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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零一章 虛虛實實(一) 文 / 冰藍紗X

    華元嗣原本也注意到了這一隊車馬。他下了馬迎上前去,回禮道:「原來是河間王殿下,居然這麼巧碰見了。」

    河間王熱絡上前,笑道:「華將軍辛苦了。聽說這京城裡鬧出了刺客?」

    華元嗣眸色一動,問:「河間王是從哪裡來?」

    河間王笑意深深:「從慶川來的,要去往河間府。」

    他見華元嗣話不多,又憤然道:「想來這些刺客一定是鳳朝陽派來的。這鳳朝陽賊心不死,妄圖復位。吾皇英明神武一定能夠捉拿刺客斬首示眾。鳳朝陽看樣子好日子也要到頭,不然不會這麼狗急跳牆。轢」

    華元嗣面色如枯井無波,淡淡道:「這些刺客是不是鳳朝陽派來的還未可知。」

    河間王一聽,佯裝驚訝:「那還有誰要對付皇上?」

    華元嗣不願與他多說,只是不住皺眉打量了馬車,神色猶豫粼。

    河間王見他神色,大大方方一振長袖道:「華將軍職責在身,既然想檢查就去檢查吧。不過本王的馬車中刺客沒有,只有美人。哈哈……」

    華元嗣看著他眼中的曖昧神色,心下厭惡。他淡淡道:「既然如此,河間王一定不會介意末將再去檢查一遍。」

    河間王面上一僵,不過隨即滿口應道:「好啊!華將軍請——」

    華元嗣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便親自去搜查。他搜得仔細,甚至把在車中的歌姬模樣的女子請了下來。河間王見他入了馬車,不禁緊緊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過了好一會,華元嗣慢吞吞下了馬車,道:「可以走了。這馬車沒問題。」

    河間王心中長吁一口氣,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他笑著上了馬車。塵土揚起,揚長而去。

    華元嗣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眸光深深……

    ……

    馬車行了許久,終於駛到了一座小城的府邸前。河間王匆匆下了馬車,吩咐車伕幾句。車伕便繞開府門從側門而入,庭院深深,似乎藏著無盡的秘密。

    夜,又悄然降臨。

    河間王今夜多喝了幾杯,由歌姬扶著要回房歇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推她們,擺手:「去去!本王要去西院!」

    他說完踉踉蹌蹌向西院而去。

    西院四周漆黑,暗中有侍衛把守著。他們見河間王前來默默躬身便悄然退下。河間王掃了一眼,唯有一間房中點著一盞燈。一抹剪影落在窗欞上,纖瘦曼妙,看著令人動心。

    他一笑,收斂了面上的醉意上前推開|房門。

    房中坐著一位素衣黑髮的女子正在梳理自己的長髮。她面上帶著病容,彷彿一朵白花缺了水分而悄然枯萎。她聽到房門聲響撩眼看去。

    河間王在她面前席上坐下,輕笑:「皇后今日知道本王遇見誰了?」

    雲羅被送到這裡後剛梳洗完畢,用過膳食。她淡淡一笑:「誰?」

    河間王眉間淨是得色:「你的兄長,華元嗣!」

    雲羅手中一顫,玉梳落下。她撿起,冷冷道:「河間王竟然瞞過了我的大哥。」

    她語氣無波,聽起來似乎有一種認命的哀怨。

    河間王一笑,得意道:「那是自然。本王的馬車暗格精巧,剛好能容下一個人。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雲羅不語。

    河間王見她沉默,不由細細打量她。都說燈下看美人才是最好看,果然不假。一盞燭火,眼前傾城女子面容朦朧美好,傾國傾城,越看越是美麗。

    雲羅涼涼一抬眼看到河間王如狼眼神,心中冷冷失笑。

    正所謂賊心不死。河間王閱遍花叢卻一次次在她的手中吃癟,一有機會就想要染指她。

    她想著冷冷一笑:「河間王今日是來炫耀如何將本宮帶出京城嗎?」

    河間王笑了笑,恢復了原本斯文儒雅的無害表情,溫聲道:「今夜本王是給皇后最後一次機會的。」

    「什麼機會?」雲羅問。

    河間王笑意不減,慢慢道:「如果皇后不從了本王,明日本王就不得不把皇后送給鳳朝陽了。」

    雲羅一怔。她猛地抬頭看去,河間王眸光閃爍,似乎在滿意地盤算著什麼。

    她心中千百個念頭紛紛掠過,良久才問道:「這麼說是綁了本宮是你自己的主意?你要把本宮送給鳳朝陽,是為了投誠嗎?還是……」

    河間王眉間得色盡顯,故作高深道:「皇后這麼聰明絕頂,何不猜一猜我要怎麼做?」

    雲羅抿緊紅唇,一顆心怦怦跳動。

    如果河間王是真的要把自己送給鳳朝陽,那不用說她在鳳朝陽手中的下場一定很慘。可是如果這件事一開始就這麼簡單,那為什麼河間王千方百計要把擄走自己的事嫁禍給鳳朝陽呢?

    她雖然被擄走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但是以她對河間王的瞭解,他一定會埋下一些若有若無的線索誤導鳳朝歌。再也沒有比鳳朝陽更好的替罪羊了……

    她越想心中越是凌亂。原本自以為理出了一些頭緒,可是今日聽來卻似乎自己原先想的都是錯的。

    河間王悄然挪上前,低低道:「皇后,難道你要在鳳朝陽手中被折磨致死嗎?他可是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的主……」

    雲羅忽然想起鳳朝陽的嘴臉,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陣陣噁心。

    當年以她父親華將軍在梁國的地位,鳳朝陽都敢進了將軍府欺壓官宦之女,他的手段可是比河間王殘忍多了。如果真的送到他的手中,她還真不如咬舌自盡。

    「皇后,想好了沒有?」耳邊熱氣拂來。

    雲羅冷冷回頭盯著河間王,忽然問:「你當真要把本宮送給鳳朝陽?」

    河間王眸光一閃,道:「當然!」

    雲羅冷笑兩聲,斷然道:「好!你送吧!大不了一拍兩散!」

    河間王一怔。雲羅見他的神色心中頓時如明鏡。她冷笑道:「你要把我送給鳳朝陽的話我就是死路一條。可是你分明說過,我是活寶物。既然是活寶物,我就來賭你根本不敢把我送出去!」

    河間王被她一番話氣得臉上忽白忽紅。

    雲羅越發篤定,嗤笑:「河間王,你不過是一條河裡興風作浪的惡蛟。行雲布雨,龍騰天下不是你這種人玩得起的。你不敢動我也不敢殺我。所以還是收起你那幾分色心滾回去!」

    河間王氣得臉色發青。雲羅不再看他一眼。

    半晌,房門「砰」地一聲摔上。

    雲羅冷冷地笑。她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被誆得不知東西南北的女人。她有必死的決心,就不會輕易屈服。

    房門外,一道黑影看著河間王狼狽而出,良久輕聲歎:「三言兩語可退強敵,真是個厲害又倔強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雲羅正睡得迷迷糊糊,侍女前來,照例端著一碗藥。

    雲羅聞著那熟悉的藥味,不禁皺眉。

    那侍女是一路跟著伺候的。她輕聲勸道:「娘娘還是喝了吧。不然王爺又要來灌藥。再說喝了就算一路顛簸也能好受些。」

    雲羅一聽皺著眉把藥汁喝了。過了一會,藥勁上來她又昏昏沉沉睡去。就這樣雲羅又被帶走。

    一路上她昏睡又醒來幾次都偷偷留心四周景物。可是越看越是心驚。河間王竟然真的是把她帶入梁國西邊。那邊荒原廣袤,窮山惡水藏著的正是鳳朝陽的殘餘。

    難道河間王真的是要將她送給鳳朝陽投誠?可是為什麼……

    她越想越是心中掠過不安。

    過了三天後,河間王一行終於到了一座看似蕭條荒廢了許久的城。雲羅醒來坐在馬車中看著街上走過灰撲撲的百姓,心中忐忑不安。

    終於,馬車停下。河間王吩咐了車伕幾句,車伕便將雲羅送到了一處看似富家別苑。

    雲羅下了馬車,從別苑中走來兩個家丁模樣的人把行囊提了進去。雲羅一路上喝多了那種能致昏睡的藥汁腳步虛軟,不得不扶著侍女的手慢慢走向高高門檻。

    她走得很慢,盡可能地偷偷看著街邊的景色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忽然,她膝上一疼,不由向地上跌去。

    「娘娘小心!」一道陰柔的聲音傳來,一位面白的家丁上前扶著她。

    雲羅皺眉甩開他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她還不至於淪落到了要陌生男人扶著才能走的份上。

    那家丁見她不悅,連忙縮了手退在她身後,樣子恭敬。

    雲羅見他垂眉順眼,不由多看了一眼。

    進了院中,她眼前不由神色為之一振。只見眼前花木繁盛,翠色叢叢,廊下溪水,假山小橋,亭台樓閣應有盡有。每一處都精緻無比。

    倒不是雲羅見識少,只是這一路行來所有的景物都是灰撲撲的,加上現在是寒冬臘月,萬物枯萎,觸目所見沒有一點翠色。看慣了灰色與髒污,眼前能在寒冬常綠的精巧園林簡直就是用來洗眼的美景。

    雲羅不由佇足欣賞。

    「娘娘喜歡這裡嗎?」一旁一位管事模樣的人上前恭謹問道。

    雲羅點頭:「在這城中能有這美景真的是不容易。不知這是怎麼做到的?」

    管事笑道:「這還不容易麼。這些花草都是冬天中能常綠常開的。那些應季的都一鋤子鋤去了。這些水也是引了常年不竭的泉眼水入府。」

    雲羅一聽,心中詫異:「那豈不是要花很多心血?」

    管事無所謂道:「只要娘娘喜歡,花再多心血也值得的。」

    雲羅心中一怔,再看管事說得認真無比,心中更是詫異。

    她還要問。管事已經對下人吩咐道:「娘娘要歇息的閣準備好了嗎?還不趕緊去燒香湯讓娘娘沐浴更衣!」

    下人們紛紛應聲退下。

    雲羅見了心中越發迷惑。她可是河間王的人質,怎麼的現在卻成了貴賓?可是不容她多想,管事已笑吟吟地親自在跟前帶路。

    雲羅甩開心中疑惑跟上前去。反正既來之則安之。答案總會最後出現。河間王到底要做什麼,想要把她送給鳳朝陽又要做什麼,總會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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