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染同心縷,淚灑長命花(2) 文 / 桐華
碧藍的天空,當中高懸一輪圓日,普照著大地,陽光強烈,映得人眼花,劉詢未閃避,反迎著陽光邊走邊審視著周圍的宮牆殿梁。從此後,這裡全部屬於他了!
他朝宣室殿行去,對趕來迎接他的七喜吩咐:「召孟玨覲見。」
孟玨奉召而來,一宣室殿,就看到坐在龍榻上的劉詢。記得上一次進宣室殿時,龍榻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他微微笑著,向劉詢行跪拜大禮,劉詢等他磕完頭後,才說道:「你是朕貧賤時的故交,何必如此多禮?」
孟玨恭敬地說:「皇上是九五之尊,君臣之禮絕不可廢。」
「朕能坐到這裡,還要多謝你。若無你的人幫朕鼓動廣陵王進京,霍光只怕不會這麼快決定,也要多謝你這二十多日,一直呆在府中養花弄草。」
「皇上能有今日,是皇上雄才偉略,臣並無絲毫功勞。」
劉詢笑道:「從今往後,朕的一舉一動都會受人關注,若眾人發現朕的妻兒竟已失蹤二十多日,定會詫異詢問。孟愛卿有什麼高見?」
孟玨淡淡地笑著,「雲歌平安,許平君和劉奭自然也平安。」
劉詢沉默了一瞬,說:「其實你根本不必用平君和虎兒來威脅我,我不會傷害雲歌,無奈之舉只為讓你老實呆在家裡,確保你不會干擾我的計劃,我會盡快放了她。」
「多謝皇上隆恩。」孟玨磕頭,「臣還想求皇上一件事情,容臣見罪臣劉賀一面。」
「他在霍光手中。」
「所以臣來求皇上,給臣一個恩典。」
劉詢面色為難,「朕盡力吧!」
孟玨又磕了個頭後,退出了宣室殿。
劉詢一個人坐了會兒,起身向外行去。
七喜和兩個小宦官忙匆匆跟上。
劉詢一路默賺越行越偏。因為他並未穿龍袍,除了宣室殿、椒房殿這些大殿內值役的人外,大部分的宮女、宦官都不認識他,迎面而過時,紛紛給七喜請安,對劉詢反倒不理不睬。七喜幾次想要點破,都被劉詢的眼色阻止,只能忐忑不安地小心跟隨。
青磚鋪就的地面已經高低不平,雜草從殘破的磚縫中長出,高處沒過人膝。廊柱欄杆的本來色彩早已看不出,偶爾殘留的黑、紅二色,更顯得一切殘破荒涼,只有圈禁在四周的高高圍牆依舊彰顯著皇家的森嚴。
站在門口已經覺得涼意。這裡,連燦爛的陽光都照不進來。
幾個侍衛攔在門前,冷聲斥責:「這裡是掖庭冷宮,囚禁罪犯的地方,不得隨意出入。」
七喜忙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腰牌,侍衛看是御前服侍的人,客氣了很多,「你既是宣室殿的人,自然知道規矩,這裡囚禁的不是孝武皇帝的妃嬪、宮女,就是罪臣的家眷,全是女子,就是我們都不能入內。」
七喜又說了幾句,侍衛卻無論如何不肯放行,要麼需要宮廷總管的令牌,要麼需要皇帝旨意。
七喜有些動怒,劉詢卻淡淡笑了,「你叫什麼名字?」
侍衛沉聲說:「公孫止。」
劉詢攤開手,上面有一塊令牌。
「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公孫止看屍廷總管的令牌,呆了一呆,退到了一爆「請進。」
劉詢一邊賺一邊隨手將令牌遞給七喜。
七喜遲疑了下,接過令牌,忙跪下,對著劉詢背影磕頭,「謝皇上隆恩,謝皇上隆恩。」
劉詢步子未停,一徑地向前走著。幾個老宮女正靠著牆根兒打盹,看到他,剛想斥責,兩個黑衣人從屋內跑出,沉默地行了一禮,在前領路。老宮女立即閉上了嘴巴。
劉詢對七喜吩咐:「你留在這裡等朕。」
黑衣人領著劉詢走了一會兒,停了步子,指了指左手邊的屋子,低聲說:「人在屋裡。」
一間破舊的屋子,門前的荒草足可漫過門檻。窗上殘破的窗紗,被風一吹,嗚嗚地響著,如同女子的哭泣。
劉詢問:「這幾日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