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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九十四章 燃眉之急 文 / 冰藍紗X

    皇帝吐血,身邊的內侍宮女們驚得不知所措,紛紛驚叫慌亂。雲羅扶著他,對宮人厲聲道:「快去傳太醫!快去!」

    鳳朝歌一把握住她的手,隨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喘息輕笑:「我沒事。方才血氣不暢,吐了反而覺得好多了。」

    雲羅見他容色煞白,握著自己的手沁涼沁涼的,雖然知道他這樣說是為了寬自己的心,卻還是忍不住怒道:「胡說八道!哪有吐了血還覺得好多了!」

    她扶著他,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聲音中已有了哭腔:「朝歌,別說了。快歇一會。你不能有事。」

    過了一會,太醫匆匆而來,把脈開藥,寫了一貼寧氣安神的方子這才退下轢。

    鳳朝歌已平靜許多,靠在榻上看著雲羅在殿中張羅吩咐宮女速速去煎藥。

    他揮了揮手命宮人們退下,一雙鳳眸深深看著雲羅,輕笑道:「我這病是內傷,斷不了根的。你別忙了。要是把朕能幹的好皇后累壞了,朕哪裡再去找一個來?」

    雲羅聽得他在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坐在他身邊,惱道:「不許你這麼說,等你好了我便什麼事都不做,天天在宮裡等你回來。篚」

    話說著心底卻是忍不住一陣陣心酸。鳳朝歌的內傷本就不容易好,今日被月湖太長公主一氣竟然吐了血,早知道自己當時就不該激怒了月湖太長公主。

    她要怎麼背後侮辱自己也就是一口氣罷了,這一輩子她聽過難聽的話又何止「克父克母」這些混賬話?

    鳳朝歌緩緩一笑,靠在美人榻上,看定她難過的面色卻道:「昀兒,你放心,會有這麼一天的。我鳳朝歌不是這麼容易就死了的人。今日吐了血倒是令我警醒了許多。」

    雲羅這時才注意到他面色雖然蒼白,一雙鳳眸中卻多了幾分這一個多月來未曾見過的光彩。

    鳳朝歌眸色深深:「我剛才吐血時忽然想,我要是死了,你和鳳兒怎麼辦呢。昀兒,你不明白天家最是無情。先不說鳳兒會怎麼,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那些人恐怕第一個會活活生吃了你。」

    雲羅看著他,眸中漸漸有水光隱動。

    她女子代政已是犯了天大的忌諱。只不過如今梁國大亂初定,需要一個人穩定政局這些梁國的朝中權貴、朝臣們才容忍她至今。而如今她想要靠雷霆手段聚起梁國一盤散沙,或多或少會觸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今天從不輕易出公主府的月湖太長公主親自前來宮中說她的是非,這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聰明如鳳朝歌一定也嗅出了什麼,所以他才會這麼說。

    而他終於走出失子的陰影,決心重新振作起來保護她。

    她正想著,手心一暖,鳳朝歌握住她的手,笑意融融,似春風化了千山冰雪:「所以為了你,我也不會輕易就死了。」

    雲羅這些日子心中壓著的千斤巨石忽地消失。她輕歎一聲,吻上了他的唇。淚終於落下,她笑著道:「好!」

    鳳朝歌擁著她,彼時窗外飛雪紛紛,歲月靜好,竟是兩人這些日子南來梁國最安靜安穩的一日……

    ……

    梁皇病重吐血的消息經由宮中秘密傳了出去,京中百官與士族權貴們底下私自議論紛紛。流言隱秘地從宮中太醫院傳出,恐怕梁皇熬不過這個冬。

    負隅頑抗的鳳朝陽一聽這消息,放出狂言,等春暖花開之際一定要捲土重來,勢必將鳳朝歌碎屍萬段才能洩他心頭只恨。梁京中風雲湧動,各路勢力紛紛只看著沉靜無比的皇宮,只等待那一道消息。

    在這眾人觀望之際卻很奇妙地維持了梁國的平靜。

    外間議論紛紛,可在雲露殿中卻是另一番情形。

    鳳朝歌每日盤膝打坐,摒除雜念開始用自身的功去平息紊亂的經脈。他內力上雖然不是絕世一等一,可是在藥石輔助下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雲羅守在他身邊,看著他內力運行完畢,伸手為他擦乾額上汗水。

    「可惜阿晉不在,若是他在,由他出手你內傷就容易好些。」雲羅說完,頓了頓,眼中充滿擔憂:「也不知他去了哪裡,至今音訊全無。」

    鳳朝歌下了床榻,慢慢活動筋骨,安慰道:「晉公子的武功獨步天下,那一日常公公若想要傷他恐怕也不容易。應該是他自行走了。」

    雲羅只是搖頭,眉間憂色甚重:「阿晉不會這麼不辭而別的,應該他有什麼事不願告訴我。」

    鳳朝歌想了想,忽然問道:「你大哥和元青呢?到了梁國沒?」

    雲羅聽得他提起這事,面上情不自禁流露暖暖笑意:「過兩日就到了。前些日子終於聯繫到了他們。還好劉公公機靈,很早就告知他們事情有變,他們才決定南下。」

    鳳朝歌見她終於笑了,摟住她的纖腰,笑道:「總算來了。不然你日夜擔心,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

    兩人親密相擁,正在這時候有一個宮女匆匆前來,一見頓時紅了臉在帷帳外躊躇。

    鳳朝歌見了,皺眉問道:「有什麼事?」

    宮女接觸到他略帶冰冷的鳳眸,心頭一顫:「啟稟皇上,是……是清鳶翁主前來看望皇上。」

    雲羅一怔。

    清鳶翁主?她不記得宮中有這麼一個人。

    她問道:「清鳶翁主是……」

    宮女低頭道:「清鳶翁主奉了月湖太長公主之命前來探望皇上。」

    雲羅想起了什麼,頓時皺眉。

    鳳朝歌已復又躺在龍床上,似笑非笑提醒她道:「清鳶翁主是月湖太長公主的女兒。朕親愛的表妹。」

    原來如此。

    雲羅對宮女道:「就說皇上剛用了藥,一會再見她。」

    宮女退下,她回頭看向鳳朝歌,問:「這是月湖太長公主的示好?」

    鳳朝歌神色複雜地看著雲羅,良久才搖頭道:「不,太長公主命她來是來提醒朕一件事。」

    雲羅看著他的臉色,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皺眉問:「什麼事?」

    鳳朝歌握住她的手,道:「有一件事雲羅你可能還不知道,在朕剛趕走鳳朝陽入了京中,月湖太長公主曾經秘密來見過我。」

    雲羅秀眉微挑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鳳朝歌對上她通徹如冰雪似的眼神,頓時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她要朕娶清鳶當皇后。要知道月湖太長公主夫家——謝家在梁國是第一大士族,娶了清鳶,就等於得了謝家這一大助力。……」

    雲羅一怔,看向他的眼神便有些玩味:「皇上為什麼不答應?」

    鳳朝歌握住她的手,笑意深深,反問道:「你要我答應嗎?」

    雲羅瞪了他一眼,抽出手涼涼道:「難怪那一日太長公主這麼不遺餘力地背後說我壞話,原來目的是要擠走我華昀,好讓她的女兒當皇后。」

    鳳朝歌見她眉間隱約有惱意,失笑:「昀兒,你可真會吃醋。我可沒想要娶她。」

    雲羅起身嫣然笑道:「你是沒想要娶她,可是人家不甘心都追到皇宮來了。那可怎麼辦?」

    鳳朝歌見她容色傾城,笑起來像極了一隻狡猾精靈的狐狸,不由故意問道:「那皇后說說,朕要怎麼辦呢?」

    雲羅懶洋洋笑道:「皇上把自己的心意與她說清楚就行。」

    「說什麼?」鳳朝歌一聽故意問道。

    雲羅俯身,似笑非笑盯著他的鳳眸,一字一頓地道:「當然是說你鳳朝歌這一生後宮中就只有我華昀一個皇后,別的女的這一輩子想都別想進宮一步。」

    她說完翩然離去。

    鳳朝歌頓時啞然失笑。

    有宮女悄然上前提醒:「皇上,清鳶翁主已經等了許久了,要不要通傳?」

    鳳朝歌一笑:「見!怎麼不見?去,拿點皇后平日用的粉給朕,朕要好好整整『儀容』後再親自見親愛的表妹。」

    ……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白雪紛紛今日就將後宮覆了一大片白雪茫茫。御花園中有細心的宮人打掃出一條小路,可供人漫步在花園中欣賞雪後美景。雲羅看了一會,忽然對宮人道:「去那邊看看,那邊好像梅花開了。」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柔和恭謹的聲音:「原來皇后娘娘在這。」

    雲羅循聲回頭,只見一位粉紫宮裝女子慢慢走來。

    那女子一身粉紫宮裝十分飄逸別緻,長袖緩帶,她人又修長曼妙,容色清麗,遠遠看去如天仙下凡。雲羅正疑惑,耳邊有慇勤的女官悄聲提醒來人的身份。

    雲羅聽了,心中一笑,待那女子走近,笑著向前道:「原來是清鳶妹妹。」

    那女子便是今日來拜見的清鳶翁主。

    雲羅細細打量她,果然生得十分美。下頜尖尖,面容清麗,五官清雅,三分有月湖太長公主的影子,七分應該是像極了她的父親,謝家二子,謝堯。

    聽說月湖太長公主和謝堯在中年才生了她,所以十分珍貴,年過及笄還捨不得將她許配人家。

    清鳶翁主自小聰穎,雲羅方才聽得女官說她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詩書畫一出閨中就被人重金搶購收藏。難怪月湖太長公主千方百計要將她嫁給鳳朝歌當皇后。

    想必在月湖太長公主心中,只有皇后這尊貴位置才配得起自己女兒的才情與家世。

    就在雲羅不動聲色打量清鳶時,清鳶翁主亦是在偷偷打量眼前的華雲羅。

    眼前的女子美得傾城絕色。她膚色如玉雪,五官極美,氣質清冷,特別是那一雙美眸看久了似一泓清泉中蘊著一塊黑寶石。一襲繁複的爍紫金鳳服委地,頭插鳳凰銜枝金步搖。珠釵在雲鬢中若隱若現,妝容清淡卻優雅。

    她的美美在獨一無二的氣質,美在纏繞在她身上的種種故事與真假莫辨的流言。

    雲羅一笑,問道:「清鳶妹妹這麼快就從雲露殿出來了?」

    清鳶想起方才進殿中看到一切,忽然歎道:「是啊。皇上龍體欠安,臣妹不敢打擾。」

    雲羅見她面上的異色,眨眼笑道:「皇上的龍體正在漸漸好轉,清鳶妹妹不要擔心。」

    她的安慰在清鳶看來卻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清鳶笑得意味深長:「是啊。皇上是真龍降世,一定有皇天庇佑。」

    雲羅見她精心打扮來拜見自己,忽然笑問道:「不知清鳶妹妹有沒有空,可與本宮踏雪尋梅。」

    清鳶循著她想去的方向看了看,笑道:「皇后娘娘喜歡梅花嗎?這正好,改日臣妹請皇上與皇后去謝家的鏡湖小苑賞梅可好?」

    雲羅正要婉拒,清鳶一笑:「就這麼說定了哦。皇上也該出宮走走也許會好得快些。」她說完告辭離去。

    雲羅看著她翩然的身影,忽然道:「回宮吧。」

    宮女見她忽然沒了賞梅的心情,好奇問道:「皇后不賞梅再回宮嗎?」

    雲羅似笑非笑道:「你們沒聽見嗎?清鳶翁主要請皇上與本宮去謝家的鏡湖小苑賞梅。本宮想,這鏡湖小苑的梅花比御花園的梅花是有好上幾分,竟然入不了清鳶翁主的眼。」

    她剛才分明看見清鳶的眼中一掠而過不屑與鄙夷。

    梁國第一大士族謝家,到底是怎麼個家世雄厚,才能讓一位已過了氣的太長公主妄圖干涉朝政,辱罵當今皇后,甚至想要逼婚皇上?

    她越來越好奇了呢……

    ……

    隔日,果然一封精緻的灑金請帖一大早鄭重其事送到了鳳朝歌與雲羅手中。

    雲羅正起身梳妝,女官們為她打理一頭如雲烏髮,鳳朝歌起了身,正靠在美人榻上含笑看著她梳頭淨面。這些日子他好了許多,若不是還有些怕冷咳嗽,幾乎看不出他內傷在身的樣子。

    雲羅掂量著手中的請帖,遞給鳳朝歌,問:「你去不去?」

    鳳朝歌打開看了兩眼,裡面的字娟秀雅致,別有一番風骨。他丟在一旁,笑道:「自古宴無好宴,我不去。」

    雲羅揮退了宮人,坐在他身邊,皺眉道:「可是若是不去,我瞧著清鳶的樣子似乎還在懷疑你在裝病。不去恐怕不行。」

    鳳朝歌順勢摟她入懷中,低低在她耳邊吹氣,笑道:「我去了你不怕我被別的女人吃了?」

    他吃吃地笑,熱氣一陣陣吹入雲羅的耳中,令她不由耳根子紅了。

    她瞪了他一眼:「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鳳朝歌見四周無人,吻上她粉紅的唇,咬著她精緻的耳垂,聲音低啞:「我也在說正經的。你看我自從回了梁國就一直沒和你親近,萬一去了這酒水要是喝多了,茶中要是被人下了什麼東東,朕一個把持不住被人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這就完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眼中卻帶著曖.昧笑意。

    雲羅聽得耳根越發滾燙。她想要推開他,卻忽然被他一把覆在身下,低聲道:「朕可是忍得好辛苦,皇后,你這多天不讓朕親近你。朕好怕要是見了別的美人,做了錯事怎麼辦?」

    雲羅看著他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鳳朝歌見她笑容嬌媚不可方物,不由深深吻住了她的唇,低聲道:「要不,皇后先給朕解一揭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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