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戒靈區 文 / 友韋
次日，大雪初霽，天地皚皚一色。
五匹長著飄逸的白毛的高大雪馬，亢奮地踏動著寬大的馬蹄，站立在黑刀家院門前。雪馬後拖著大大的雪橇，上面堆積著大量物品，原野甘霖拓拔戩杜鵑與白京五人坐在上面。何川站立在雪橇旁邊正黑刀交談。
這時，黑刀的妻子，一位美麗的沙族女人，懷中抱著一個七歲大的孩子，走了出來。
「爹。」皮膚黝黑、長相可愛的孩子，脆生生地叫了一聲。
黑刀停止交談，抬手撫摸一下孩子的臉蛋，木訥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慈愛。
「這趟遠行有危險嗎？」黑刀的妻子怯怯地問道。
黑刀沒有回答，看了看何川。
「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何川說道。以他們這一行人的勢力，出動一座城池的兵力都抵擋不了。他唯一擔心的是青木妖母手下的雙雄，如果被他們追蹤到，那就不是危險了，而是一場災難。
「那帶上黑子吧。」黑刀妻子輕聲說道：「他長大也要和你一樣，當一名獵人，不如現在就讓他多見識一下。」
「不行。」黑刀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駁回妻子的話。
「爹……」小男孩用大大的眼睛看著黑刀，但他所能看到的只是爹固執的臉，他只好將目光轉向他們的僱主何川，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
「呵呵。」何川微微一笑，伸出雙臂從黑刀妻子手中抱過小男孩，轉身交給原野，說道：「你小時候的樣子，應該也和他差不多吧？」
「嘿嘿。」原野尷尬地笑了一下，接過小男孩，抱在懷中，笑道：「他比我幸福，至少他出生在一個獵人家庭。」
「這······」黑刀剛想說話，便被何川打斷了。
「放心好了，和我們在一起，他不會有事的。你的孩子天資不錯，如果修煉得當，將來會比你有出息。」何川看著被原野抱在懷中的孩子，說出了誰都沒聽懂的話：「一個種族崛起，需要很多人推波助瀾，雖然你們現在還看不到希望，可是一旦有希望出現，就會天火燎原，不可阻擋。」
黑刀怔怔地看著何川，雖然他不知道何川的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但知道此人對沙族人有股莫名的善意。
「黑刀，這幾位大人可比你我厲害得多，不必瞎操心，領好你的路就行。」坐在雪橇上的老掌櫃白京說道。昨夜他與何川聊了很久，對這一行人的實力略有瞭解：一位靈魂覺醒者，實力強大到可以媲美真靈武者，兩位幻靈級別武者（原野九紋舉靈，可戰四紋幻靈武者，強於杜鵑），兩位上弦武者。這樣一股強大的勢力，只要不穿行在雪國腹地，不引起雪國靈武聖地注意，別的危險對他們來說，不值得一提。
「多謝大人。」黑刀向何川微微點頭。
「好了，出發吧。」何川轉身走到雪橇上，挨著白京坐下。
白京拿著煙袋，示意一下，說道：「何大人，要不要來一口？」
「好啊。」何川接過煙袋，笑著說道：「只有你們雪國有這種東西，好久沒抽過了。」
黑刀轉臉看了妻子一眼。
「早點歸來。」妻子依依不捨地說道。
黑刀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坐到雪橇上抓起韁繩，猛然吆喝一聲。響亮的韁繩抽打聲，刺激得躍躍欲試的雪馬，奮力踏動蹄掌，拉著雪橇飛馳遠去。
「娘，我們會很快回來的！」黑子興奮地向站立在院門前的娘，揮手大喊道。
與娘道別之後，黑子轉過頭看著原野，一點都不認生，他可以看出原野和他是同族，新奇地問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原野。」原野笑著說道：「你呢？」
「我叫黑子。」沙族人沒有自己的姓，如果冒然給自己起一個姓，不僅得不到尊重，反而會遭其它人恥笑，所以他們想到什麼就叫什麼。黑子打量仔細地原野，說道：「原野哥哥一定很厲害。」
「你怎麼知道？」坐在原野身邊的甘霖，很喜歡這個聰明的孩子，便開口問道：「你能看出來？」
「當然了，我爹說厲害的人都有一股氣勢，不用出手就能把人嚇住，原野哥哥身上就有一股氣勢。」黑子小小得意一下。
「噢，那你能看出我們之中誰最厲害嗎？」甘霖問道。
黑子抬起手，仔細地打量著了拓拔戩一眼，又看了看甘霖，然後將目光轉移到靜靜坐在一邊的杜鵑，接著又看了看駕馭雪馬的他爹，最後將注意力集中到與白京閒聊的何川身上，指著他說道：「何叔叔最厲害。」
「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原野好奇地看著黑子，包括杜鵑，所有人都將臉轉向他。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他身體周圍暖暖的。」黑子略微羞澀地說道。
「嘿嘿，何叔，他能感覺到你的靈魂之力，難道你沒有收斂好？」原野笑道。
「怎麼會？」何川搖了搖頭，說道：「這孩子擁有非常敏銳的靈魂之力，將來如果能有你這樣修煉的狠勁，很有可能成為一名了不起的人物。」
「哈哈，小傢伙，以後要好好修煉，我們和你原野哥哥將來建立一個大的國家，專門給我們四大種族居住，你到時就來當我們的大將軍吧。」拓拔戩捏著了捏虎頭虎腦的黑子的小臉，笑著說道。
「好啊，大將軍。」黑子興奮地說道。
這時，一直沉默著駕馭雪馬的黑刀，突然轉過臉，直勾勾地看著原野，訥訥地說道：「到時請帶上我吧。」
所有人都是一怔，沒有想到黑刀會說出這樣的話。
「呵呵，黑刀，拓拔老弟不過是開個玩笑，逗你家娃娃玩的，你瞎摻和什麼。」白京替黑刀尷尬一下，笑著說道。
「不是開玩笑。」何川平靜地抽了一口煙，吐出一縷白色輕煙，將煙袋遞給白京，說道：「或許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白京接過煙袋，震驚地看著何川雙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原野衝著黑刀點了點頭，黑刀臉上微微抽動一下，算是微笑了，轉過臉繼續駕馭著奔馳的雪馬。
黑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打量著眾人，他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沉默了，但他卻很乖巧地沒有說話。
早上天空晴了一會，沒過多久太陽便被厚厚的烏雲遮住了。凜冽的寒風，吹動著雪馬身上長長的白毛。鼻孔賁張的雪馬，拉著雪橇飛奔在結著厚厚寒冰的江面上，一路向北。
不知過了多久，黑刀突然轉過臉問道：「何大人，我們走戒靈區嗎？」
「嗯。」何川點了點頭，說道：「那裡安全點。」
「什麼叫戒靈區？」原野好奇地問道。
「白掌櫃，你對雪國瞭解最多，給他們講講吧。」何川說道。
「好。」白京在雪橇邊上磕了磕煙鍋，說道：「雪國南抵藏月大沙漠，北達極北雪域，東臨水國邊陲，西邊與火國交界。許多城池都分佈在中間，南北也各有重城鎮守。只有東西兩邊防禦很薄弱，沒有什麼重要的城市，也很難駐兵。但是，火國與水國北面與雪國接壤的地方，寒冷荒蕪，人跡稀少，多是居住一些被流放的逃犯或匪類，也不需要重兵把守。所以，雪國靈武聖地的掌門人，便煉製出一些戒靈，用來守護兩邊接壤的邊陲線。」
「戒靈？」原野好奇地問道。
「戒靈，是一種雪靈傀儡，懸浮在天空中，各自分割出一片寬幾十里，長數百里的戒靈區。只要人或靈獸膽敢在這片區域使用靈力，便會被毫不留情地斬殺。」白京頓了頓，接著說道：「有了戒靈的守護，雪國只要隨便派一些兵力，駐紮在比較重要的地方就成了。沒有靈武打頭陣，別的國家是不可能率兵入侵到雪國來的。」
「戒靈是什麼實力？」拓拔戩問道。
「真靈級別。」白京說道：「算是我們國家邊防線上的王牌力量了。」
「真靈？」原野大驚道：「那有多少個戒靈守護在雪國邊境？」
「百餘個吧，不是很多，但做到前期防禦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有真靈強者將戒靈封印或打碎，也會引起靈武聖地的注意。」白京笑著說道。
「百餘真靈級別的戒靈，這麼厲害！」原野驚歎道。
「厲害嗎？」何川轉臉說道：「和妖骨刀衛比起來，這個不算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