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6) 文 / 桐華
劉詢跪下,給劉弗陵重重磕頭,「臣叩謝皇上大恩,有三位大人相助,臣定不會辜負皇上厚望。」
劉弗陵讓他站起來,命趙充國、雋不疑、辛延年向劉詢磕頭。
當三人當著劉弗陵的面發誓效忠時,劉詢突然有些不敢面對劉弗陵的目光。
三人退下後,劉弗陵說:「朕的佈置,就不一一和你說了,他們三人,還有於安會全部告訴你。楊敞是你舉薦的丞相,你應該有法子對付他,朕就不心了。張安世手握燕北兵權,毗鄰廣陵國的駐兵統領是他的親信,朕能將張安世算作你的人嗎?」
劉詢胸有成竹地說:「皇上放心,張氏家族的長兄張賀是臣的恩人,有張賀在,張安世即使不幫臣,也絕對不會幫霍光。」
劉弗陵點頭,「朕能為你做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後的事情,朕不想再管。」
劉詢忙跪下磕頭,「臣接觸朝事的日子還很短,萬有不妥之處,還需要皇上提點。」
劉弗陵道:「朕的行事風格與你不同,從今日起,你按照你的方式辦事。只不過,一定要記住我先頭和你說的話,你的『隱忍』功夫還太差。」
「臣明白,霍光在朝堂內根深脈廣,絕非短日內能解決的,若太急,即使把臣的性命搭進去,也解決不了,臣日後,一定謹記『隱忍』二字,再不敢貪功冒進。」
劉弗陵讓他起來,坐到榻前,「你答應朕幾件事情。」
劉詢道:「聽憑皇爺爺吩咐。」
「第一,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不許你殺劉賀。」
劉詢立即應道:「臣遵旨。」
「第二,不許為難上官小妹。」
「皇后娘娘是皇爺爺的髮妻,是臣的長輩,臣日後會向皇后行孫輩之禮,絕不敢輕慢。」
劉弗陵微愣了下,一字字說道:「她只是朕的皇后。」
劉詢不解,對呀!上官小妹是皇后,是皇上的髮妻,有何不對?卻不敢問,只能恭敬地應「是」。
「朕會問過她的意思後做安排,不管她走與留,你都要遂她心願。」
「臣遵旨。」
「在你登基之前,於安能給你不少幫助,等你登基後,恐怕不願意再看見他,對你而言,他知道的太多,用,不放心,不用,更不放心……」
劉詢急急想說話,劉弗陵做了個手勢,讓他不必多說,「放他出宮,不許你動他分毫。」
「臣遵旨。」
劉弗陵想了一瞬後,淡淡說:「也就這點事情了。你把這些東西都寫下來。」
劉詢提筆,將應承的事情,都在白帛上一一記下,署名、蓋好印鑒後,又印了個手印上去。
劉詢將書寫好的東西拿給劉弗陵看,劉弗陵點了點頭。
劉詢將白帛捲好,放在了案上,遲疑了一下問:「雲歌呢?」
劉弗陵一直的平靜淡然終於被打破,眼中轉過了不捨,「她只是個山野女子,以後和你們都不會再有關係。」
劉詢默默點了點頭,「臣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求教皇爺爺。」
「你問吧!」
「孟玨此人,究竟可用,不可用?」
劉弗陵不答,反問:「放眼天下,你能找到更好的人去治衡霍光嗎?」
劉詢,「沒有。」
「朕一直未真正用他,就是想把他留給你。你將來只是一人,臣子卻有成百上千,如何讓臣子彼此牽制,是一門極深的學問,你慢慢學吧!霍光在一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用他,霍光若不在了……」劉弗陵淡淡說:「你比朕更知道該如何辦。」
劉詢點頭,「皇上還有什麼要叮囑臣的嗎?」
劉弗陵想了一瞬後說:「據於安事後給朕講,在和羌族勇士的打鬥中,你表現得毫無弱點,直到比試結束,眾人依舊看不透你武功高低。孟玨的功夫卻是有弱點可尋的,所以當克爾嗒嗒以為可以斬殺孟玨時,卻不料孟玨的『弱點』根本不是他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