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全面開戰（9） 文 / 友韋
「帶著尿騷味的小鬼，也敢大言不慚！」墨鳳沉聲說道，同時左手按到右臂上，舉起寒冰弩。
「就憑你剛才的幾箭，我已經看出來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爺爺的對手，他若想殺你，不用弓箭都可以致你於死地！」說著守鶴身體猛然一震，背後箭筒中的所有羽箭，全部被震飛到空中，大吼道：「烈火孔雀！」
只見他猛然躍起，左手持弓，右臂幻化為無數殘影，瘋狂地抓取著羽箭，極速將其射出。
空氣中倏地爆燃出一朵朵赤色火焰，火焰之中是金色圓點，極像赤色孔雀尾羽，近四十餘朵，遍佈在空中，有五丈方圓。赤色火焰剛形成，其中心便飛射出道道金色光芒，極速襲向墨鳳。
「哼，這招也是我教他的！」墨鳳沉聲說道，按動著右臂，猛然大喝：「寒冰孔雀！」
「咻、咻、咻……」
冰箭化為道道疾光，從寒冰弩中射出。空氣中頓時爆出朵朵紫色火焰狀毒霧，毒霧火焰中心是冰藍色圓點，數道冰藍色光芒，從那圓點中疾速射出。這招除了顏色有區別，其餘的皆與烈火孔雀一模一樣。
天空中，近四十道金色光芒與藍色光芒，精準地撞擊到一起，無一支出現偏差。但是，那些冰藍色光芒在接觸在金色光芒的瞬間，便被融化了。早有預料的墨鳳，連續射出三次寒冰孔雀，才方將那近四十枚羽箭射落。
少頃，兩人同時落到地上，一人頭頂是一片赤金色孔雀翎狀火焰，一人頭頂是三片紫藍色孔雀翎狀毒焰。兩人中間，是被撞落到的紛紛而下的羽箭。
「竟然學會了烈火孔雀，與我當年實力相當。」墨鳳冷冷的說道。
「虧你敢說！以你現在實力，三招不過才能勉強抵擋住我一招。」守鶴說道。
「這寒冰凝成的箭矢雖然弱了點，但數量卻是無窮無盡的。」墨鳳看一眼右臂末端的寒冰弩，抬頭看著守鶴，說道：「你的箭已經沒了，這對於弓箭手來說，就等於野獸失去了利爪與獠牙。現在，你拿什麼為你爺爺報仇？」
守鶴猛然拽去身上的布衣袍子，露出無袖獸皮內甲，五枚形態各異的箭插他胸口內甲皮扣上。第一支箭是白色的蛇皮紋箭；第二支箭是金色龍麟紋箭；第三支是通體晶的瑩透明箭；第四支最為奇特，它前端有著拳頭大小佈滿細孔的箭頭，看著頗為滑稽；第五支箭便是有著赤色箭頭的鶴之箭。
「就這五支奇形怪狀的箭？」墨鳳嘲笑道。
「殺你足夠了！」守鶴說著縱身躍到一株古樹背後，迅速向前方掠去。
「想跑？」墨鳳踏地彈起，快速追去。
猶如靈猴般穿梭在螢火樹林的守鶴，見墨鳳追來，眼中掠過一道金光，迅速從皮甲上抽出第一枚白色蛇皮紋箭，搭到鶴之弓上，緩緩將弓拉成滿月狀，猛然轉身，沉聲喝道：「蛇尾箭！」
「咻！」一道白色極光瞬間掠過，呈現蛇形軌跡，極速繞過前面一株株古樹，凶悍地射向墨鳳面門。
見羽箭竟然可以像蛇一樣疾速射行，墨鳳不由大驚，倉促踏步躍開。卻不料，那蛇尾箭竟然貼著他肋部馳過，同時一聲「哧」響，從他背後傳來。
蛇尾箭雖然沒有射中墨鳳，卻將他背後那鐵鍋大的毒液皮囊射穿了。紫色粘稠的毒液快速流了出來，滴落到地面上，腐蝕起大股毒煙。
「你以為這有那個大毒囊就沒事了？哈哈！」守鶴的聲音從前方樹林上空傳來。
怒火瞬間燃燒在墨鳳眼中，他猛然彈地而起，借踏著樹椏，竄出濃密的樹冠，出現在樹林上方。然而，當他躍到樹冠上的時候，卻震驚地發現，一支拳頭大小佈滿細孔的奇異箭頭的羽箭，就在離他的臉不到半米遠的地方。
遠處站立在樹頂上的守鶴大聲喝道：「萬針箭，爆！」
「彭！」那個拳頭大小的箭頭猛然爆炸，無數細針瞬間佈滿天空。雖然墨鳳在最短的時間內側身躲閃，但依然有半邊身體淹沒在密集的細針之下。
「通！」地一聲，被攻擊的墨鳳重重地摔到地面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左眼，啞聲嘶叫起來。
片刻之後，墨鳳從地上爬起來，左邊身體被無數密集細針射中，包括左臉和左眼都佈滿了細針。他瘋狂地怒吼道：「小鬼，我要將你碎屍萬碎······冰蛇天葬！冰蛇天葬！冰蛇天葬……」
聽到墨鳳痛苦的怒吼聲，守鶴心頭掠過陣陣復仇的快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頭由千萬道冰箭構成的、紫藍色的、十丈長的巨形冰蟒，撞斷了株株古樹，兇猛地向他撲來。
「不好！」他頓時大驚，若向前，必然無法比過那毒冰蟒的速度，所以只能急忙向右邊躲閃。可是，另一條巨大冰蟒則從右則的樹林中襲來。
不止是這兩個方向，墨鳳瘋狂地催動著毒液，連續射出十六條巨型冰蟒，分別撲向四面八方，將數里樹林全部覆蓋。
守鶴終於在遇到第三條巨蟒的時候被包圍了。就在那條冰蟒甩尾形成一個圓圈將他圍住的時候，他倏地從身上抽出那枚金色龍鱗箭，沉喝一聲：「游龍箭！」
瘋狂竄出的十六條巨型冰蟒，在飛襲一段距離之後，紛紛圍繞成一圈圈巨圓，最後張開巨口，猛地咬住尾部。千萬道寒冰箭，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轟然爆射，瞬間覆蓋五里範圍的樹林，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逃脫這麼密集的攻擊。
少頃，原本五里範圍的濃密森林消失了。無數千年古樹，被毒液侵蝕得橫斜倒地，枯如烈火焚燒。裊裊動盪的紫色毒霧間，早已服過解藥的墨鳳站立於中央。
兩里之外，一圈圈金光圍繞在守鶴身邊，龍鱗箭彷彿是一條兩尺長的金色游龍，飛速繞著他周圍旋轉，形成一層金色光罩，將他守護其中。
隨著毒霧緩緩散去，圍繞守鶴旋轉的那枚柔軟的游龍箭，倏地墜落在地，碎成數節。
「你的毒液還有麼？」守鶴大吼道：「我爺爺在沒有領悟大日焚天鶴之前，我也只不過擁有他六到七成的實力，但這足夠打敗你了！而你，丟棄了弓箭之後，實力已經倒退千里，卻還一直妄想打敗我爺爺？」
墨鳳望著遠處守鶴的身影，眼中終於產生了恐懼。這種帶著絕望的恐懼，在他與鶴老對戰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了。然而，他現在即將敗給鶴老十餘歲的孫子，這讓他怎麼能接受如殘酷的事實？
「打敗我？」墨鳳已經無法鎮定，他狂怒地大吼道：「我現在最少還有百餘發冰箭，而你呢？只有兩支！」
「不需要兩支。」守鶴搖了搖頭，從皮甲上抽出那枚透明的水晶箭，搭到鶴之弓上，奮力將弓拉成滿月，說道：「一支就足夠了。」
「咻！」弓唱弦鳴，水晶箭瞬間消失在空氣之中。當它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距離墨鳳半丈遠，對於箭矢的速度來說，半丈遠是無法逃脫的。而且，更恐怖的是，那水晶箭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竟然幻化出十餘道殘影，壓根分不清哪一支才是真的。
「幻影箭！」墨鳳滿臉驚駭，但已無濟於世。「哧」地一聲，水晶箭射中他的胸口，將他頂飛幾十米遠，直到重重撞擊到一株被毒液腐蝕得橫斜的古樹上，方才停下。
守鶴甩了甩頭，思維恍惚了一下，身體與四肢也出現了輕微的麻木感，同時嗓子亦產生陣陣灼燒般的疼痛。空氣中還未散盡的毒氣，已經緩慢侵蝕到他的身體之中。但在復仇的怒火下，他忽視了這一切，快步躍向遠處垂頭依靠在枯樹旁的墨鳳。
「以你這樣的速度與體質，你根本就不可能學會穿金箭，更沒有資格與我爺爺爭奪『鶴之名』。」守鶴邊走邊怒罵道：「實力不濟，心胸狹窄，卻狂妄無比，我爺爺死在你的手裡，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可憐的你懦弱！」
突然，離守鶴不到三丈遠的墨鳳猛地抬起頭，眼中掠過凶狠的光芒，舉起寒冰弩，連續射出三枚毒箭。
咻、咻、咻。」三道紫藍色光芒疾速射來，守鶴倏地躍閃，其中兩道從他身邊擦過，第三道射中了他的胸口，從他背後穿透飛出，而他也被撞飛十餘米遠，重重跌落到地上。
「滋滋！」猛烈的毒液瘋狂地腐蝕著他的身體，巨痛令不禁地滿地滾動。
墨鳳抬手拿下水晶箭，本應該被射中的胸口，一點傷痕都沒有。他將水晶箭丟到地上，站了起來，走向守鶴，冷笑道：「你以為剛才那一擊射中我了？你離我那麼遠，如果我沒有信心抓住它，會不躲避？哈哈，愚蠢的小鬼！」
守鶴強忍著劇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胸口離心臟只有半寸的窟窿，蹣跚著步步後退，心中因大意而懊惱不已。
「難道吃了焰石果？」墨鳳奇怪地說道：「中了毒箭竟然還能站起來。」
「你也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曾經和我爺爺一起被稱為族落兩大天才，沒想到你竟然落魄到這種境地！」守鶴咬牙切齒道，額頭上的汗不停沁出，胸口彷彿被火灼燒一般，痛苦無比。
「下三濫，當初在風岄谷，那個虛偽的混蛋偷襲我，就不算下三濫了？」墨鳳陰冷地說道：「小鬼，別在為他狡辯了，他在臨死的時候已經承認了。」
「風岄谷？」守鶴腦中猛然掠過一道念頭：「穿金箭，風岄谷，鶴之名！我知道是誰了，我知道為什麼第十八代鶴祖在臨死前，將那界鶴之名爭奪戰定風岄谷了……因為，風岄谷隱藏著一位神秘的人物，所有入谷的人都會被他用穿金箭測試，而沒有學會穿金箭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去！」
鶴老為第十九代鶴祖，其師傅為第十八代鶴祖。
「小鬼，你被毒瘋了麼？」墨鳳陰沉說道：「那神秘的風岄谷凶險無比，怎麼會有人？」
「你果然不會穿金箭，一定是用卑鄙的手段混了進去，卻不知道進風岄谷的規矩。」守鶴冷笑道：「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卻將錯誤怪在最關心你的人身上，太可悲了。」
守鶴的話刺中了墨鳳內心的痛處，當初他確實沒有資格進入風岄谷，但是族落中只有鶴老一人知道他會不會穿金箭。十八代鶴祖死後，族中最有話語權的便是他們倆，如果鶴老當時不反對，便沒有人能阻止他進風岄谷了。
「小鬼，看好了，你將死在穿金箭之下。」墨鳳猛然向後連躍數步，在距離守鶴一里遠地方停下，抬起寒冰弩，說道：「我就是用這冰弩都射得出穿金箭！」
「你不會。」守鶴搖頭露出了憐憫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