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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三章 生死局(陌路!) 文 / 冰藍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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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君側,皇后撩人,第三百二十三章生死局(陌路!)

    他的聲音朗朗,在深夜的空氣中傳得很遠很清晰。()愛睍蓴璩

    雲羅怔怔看著他,生平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是李天逍!

    他居然來了?他竟然來了?……他來做什麼?是與那阿木戰還是和?……

    那阿木一聽,渾身的緊繃終於消失。他長吁一口氣上前,佯裝惱火,道:「晉皇帝陛下這是做什麼?方纔我還以為……輅」

    李天逍意態閒暇地策馬走上前來,笑道:「這只是一場誤會,方才朕手下的士兵說看見有梁軍在附近,生怕你們是梁軍假扮想要偷襲朕,所以才出此下策。不過既然誤會解了,只是一場虛驚。王子殿下還望海涵。」

    他說得輕輕鬆鬆,可是明眼的人都心裡有數。方纔這一下,李天逍可是真正展示了晉軍的實力。說是一場誤會,換而言之,如果不是誤會,如果李天逍有殺那阿木之心,現在那阿木就是一具屍體了。

    那阿木聽得李天逍的「解釋」哈哈一笑,佯裝渾不在意,一揮手比了個請的手勢道:「晉皇帝陛下,酒水已備好,請——嫠」

    李天逍微微一笑,下了馬與那阿木把臂走入了營地中。

    雲羅伏在馬背上,竭力抬起頭看去。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邊說邊笑地走入營地深處,至始至終李天逍除了方才第一眼外,就再也沒看過她一眼,彷彿他再也不認識她一樣。

    他,到底要做什麼?

    雲羅心中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營地中熱鬧起來。那阿木命人擺起酒席,端上一罈罈好酒。營地升起篝火,烤起了全羊。雲羅被押到了席的最末一座看著。她抬頭看去,只見主桌上李天逍已除下玄狐大氅,露出裡面的暗紫色長衫。

    他容色懾人,在或明或暗的火光中越發顯得英俊無儔。那阿木與他說了一句什麼,他便微微含笑,似乎十分贊同那阿木所說的話。那阿木似乎也對李天逍親自前來十分高興,得意洋洋地說著什麼。

    雲羅離得遠,聽不清楚。只能從下風口抓住一點點隻言片語。

    「……朕知道王子殿下必有深意……」

    「……鳳朝歌此人驕橫,假以時日必敗無疑……」

    「……三州之地太少……王子殿下可考慮……」

    「……」

    雲羅越聽心中越涼。她本來身上病就重,此時心情焦慮低落渾身就忽冷忽熱地打起顫來。正當她難受之極時,眼前覆下一片陰影。

    她抬頭,只見那阿木走來,指著她對李天逍說道:「晉皇帝陛下,你看,這就是背叛你的女人。要不今日就趁你我結盟之際,把她殺了祭旗,然後一起去攻打鳳朝歌。到時候士氣大振,一舉滅了梁國,你我二人平分江山可好?」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雲羅。

    李天逍的目光循聲悠悠地落在了雲羅煞白的臉上。他似乎直到這時候才發現雲羅的存在,微微詫異:「王子殿下要把她給殺了?」

    那阿木眼底掠過冷色,一把抓起雲羅的頭髮狠狠地把她摜在地上,大聲道:「正是!這女人不識好歹,又是鳳朝歌最心愛的女人。只要我們把她殺了,鳳朝歌一定陣腳大亂。我們就能乘機突襲。這不是一舉數得的好辦法嗎?」

    雲羅被那阿木摔在地上,幾乎痛昏過去。

    她此時渾身難受,聽了那阿木要殺她,在震驚之餘只覺得心頭一陣輕鬆。

    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會拖累朝歌,也不會留在這個世間備受折磨。什麼情義兩難,什麼母子分離,什麼相愛相殺……統統都不用去理會!

    死了……死了也好!她顫抖地抬頭竭力看向李天逍。李天逍靜靜端坐在上首,輪廓分明的臉上無波無瀾。他看著她狼狽伏在地上,甚至沒皺一點眉頭。

    四周那麼靜,雲羅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著。她是生是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幾百雙眼睛也都看著李天逍,看著那端坐如儀,尊貴霸氣的晉國皇帝該如何決定。

    那阿木一雙鷹眼亦是緊緊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似乎空氣都停止了流動。忽然,李天逍笑了,垂下眼簾,從從容容地抿了一口烈酒,笑道:「王子殿下說得有道理。如果殺了她能有這麼多的好處,就殺了祭旗吧。」

    雲羅雙眸猛地睜大,定定看著那談笑如常間就決定了她生死的尊貴男人。

    他,竟然說殺了她?!

    心忽然一陣縮緊,她痛苦地悶哼一聲蜷縮成一團。牙齒狠狠咬住下唇才能止住這錐心刺骨的痛。

    也該如此!

    她恨他要殺他。如今他也親來敵軍軍營置她死地。這沒有什麼不公平。只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為什麼不是他親手來結果她的性命?為什麼他要借那阿木的手?……

    她下唇咬得鮮血淋淋,生生的把痛苦的呻吟壓在喉間。

    四周議論聲嗡嗡傳來,甚至有士兵準備好了要將雲羅拖下去砍頭祭旗了。

    忽然,那阿木哈哈一笑,上前踢了雲羅一腳道:「晉皇帝陛下真的是一條拿得起放得下的真漢子。不過,這華雲羅還有幾分用處,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

    李天逍抬起頭來,笑紋漸漸展開,挑眉問道:「此話怎講?」

    那阿木走上前,道:「還不是因為那三州之地,鳳朝歌為了她已經寫下國書了。如果現在殺了她,豈不是我就成了那反覆的小人了。所以還是得留一留。」

    李天逍抿了一口酒,目光掃過地上伏著的雲羅,淡淡道:「那好吧。既然人是那阿木王子抓的,該怎麼樣理應由那阿木王子決定。朕不操這份心思。」

    那阿木哈哈一笑,與他又開始推杯換盞,對飲起來。

    雲羅被人拖下。剛才那短短幾句就已讓她在鬼門關上走了個來回。她心力交瘁,再加上原本的病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她在昏迷前的一剎那,模模糊糊看見酒席上李天逍談笑風聲,朗朗笑聲一陣陣傳來。

    她勾起乾裂的唇,輕輕自嘲一笑,終於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

    雲羅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人粗魯的推醒。那看守她的壯婦毫不客氣地把她拉起,往帳外拽去。此時已是夜深。帳外寒冷。雲羅昏昏沉沉,只看見眼前站著滿是酒意的那阿木。

    那阿木一把抓起她,獰笑著向前走去。

    雲羅拚命掙扎,聲音沙啞地罵道:「你……你個畜生!你放開我!」

    那阿木獰笑回頭:「叫喚什麼?!我可是給你一個機會呢!皇后娘娘!」

    他手腕力氣巨大,雲羅掙脫不開。她心中恨極了那阿木,「呸」地一聲啐道:「什麼機會!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能有什麼好心嗎?!你放開我!」

    那阿木被她唾沫吐中臉上,氣得揮手就要扇下來。雲羅冷冷盯著他的手,目光森冷。她這些日子遭受的一切已經夠多了,如果那阿木再想侮辱她,她就算是死了都要和他拼了!

    那阿木被雲羅的目光看得不知怎麼的心中縮了縮。他悻悻放下手,冷笑道:「我給你一個機會去討好晉國皇帝!不過……哈哈……你這個鬼樣子,那晉國皇帝看樣子早就不喜歡你了!恐怕就算摸一把都會做噩夢,哈哈……」

    雲羅猛地頓住腳步,雖然腦中混沌一片,但是那阿木話中的意思她忽然明白了。

    「你說什麼?!」雲羅咬牙切齒地問。

    恨!已不足以形容她對那阿木的感覺了!

    他竟然!竟然……竟然要把自己送到李天逍跟前!

    「我說什麼?」那阿木眼中閃爍著陰毒:「我要把你送到李天逍的帳中。讓他百般折磨你。我與鳳朝歌有盟約,不可以侮辱你,但是李天逍沒有!而且把你送到他手中也能證明我的合作誠意,哈哈……」

    雲羅一聽,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那阿木的手,厲聲道:「你滾!你休想!我死了都不會去!你滾!畜生……」

    她就算被那阿木殺了祭旗都不願再回到李天逍的手中!

    不!不可以!……

    她激烈反抗,那阿木見她如同瘋癲了一樣,越發得意。一把將她抓起,大步向李天逍的帳子中走去。

    雲羅被他頭朝下倒背著,力氣使不上也沒辦法掙扎。她拚命尖叫一直叫得喉嚨乾啞都無濟於事。

    過了一會,那阿木到了一處白帳跟前,把雲羅從肩上一扯,丟在地上,笑道:「皇帝陛下,你看我送來什麼禮物了!」

    雲羅被摔得七暈八素,幾乎又生生昏過去。

    過了好一會,帳簾一撩,走出一位老內侍。他皺眉看了地上的雲羅,尖著嗓子冷冷地道:「王子殿下,我們皇上喝多了睡著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那阿木今夜喝得興奮,非要做什麼事來高興高興似的。他上前,道:「皇帝陛下這麼早就睡了啊?這可是本王子的一份大禮啊。」

    雲羅吃力抬頭,對上常公公那雙渾濁的老眼。

    常公公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手中的拂塵一掃,冷哼一聲:「什麼大禮啊?王子殿下是不是覺得我們皇上後宮中沒有美人啊?送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過來。純心的是嗎?」

    那阿木聽得常公公說話不客氣,正想要發作,可是轉念一想。李天逍之所以對自己客氣,只是因為有求於他,要與他一起打敗鳳朝歌。而這一位老內侍許是在宮中跋扈久了,除了皇帝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想定,笑嘻嘻地說:「公公,你忘了她是誰了嗎?」

    常公公皺眉看了雲羅一眼,板著臉冷哼一聲:「有點眼熟。難道是華雲羅那個賤婦嗎?」

    「正是!」那阿木見常公公終於「識貨」了,頓時興奮無比:「公公,本王把她獻給皇上,也能證明本王子的誠意啊!」

    雲羅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奈何她渾身疼痛更是無力掙扎,只能任由那阿木把她像是貨物一樣丟給李天逍。

    常公公一聽,不陰不陽地笑了幾聲。他拉長聲音,傲慢地道:「王子殿下喝多了嗎?皇上對王子客氣,是因為敬重王子殿下的能力。一則想要解圍,二則想要打敗鳳朝歌滅了梁國。王子殿下把這華雲羅丟給我們皇上,又是什麼意思??是想以後打敗鳳朝歌,就拿這個女人糊弄了我們皇上嗎?別做夢了!自古紅顏多禍水,鳳朝歌就是被這女人迷得快失去江山了。」

    「所以趕緊的,把她抬走別讓皇上瞧見!瞧一眼都是晦氣!」

    常公公說完毫不客氣地趕人。那阿木見常公公如此堅決,只能歎了一口氣道:「好吧。不打擾皇帝休息了。」

    雲羅趴在地上自嘲輕笑。

    曾經她可是李天逍必得的女人。可是如今卻淪落成看一眼都晦氣的地步。

    那阿木把她拉起來正要轉身就走。

    忽然帳中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常公公,外面怎麼的這麼吵?」

    常公公連忙躬身道:「回皇上,是那阿木王子殿下說送來一份禮物。」

    雲羅心頭一跳,不知怎麼的盯牢了那一動不動的帳簾。

    李天逍醉意朦朧的聲音透過帳簾傳來:「禮物?呵呵……不錯。王子殿下既然這麼有心就收下吧。明兒回他一份大禮就是……別吵了,朕頭疼得很……」

    帳外的人一聽都愣住了。常公公面上掠過悔色,伸手輕輕扇了自己的臉,罵道:「哎呦,活該吧你!話沒說清楚!這下可好了,皇上誤會了。」

    那阿木一聽李天逍要「回一份大禮」,雙眼一亮,哈哈笑道:「皇帝陛下就是太客氣了!哈哈……」

    他說完一推雲羅,不懷好意地笑道:「皇后娘娘,給你換個皇帝伺候伺候,哈哈……」

    雲羅被他一推跌入了帳中。常公公正要叫喚,一回頭那阿木已經走遠了。

    雲羅跌入帳中,一股淡淡的馨香迎面撲來。暖意也頃刻間將她包圍。她眼前金星亂撞,伏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常公公走了進來將她扶起。他抬眼看了看前方,低聲道:「皇上,她病了。」

    雲羅心口的疼痛一陣陣,眼前亦是一陣陣發黑。一雙玄黑繡祥雲盤龍皂靴從容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聽到一聲熟悉到刻骨的聲音,清清淡淡,毫無波瀾:「把她帶下去,別放在這帳中。」

    常公公低低應了一聲。

    雲羅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常公公的手,撲到了他的腳下。她的眼前是他一襲暗紫色的袍角,輕輕掠過臉頰帶著熟悉的清冽香氣。她忽地恍惚。

    曾經那花亭中,她看見的那一位含笑執蕭的男子是不是眼前的李天逍,是不是那雲淡風輕說殺了祭旗的他?

    她抬起頭,對上那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沙啞地道:「天逍,殺了我吧!」

    她說完,再也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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