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別太壞》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次見到妖孽，心疼了 文 / 東木禾
楚楚自嘲的笑著，眼睛裡蓄滿的淚終於抑制不住的滾滾而落，看上去梨花帶雨，更加楚楚動人。
向暖陽心底不是不震撼的，開始卻也以為這會不會是那只妖孽的計謀，要騙自己過去，這會兒卻莫名的相信了，那雙眼睛裡的痛太過明顯，再精湛的演技也學不來。聽著那有些語無倫次的話，靜靜的沉默著，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楚楚緩了緩情緒，直視著面前一臉平靜的女人，淒慘的一笑，「你真狠，我說了這麼多，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心軟了，可你竟然半絲反應都沒有，就算不感動，至少也會同情一下。你的心就半分都沒有給他嗎？枉他傷成那樣，奄奄一息了，還偏要大動干戈的跑這麼遠住在這裡，只因為這裡離你最近！躺在床上傻傻的等著你能想起來去看他一眼，哪怕是你實習的時候去查房那麼小的幾率，他都期盼過！可你呢，從頭到尾就沒有想起過他對不對？那個傻子還在那裡等著，他堅信他的暖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心軟的人！呵呵呵呵、、誰知道原來你是最心狠的人！他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你卻和你的男人在纏綿恩愛，他的對你的愛比起那幾人絕不會少了一分一毫，為什麼你就能那麼對他殘忍？」
聽著楚楚聲聲淒厲的指控，向暖陽漸漸的有些胸悶，心裡有個地方針刺般的疼起來，自己對他殘忍嗎？可是不殘忍又如何？想起那天月初毀天滅地的臉色，那毫不猶豫拿槍的舉動，想起昨天玉樹受傷的神情，月初的那句大叔是最後的底線，自己還能怎麼做？對一個殘忍，好過對幾個心狠，自己不能再辜負那幾個人了！
想通之後，某女臉上的掙扎糾結之色褪去，再一次堅定起來，儘管心裡某處依然悶悶的疼著。「你今天來找我，如果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那我聽到了，可是我、、我沒有辦法回應什麼！我心裡、、已經有了愛的人，你告訴他，請他多保重吧！」
向暖陽咬著牙說完，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離開，離開這壓抑的讓人無端煩悶的地方。其實更害怕的是自己下一秒真的會心軟，怕心底那絲克制的愧疚會被勾起來，甚至還有一絲自己不想承認的心疼。
楚楚竟急切的幾步趕過來，蘭在了前面，這次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放下身段，轉為低低的哀求，「不要走，去看他一眼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來找你！你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生無可戀的好像隨時都會死掉一樣！我害怕，真的！我沒有騙你，他的肋骨斷了好幾根，還有胸腔積血，皮外傷更是多的數不勝數，可是他不肯配合治療，我知道他是等不到你，心裡絕望了！今天早上，不知道從哪聽到的你和那位太子爺在醫院裡恩愛，竟然痛的吐血了！」
說到這裡，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可張開的雙臂就像護著自己孩子的老母雞，不肯有一絲的退讓！「就算我求你好不好？再這樣下去，他一定熬不住的！醫生早上的時候也說，他沒有求生的意志，再不配合，就是大羅神仙都沒有用！可是我知道你去了一切就會好起來的，真的，只要你去看他一眼就好！我不會求你回應什麼，至少看在他放過你幾次的份上，你救他一會好不好？就算只是單純的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你也去看一眼還不行嗎？」
話卑微的說到這份上，想暖陽再堅持的信念都忍不住動搖了，自己不是鐵石心腸，正如她所說，僅僅只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自己都不應該袖手旁觀！罷了，就去看一眼，等到他病好轉，兩人之間便再無瓜葛。「好，我去，他在哪個病房？」
向暖陽問的很艱難，嘴裡心裡都苦澀的難受，身子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時覺得心神疲憊。
楚楚見某女終於答應了，嘴角勾起一抹淒美的笑，說了病房號後，突然又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他真的很愛你，比你想像的還要愛，他命很苦，從小就活在黑暗裡，你是他最後的溫暖了，就算你不能接受，也請好好的珍惜，不要拋棄他。如果、、、如果可以，對他好一點，仁慈一點！」
向暖陽只覺得心裡像被什麼抓住一樣，揪的越來越緊，呼吸都有些不暢，沒有來得及應楚楚的話，便飛快的擦肩而過，直到跑出去好遠，那突然而至的難受依然深刻的刻在身體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要把擠壓在胸腔裡的那些滿滿的情緒都吐出去，可是徒勞無功的發現，有些不知道的東西在那裡已經生了根，再也拔出不掉了！
半響，向暖陽才覺得好受了些，喉嚨裡不再發緊，又努力的吐出一口氣，才邁著有些重的步子朝著那個病房走去。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那兩位爺都會知道，一會兒進去看一眼就出來，不然耽擱久了，指不定又會胡思亂想的吃飛醋了，到時候吃苦受累的就是自已，昨晚那一頓狠命的折騰可是記憶深刻啊！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或者說某女還是沒有足夠的心裡準備，或者是沒有想到映入眼簾的會是那樣的一副場景！總之在踏進門去，在看到床上某人的樣子時，那只看一眼的決心就轟然倒塌了，甚至天地萬物都不復存在，整個人被震懾在那裡，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著。清澈的眸子裡是不敢置信的驚異，惶恐，不安，心底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酸痛。
那個人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曾經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彷彿不知道萎靡低落為何物，永遠充滿著戰鬥力，哪一次見面或是風情萬種，或玩世不恭，或放蕩不羈，可是現在這些都去哪兒了？那張臉灰白黯淡的好像已經沒有了呼吸一樣，讓人覺得此刻半躺在那裡的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
那雙曾經電力十足，勾魂攝魄的桃花眸子緊緊的閉著，甚至連自己推門進來，都沒有睜開，讓向暖陽開始害怕躺在那裡的是不是真的已經沒有了呼吸，心在這一瞬幾乎停止了跳動，小心翼翼的吐出那個名字，「君莫離」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抖的那麼厲害。
聲音很低，輕的像一陣風，幾乎抓不住，可是陷入絕望冰冷的君莫離卻奇跡般的聽到了！也許是老天爺可憐他，也許是一直在渴求著那個聲音，出現了幻覺，也許是他命不該絕，總之他聽到了，就像在被黑暗吞噬的關口突然又看到了光明，在要陷入那冰凍的雪崩中聽到了春天的呼喊。
那雙桃花眸子猛的睜開，在慌亂欣喜的鎖定那個心心唸唸渴求的身影就站在前面時，竟激動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臉上的惶恐是那麼的明顯，害怕這只是自己思念過度出現的幻覺，或者這是自己的一個美夢，夢醒了，又會再次掉進地獄裡，無人救贖。
「君莫離！」向暖陽又低低的喚了一聲，僵住的腿往前邁了幾步，站在床邊，近距離看那張臉，才發現，那灰白的顏色是多麼的觸目驚心，那尖細的下巴尖的幾乎要戳痛人心，嘴唇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乾裂的滲出幾絲血跡來。被子下面的身軀看不到，可濃濃的血腥味道卻刺激的某女腦袋發暈。
竟是這麼重！這麼重！向暖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了！
君莫離此刻卻欣喜若狂，真的是暖兒！不是幻覺，不是夢！是活生生的暖兒站在自己面前，還用那麼疼痛的眼神望著自己，老天，謝謝你，到最後，你沒有再拋棄我一次！謝謝！我會用下半輩子燒香拜佛，感謝你這一次大發慈悲，對我憐憫！
想開口叫一聲縈繞在心頭，思念了無數遍的名字，可是喉嚨裡像是著了火，發出的聲音嘶啞不堪，「暖兒，你、、、」幾個字就已耗費了所有的力氣，掙扎著想要起身，想要去觸碰那抹溫暖和柔軟，可是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竟是動不了分毫，只得忍受著什麼是咫尺天涯的煎熬。
向暖陽看著某人因為試圖想起來，額頭上都滲出一層冷汗來，被子下面的身子更是輕微的顫動，眉頭疼的皺的死緊，可那雙伸出來的手卻是那般執著，雖然軟綿綿的好像沒有力氣，卻偏偏又好像有力到無堅不摧，那雙眸子裡的期盼渴望濃烈的幾乎讓人不敢直視，心裡掙扎半響，手終於伸了過去，被緊緊的握在掌心裡的那一刻，那冰涼刺骨的溫度只透心底！原來不是只有灼熱可以燙傷，冷也可以讓心疼起來！
君莫離歡喜的連嘴唇都在抖著，眉稍眼睛裡都是掩飾不住的笑，緊繃起來的身子驟然鬆弛，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救贖。呼吸急促的喘了許久，才壓制住因為剛剛掙扎用力湧上來的甜腥味。握著手裡的溫暖柔軟，就像握住了一生的所有，慢慢的移到嘴邊，虔誠的親吻著。
那乾裂的唇瓣掃過細膩的肌膚，微微的刺癢，向暖陽下意識的想要收回，可看著那張臉上的神情，卻硬是狠不下心來，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不該來看這一眼的，也許今天過後，自己的心裡再也無法剔除這一刻的觸碰，是多麼的震撼靈魂。
兩人之間一時默默無語，直到向暖陽藉著給他倒水的機會才把手抽出來，先拿了棉棒，沾了溫水，輕輕的在那乾裂的唇瓣上濕敷了片刻，才餵著他小心翼翼的喝了一點水。
只是那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君莫離已疼痛的連身上都濕透了，可灰白的臉上卻顯出一抹淡淡的紅暈來，唇瓣也有了絲光澤，尤其是那雙桃花眸裡閃耀的亮光好像暗夜的星辰，讓向暖陽懷疑這跟剛剛見到那個奄奄一息的人是不是一個？這前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再喝一點。」向暖陽坐在床邊上，手裡端著杯子又往前送了送，忘了這個餵水的動作其實很曖昧。
君莫離搖了搖頭，喉嚨裡的火似乎熄滅了，只剩下澀澀的疼，不過話已可以說清，儘管每說一個字都很艱難，就像美人魚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殘酷的代價。「不要了，暖兒，謝謝你。」說著，手又殷切的伸出來，貪戀著想要抓住那抹溫暖。
向暖陽卻躲了一下，看著他額頭上冷汗涔涔，不由問道：「很疼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這裡是納蘭醫院高級病房區，在住院部的頂層，雖然不及松鶴樓尊貴，可是硬件設施在華國也是首屈一指，服務自然也不錯，奇怪的是自己來的時候，卻一個醫生護士都沒有，這般重的病人，至少也要有一個護士陪床觀察的！
難道真的如楚楚所說，他不肯配合治療，一心求死嗎？心裡霎時沉重起來，如果真的那樣，自己又該怎麼辦？
君莫離又搖了搖頭，沒有抓住那抹貪戀的溫暖，心頓時空虛的像是被人生生的挖走了，聲音沙啞著帶著幽怨和委屈，「暖兒就是我最好的醫生，可是你卻不願意救我！」
向暖陽故作不懂，放下手裡的杯子，作勢就要起來，「別胡說，我那點醫術算什麼最好，我去找你的主治醫生過來！」
「不要！我不要看醫生！」君莫離堅決的拒絕，因為語速過快過急，忍不住一陣咳嗽，只是那咳嗽壓抑著，似乎有什麼要衝出來，讓聽到的人你心裡無端的發緊，難受！
向暖陽受不住的站起身子，聲音帶了幾分嚴厲，都這樣子了竟然還不看，他是真的要放棄自己嗎！「不行！你身子這麼虛弱，至少也要掛上點滴才行！」
「暖兒，那我就要你給我打針，我只要你碰我！」君莫離看著某女要離開的樣子，一時急切慌亂的應下，卻又擔心她走掉，霸道任性的提著條件，說完後，又變成可憐兮兮的祈求，「好不好？暖兒，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