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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狼兄,右手狐弟》章 節目錄 67用後背擋子彈,只為供她呼吸 文 / 南歌泱泱

    歐以嵐不知道有多少顆子彈往水裡打去,只是她已經沉在水底了,水流的阻礙讓子彈變得沒有衝擊力,只有在離水面近的人才可能被射中,可是為什麼在閉眼的時候看到有那麼多血?

    血水染了大片的湖水,可她卻並沒有受傷,這是哪裡來的血?

    少女沒有意識,雙唇透著一條縫,湖水不停往她口中蜂擁而進,就連閉緊的力氣都沒有。

    水中徐徐從上游下來一個男人,只是血水染混了湖水,將他的臉龐在綠紅交錯的顏色下看出,而流血的來源也在於他的右手手臂上,臨近肩膀的位置像是被槍彈擊中了。

    那張臉似是不以為然,彷彿這樣的傷口對他來說再普通不過,眉宇間是對沉在水底下少女的著急,但這種著急並不是出於關心,而是一種責任!

    慕堔手裡拿著一把鑰匙從上游下來,游到鐵籠門口後,就拿鑰匙轉動著門鎖,兩下就將門鎖解開。

    他看見少女躺在鐵籠裡,面色死白死白的可怕,鐵籠裡還有別解開的兩根繩子,想必是那些人用來綁住她雙手雙腳的,少女一隻纖弱的手臂則是穿過鐵桿,往旁邊看去,就見她在昏去之前還想著要拿外面的石頭,應該是找到解決方法了。

    慕堔不禁有些佩服她,在這種時候還能方寸不亂進行自救,只可惜最後沒挺過去,若是速度再快一些的話應該已經能出去了。

    血水模糊了男人眼裡流過的讚許,慕堔進了鐵籠裡將她拖出來,下手並不敢太重,也沒有強行拽她,因為不知道她身上會不會有哪處受了傷,這點心思還是較為細膩的。

    慕堔半摟半抱將歐以嵐帶去鐵籠,帶她游上岸並不容易,畢竟他得要承受一份下墜的壓力,少女像是真的沒有意識了,身子沉甸甸的往下沉,幾番往水面上游都會受到壓制。

    從水面上掉下的子彈仍舊源源不斷的,只是這次分散了些,大概是他們沉得太底下,那些人看不見他們,就開始對著湖水亂開槍。

    慕堔之所以有鑰匙,是因為他只開槍殺了那個鎖住鐵籠的男人,那個老男人他有鑰匙,他一死後,慕堔就迅速將他手中的鑰匙奪去。

    那時那些人還來不及拿槍,慕堔也沒料到一群普通人竟然會有槍,這是他出乎意料的。

    實況緊急,岸上的人有多,而他則是奉薄野御天的命令一個人過來的,他接到他命令時,根本來不及叫上手下,並且那時他們都沒有想到這是一起綁架案。

    原以為只是歐以嵐無聊,或者是沒法回薄島了,所以就只讓慕堔一個人去找,結果越找發現事情越不簡單,他就一個人先去。

    知道一把手槍無法抵擋那些人,如今又是明著戰,剛才他不妨想過暗鬥,只是暗鬥水下的人就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所以慕堔在拿到鑰匙後就趕緊跳下水裡,將歐以嵐救出先,只是途中很不巧的手臂被射中流血。

    因為岸上還有很多人,慕堔並沒輕舉妄動,那三個外國人和其中幾個華人手裡也都有手槍,估計多半都是那三個外國人帶來的,都玩毒的人了,配置一把手槍應該不難,只要混上了道上的人。

    慕堔憂慮現在浮出水面必然會被亂槍射死,這裡又是湖水,唯一最近的岸邊就是那群人所站的地方,正被他們佔領了。

    他不可能游到對岸去,且不說歐以嵐現在還不知昏了還是死了,就算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游過去,因為剛才他跳下水的時候並沒看見這條湖對面有岸,這樣游只是徒勞,萬一這湖通海怎麼辦?豈不是白游一場?

    看了看被摟著的少女,也不醒來也不吐氣,反倒還不停的在喝著湖水,可以確定她現在只是昏了,還不至於到溺死的地步。

    慕堔決定先在水裡供給她一些氧氣,供一點是一點,有些稀薄的氧氣也總比白白喝那麼多水好,再喝下去要是死了的話他就不能擔保了。

    男人一手提起少女的下巴,雙唇毫不猶豫的吻上她的,用嘴將她柔嫩的雙唇微張開,往裡輸給她氧氣。

    良久過後,被半摟的少女有那麼一絲醒來的跡象,歐以嵐雙眼還未睜開,就覺得自己的嘴……?好像被什麼吸住了一樣。

    不過感覺那裡似乎沒有水,那裡像是能給她空氣,歐以嵐便是很配合的呼吸著,都這個時候了,活命才重要,管是誰吻住她的唇,哪怕是個糟老頭她都願意?

    願意嗎?

    糟老頭?

    這麼一想,又覺得一陣胃酸好噁心啊!

    少女伸手推開那張臉,睜眼瞧去,就見男人莫名的看著她,有怔愣和疑惑,還有不解之意。

    歐以嵐也有些怔愣,怎麼會是他?

    下一秒,才緩過氣的少女又連連喝了好幾口水,想要吐出來,反倒喝了更多口。

    被她推開的慕堔眼見不妙,又強行將她圈入懷,唇瓣俯首重重落在她上面,再一次往她嘴裡供給她氧氣。

    又是良久,這一次歐以嵐並沒再醒來,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慕堔不想再花時間浪費在上面,或許氧氣太過稀薄,她得需要浮出水面透透氣才行。

    看了看四周水底,沒有子彈再落下了,不過這並不代表那些人走了,應該是子彈所剩不多,想等他們上岸了再開槍吧,如果不上岸,就想等著他們被活活淹死在湖裡。

    總之上去是死,下去歐以嵐隨時可能被溺死,怎麼樣都得死。

    結果慕堔拖著少女的腰肢,索性就抱著她游到遠一些的地方,然後再拖著少女漸漸往水面上帶。

    兩人一同浮出睡眠的那一刻,果然亂槍再一次掃射過來,慕堔連忙抱著她一同轉了個身背對那些人。

    慕堔浮出水面到胸膛的位置,歐以嵐則是只給她露出一個頭,因為如果身體全都浮出水面的話很容易被槍彈擊中,所以他則是背對著敵人,活活為她做了一面人牆供她呼吸。

    幸好的是,慕堔帶著少女游出近一百米的距離,那些人並不是什麼槍擊手,根本無法瞄準他們,只是偶爾還是能感覺四周的水面被子彈濺起,那樣十分俱人,彷彿你看不見身後的下一秒,就會有一顆子彈直射你腦門一樣恐怖。

    慕堔答應過薄野御天要將人救回,而他的忠心耿耿雖然對的是薄野御天,但只要是那個男人命令的,他都誓死掩護辦到。

    哪怕不是為他死,而是為他的一句話而死,慕堔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歐以嵐覺得自己的頭好像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鼻子還能通氣,好像沒有水堵著她鼻子了,好像有空氣了。

    『砰砰砰——』

    只是耳邊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子彈打在水面上的聲音,前世她一直拿這玩意兒擺弄,即便不看聽聲音都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可是為什麼她沒有被射中?

    「我們現在離岸上很遠,你快點呼吸調整下,一會兒我們還要到水裡去,不然他們會想辦法過來殺了我們,我不能保證他們一會兒會不會拿來一艘船。」

    頭頂有男人明月映水的聲音,很好聽,還有腦袋靠在他胸膛上能聽到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的很有……

    等等,背後是射來的子彈,這男人是在用身體給她擋子彈就為了供她呼吸嗎!?

    換做狗血點劇情,男人背後亂槍射中,堅持將女主護送上岸,然後男人死了,然後讀者默哀了。

    事實,並不是這樣。

    歐以嵐心悸一動,要睜開雙眼看看那人怎麼樣了,可就連呼吸都很吃力,眼睛還暫時睜不開,想到剛才在水底下閉眼的那剎那,好像有看到血水染了湖水,那是他的嗎?

    子彈擊在水面本是離他們有些距離,雖然是被那些子彈包圍在左右及身後,但起碼子彈離他們的距離還相差數米,可槍擊久了,總會被人摸出點竅門。

    原本子彈落在水裡是遠了些,說明那些人並不太玩槍,可現在射擊久了後,那些子彈漸漸離他們近了,有時就像是要擦肩而過那樣驚險,若是再下去,難免會被擊中。

    「準備好,我們下水了。」

    這頭靠在他胸膛前的少女還未醒來,就聽耳邊慕堔說又要下水,她可還沒緩過來哪!

    果然,歐以嵐被按下水底後,一下子就連嗆了好幾口,因為她現在氧氣不足,呼吸氣也特別困難。

    慕堔很是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但這個男人彷彿包容性十分大,從頭到尾都沒覺得她是一個累贅,沒有怨言,也沒有放棄她,這讓歐以嵐開始心猿意馬。

    懷裡的人突地很配合,伸手環上了慕堔的腰,頭也靠到了他肩膀上,沉甸甸的,不知道是被水又嗆著了,還是……

    就沒有還是了。

    因為剛才供歐以嵐呼吸游得太遠,所以這一次想要游回岸上也會很遠,慕堔打算往那些人旁邊的岸上游去,這樣即便上了岸也離那些人有一段距離。

    當中他有想過再讓歐以嵐浮出水面一次,可是如果他們浮出水面了,那些人就會知道他的動機,也會跟著他們游的方向走去,所以慕堔幾番都是在水裡供給她氧氣,但歐以嵐都沒有醒來,不過慕堔知道她沒死,因為供給她氧氣時,他能感受到她在貪婪的吸取,所以這點還是讓他能暫且放下心。

    一直等游到岸上時,慕堔掩躲在一塊石頭處,可以看到那些人仍然在那裡守著,只是有些人開始四處走動,想必是等了他們半天也不見人影。

    慕堔游到的那片岸上樹林草木頗多,他將少女帶上岸後就平躺在那裡,然後再打算找時機逃走。

    其實原意是要將那些人抓住的,現在看來是不可能,只能等到事後再解決那些人。

    慕堔也是平躺在草叢裡,畢竟如果站起來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他們離那些人也只不過五十米的距離,現在只能躲一會兒是一會兒。

    男人側躺邊看著那些人的動靜,邊看躺在他身旁的歐以嵐,從把她脫離水面後就沒見她有醒過,估計是水喝太多了。

    慕堔伸手想要按壓她月匈部,將她體內的水吐出,可是手才抬起還未落下,就覺得這樣似乎並不好,畢竟這是薄野御天的妹妹,他和她之間有尊卑的區別。

    想起剛才吻那少女,是不是也太過魯莽了些?

    不過不管那麼多,救人總是最要緊的,慕堔再一次低頭做人工呼吸,或許剛才是在水裡沒多大感覺,現在出了水面,覺得她的唇,好軟。

    想等歐以嵐醒後再離開,卻怎麼覺彼此唇瓣緊貼後,他卻時常有意無意的會以親吻的方式去碰她的。

    他苦苦一笑,不敢多想。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薄怒從不遠處傳來,慕堔偏頭看去,甚至忘記該離開歐以嵐的唇看去,就見薄野御天帶著幾十名手下過來,身後跟著的是那些被抓住的人,三兩個人壓制一個人。

    慕堔連忙直起身子,看看歐以嵐,發現她才剛剛醒來,眼睛瞇成一條線很慵懶的樣子。

    「大哥,我……我在幫……」慕堔支支吾吾竟一下說不上來,因為他感覺到向來冷睿的薄野御天,今天有了怒意。

    不過慕堔這次的稱呼變了變,上一回還是稱薄野御天為:boss的,這轉眼間就叫成:大哥了,想必是薄野御天重用的人才會同意這樣叫喚。

    慕堔跟在他身邊有很多年數,可以說是從小就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為薄野御天辦事,因為他從小就是一名孤兒,無意中遇見了薄野御天,就一路都跟著他到現在,他視他為再生父母,衣食住行,也都是這個男人給他的。

    薄野御天平時並不喜把情緒表現在臉上,他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冷,並不因為他生性這樣,而是不喜不悲,不怒不笑的,自然看上去給人就是一種冷傲的姿態。

    現在他雖然沒到大發雷霆的地步,但這也慍怒的語氣已是少有,就連跟在他身後的手下都微微愕然。

    不過這個男人轉變的也快,情緒很快就收至,又恢復如常,好像剛才的語氣完全是給人的錯覺。

    歐以嵐一醒來就看到那個惡魔向自己走來,然後這個惡魔竟然拿了一把手槍塞到她手裡,這是做什麼?

    「親手把他們,一個一個全殺了。」

    男人的聲音在清晨聽起來很冰涼,抑或可以說他的生性就是如此,沒有溫度。

    加上這句話的內容,讓人不由顫了顫,只是薄野御天的手下神情淡然,像是他在說著再普通不過的話語。

    他們知道,這個男人最討厭背叛,他第一次破例沒用特殊手段傷害可可和愛愛,而是把錢給了可可,第一次選擇用錢擺平事情,結果可可拿了他的錢去傷害他的人,自然必死無疑。

    歐以嵐才醒過來,思緒都還沒回轉事情的發生和經過,現在就要她拿槍殺人,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難以接受。

    雖然知道可可有錯先要殺她,可事出必有因,這事沒法公開解決,因為對她也有不利之處。

    只是現在另外一些人……

    她承認,她是善良過頭了,只是最重要的一點原因是她不想給自己抹黑,她日後還想做特警,所以她不能選擇犯罪,這對她不利。

    即使知道她現在親手把這些人全都殺了,薄野御天也會幫她掩飾,但良心上真過不去。

    或者把話說得自私點的話,就是她歐以嵐想讓別人幫忙殺了那些人,而非自己所為。

    她想他們死,但髒事不想她做。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拿槍殺人也不是多大一件事,前世她做過不少,但都離不開是國家批准了的。

    她知道這事就算鬧到法庭去,那些人的結局也會一樣,但是自己不一樣了,她不單間接殺害了最最,而且現在的她……

    歐以嵐看向她的手腕,上面還有一個針眼,那個細小的孔還看得清,周圍還有些紅腫,那是因為她在昏迷時還做了掙扎,那力道非但沒把針折斷,反而還弄疼了她。

    站在一旁的薄野御天也隨歐以嵐看向那個位置,冷眸裡驟然湧起狂風作浪,冷得逼人,雄獅猛獸就如他現在的眼神一樣。

    他一個大毒梟能不知道那個針眼意味著什麼麼?

    而且身後那三個外國人的症狀,以及面孔膚色,還有那肌膚潰爛不堪,他會不知道是什麼害的嗎?

    其實在他過來看到那三人的時候,心裡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畢竟如果是普通的綁架,為什麼要請來幾個吸毒的人?

    現在看來,這夥人都該殺個乾淨!一個不留!

    在看到薄野御天的眼神後,還有他把槍交給歐以嵐後,那夥人都露出怯色,只是可可沒有,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不過做了那麼多錯事,想必早就想通這一點了。

    歐以嵐本來以為薄野御天會繼續等著她下一步動作,卻不料身子一輕,就被男人孔武有力的臂彎抱起。

    她下意識伸手環上他的脖子以免摔下,感覺腦後有一道光注視她,再回頭看去,是慕堔站在那裡,雙眼似乎並沒有在看她。

    相反,緊接著又感覺面前的男人冷眼掃視了她一眼,停留在那雙淡紫色的唇上,歐以嵐便覺抱著她的那雙手緊了緊,讓她往他懷裡靠的樣子。

    這一舉動倒是讓薄野御天身邊的手下再一次怔住,他並不是個喜歡與人接近的人,當然這個怪癖也沒到極點,只是印象裡boss從不會主動抱誰吧?今天似乎破例了?

    如果換往常來說,起碼歐以嵐現在這副又餓又憔悴,眼袋發青,雙唇紫如冰凍,衣衫不整還沾染污垢,難道抱著不噁心嗎?

    知道是從湖裡上來的,但這湖水也並不乾淨,似乎,的確破例了。

    歐以嵐以為男人會讓她殺人,沒想他就抱著自己這麼走了,身後也跟上了幾名手下,除了為了壓制可可那夥人沒跟上,還有慕堔也沒跟上來。

    歐以嵐沒拒絕這只惡魔抱著她走,從昨天到今天實在太累,似乎他也知道自己走不動,所以才抱著她。

    一直等到離開這片林園有一段距離後,耳後就傳來陣陣槍擊聲還有男人的嘶吼聲。

    那槍擊快而迅猛,每一下都彷彿演練過那樣精準,近乎連對準的時間都不需要有,就一槍落下,迴盪在這片無人問津的地方。

    聽得驚魂,又在這似霧非霧的朦朧清晨裡,彷彿是傳來煉獄裡的鬼魂聲。

    一直由薄野御天抱著她走到車前時,他的手下們也全都趕來。

    因為這片林園樹木密集,所以車子沒辦法駛入,剛才這些人也都是徒步走進來的。

    「大哥。」

    不覺中,慕堔已匆匆走到車前為他們開門,手也護在車門頂處,樣子畢恭畢敬的很。

    歐以嵐隨著薄野御天一同往他這裡看去,就見慕堔的身上血跡斑斑,剛才那精準的十槍,不多不少,每發準確到位,應該就是他所為吧。

    慕堔眼裡露著虔誠,其實除了對薄野御天以外,他是一個清高的男人,也有一絲冷意和傲然,只是對於薄野御天來說,他永遠都只有忠心,不管打罵,他的忠心都像是趕也趕不去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薄野御天的視線去而折回,明明看著的人是慕堔,又回頭看了眼她。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她有沒有和他一樣去看慕堔,事實證明沒錯,歐以嵐也看著慕堔,結果導致他眼神暗了暗,令人有些猜不透。

    不說什麼,薄野御天就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抱著歐以嵐坐進車裡。

    或許這群手下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就算慕堔剛才為她做的,好像也是應該的,起碼在慕堔眼裡沒有怨言,就連希求的一句感謝都沒有,許是習慣這個男人這樣的態度。

    和上回一樣,歐以嵐平躺在車後排,頭和上回一樣枕在男人的大腿上,只是這次不一樣的是她醒著而已。

    車裡將熱氣打得很足,即便是春天,薄野御天沒有吩咐的情況下,慕堔也將熱氣打了出來,不知道是明白下一步會被人命令,還是別的什麼。

    第一次見慕堔的時候,那時他臉被打得紅一塊紫一塊,就連腿走路時也不方便,不過現在才不多久的時間,這男人就全都痊癒了,這其中應該少不了薄野御天的功勞。

    不過換做平常,慕堔這個樣子都會被喚去休息,可今天薄野御天並沒這意思,即便看到他右手臂受傷了還讓他開車。

    這點讓歐以嵐看不過去,想好心出聲勸一下,但看著慕堔那麼忠心的樣子,估計她也會被打回來,所以決定還是不開口了。

    「把紙巾拿來。」

    這輛車有夾板,但是薄野御天並沒讓放下,所以前後座的人都處在一個空間,知道發生了什麼。

    慕堔剛坐在駕駛座上,隨即就伸手拿過紙巾,兩手一齊奉上。

    歐以嵐打心眼裡感歎,薄野御天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讓一個男人在做任何事情都表現出恭敬,不馬虎的樣子。

    薄野御天抽過幾張後,原本歐以嵐以為是要讓她擦自己濕漉漉的身子,卻不料他竟拿過紙巾擦了她的唇……?

    沒事情擦她唇做什麼?她又不髒。

    餘光恰好瞥見前面拿著紙巾盒的慕堔,手僵硬的舉著,垂了垂眸子,斂去她都沒有捕捉到的目光。

    這下,歐以嵐也知道是為什麼了,想必就是以為剛才慕堔給她做了人工呼吸,讓他覺得……髒?

    歐以嵐轉過視線再去看薄野御天時,竟發現這男人口袋裡露出了一角手帕。

    他有手帕為什麼還要拿紙巾?嫌她的嘴污染了他的手帕?還是忘記了?還是這一舉動故意要拿紙巾做給慕堔看?

    她只覺得這男人變幻莫測的可怕,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表面冷得很,喜怒不形於色,實則城府深如潭,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額頭一沉,就見男人大掌撫在她還未痊癒的額頭上,原本額頭上的那塊紗布幾經周折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再來薄野御天將紙巾隨手扔去,另一隻手又蓋在了少女冰涼的手上。

    這一摸倒覺不對,額頭是燙的,手是冷的,嘴唇是紫的,這到底是冷還是熱?

    男人大掌輕輕摩挲著少女的手,又不知道應該怎樣給她取暖,因為她身上的衣服還濕著,如果幫她脫下來的話前面那個人……

    而後薄野御天果斷將夾板放下去,阻礙了前排人的視線。

    「薄野御天你扒我衣服做什麼!」

    這是夾板關上時慕堔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從小就跟著這個男人,無論私事還是公事他都知道,至於以前薄野御天是怎麼對待歐以嵐的他也知道,只是最近開始……似乎對這女孩慢慢不一樣了。

    他甩了甩頭,大哥的事情應該還輪不到他去評判吧。

    薄薄的一層夾板之隔,幾下歐以嵐身上的衣服就被男人退去,身體本來就弱,又沒力氣和他較勁,就任他為所欲為了。

    不過還好的是,這個男人還懂得尊重她,並沒將她的月匈衣也解開,只是把他的衣服脫去後包住了她冰冷的身子,歐以嵐覺得他的衣服上還殘留餘溫,暖暖的感覺像是能融化冰寒一樣,她便沒拒絕。

    「覺得內衣濕,貼在身上不舒服的話,自己可以解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頭倒是往窗外看去,像是沒有要看她的意思。

    歐以嵐知道他不會看,如果他要看的話,現在完全可以對她強行,所以她很放心的把自己內衣卸下,不過還是用他的西裝遮掩了下。

    隨後卸去後,又自覺將頭枕在他大腿上,水靈靈的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其實如果薄野御天不是黑老大的話,他還是不錯的。

    可惜她堅信要為國效忠,前世為了抓這個男人什麼事都幹了,最後還被他一槍開死,這點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歐以嵐歎了口氣,便不想再把頭緒花在這個問題上,隨口問了句:「我們現在去哪兒?」

    她離開薄野家後就出了這等事,不過她還是不會回去的,好不容易溜了出來,可可她們應該也不會再找自己麻煩,她便想在外頭待著,起碼不想回去又看那臭三八的臉色。

    雖然嘴皮子上還是能動得過她,但是成天那樣嘮嘮叨叨的,她是沒事,可她住得好好的還得聽那一堆話,早晚都得離開,不如就早早離開。

    「回薄島。」

    男人聲音很淡然,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在他眼裡是很平常,但在歐以嵐眼裡就不平常了,她綁都被綁了,害也被害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又得回去豈不是白忙一場?

    「我不!」

    歐以嵐立馬坐起身,背挺得直直的與他對抗,那一副堅定的樣子看上去跟在作戰似的,兩眼咕嚕咕嚕的轉悠著,既散漫又帶著點虛弱,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我見猶憐之感。

    男人抬手將她重新摁回腿上休息,不經意的開口問話:「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說到這點歐以嵐就來氣,也就因為耿雲說漏嘴要將她送去裴家,她才趕著急想要離開,又出了那麼多麻煩事,若不是她那話,她才不會趕著那麼著急。

    歐以嵐入嚅了嚅發白髮紫的嘴,委屈裡透著嬌嗔的模樣,不過她沒打算說出原因,因為說了也是白說,耿雲是他媽,他難不成還怪自己媽去?更何況這件事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薄野御天見她不說,自己也無所謂,繼而冷冷開口:「那就回薄島。」

    這話怎麼聽都是在逼她說啊!還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實際不就是赤,裸,裸的在威脅她嘛!

    在男人的淫威之下,歐以嵐只得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聲音裡是滿滿的無奈,「你媽昨天說……要裴亦鋒把我明天帶走,以後待在裴家,我就……逃了。」

    其實還有一半原因是,本來就打算逃。只不過歐以嵐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就待他們日後逃走以後,他們自然會知道。

    說完後,歐以嵐等了半天也沒見薄野御天開口,他一直看著窗外,眸色幽深,始終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他也不會說什麼,這更讓人猜不透他心思。

    原本以為那個惡魔會向著耿雲,結果沒料他竟然答應不讓她去薄島了。

    歐以嵐定下心,也不管他會帶自己去哪裡,反正有吃有住就行了。

    定下心後,反倒覺得胃酸,不知道是一天沒吃過東西,還是……吃了什麼東西……才變得這樣。

    歐以嵐低頭看了看右手手腕上那個針眼,針眼還是在那裡,怎麼看都還在那裡。

    她雖然把可可送到嘴裡的藥給吐了,但是體內還是被注射了毒品,說實話,還是有些後怕的,第一次不知道他們給自己注射了多少,她會不會隨時都可能死?即便沒死,以後會不會……有毒癮?

    想著,歐以嵐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身子,像是因為心裡上受到的恐懼感所起的作用。

    薄野御天注意到她的細節,低頭看去,就見少女那雙眼睛沒由來的不停在眨,眼球錢又一層氤氳霧氣,但倔強的要把那層霧氣憋回去。

    那隻手也掙脫了他的手掌,左手不停扣著右手手腕上的那個針眼,像是要把那個針眼扣去,表示她沒有被注射過毒品一樣。

    他伸手拉開她搗亂的那隻,指腹輕輕撫著那處針眼,眼底有股狠辣被激起,但現在人也被殺死了還能怎麼樣,只是再多積攢的恨似乎都不夠發洩。

    「有我在。」

    那句並沒有小說裡或者電視劇裡那樣溫柔深情,算得上是僵硬的語氣從薄野御天嘴裡說出,這是頭一次聽見他可以把話說得那麼不自然,想必是很少說這種話,難得說一次……有些不習慣?

    若是深情溫柔了,那反而像是,情話說多了。

    歐以嵐並沒有想到這些,她是個戀愛白癡,不會想到這麼多,但是她懂他話裡的一句意思,那就是:他會陪她,戒毒。

    聽說戒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會成為瘋子,不過她但願祈禱,第一次被注射毒藥不會有毒癮,但願如此……

    後來,歐以嵐不知道怎麼就在他大腿上睡著了,濕漉漉的頭髮粘在他褲子上他也沒介意,還有他衣服上也因為剛才抱她時黏上了土壤灰塵,他竟然也神奇的沒露出嫌惡,今天太陽被后羿射了吧?

    車子開了很久,或許是那片林園本就不較偏遠,所以開出那裡花上了好幾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車子在一棟別墅旁停下,那是薄野御天平時不回薄島時住的地方,並不算市區,而別墅周圍也並沒有相同的別墅,因為這是他獨立買下這塊地皮後,只建了一座在此。

    本來買下這塊地皮是打算以後用來開發的,後來據說是覺得這裡環境宜人,別墅又是在山上的,望下去有水有綠還有霧,深得心意,後就將它獨佔其有。

    歐以嵐在車停下來,薄野御天抱她的時候她也醒了,也很默契伸手環在他脖子上,偏偏露出了那兩條雪白光潔的藕臂。

    慕堔再次站在門前為他們開門,進去的時候歐以嵐還是穿著衣服的,後在薄野御天拉下夾板之後,一直到現在原來都沒穿衣服。

    只是慕堔的心底效忠一人,也覺不會因任何原因而改變,便是始終低著頭充隱形人。

    一般薄野御天在辦事時,他們屬下都會這樣,既代表不去打擾,也代表什麼都沒聽到。

    然薄野御天也像是隱形人一樣當作沒有看到他,抱著歐以嵐逕自往前走。

    慕堔關上車門後,就和幾名手下一齊跟在他們身後。

    一夥人一直走到大門口時,歐以嵐越過薄野御天的肩膀就看到慕堔止了步,低著頭站在原地沒有進去,而其它手下反倒都跟進來了。

    「等下。」

    歐以嵐喚停了薄野御天,男人不解看了她一眼,但也停下步子。

    歐以嵐下巴擱置在薄野御天肩上,頭看向站在他們身後的慕堔,嘴角彎彎,聲音有絲乾涸的沙啞,「阿堔,今天謝謝你,多虧你在。」

    說完這句話,不知為什麼覺得被抱著的肩膀處男人手掌緊了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之下一秒又鬆懈了,或許是無意吧。

    只是她的道謝並沒讓人滿意,慕堔眉頭緊蹙在一起,抬眼看了下薄野御天的背影,又低下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也不去看歐以嵐,臉上的表情是一種不開心,好像她害了他一樣的那種神情。

    歐以嵐不解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右肩上的傷口,和分不清是別人還是自己的血染滿了整套衣服,而那衣服還是在家穿的睡衣,深藍色的睡衣上映滿了血跡,昭示著血是為她流的,人是為她殺的。

    這無疑是男人最溫柔的暴戾,只是他忠於薄野御天。

    他應該是在昨晚睡覺時接到薄野御天的電話以後,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出來了吧?

    而現在他卻站在別墅門口不進來,那是……他在怕自己弄髒了薄野御天的房子。

    恰恰這個男人也沒意思讓他進來,就連一句道謝都沒有,慕堔不是他最得力的幫手嗎?他不是還曾經親自去警察局保釋這個男人嗎?現在怎麼……?

    歐以嵐想好心讓他去看醫生,但是話還沒說出口,自己就被薄野御天給抱走了。

    男人有時候跟女人一樣神奇,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做出來的事情冷情的很,也讓人莫名其妙的很。

    後來,薄野御天請了好幾名醫生過來為歐以嵐看病,那醫生多得還真是可以開個診所。

    什麼看頭部的、腦神經的、神經內科外科的、保健科、血液科、骨科等等一大堆醫生都擠進來。

    同時在另一頭,有這樣一件事發生。

    薄野凌今天並沒去學校,而是暫時回歸政府了工作,或者可以說他有時候真的很悠閒,時間是聽他的,而非他聽時間的。

    面前站著一排軍人,只是職位比他低上很多,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他桌前則是被擺放著這群人帶來的證物,密封的口袋裡有針管、橡皮管、毒品包裝袋,還有殘留下些微的粉末。

    「報告首長,我們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被殺死了,地上有血跡,但是人已經被處理掉,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只找到了這些。」

    站在最中間的年輕小伙子出列,軍姿挺拔,話語清晰,一字一句交代著事後發生的。

    只見,薄野凌沒回話,反而打開了密封包裝,用手去蘸那些殘留的白粉,似是要試試味道。

    站在對面一排人都驚愕住,雖然沾染一點不算什麼,他們也知道首長並沒那個意思,只是……當眾這樣畢竟不太好。

    「首長,我們可以拿它去檢驗。」出列的小伙子相勸,再怎麼樣,這玩意兒也不能亂碰,更何況檢驗的時間也不長,首長為什麼還要冒這風險?

    大家都露出很緊張的神色,只是站在薄野凌身旁的那人連勸都沒勸,好似這件事別有隱情?

    薄野凌到底還是沒聽他們的話,試試了手指上蘸的粉末,鋒利的唇線勾出滿意的弧線,又轉而對身旁的人贊許,「這次做的漂亮。」

    身旁的小兵一見首長誇他,忍不住笑了,低頭謙虛道:「都是首長英明!派我隨時跟蹤那女孩,才沒導致毒品注射進歐小姐體內。」

    眾人這麼一聽,各個都摸不著頭腦,這不是明明就是毒品麼?怎麼又不是了?

    轉念一想,難道是被首長掉包了?

    方才一直讓首長把毒品去檢驗下,首長又不願去,看來是早已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毒品,而是被他掉的……偽毒品。

    這邊還在慶幸,那邊首長已恢復原本的凌然,沉聲問:「歐小姐現在人在哪裡?」

    「報告首長,我們去的時候歐小姐已經被人帶走,只查到是大少爺把人帶走,但是查不到大少爺把歐小姐帶哪裡去了。」

    小兵想,帶哪裡去都不要緊吧,反正是一家人,怎麼帶也是帶回家裡去的。

    哪知,這時所有人都齊刷刷的低下頭顱,不敢去看那男人形容利刃的鷹眸。

    ------題外話------

    說實話吧,本來泱泱真的想把劇情寫成女主吸毒,然後三個男主陪她戒毒的,可你們各個都傷我的心,說女主太可憐說我素後媽,隨後我就逆轉乾坤打消了這念頭。

    還有弱弱的問句,大家覺得慕堔腫麼樣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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