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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零二章 虛虛實實(生死) 文 / 冰藍紗X

    侍女帶了雲羅下去沐浴更衣。雲羅一路風塵滿面,又在途中病了一場,沐浴完連飯都沒吃就昏昏沉沉睡了。睡夢中似乎有人在為她擦乾髮絲,又添了炭火。

    閣中溫暖如春,遠處隱約的鞭炮聲傳來,她越發睡得安穩。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早這才起身。一睜眼,早就有清秀的侍女上前服侍。洗面漱口,為她梳好髮髻,奉上華美的衣衫。一件件花紋清雅大方,一看就知道每一件價值不菲。

    「請娘娘挑選衣衫。」侍女笑吟吟的提醒她回神。

    雲羅皺了皺眉,問:「我的那件羅裙哪去了?轢」

    侍女們面面相覷。

    雲羅心中不知怎麼的升起一顧惱意,加重語氣:「我那件素色的羅裙哪去了?」

    她記得她一直穿在身上,昨夜沐浴時換下來沒注意就被侍女收走了粼。

    侍女見她臉色不好,連忙柔聲勸道:「娘娘別著急,奴婢去找一找,興許是被洗衣娘拿去洗了。」她挑了一件顏色素淡的裙子上前道:「娘娘先穿這一件吧,可別著涼了。」

    雲羅勉強點了點頭,不放心吩咐道:「那件裙子是我夫君贈我的。千萬別丟了。」

    侍女眼中雖然不解,不過卻也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雲羅換上衣衫,用過早膳之後便問侍女:「我能出去走一走嗎?」

    侍女笑道:「當然可以,娘娘是這裡的主人,奴婢們都是伺候娘娘的。」

    雲羅心中一動,問:「那我能不能出府?」

    侍女臉色一僵,勉強道:「外面有什麼好的。娘娘還是安心待在這院子裡吧。」

    雲羅心中冷笑。說來說去還是把她當成了囚犯。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想起那位黑衣人的勸告,悶悶道:「那既然如此,我想去院子中走一走。」

    侍女見她不再糾纏能不能出府的問題,高興地上前扶著她去了花園中。

    雲羅在途中病了一場,又被河間王灌了好幾次使人昏睡的藥汁,走了幾步就氣喘吁吁。陪伴的侍女們也不急,陪在一旁端茶送水,十分恭謹慇勤。

    雲羅咬牙走走停停,終於把這府邸花園走了一圈。她邊走邊留心看,結果越看越是心灰意冷。這府邸暗藏的護衛更多,而且一個個面色沉冷,目光堅毅,看著就知道是高手。

    她走了一圈,心中也涼了一大半。

    侍女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臉色難看連忙問道:「娘娘是不是累了?奴婢們扶娘娘回去歇息吧。」

    雲羅有心打聽這的底細,問道:「這花園建得十分精巧,恐怕花了不少銀子吧?」

    侍女嫣然笑道:「也不多。娘娘喜歡就好。」

    雲羅由她扶著回了閣中,忽然指著閣前的竹子道:「這竹子看著太冷了,要是這裡植一片紅梅多好。夜裡睡著梅香入夢,做夢都是美的。」

    侍女聽了只是笑。

    雲羅回了屋中,命侍女拿來幾本書看了,然後照例是休息。

    也許因為白天活動了一圈消耗了體力,這一覺睡得更沉,夢都沒有一個。雲羅醒來,只覺得四周空氣中似乎有什麼不一樣。

    她問侍女道:「你們覺得這屋子有什麼味道嗎?」

    侍女們捂著嘴竊笑不已。雲羅越發好奇。

    侍女終於忍不住笑道:「娘娘推窗看看就知道了。」

    雲羅推開窗戶,只見滿眼火紅撲面而來。她被眼前怒放的一樹紅梅驚得回不了神。只見閣前那一叢翠色修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連根剷去,換上了一株兩丈多高的紅梅樹。

    紅梅樹不稀奇,稀奇的是在這窮山僻壤中哪裡找來的?還恰恰好開得這麼旺。這份人工,這份心力,昨夜她一夜安睡,那些花匠們又是怎麼換上的?

    這些事光想一想就覺得匪夷所思

    「娘娘,梅花好看嗎?這樣娘娘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會有梅香入夢。」侍女笑道。

    雲羅定定看了一會,良久關上窗子坐在席上。

    侍女見她忽然不說話,一個個面面相覷,面上忐忑。

    雲羅沉默良久,道:「很好,果然很好。」

    侍女悄然上前,小心問:「娘娘不喜歡嗎?」

    雲羅捂著心口,半晌才輕笑一聲:「怎麼會不喜歡,喜歡的很。」

    侍女見她神色怪異,不敢再問,奉上早膳。雲羅用過早膳,照例讓侍女扶著繞著花園走了一圈才回房歇息看書。如此安靜過了兩三日,她漸漸恢復體力,煞白的臉色也漸漸紅潤。

    侍女見她精神轉好,越發拿出渾身解數討好她。每次帶來吃的用的都是精美之物,雲羅來者不拒,只是一日日面上的笑靨反而越來越少。

    到了第六天,雲羅換上鳳朝歌送的那件羅裙,對侍女道:「告訴你們的主人,若是再不來見我。我就從此不飲不食,自絕而死。」

    侍女嚇了一跳,連忙道:「好端端的娘娘為什麼要尋死呢?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

    雲羅搖頭:「與你們無關。再過七天就是大年夜了。要不想我死就放我回去京城,我要與我的夫君一起過年。」

    侍女勉強笑道:「娘娘的夫君是誰?」

    雲羅冷冷看著眼前這幾日乖巧陪著她的侍女,冷冷道:「我的夫君是鳳朝歌,你不會不知道。()」

    侍女還要再勸,雲羅冷冷道:「告訴他,若不來見我何必囚我在這裡?我華雲羅不是籠中金絲鳥兒,不是幾件美麗的衣服,幾份好吃的東西就可以打動的,也不是一株連夜植上的紅梅就可以收買的。若要我活著,就要讓我離開牢籠!」

    侍女輕聲一歎:「娘娘別生氣。奴婢為娘娘傳話。」

    她說完匆匆退下。

    雲羅坐在房中,此時窗戶大開。她看著那一團如火紅梅,眸光漸漸恍惚。殷紅的梅花彷彿在眼前暈染出一團一團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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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羅一直等到了晚間,侍女才匆匆而來。

    她低頭道:「娘娘想要見的人晚上會來。請娘娘安心用膳。」

    雲羅看了她一眼,問:「他還吩咐你什麼嗎?」

    侍女搖頭。雲羅再問,她已是不說了。

    雲羅心知逼迫她也沒用,輕歎一聲,慢慢用了膳食。

    她用完晚膳就一直等。一直等到了月上西天,才有一道黑影緩緩前來。

    雲羅心中一縮,盯著那黑影走進了閣中。

    那人坐在雲羅面前,緩緩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

    雲羅定定看了他一會,良久才道:「果然是你!」

    那人花白的眉一動,搖頭輕歎:「娘娘,太過聰明的女人命運總是坎坷。更何況娘娘樣貌傾國傾城,可偏偏性子這麼執拗,這一路走來想必吃了不少苦頭。」

    雲羅忽的掩面吃吃地笑:「苦頭?這些苦頭是我願意吃的嗎?人難道就要隨波逐流才能活得好嗎?」

    那人看著她笑完,沉靜道:「娘娘既然知道自己為何來這裡,就應該知道他的心意。娘娘還有機會的。」

    雲羅放下長袖,眼中笑得水光瀲灩。她輕聲問:「什麼機會?」

    那人看著她的神色不對,識趣不語。

    雲羅吃吃地笑,笑得眼來都要落下來:「這就是我的機會嗎?在這荒城中為我靡費千金建了一座府邸,連夜為我窗前換上一株紅梅?他可有說過為什麼要囚我在這裡嗎?」

    那人不語。

    雲羅猛地一掌狠狠將眼前的茶盞掃落,「嘩啦」一聲巨響,滿地的狼藉頃刻將眼前的平靜打破。那人一動不動地坐著,似乎入了定。

    雲羅站起身,渾身顫抖,怒道:「他還要利用我華雲羅多少次?!他與河間王合謀將我擄來,難道是為了我嗎?他令河間王把我帶來這裡,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以為是鳳朝陽擄了我!」

    「鳳朝陽是強弩之末,鳳朝歌心急大怒之下一定會率輕騎貿然前來。他這是要殺鳳朝歌!他將我安置在這裡就是把我當成餌殺鳳朝歌!」

    「他當我華雲羅是傻子嗎?!」

    空蕩蕩的房間來來回只迴盪著她厲聲喝問的這一句。

    那人抬起花白的頭,淡淡道:「娘娘既然知道,也該知道皇上愛娘娘之心這麼深。小殿下皇上一直視如己出,從不曾委屈他一分。娘娘只要在這裡事了結之後,天下必是皇上的天下,而娘娘必定是皇后。」

    雲羅聽了只是笑。她笑得一聲聲響亮暢快。

    「天下……必定是他的天下……我……是他的皇后?」她笑得不得不掩了面,眼淚從眼角沁出,彷彿聽到的是最好聽的笑話。

    「你問問他。天下與我,他要的是天下還是我?」她笑著問。

    那人輕歎:「江山與美人對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必得的。娘娘是個聰明人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也不要執著這個問題。」

    雲羅吃吃地笑,面上卻越來越蒼白:「那你再問問他。為了他的天下,他曾把我華雲羅置於何地過?!我可是他心中至真至寶嗎?若他曾回我一分深情,我何時有負過他一分情義?」

    那人面上一黯,道:「娘娘,過去的事就不要再重提了。」

    雲羅搖頭:「不……過往種種,再也不會重新來過……」

    她捂著心口,低低道:「我華雲羅雖然出身青樓,但是我只想要一生一世就只做一個人的妻子。他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他。就這樣簡簡單單過一輩子就好……常公公,你去告訴他,他永遠也不會懂我……」

    她說著唇角慢慢湧出鮮紅的血,血線蜿蜒,她終於撐不住跌在地上,噴出一口血。

    常公公大驚,急忙上前疾點上她的心口大穴。

    「娘娘!娘娘!」耳邊常公公驚呼聲傳來。

    雲羅竭力睜著眼卻只能看見窗邊那一團一團的如火紅梅。真是好紅好紅的梅,像是那一夜江心中一團團冒起的血。

    她神智漸漸恍惚,耳邊似乎能聽見他冷冰冰地說。

    「……朕枕戈待旦,六軍齊備,只待你來!」

    原來,她還是低估了他的決心。

    春未至,他已來。

    他已經奪走了她的鳳兒,這一次,他要來奪走她所愛男人的性命,還有她最後賴以維繫的溫暖……

    ……

    雲羅昏昏沉沉睡著,在迷夢中心口的劇痛一陣陣傳來。她在迷糊中痛得呻.吟不停。

    有人說著什麼「心悸症」「鬱結於心」……

    還有人說「勞累過度」……「舊傷復發」……

    這些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分明。她只知道自己痛得厲害,像是下一刻就要被這疼痛把三魂六魄都統統身體中抽走。苦澀的藥灌入口中不但沒緩解疼痛,卻更令她難受。

    一口口腥甜的血嘔出,她握住手邊什麼終於忍不住哭出聲,掙扎說了一聲:「娘……昀兒好疼好難受……」

    有人抱起她摟在懷中。溫熱的氣息撲來,淡淡熟悉的香氣從他袖中傳來。他用手抵住她的後心,一股暖流傳來疼痛漸漸輕緩。她像是貪戀溫暖的貓兒向熱源處縮了縮。

    一聲輕歎從頭頂傳來:「雲羅……」

    她想睜開眼卻終是無力的合上,是誰,是誰這樣喚著她?……

    ……

    雲羅又病了,這一次心悸症發作嘔血不止幾乎要奪去她半條性命。府中請來的大夫都似乎束手無策,只能開一些安神的湯藥給她。

    雲羅懨懨靠在床上,面容蒼白如宣紙,像是忽然被抽乾精氣的花即將要枯萎致死。她摸上自己的胸口,心跳很弱,像是隨時隨地都要停了一樣。

    原來生與死就是這麼一瞬息的事。

    如果那一夜她沒有挺過來那就真的走了。可是如今她這個樣子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侍女摘來幾支紅梅放在美人觚中,想要驅除房中濃重的藥味。

    雲羅忽然道:「把梅花給我看看。」

    侍女見她這幾日病中終於開口說話,急忙將梅花放在她的手中。

    雲羅看著手中的紅梅,神色恍惚,沙啞問道:「有沒有粉色的梅花?」

    侍女為難搖頭:「沒有。」

    雲羅輕輕一歎:「可是我想要看粉色的梅花,粉白中帶著紅,很美的梅花。」

    侍女搖頭。

    雲羅輕笑,慢慢摘下一朵紅梅簪在鬢邊,對侍女道:「給我鏡子。」

    侍女猶豫了一會,拿了菱花銅鏡給她。雲羅看了一眼,鏡子中的女子臉上死氣沉沉,蠟白如紙,一頭黑髮亦是毫無光澤。一朵紅梅襯著更是顯得她容色枯槁。

    她怔怔失笑:「好醜。」

    她丟了鏡子,低聲喃喃道:「我要死了。若我死後你幫我換上那件羅裙,再簪一支粉梅就好。記住要粉紅色的。」

    侍女見她眼露渴望,終是不忍心道:「娘娘不會死的。娘娘想要的梅花奴婢去為你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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