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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是我的妻! 文 / 冰藍紗X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舒琊殘璩

    寂寂的夜,歌聲清脆悅耳傳得甚遠。舞榭歌台上,畫著艷麗濃妝的戲子熱熱鬧鬧演著人世間的悲歡喜樂。輪到了歌舞伎上台,嘹亮清理的嗓音唱著濃情蜜意。

    這是個晉國一如既往的普通夏夜。左鄰右舍早就習慣了這座雅苑的熱鬧。幾乎每隔幾日這裡便有賓客聚集尋歡作樂,戲子歌姬歡聲笑語徹夜未斷絕。

    但是即使這雅苑的喧囂擾民他們都不敢輕易去京兆府告狀。因為這裡是充王府的別苑,裡面的主人是充王府的郡駙馬。他時常喜歡在此宴請賓客,大肆尋歡作樂。

    果然是落敗的皇子,扶不起的阿斗。人人想起他的身世,再想起他如今的所作所為都如此評價楫。

    只是為何這幾日這裡越發宴飲不絕。一入夜,就能聽見咿咿呀呀的歌吹彈唱,一直到了天明。而且奇怪的是,這幾日除了歌舞彈唱再無人聲喧囂。不知這一場熱熱鬧鬧的宴飲到底是給了誰?

    入夜,一輛馬車匆匆停在了雅苑的府門。一位蒙面錦裙的女子怒氣重重從馬車上走下來,拚命去拍響院門。院門無聲打開,一股酒肉刺鼻氣息撲來。

    那女子忍不住摀住了口鼻,埋頭匆匆走了進去譖。

    有青衣小廝帶著她七繞八拐一路到了臨水的閣前。那蒙面女子一時看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一把抓起青衣小廝怒道:「他人呢?!到底去了哪?」

    小廝是啞人依依呀呀說不出話來,只指著那樓閣中。那蒙面女子氣急放開他,提著裙裾匆匆步上樓閣。

    她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一襲雪衫清清冷冷地覆在他的身上。他墨發披散,靠著錦墩,手中拿著一隻酒壺,一口口灌著烈酒。簷下燈籠的光彤彤地映著他蒼白如雪的眉眼,她看見他一雙深眸冷冰冰地看著舞榭歌台上舞姬的妖嬈身姿不知在想什麼。

    她氣急,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狠狠摜在地上。「嘩啦」一聲,酒壺四碎,打斷了舞榭歌台上熱熱鬧鬧的悲歡離合。歌舞姬們紛紛不安退下。一場熱鬧夏日歡快宴飲還未完全開始就被生生掐斷。

    他緩緩轉頭,眼神冰冷,眼中卻一片空洞,冷冷問道:「你來做什麼?」

    那蒙面女子上前怒道:「鳳朝歌,你知道你幾日沒有回王府了嗎?父王母妃都在詢問你既無軍務在身,又不上早朝,你到底去了哪!本郡主……」

    鳳朝歌從一旁拿了另一壺酒,打開瓶塞猛地灌入喉中,面對指責只是冷冷不語。

    那蒙面女子便是明敏郡主。她氣急還要去奪,鳳朝歌手中寒光一閃,一柄似水長劍就橫在了她的眼前。明敏郡主幾乎收勢不住,再近一分纖纖玉指就要被齊根斬斷。

    「滾!」他薄唇冷冷吐出這個字。

    明敏郡主愣了愣,忽然眼中沁出苦淚,簌簌從面巾上落下。

    原來柔情蜜意都是假,原來他當真是為了她充王府郡主的身份。她太過驕傲蠻橫,以至於看不見他那淺笑柔情下是全然陌生的鳳朝歌!他能將患難的未婚妻親手拱手讓出,怎麼會看上她這毀了容貌的女人?

    她泣道:「朝歌,你……你竟然這麼對我!」

    鳳朝歌不理會她,一口口灌著酒。少頃他猛地起身,長長的白衣如雪,烏髮如墨,他看著漆黑天幕,看著那遙遙的宮闕重樓,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他手中長劍一振,搖搖晃晃就在閣中舞了起來。一邊舞劍一邊長笑不絕。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哈哈……」

    他醉意朦朧,長劍如月寒,滿室皆是劍氣。明敏郡主見他如此,驚得連連退後。

    「朝歌,你瘋了嗎?朝歌!……」她一聲聲切切的呼喚都無法令他停下手中的劍。劍風過處,案幾崩斷,杯盤狼藉一片。他如瘋了一樣砍翻眼前所有礙眼的事物。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此何人哉?此何人哉……」

    他笑著念著,一雙通紅的眸忽然牢牢盯著眼前瑟縮的女人。他一把將她捉住,笑問:「你說我鳳朝歌如今是什麼樣的人?……哈哈……」

    明敏郡主被他瘋癲的神色嚇得拚命退後。她一把推開眼前如魔似魅的男人,口中顫聲道:「鳳朝歌,你醉了!你發什麼酒瘋!」她說完踉踉蹌蹌逃一樣離開了這閣子。

    鳳朝歌被她一推,踉蹌跌在地上。碎瓷劃過他的手臂,一片鮮血淋漓。

    他是醉了。他是瘋了。家國已毀,歸而不能歸,他最心愛的女人卻懷了別的男人的骨肉……

    他定定看著那一輪皎皎明月,吃吃笑了一會,長笑聲絕,他終於痛哭地長嚎一聲,抱頭痛哭。淒涼的哭聲不似人聲,久久在夜空上迴盪。

    ……

    另一輛馬車悄悄停在了雅苑後門。一條黑影匆匆敲響了門扉。不一會有人前來應門。他急忙亮出手中令牌,青衣小廝連忙把他請了進去。

    劉陵見到鳳朝歌時嚇了一跳。

    滿地的杯盤狼藉中,他蜷縮在地上,酒氣撲鼻,看樣子已是醉了。他口中喃喃念著什麼。劉陵湊上前去,聽得他聲音含糊,一聲聲,似乎在念著一首詩。

    「……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昀兒,昀兒……」

    劉陵長歎一聲,扶起他來,低聲道:「鳳將軍,奴婢給你帶來消息了。」

    鳳朝歌漸漸清醒過來,他一把推開他,冷笑:「滾!告訴她,鳳朝歌不需要她的可憐!哈哈……昀兒……昀兒,你好狠的心!!」

    劉陵在他身後搖頭輕歎道:「鳳將軍誤會了,娘娘腹中的孩子……是你的。」鳳朝歌猛地定住。他緩緩回頭看著垂首的劉陵,通紅的眼中漸漸迸出狂喜的神色。他一把抓住劉陵的領子,聲音顫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娘娘腹中的孩子……是鳳將軍的!」劉陵伏地叩頭,沉重道:「娘娘心中驚怕這個秘密不能守住,所以如今日夜不得安心。兩日湯水不能進。鳳將軍若是與娘娘有幾分真情在,就去看看她吧!」

    鳳朝歌呆呆看著他,一顆死寂的心猛地跳動起來。他雙手顫抖,看著劉陵,語無倫次:「是我的!怎麼會……當真是我的?……我莫不是發了夢?哈哈……真的是我的孩子?」

    他眼中的醉意猛地消退,一把拉起劉陵,眼中狂喜得要瘋了:「快帶我去!我要見昀兒!我要見她還有我的孩子!哈哈……昀兒有我的孩子了!」

    劉陵看著他前後判若兩人,面上不由自主帶了欣慰笑意。原來宮裡宮外,兩人的煎熬如出一轍。

    「鳳將軍稍安勿躁,奴婢出宮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鳳將軍怎麼能這個時候進宮呢!」

    「那明日!明日我去見她!」鳳朝歌激動得在閣中來回走動,連踢翻了酒壺都不知,「明日我一定要見她!劉公公你去安排!」

    滿閣的肅殺頹廢頃刻間一掃而空,他猛地看向那遙遙宮闕,振臂哈哈大笑:「是我的!當真是我的!」

    劉陵急忙摀住他的口,道:「此事萬萬不可洩露出去!不然娘娘就危險了!」

    鳳朝歌猛地清醒過來,他一把抓住劉陵的手道:「你快些回宮。告訴她我一定會盡快接她出宮的!快去!我要帶她回梁國!這一次,我要帶著她回故國!」

    劉陵連連點頭。他見時辰不早,不敢再耽擱,急忙躬身退下。

    他下了樓閣,忽然眼角掠過一道黑影從樹叢後擦肩而過。

    「是誰?!」劉陵猛地一驚頓住腳步。可是再看時,風動樹搖,卻看不到半點人影。

    劉陵擦了擦眼角,自語道:「應該是我看花了眼。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呢?」

    他看了看天色,急忙匆匆出了雅苑。

    許久,樹叢後有一道人影顫顫走出。她抬頭看著高閣,面巾不知何時已被樹枝掛去,淡淡的月色照耀在在她疤痕伸延的臉上,怨恨深重,扭曲得越發猙獰……

    ……

    殿中馨香瀰漫,雲羅早起用過些許的米粥後靠在美人榻上休息。兩日來幾乎湯水未進,她神色已憔悴不堪。宮人都悄悄退下,留下一室靜謐給她。

    她夢中昏昏沉沉,鬼魅影影憧憧,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要去何方。她正以為自己又要沉在夢魘中不得脫身時。忽然耳邊有人輕喚。

    「昀兒!昀兒!」

    她猛地驚醒,大口大口喘息,渾身冷汗涔涔。

    「昀兒,是我!」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惶惶回頭,看著來人熟悉的面容,驚起道:「朝歌!怎麼是你?!」

    眼前的鳳朝歌一身暗紅朝服,容色亦是青白憔悴。他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昀兒,這是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雲羅被他摟入懷中,語未出,淚卻已經慢慢落下。

    「昀兒,我一定帶你回宮。我們回梁國去!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會保你們母子平安。」鳳朝歌眼中有灼熱的亮光,破開她腦中渾渾噩噩的混沌。

    雲羅定定看著他:「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鳳朝歌面上笑著,一把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放在唇邊,歡喜的淚滾落滴在她的手上,那麼灼熱。他道:「昀兒,我帶你走。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把你丟下了。天涯海角,我會為你和孩子收復河山,將來你就是我的皇后,是我鳳朝歌的妻子!」

    「昀兒,你忘了嗎?我說過要娶你為妻的!當時我是真心的。我要娶你為妻……娶你華昀為妻!……」

    她怔怔看著他,眼淚無聲滴落,點點滴滴都是曾經不能宣之於口的痛苦。

    「昀兒,我做了很多錯的事,你一定要原諒我!」他低頭深深吻住了她的唇,她的淚劃過他的唇瓣,一點苦澀兩人嘗。

    原來跨過了千山萬水,走過了這麼多的路,他還記得從前的承諾。

    殿外有人說話聲傳來。劉陵匆匆而來,示意他已不能久留。

    鳳朝歌最後緊緊抱著她,低聲在她耳邊道:「昀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昀兒,無論你是誰,成什麼樣,你只是我鳳朝歌一個人的昀兒!」他說完猛地抽身,一縱身影消失在了翠色深處。

    雲羅呆呆撫著臉頰旁的淚水。她猛地回頭,若不是那樹叢無風自動,她幾乎以為方才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

    他來了,他又走了。

    他說,將來你就是我鳳朝歌的妻子。

    妻子,妻子……她的姓氏前冠上他的姓,她是他鳳朝歌的妻子……

    她捂著心口,一陣陣跳動緩緩而有力。她終於笑了,笑得淚流滿面。

    ……

    夏日的雨下了一陣子就過了,拂去燥熱,帶來沁涼。有風吹來,帶來草木的清香氣息。殿中涼風習習,雲羅一覺睡醒,彷彿隔了一世,神智清明。她側頭,床邊靠著滿是疲憊的沉香。

    沉香見她醒來急忙道:「娘娘要吃點什麼嗎?奴婢去端來。」

    雲羅搖了搖頭,忽然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母親。」

    沉香見她這兩日神思不屬,此時似乎終於恢復了點點清明。她問道:「娘娘的母親說了什麼嗎?」

    雲羅低頭輕撫尚平坦的小腹,含笑道:「母親罵我太過自私。她說,我心性涼薄,若我還是這麼自私,將來我的孩子必定會隨著我受苦。」

    沉香見她眸光平靜,心中鬆了一大口氣,安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娘娘不要想太多了,照顧好自己便能好好地將皇上的龍子生下來。」

    雲羅抬頭微微一笑,明亮的美眸中有釋然的欣喜:「我喜歡女兒。這一胎若是女兒該有多好。」沉香見她終於綻放笑容,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娘娘真傻。誰都喜歡男孩,娘娘怎麼會想要女兒呢?」

    雲羅垂眸,輕聲歎道:「若是女兒,我一定要教她不要像我這般情路艱苦,情不知所歸。我定會讓她安穩一世,真心愛所愛的人,全心付出,哪怕烈火焚身都不怕。她不必像我這樣生在這個亂世中,委曲求全,苟活一世。她會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相夫教子……」

    「我犯過的錯她不會再犯。」

    沉香見她絮絮自語,含笑悄然起身離去為她端來熱湯。她知道那個傾城的女子心結已解,不會再惶惶終日。

    可是究竟是誰解開了困擾了她這麼多日的心結呢?

    沉香搖了搖頭,不再想。

    雲羅披衣起身,久久看著廊下的折斷了枝葉的花兒,一笑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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