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四聖島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四聖戰：智慧（3） 文 / 友韋
「瑟、瑟、瑟……」
所有攀附在寒土層兩側的紫色火星，其實是一個個豆子大小的紫火蜘蛛。隨著紫火左眼靈識掠動，它們瞬間噴射出一條條的纖細的紫火線，在陽光下，交錯著將裂縫佈滿。
甘霖身體旋即被十餘條紫火線射穿，痛苦地懸浮在半空中。
紫火左眼感應到甘霖落入圈套，身形閃動一下，從那道裂縫中又躍了下去。
甘霖用眼睛餘光，瞥見頭頂有人影落下，拼盡全力，再次動用本源之靈，奮力旋動翼虎靈槍，將射穿他身體的紫火線斬斷，重重地墜落下去。
受此一擊，他身體上出現十餘個細小的紫火窟窿，渾身鮮血淋漓，體內更是妖火亂竄，瘋狂地灼燒著他的血脈。但是，他不敢有絲毫停頓，急忙飛身向雪靈脈掠去。
然而，一道陡然竄起的千丈高紫焰火牆，先他一步，擋在雪靈脈前面，阻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拄著翼虎靈槍，仰望著面前燃燒著兇猛烈焰的巨大火牆，一臉絕望。
「哈哈！」紫火左眼猖狂地大笑道：「之前，本祖不屑於使用計謀，是因為殺不殺你這種螻蟻都無所謂。但是，敢打傷本祖，你以為本祖會就這樣放過你？！」
甘霖顫顫巍巍地拿著翼虎靈槍，放聲大喝道：「虎嘯！」
「吼！！」一層寒光陡然凝聚在他的槍尖，然後極速噴射出出去，在空氣中形成一頭五丈長的、帶著藍色斑紋、生有潔白雙翼的巨大靈虎。
「就這種招術？」紫火左眼冷冷說道，接著，他猛然揮動手中的火鞭，瞬間將那頭雪靈翼虎抽打成兩半。
「彭、彭！」兩道雪靈爆鳴聲傳來，大片冰晶飄散，甘霖趁機倉皇向北逃竄。
可是，不管他速度有多快，阻隔在雪靈脈邊的高大的紫火牆，始終先他一步，極速蔓延北去。紫火左眼則如猛虎戲弄幼鹿一般，不急不徐地跟隨在他身後，看著他向北面的白龍留下的古老修煉禁咒逃去。
那個修煉禁咒，是一個擁有上千年歲月的古老靈陣。是一塊有萬丈直徑的圓形寒冰煉製，上面雕刻著一頭白色盤起的龍紋。由於很久沒有被使用，已經落滿了碎雪與灰塵。
就在甘霖千辛萬苦逃竄到，離古靈陣還有一丈遠的時候，紫火左眼的身形陡然一閃，擋在了他的面前，幽然說道：「是不是很絕望？」
「果然如我所料，你喜歡玩弄對手，將希望留到最後一刻，再親手掐滅它，讓對手在絕望中被殺死。」甘霖狼狽地搖頭笑道。
「不錯，這樣的殺戮，才有意思。」紫火左眼說道。
「哈哈。」甘霖突然大笑起來，神情陡然一凜，道：「你真的以為老子有那麼弱嗎？」
「噢？」紫火左眼饒有興趣地說道：「那好吧，給你個機會，使用出你的雪靈特殊絕技，看看本祖如何破了它！」
「如你所願！」甘霖大喝道：「雪魂祭霰！」
多年以前，甘霖剛剛得到冰鳳雪靈的靈澤，成為一名真正的靈武者。當他滿心歡喜地等待著琴帝教他強大武技時，卻被潑了一頭冷水。
那日，琴帝指著院子中的古井旁的冰梅樹，淡然說道：「坐到那去，盤坐靜默一年。」
甘霖先是猶豫一下，但還是遵從師命，老老實實地走到綻開著精緻花朵的冰梅樹下，盤腿坐下。他這一坐就是一年，不吃不喝，不休不眠，更沒有任何修煉。
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琴帝在考驗的他的耐力。他每日聽聽琴帝彈奏的琴聲，也挺愜意。但是，時間久了，他便感覺到了枯燥乏味了。
在他看來，就算是一株冰梅樹，且還能開花長葉，而他卻如石頭一樣，傻傻地坐在那裡，飽受寂寥折磨。
但是，他還是默不作聲地忍受了這長久的孤寂，整整在樹下盤坐一年。
一年後，琴帝走到他的面前，開口問道：「悟出什麼了沒？」
「悟？」甘霖先是一怔，然後張嘴說道：「心靜了許多。」
「再坐一年。」琴帝平靜地說道。
「師父。」甘霖不禁有些著急。
「說。」
「師父經常傳授師姐武技，看得徒兒很是羨慕。」甘霖猶豫著說道：「是因為徒兒修為太弱，師父短時間內不願傳授武技嗎？」
琴帝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雪熊用什麼攻擊對手？」
「用它那兩隻威力無窮的雙掌。」甘霖回道。
「海鯊用什麼捕食獵物？」
「用它滿嘴鋒利的匕齒。」
「毒鋒用什麼對付敵人？」
「毒刺。」
「原野的強項是什麼？」
「他的妖刀，與充滿信念的強大魂魄。」
「你的另外兩個兄弟，守鶴與拓拔戩呢？」
「鶴眼，和黃金血脈。」甘霖一陣愧疚，低下頭說道：「徒兒明白師父的意思了。」
琴帝微微一笑，頗為滿意地說道：「你們長青族人，遠古時被稱為智慧精靈。你一味追求力量，便是本末倒置。只有在你明白這個道理之後，你才能真正開始修煉。」
「徒兒知錯了。」
「當然，實力也很重要，你們長青族人靈力越強，心智就越明澈。」琴帝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學會靜。不管發生什麼事，哪怕命懸一線，只有徹底靜下來，思維才能保持清晰。」
「謝師父點撥。」甘霖僵硬地爬起來，跪倒在地。
「記住，世間最強大的東西，不是力量與靈力。而是信念與智慧……」琴帝手負身後，轉身離開了。
寒冷無比、光線幽暗的雪域之下。猛烈的紫焰火牆，燃燒在雪靈脈傍邊，徹底封鎖了甘霖的逃路。不過，他終於使出了最強招術之一，雪魂祭霰。
只見，他手中的翼虎靈槍陡然化為冰靈碎沫，然後瘋狂旋轉在他與紫火左眼中間，接著，極速凝聚成一團極其精純的霰雪團。
「彭！！！！！！」
雪魂祭霰徹底爆炸，一層浩瀚的雪靈瞬間席捲方圓百里範圍，上千道冰柱豎立在雪靈攻擊的範圍內。每一道冰柱周圍，都出現一縷繞動的白色雪靈，如靈煙般圍繞冰柱旋轉著。
百里範圍內，所有一切沒擁有雪靈的物體，全部被冰柱封印起來。隨著那縷白色雪靈悠然繞動，空氣中迴盪著如靈魂幽咽般的悲鳴聲。
紫火左眼亦被一根冰柱封印了，但是，繚繞在冰柱周圍的那縷白色雪靈，竟然詭異地慢慢變成紫色，然後悄然化為一縷妖艷的紫火。
「喀、喀、喀……」封印著紫火左眼的寒冰柱，隨即出現道道裂縫。
「啪！」塊塊碎冰爆射出去，紫火左眼扭動一下脖子，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甘霖，冷笑道：「這是我見過的，最弱的雪靈本源絕技。」
「我這絕技，不在威力強大。而是迷幻，可用來攻擊，也可用來逃跑。」甘霖沙啞地說道。
接著，令紫火左眼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他面前正喘著粗氣的甘霖，竟然猛地停止喘息，其身體也僵硬不動了，道道裂痕隨即出現在，他幽然變成一尊雪靈冰雕。
「又是本源分身！」紫火左眼大怒，然後猛然轉臉，五千丈之外，渾身是傷的甘霖，已經盤腿坐在白龍留下的，用於閉關修煉的古靈陣正中。
紫火左眼氣得渾身顫抖，一名弱小的聖靈竟然利用自己的傲慢心理，在自己眼前又一次使用詭計，脫逃了。他咬牙切齒道：「難怪你本源絕技，弱得不可思議，原來又是想趁機逃竄。」
「我說過，我要你親自走到這古靈陣中，然後引爆它，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甘霖虛弱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雪靈空間內。這聲音雖弱，卻如一把尖銳的利刃，挖在紫火左眼的心中。
「混帳！」紫火左眼站立在古靈陣邊上，放聲咆哮。他連連揮動紫火鞭，抽打出一道道兇猛的火蛇，飛竄襲向甘霖。
但是，兩者之距，五千丈遠，火蛇飛到甘霖面前時，已經威力大減。繚繞在甘霖身邊的一縷縷白色本源靈煙，輕易就將那道道火蛇擊潰了。
「這麼遠的攻擊，是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的。」甘霖搖頭笑道：「呵呵，已經被戲耍到這個地步，你是絕不會放過我的。可是，如果不進來，你就束手無束了。」
「娼人，今日你必死！」紫火左眼面容扭曲，指著甘霖沉聲說道：「白龍連賢靈都不是，豈能煉製出禁術級別的修煉靈陣？」
「不信，你大可以進來試試。」甘霖說道。
紫火左眼強壓心頭的怒火，思維極速轉動。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如果他進去，古靈陣爆炸，那麼裡面的甘霖也得死，難道是想兩人同歸於盡？不對，沒有人願意死。接著，他掃視一眼這古靈陣，想到一個非常簡單，卻被他忽略的問題，旋即大笑起來，跨步走進古靈陣之中。
「你敢進來？！」甘霖神色大變。
「哈哈，天下間，哪個巔峰強者，會在離開後，將自己的修煉靈陣打開，任他人隨意出入？」紫火左眼邊向前走去，邊說道：「狡詐的傢伙，你之前放話出來，不過是為了恐嚇本祖，然後伺機躲到這裡，逃避追殺！」
「天下間是沒有巔峰強者，會故意留下自己的修煉靈陣。」甘霖的神色緩緩改變，露出虛弱卻自信的笑容，道：「但你有沒有想過，我若想逃命，一直隱藏在雪靈脈中就可以了，又何必在你離開的時候去追你，然後千辛萬苦把你引到這裡來？」
紫火左眼神色一變，站立在地上不動了。「你原本靈識尚可。」甘霖繼續說道：「但是，絕對強大的實力，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變得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