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40 江湖無影蹤（二） 文 / 隨塵
迷濛的夜色將整個大地籠罩，黑沉沉一片。黯淡月色下可見督察府門前立著一個人影，黑衣裹住了全身，從身段上可看出是個女子，然面容亦被斗笠上垂下的黑紗遮擋，只隱約可見一雙清亮的眼眸，然而即便是隔著黑紗，依然能感覺到那眼眸中流露出的淡淡憂傷。
督察府內，晏桑疾步走向沐子凌書房，稟報道：「王爺，岳姑娘求見。」
沐子凌放下文書抬眸道：「岳姑娘？那個給晏寧報信的岳卿卿？」
「正是。」
「讓她進來吧。」
半刻鐘後，那黑衣女子便這在了沐子凌面前，她緩緩摘下斗笠，一張清麗的面容露了出來，然而蒼白得不似一個活人。
沐子凌看了她片刻，開口道：「你就是岳卿卿？」
「正是，民女見過七王爺。」岳卿卿行了個屈膝禮道。
沐子凌道：「不必多禮，本王還要感謝你幫晏寧尋找無影門。」
岳卿卿道：「民女也沒有幫上多少，還害得晏公子中毒，是民女考慮不周。」
「不知姑娘此次來是為何時？」
岳卿卿緩緩抬眸，清亮的眸子看住沐子凌道：「仲霄子來平江了，就住在城西來福客棧。」
沐子凌一驚，與她對視，那清涼的眸子裡，似乎含了太多，仇恨、掙扎、悲哀，竟讓沐子凌一時失神，然片刻後，他便道：「姑娘為何要來此通風報信？本王又如何信一個第一次謀面的人？」
岳卿卿淡然道：「去一趟客棧，即便落了空，對王爺也沒有害處，民女只是一介女流，王爺總不會懷疑民女在那裡設了陷阱吧？」
沐子凌仰身靠在座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這案桌道：「姑娘總得告訴本王為何相助？倘若是同無影門有血海深仇，那姑娘可能要失望了，本王並不是在剿滅他們。」
「民女知道，」岳卿卿依舊面無表情地淡淡道，「王爺是想將無影門收為己用，而民女幫助王爺，只是有求於王爺，而且民女肯定，此事對王爺亦有利。」
「何事？」
「殺高麗王，扶持前王儲古孟林。」低沉的聲音，帶著恨意緩緩自她口中傳出。
沐子凌唇角漸漸勾起，「你是誰？」
「高麗，玥傾。」
在岳卿卿從督察府走出時，夜已深，雲層遮了月色，平江的街角已黑漆漆一片，分明是清涼的夏夜，卻像是透著森冷的寒意。岳卿卿緩緩抬頭望天，黑暗一片的蒼穹，就像是眼前同樣黑暗一片的路。
正此時，她身後傳來略顯蒼老的身影，「唉，真的是你在同沐子凌通信。」
岳卿卿蒼白的面容驟然一震，她猛然轉身，看住站在眼前的仲霄子，片刻後，震驚的神色又復歸平靜，她輕輕開口道：「抱歉……」
仲霄子歎道：「你該說抱歉的不是我。」
岳卿卿緩緩垂眸，「他嗎？我不覺得。」
仲霄子搖搖頭，「兮兒還在沐子凌那兒，你將她置於何地？」
岳卿卿沉默片刻，道：「如若是兮兒，恐怕沐子凌早已知曉。」
仲霄子仰天歎道：「這幾個徒弟，真是沒一個讓我省心。」說著緩步離去，邊走邊道：「還是先回客棧準備待客吧。」
岳卿卿靜默片刻，最後還是緩步跟了上去。
第二日，沐子凌便帶著一壺桃花釀隻身來到了來福客棧。他敲了敲門，便聽到房中一略顯蒼老的聲音道：「進來吧。」
沐子凌推門而入，見仲霄子已備下酒菜，他微微一笑，道：「前輩神算。」
仲霄子冷冷一哼，「再神算也比不得你拐走我徒兒，又讓我身邊之人為你效勞。」
沐子凌道：「前輩莫怪岳姑娘，想來她亦有難言之隱。至於兮兒，晚輩是真心的。」
「你這些話就騙那一根經的丫頭去吧，別跟我講。」
沐子凌無奈笑笑，遞上桃花釀，道：「聽聞前輩喜酒，晚輩帶了桃花釀，雖不是什麼陳年老酒，卻也是晚輩的一片心意。」
仲霄子又是一哼，「看來那丫頭還揭我老底了。」
沐子凌在仲霄子對面坐下，替他斟了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前輩，晚輩真心誠意，如若先前有冒犯之處，還望前輩寬諒。」
「行了，少來這些客套話，你就開門見山說吧，你想做什麼？」
沐子凌忽然起身朝仲霄子一揖，道：「誠願前輩助我。」
仲霄子舉杯飲盡，「好大的野心啊，你可知我是誰？」
沐子凌道：「大概猜到了。」
「既如此，你應該知道我已隱世，對朝政已倦。」
沐子凌靜默良久後，方道：「可是您的徒兒們似乎並非如此。」
仲霄子霍然抬眸，如一道精光射向他，「你是想用兮兒來要挾我？」
沐子凌面不改色，淡淡道：「晚輩不敢，只是昨晚岳姑娘求晚輩助她。」
「她同無影門沒關係。」仲霄子沒好氣道。
沐子凌道：「不知岳姑娘是如何從高麗逃出來的？還有，相府似乎一直在找顧公子和林姑娘。」
仲霄子緊盯著他良久，最後輕輕一歎，「罷罷，這些個徒兒啊！你回京時我會同往。」
沐子凌笑開，有著抑制不住的歡喜，他又作了一揖，道：「多謝前輩！」
仲霄子冷冷道：「你別高興太早，我告訴你，你要是讓兮兒受了一丁點兒委屈，我可饒不了你！」
「前輩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