉,讓你等很久了嗎?」

    少年站直了身子,看著她微笑,純淨而美好,「沒多久,只是原地踏了九十九步而已。」蟲

    「為什麼要踏步?」她不解,下意識的去看他的腳。

    「因為這樣感覺與你同步,能更早見到你。」

    她羞赧的低頭一笑,臉上的粉紅變得更透,誘人無比。

    少年的心底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愛情蜜意,他想,永遠陪著她,愛著她,看她實現她最大的夢想,一名畫家,畫盡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走吧,夜歌,我發現公園裡有了一處特別適合寫生的地方。」

    少年輕輕拉過她的手,笑的星目彎彎,「將來我會打造一處只屬於你一個的寫生之地,能畫盡全世界的地方。」

    「好。」

    電話就是在那時響起,她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微微疑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你好。()」

    「夜歌……」電話那端的人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似乎醉得不輕,「夜歌……」

    江一嘉看了她一眼,放開她去旁邊的小賣部打算買兩瓶礦泉水。

    「你是誰?」

    「夜歌,我愛你!比一嘉更愛!」

    那端的人似乎是從肺腑裡嘶喊出來,大吼著,壓抑了太久的情愫一瞬間迸發出來。

    顧夜歌一剎那愣在當地,整個人都蒙了,江一昊!那個在江家大宅遇到時永遠儒雅翩翩的貴公子!

    「夜歌,我愛你!比一嘉更愛!」

    「夜歌,小心!」

    一個突然衝來的力道將她猛的推開,接著聽到一陣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極度刺耳。

    顧夜歌被推倒在好幾米遠的地方,手機摔了出去,心中一緊,驀的回頭一望,一個白衣少年飛落在幾十米遠的地方,鮮血迅速的從他身下沁漫出來,她眼底布開了一張巨大而鮮紅的網,讓她不停的朝無底的深淵墜去……

    那一天,對別人來說,不過就是三輛蘭博基尼飆車造成幾輛家轎躲避不及撞到路人的車禍,可對她來說,生活從此改變,不再有自己的夢想,不再為自己而活,也不再喜歡紅色,更加恐慌接陌生號碼的電話……

    那一天之後,江一嘉再沒醒來,醫生判定了無限期的腦死亡;那一天之後,他被父母送到美國,她再沒見過他;那一天之後,她再難接受任何男人靠近自己。那一日之後,那棵梧桐樹下她再沒去過,那個白衣少年再也沒對她說:九十九步!

    而那些肇事者,據說因為有背景及其強大的母親而逍遙法外,繼續過著富家公子的日子。

    再那後,她丟掉畫筆,捧起fa律書,改變她高考的志願,他給她生命,那麼他的夢想,她幫他實現。

    她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她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徹查那天的肇事者,該還的,她定要他們還來!

    如果現實不給她公平,她便自己去拿!

    顧夜歌眼淚盈目,轉頭看著江一昊,「江一昊,你知道嗎,我的十八歲,總是要失去無法挽回的東西!」

    重生前的十八歲,因為親情糾纏,她失去清白和生命。

    重生後的十八歲,因為愛情糾葛,她差點又失去生命,只是,她的命,被那個白衣少年延續了。

    「夜歌,對不起!」

    江一昊眼睛裡顫顫的閃亮著,突然將顧夜歌抱進懷裡,眉頭緊鎖著,「夜歌,對不起!對不起!如果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死也不會打那個電話!真的!你信我!」

    顧夜歌淚花在眼底轉著圈兒,卻怎麼都不讓它們落下來,被她強自忍了回去,聲音涼薄道,「我信,我真的信,只是,江一昊,發生了的事情,我們都改變不了,放過我吧。」

    「不可能!顧夜歌,你聽好了,要我放開你不可能!」

    「去明德路五號舒氏律師事務所。」

    顧夜歌表情淡漠,剛才憂傷的情緒一掃而空,三年了,她早就學會如何在最短的時間隱藏好那些悲傷而不被人發覺。

    「夜歌,不要再去w城見伍君颺。」

    江一昊心底微微一怔,放開她,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她淡定的速度真是出乎他的意外,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單從面相看,決不會知道她心底竟有千斤憂傷壓著。

    顧夜歌不再言語,只是看著前方的路。

    「夜歌,不要再躲我。」

    顧夜歌依舊不答,從容不迫的掏出手機,開機,撥通了舒靜的電話。

    「喂!靜學姐,我馬上到事務所。」

    「好!我現在不在辦公室,你先過去打印出所有的資料裝訂好,順道跟大家打聲招呼,大家都很想你,然後拿著文件到碧天來吧,我們一起吃個飯,下午一起去資陽公司。」

    「嗯。」

    顧夜歌走進舒氏律師事務所,同辦公室的每個人打完招呼,再敲開舒天森的辦公室門。

    「舒總好。」

    「夜歌啊,來,坐,呵呵,好久不見你了,今天是來處理資陽的案子吧,有沒有被小靜這次放的長假悶壞啊?」

    他知道顧夜歌一直都很勤奮好學,假以時日,以她的聰慧,要成為一代名辯極有可能,與公與私他都很想培養好她。

    「謝謝舒總關心。」

    「不怕,大四實習的時候,我讓小靜給你很多的機會,到時可別說舒伯伯心狠啊。」

    「謝謝舒總,我的實習單位被院裡強制安排了,可能要半年後才能回事務所,不知那時舒總還會不會要我?」

    「強制安排?哪個單位?」

    「w城,鼎天國際。」

    舒天森一怔,臉色略微沉了些,鼎天國際可是資陽出事的禍首啊……

    「既然是院裡安排的,好好做,舒氏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謝謝舒總。」

    「呵呵……」舒天森慈和的笑,「你就像我第三個女兒,還和舒伯伯客氣?婷婷有你一半我都要偷笑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顧夜歌才出來打印資料離開事務所。

    下樓之後,江一昊的汽車還在,車門都打開著等她,作為江一昊司機的保鏢和助手走過來,兩人恭敬的對著她道:「小姐,請。」

    碧天休閒會所

    顧夜歌從江一昊的車內下來,走了進去,見到舒靜的時候,她正好和新案子的委託人聊完,朝顧夜歌點點頭。

    「坐,先閱對資料還是先吃飯?」

    「審查資料吧。」

    顧夜歌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打開文件袋,會議下午三點就開始了,有漏洞的地方還能修改。

    舒靜輕笑道,「還真像你的風格,拚命三郎,都說民以食為天,到你這,歌以案件為天,難怪這麼瘦,為國家省糧吶?」

    「那先吃飯吧,餓到靜學姐,婷子可饒不了我。」

    舒靜一笑,典雅而端莊,「她丫,比我們都知道享受多了,高興不高興都是撒丫子玩樂,瞧,剛才那委託人,資產都虧到見底了,還偏要在碧天談,在我辦公室可不會收他一沓大洋。」

    顧夜歌聽到舒靜對舒婷的評價,想起那張精緻的如同洋娃娃般的笑臉,微微莞起嘴角,將打開的文件放了回去。

    她唇角的一絲淺笑,讓舒靜怔怔的看了好幾秒,由衷的讚歎道,「夜歌,你真漂亮。」

    顧夜歌斂了唇角,「靜學姐,點餐吧。」

    舒靜勾唇一笑,難得有個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的相貌放心上極品美人,舒靜伸手招來了服務員,狀似無心的問道,「在鼎天怎麼樣?」

    「還好。」

    「在fa務部?」

    「實習是安排在那個部門。」

    舒靜微微想了下,fa務部與他打交道的機會不是太多,就算有,也都是fa務主任董喆見他。

    舒靜低聲問道,「鼎天一般應屆生都不招,怎麼會突然和院辦簽實習生協議?」

    說完,她不解的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是人事部的意思?」

    顧夜歌一直淡淡的看著舒靜,面色平靜,微微合些眼瞼,讓自己的目光朦朦朧朧看不清虛實,恍然想起昨晚和伍君颺兩人幾乎全.裸擁眠的姿勢,耳根微微一紅。

    「下雨了?」舒靜的聲音拉回顧夜歌的神智。

    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城市一下被淋透,塵土氣息瀰漫在空氣裡。

    舒靜微微皺眉,「夏天的雨就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可大可小,摸不透。」

    最後三個字,舒靜幾乎是歎息著說了出來,帶著沉沉的情思。

    「他的心思,也從來沒人能猜透。哎……」

    舒靜歎息完,看著顧夜歌,「不好奇我口中的『他』是誰?」

    顧夜歌緩緩的搖頭,她不愛管閒事,何況,她知道『他』是誰,更是她避之不及的人。

    「呵呵……哦,想起了,你見過他,早知道了。」

    舒靜說著,目光清清的看著顧夜歌,她知道顧夜歌早就知道,那麼問她,不過只是刻意強調的提醒她而已,她雖出了鼎天,可,她不會放棄他。

    看到顧夜歌平靜無波的眼眸,舒靜笑道,「真是羨慕心無雜念的你,最好一輩子都保有這樣的心態,永無煩惱!」

    若說舒靜的話乍一聽像恭維,可配著她的眼神,顧夜歌豈會不知她的意思,要她一生不對『他』動心而已!

    顧夜歌淺笑,柔聲道,「吃飯吧。」

    吃過飯,再核審完兩人的資料,已是下午兩點,顧夜歌和舒靜一起走出碧天,雨小了不少,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涼爽。

    舒靜從包裡取出遮陽傘,「我去取車,這傘湊合下,等會到路邊來。」

    「嗯。」

    從碧天到路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禁車廣場,看著淅淅瀝瀝的雨,顧夜歌未撐開傘便走入雨中。

    廣場的一端,一雙珵亮的皮鞋踩著小小的水花朝她走來,黑色修長的身影在傘下顯得異常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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