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9 混沌涉水深（一） 文 / 隨塵
最終葉皎兮還是沒有聽到沐子凌的回答，之後再開口的機會很多，然而她也沒再問了，答案本就很清楚，又何必非要讓沐子凌親口說出來呢？
而沐子凌也確實沒有再提起這個問題，想來他也不想答。若說葉皎兮沒有絲毫失落感，那也是假的，即便她從來都清楚自己永遠也比不過沐子凌的野心與抱負。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比，很明確的答案，又何必自己給自己添堵？
只是葉皎兮還在茫然著，那是在選擇面前的無措。
五年前，在經過翻來覆去的猶疑後終於下定決心要留在王府，然而擺在她面前的卻是被利用的真相。
而如今，沐子凌還是那樣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著他的真心，而曾經決絕的她還是動搖了，不僅動搖，更是心動了。
倘若再奮不顧身一次，他們會有好結局嗎？
之後的歸路倒是順暢，沒有再遇到殺手之類的。阿團的身子經過柳悟清的調理漸漸好轉，他也愈發精神了。
七日後，一行四人總算是回到了錦川。
在城門前的岔路口，沐子凌道：「我要先回知府衙門了，離開這麼久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們怎麼說？」
葉皎兮自然知道沐子凌這樣離開錦川屬於擅離職守，如若朝中有人大做文章便會有很大的麻煩，便道：「你快些回去吧，柳大哥，我們直接去蘇家山莊如何？」
阿團聽到他們的對話，從馬車內探出頭來，道：「爹爹要走嗎？阿團不要，阿團要爹爹陪著阿團！」興許是好容易有了個爹爹的緣故，阿團對沐子凌的離去特別恐懼。
葉皎兮勸道：「爹爹很忙的，阿團不要胡鬧。」
「娘親，阿團不要爹爹走嘛！」
葉皎兮有些頭大，倒是沐子凌輕笑著撫了撫阿團的腦袋，道：「爹爹又不是不回來了？忙完了爹爹馬上去蘇家山莊找阿團好不好？到時候阿團就可以一直和爹爹在一起了。」笑意盈盈的鳳目將他的喜悅顯露無遺，阿團愛纏著他，葉皎兮便也只得同他回王府了吧？
聽沐子凌這般道，阿團才咧嘴笑開，「那爹爹快一點。」
「當然了，不過爹爹不在的時候，阿團要聽娘親的話，知道嗎？」
「好！」阿團用力點點頭，一直目送沐子凌騎馬拐過街角，他才又鑽回了馬車中。
這些柳悟清與葉皎兮自然都看在眼裡，在沐子凌離去後，柳悟清甩下馬鞭，駕著馬車朝蘇家山莊行去，道：「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阿團就這麼纏著沐子凌了。」聲音中竟有這幾不可查的苦澀。
「子凌都寵著他，他當然喜歡這個爹爹了，別被寵壞才好。」葉皎兮道，話雖這麼說，但她也知道，沐子凌對阿團總是有歉疚的，到了阿團這麼大了才遇到，他自然會寵些。
然而此刻的柳悟清想的就不是這些了，躊躇了半晌，他才緩緩道：「兮兒，你真的……要跟他回王府嗎？就連蘭姨的勸都不聽？」
葉皎兮靜默了良久，方道：「我也不知道，抱歉，柳大哥……」抱歉，注定要負了你了。這話葉皎兮沒有說出來，她也說不出來。
但即便葉皎兮不說，柳悟清也知道她的意思，心尖泛起點點苦澀，然而面上卻是淡淡地笑著，一如平常，「對我有什麼好說抱歉的，只是你要想清楚了，將來……不定會發生什麼。」
葉皎兮輕輕點了點頭，抬眸望天，正值黃昏，夕陽染紅了西邊的天際。
良久後，葉皎兮又聽柳悟清道：「真的、不想留在還魂谷嗎……」說得很輕，聲音飄渺，彷彿是從天際飄到了葉皎兮的耳畔，在這樣的黃昏顯得有些不真實。
心上驀然一痛，為他，也為她自己。葉皎兮已然不知該如何作答，身邊這人，自己注定是欠下了。
而柳悟清似乎也並沒有讓她回答，彷彿這只是他自己的一句輕聲呢喃。
一直到了蘇家山莊大門外，柳悟清又道了句：「兮兒，不論如何，我都尊重你的決定，但在你做決定之前，我依舊不會放手。」
葉皎兮一怔，然而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柳悟清便跳下馬車走入了山莊，令門衛去通報蘇纖纖，快步離去的背影，彷彿是在逃離，就像害怕著葉皎兮開口般。
為過多久，蘇纖纖就從山莊中跑了出來，見到葉皎兮，撲過來便抱上了她，「兮兒！你們終於回來了！竟去了這麼久，都擔心死我了！阿團呢？阿團好了嗎？」
馬車內的阿團聽到蘇纖纖的聲音，立刻便跳了出來，道：「纖纖阿姨！阿團已經好了！」
蘇纖纖笑著抱過他，「看你這麼精神，看來是真的好了。」爾後又笑著對葉皎兮與柳悟清道：「先進去吧。」
幾人向著山莊大廳走去，阿團又忍不住興奮地對蘇纖纖道：「纖纖阿姨，你還不知道吧？阿團見到阿團的爹爹了！」
蘇纖纖一驚，「你爹爹？誰呀？」說著看向葉皎兮。
葉皎兮亦是沒想到阿團會這般到處說著他見到爹爹的事，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正想讓阿團閉嘴，然而卻還是被他脫口說了出來：「就是七王爺！纖纖阿姨，七王爺就是阿團的爹爹呢！」
這下蘇纖纖絕對不是是微微地驚了驚而已了，她猛然瞪大了雙眸盯著葉皎兮，長大的嘴半日都沒能合上。
葉皎兮又咳了咳，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哀怨地看了眼阿團。
蘇纖纖終於回過神來，大叫道：「兮兒！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同七王爺、同他……」
「這說來話長了……」葉皎兮繞繞脖頸，道，「大師兄不是同湘莞姐姐在一起了麼，其實湘莞姐姐是相府的千金，那時她要嫁給子凌來著，然而大師兄就讓我代嫁，然後……就這樣了。」
葉皎兮大概說了下經過，卻還是讓蘇纖纖震驚了半天。
柳悟清終於開口道：「纖纖，你就別八卦了，先說一下我們不在時錦川的情況吧。」
蘇纖纖瞥了他一眼，雖見他面色淡淡，但她還是看出柳悟清在聽著葉皎兮說這些時並不似表面那樣的平淡，又看了葉皎兮一眼，這幾人只見的糾葛，恐怕不是她能理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