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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第066章 鬥智與鬥勇 文 / 紅塵幻

    陳大公子徐步走出馬車,他步伐很慢,彷彿在考慮著什麼,但見他穿著華貴的紫色長袍,俊美如玉的容顏帶著疏淺淡漠的隨意神情,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居然心情有些寒冷。

    他已感覺出,今夜似乎很不尋常!

    侍從替他打著傘,而男子隨即進入另一輛馬車內。

    他修長的手挑起了簾子,一眼就看到正對著油燈而坐,身姿婀娜的美麗少女,在她清冷的氣質中帶著一點點慵懶,昏暗的燈光越是襯得她面容如玉般的美麗無暇。

    只見冰兒手中拿出上好的硃砂,懶洋洋地靠在墊子上,提著筆在手中的黃符紙上慢慢寫了起來,她凝目自在悠然,神態動作間一派閒適自得,這神情配上她清純動人中微顯冷艷的面容,實在是無比出眾。

    陳大公子只默默坐在一旁,眸子黑沉沉不見底,並沒有出聲打擾。

    半晌,她目光也未抬起,一邊寫一邊輕聲問道:「夜色深寒,不知公子來此有何指教?」

    「不知道姑娘你,寫的是什麼?」陳大公子提起衣袍坐在她的對面,姿態悠閒,似笑非笑地問道。

    「道家的引雷訣。」冰兒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目光並未在他身上,那雍容的氣質中帶著淡漠,彷彿任何人都不入她的眼。

    陳大公子輕輕一笑,在旁側慢慢道:「引雷訣乃是道家凌霄宗的心法,正心誠意、神氣沖和,故道即法也,法即道也。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無疑則心正,心正則法靈,守一則心專,心專則法驗,非法之靈驗,蓋汝心所以。」

    冰兒輕輕佻起了美眸,「陳大公子看來博學多聞,對玄術也有瞭解。」

    陳大公子信手端起一側的美酒,抿了一口道:「在下不才,幼時身體中過寒毒,曾經在山上調養身體了一段時期,那裡儒釋道三家並立,我均有涉獵,然而玄術高深玄妙,在下只知道這雷訣是上乘的本事,據說道家有都天大雷火印、仙都滋攝印、斬邪斷瘟印、急催追捉印、提舉城隍司印、五雷使院印、六丁玉女印、五雷火車印等等。」

    「公子說的那些,我卻都是做不到的。」冰兒也未隱瞞什麼。

    陳大公子淡淡一笑,唇角笑容似真似幻,「其實在下也是聽說,只有德高望重的人,還有修身養性一甲子的得道高人,才能勉強得其門而入,姑娘的確是太年輕了些,不過本事卻是不差的。」

    冰兒目光冷冽,「不錯,尋常的玄術師天地五行都可以調動,但是唯獨雷卻是難以做到的,除了真正有修為的人。」

    陳大公子接著問道:「方纔你阻止眾人進入那屋子,裡面究竟有什麼?不知道作為玄術師的閣下,到底知道還要發生什麼事情?」

    冰兒勾了勾嘴唇,揚起一抹邪惑的笑容,「這個就要問你的陳柔妹妹和陳楓弟弟了,不過他們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背後那人的目的卻是要殺了這些貴族,殺光了這裡所有的人,視人命如草芥,不得不說,為了利益陳家人真是不擇手段呢。」

    「原來如此。」陳大公子挑眉。

    「還有公子,我不喜歡別人不請自來。」她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在我寫符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擾。」

    陳大公子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拒絕,他目光深而清遠,道了一聲打擾,從馬車中走了出去。

    他慢慢回眸看了一眼,眼中波光一閃,凝著眸子,思忖。

    這個女子身上渾身是迷,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真的會是未卜先知?

    空曠的天地,夜色甚是清爽,冰兒在馬車中翹首,目光看向遠處,在那無邊無際的暗幕中,偏偏隱藏著陰暗與齷齪。

    這世上芸芸的蒼生,不論富貴貧寒,本活之不易。

    只是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卻要侵害他人的性命與財產,這種人是這世間動亂的最大禍患,殘害世人,其心當誅。

    當年陳家與玉家本沒有任何牽扯,只是因為陳家覬覦玉家的寶物,聯合蕭家來對付自己,雖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怪只怪有人洩漏了家族的秘密而已。

    想到這裡,冰兒抬起手指,一抹眉毛,喃喃說道:「日後,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也要找到那個洩密的人。」

    ……

    外面風雨飄搖,黑暗的客棧內,阻擋了寒冷,眾人漸漸恢復了氣力。

    那老頭被眾人呼來喝去,送來熱水和酒菜,在容家侍衛的威逼之下,一臉無奈地喝了自己端來的酒水,又吃了幾口菜,喝了一些熱水。

    看到老頭吃了酒菜後,面目如常,依然安然無恙,侍衛頭目滿意地點了點頭,把老頭驅趕了出去,他隨後對另幾個年輕的侍衛說道:「學著點,出來行走江湖一定要防著周圍所有的人,做事情一定要精明小心。」

    旁邊的侍衛不以為然道:「大哥似乎太過了,這老頭不過是山野村夫罷了,而且又不願意讓我們進來,何況這裡的食物非常簡單,都是周圍地裡面種出來的,根本入不了貴人的眼睛,除了我們願意吃,其他人恐怕根本就不吃的,這裡我們已經有這麼多人,僅僅只有他一個老頭,一個人哪裡有那麼多的壞心思?」

    「小子,出門在外當然要小心謹慎,這客棧就算是拒絕了我們,也要小心是不是欲擒故縱,是不是黑店兒?」侍衛頭目狠狠瞪了這新人一眼,大家都是江湖人,所以務必非常小心。

    「好了,頭兒說的對,在外面一切都要小心為妙。」

    「既然如此,我們大家便吃吧,荒郊野外,在這種地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說著,眾人就夾上炒好的菜嘗了嘗,卻蹙了蹙眉,味道的確不怎的,眾人面無表情地慢慢咀嚼了起來。

    忽然那頭目眉頭一皺,按著肚子,冷汗涔涔道:「等等,酒菜有毒!」

    「什麼?這酒菜有毒,怎麼可能?」旁邊的侍衛目光驚詫,話音剛落,眾人紛紛口中吐血,倒地而亡。

    眾人倒地時,聽到耳畔詭異的兩聲冷笑,隨之氣息全無。聽那聲音,正是剛才端上飯菜臉色發青的老頭,他冷冷道:「武功高強有什麼用?有江湖經驗又能如何?江湖上的卑鄙手腕還不是花樣層出不窮?怪只怪你們居然覬覦陳家的東西,你們這些侍衛死了,那些貴族都是砧板上的肉了。」

    「轟隆」一聲,外面雷電交加。

    屋中,貴族們等著下人來服侍,然而等了許久,依然不見人來。

    「奇怪,為何外面這麼安靜?」一人自言自語說道。

    「侍衛們究竟在做些什麼?這屋子也太暗了吧,山野之處真是沒有一個好地方呢!」大概覺著屋子太昏暗,旁邊的貴族又點燃了幾根火燭。

    那女郎目光看向那黑漆漆上鎖的櫃子,總是覺著心神不寧。

    屋中的氣味越來越難聞,眾貴族越來越覺著不對勁,終於有人忍不住道:「這究竟是什麼味道?櫃子裡面究竟放著什麼?」

    眾人第一感覺是肉的腐臭味,但一位貴族立刻搖了搖頭道:「我曾經與人在山裡打獵,有一次迷路,我們被困到山裡一個月,我們的獵物都臭了,腐臭的肉味我絕對能分辨出來,那種味道,和那個不一樣。」

    「把櫃子打開看看不就行了,區區一把鎖還能難倒我們?」

    正說著一個少年用刀劈開了鬆動的鎖頭,打開櫃子後,裡面還有兩塊木板虛掩著,他立刻捂著鼻子退後了兩步,裡面飄出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卻又帶著一些藥味,木板門慢慢晃開後,裡面居然出現一個人的模樣,卻是頭上蒙著白布站立著的。

    「什麼人?居然藏身在這裡?」

    那少年大著膽子取下那人頭上蒙著的白布,霎時露出一張青白慘淡的面容,那面容沒有絲毫血色,雙目半睜半閉,嘴唇是青紫色的,肌膚外層隱隱泛著霉灰色,渾身上下籠罩著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這儼然已經不像是活著的人,而且不像是剛剛死去的。

    「居然是人,不對是死人。」

    難聞的氣味襲來,那少年胃裡一陣難受,他幾乎要吐出來了。

    有些貴族管家頗有些見識,大聲道:「糟糕,我們進錯客棧了,這些是趕屍的人留在這裡的,此地荒郊野外是專門給死人住的客棧,這黑色的櫃子是喜神櫃,專門放死人的,據說這些屍體為了防止腐爛,上面塗了一層藥物,這味道就是如此啊!晦氣,太晦氣了,我們大家趕快離開這裡。」

    「啊!快些去開門。」女眷們已經忍不住開始尖叫起來。

    「來人啊!來人啊!侍衛到哪裡去了?」

    「這些可惡的侍衛居然丟下了我們,非得重罰不可。」

    「不好了,侍衛們都已經死了,廚房裡遍地都是屍體。」

    眾人一陣惶恐,少年門用力地撞著門,然而卻怎麼也撞不開,門居然在外面被反鎖上了,那個所謂看門的老者居然也已不見了。

    「可惡,那人究竟想要對我們怎樣?」

    眾人不由慌亂,一人叫道:「大家莫慌,我們必須出去,我們瞧瞧從哪裡才能離開?」

    半晌,但見一人從屋子衝出來道:「等等,我看到這些房子裡還有火油,周圍都是柴火,看來是想要燒死我們,實在是心思歹毒。」

    忽然,一股煙味傳來,在空氣中瀰漫著,

    「不好了,已經到處著火了。」

    聞言,女眷已經嚇得尖聲大哭起來,客棧內已經哭鬧得亂成一片。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天空中電閃雷鳴,客棧的窗子封的很嚴實,根本沒有人聽到她們的叫喊聲,外面的容家護衛已經開始了一輪新的較量,黑暗中埋伏著的刺客開始對付著容家與陳家的馬車,這些實力無比強悍的侍衛門,已經開始全力對敵。

    此時此刻,屋頂上打開了一個蓋子,那老者目光陰冷地看著下方,陰惻惻地笑道:「你們這些人只怪自己的運氣不好,我說你們不要進來了,是你們自己非要進來,不過在外面你們也是死路一條,在這裡至少給你們留下一個全屍,對付你們這些貴族實在太沒有難度了。」

    「等等,你們看那人在上面。」

    「可惡,我們都是貴族,你殺了我們難道不怕被處死嗎?」下面的質子厲聲喝問。

    老者目光陰森森地看著眾人,就像在看一群自以為是的螻蟻,正垂死掙扎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但見老者冷笑著,而他最喜歡看到貴族無助絕望的痛苦模樣,就在這時候背後突然箭聲響起,卻感到脖頸處突然間一涼,一股猛烈的勁氣驟然出現。

    感受到這股箭意的強橫,老者霎時臉色一變,閃身一躲,卻發現那箭在空中迴旋變幻,再次向他襲來。

    老者不得不從高處落下,在地上打了一圈兒滾兒,嘴中發出一聲怒喝,「何方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偷襲?」

    看到老頭從空中掉了下來,眾人不敢冒然上前,幾個貴族少年見到始作俑者,立刻拔劍衝了上去。

    老頭冷笑一聲,輕輕一甩平滑的袖子,周圍少年立刻被他的勁力震得撞在了牆壁上,骨頭險些被撞碎了。

    「大家後退,這人是高手。」周圍其他少年一同叫道。

    若是那些容家護衛與此人對峙的話,三對一大概還能抵擋一陣子。

    老頭袖子一甩,手中甩過幾個長針,刺入牆面,用腳踏了上去,開始借力向上逃竄,然而剛剛爬了一半,就感覺到一股力量破風襲來,身側再次出現一股尖銳的箭勢聲響。

    一聽到那尖銳的風聲,老者的臉色頓時不怎麼好看,他縱身向後一躲,那箭釘在了牆壁上,他游刃有餘地負手在身後,在空中騰起的瞬間,回眸望向那屋頂的洞口,便瞧見一個少女舉箭對準了他,沒想到這女子箭術居然已經精湛到了這種地步,讓人匪夷所思。

    落地後,老者眼中殺機畢露,森然道:「竟然是你,我本來對付完這些貴族,我接著再去對付你的,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了門來了。」

    眾貴族正在驚懼交加的時候,目光連忙看向樓頂,沒想到居然是洛冰兒,不由個個神色複雜,這個少女居然會來救他們,可是她看上去這麼柔弱,恐怕連自保的實力也沒有。

    「姑娘快回去吧,這裡危險。」幾個貴族少年大聲說道。

    「你這種柔弱女流,不適合這種血腥的地方,快些找幫手來。」

    「無妨,你們自己小心就是了。」冰兒對少年點了點頭。

    她接著一瞬不瞬地看著老者,冷嘲道:「閣下很自信,難道不知道這裡的侍衛很多,很快你就要束手就擒。」

    瞧著少女不屑的目光,老者摸了摸鬍子,冷哼道:「無知的小輩,在老夫成名的時候,這些侍衛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說完他又囂張的嘲笑起來,儼然把冰兒當成那種涉世未深的人來看待。

    冰兒眉目隱於半明半暗之中,唇邊勾起淡淡笑意道:「看來閣下很有名氣,不知道陳家三叔是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把你請出來呢?看來你得了不少好處,若是我們給你一些好處,你可否放棄刺殺我們呢?」

    老者冷笑道:「丫頭不要用激將法了,老夫雖然是玄術殺手,做事情向來講信譽,絕不會出爾反爾的。」

    他話音剛落,忽然臉色一變,自己居然著道了,無意中承認了一些事情。

    「居然是陳家三叔在幕後指使的,實在卑鄙無恥。」眾貴族義憤填膺。

    「老匹夫,若是我出去後,一定要把那老頭子活剝了。」

    「沒想到陳家三叔已經動手了,我父親還說他會忍一忍呢。」

    「看來你們已經留不得了,統統去死。」老者勃然大怒,他陰森的目光已經動了殺意。

    只見老者雙手結了個手印,冰兒不由臉色一變,起身要躲,卻是沒有躲過。

    老頭目光陰冷,正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冷冷地打量著少女,身體擺出一個稀奇古怪的姿勢,口中開始唸唸有詞,「這是束縛咒,可以你的雙腳動不了,我看你如何躲過我的攻擊?」

    冰兒從未想到平日自己常常使用的束縛咒,此刻居然施展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這老者大概已經有百歲,實力在玄術師中可謂上上之人,但見老者袖中寒氣逼人,那長針居然不同尋常,竟是周圍水氣漸漸凝結出來的晶體,乃是五行中的控水之術,那長針原來是寒冰所成,只怕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尋常玄術師只能操縱五行,但是高明的玄術師則可以控制冰,雷,風。

    冰兒目光不由很冷,卻道:「閣下的確很厲害,但是你覺著我就這樣害怕你嗎?難道你不覺著我身旁有玄術界的長輩在不遠處,如果冒然害死了我們,當我那長輩找上門來時,閣下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那老者聽到少女這麼一句頗有意味的話來,自然心中有些想法的。

    隨後他冷笑一聲,「丫頭,你以為我還會上當?」

    接著,老者把雙手一抬,袖子一甩,兩根長針直對著洛冰兒方向攻去。

    冰兒臉色沉了一沉,幸好她雖然腳下不能動,上身卻是可以動彈的。只見她袖子一動,一把精美的簪子就亮了出來,接著毫不遲疑的揮舞簪子對著冰針就砍了下去。

    「鐺」,那簪子與冰針碰撞後,冰針立刻被擊得粉碎!

    「不愧是金庚之精,果然是了得呢。」下面響起了老者的狂笑聲。

    「好了,老夫已經知道那簪子在你手中,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冰兒心裡一沉,慢慢凝起了眸子。

    老者此時傲氣十足,伸出雙掌,袖子裡凝聚了五十根尖尖的冰針。

    下一瞬,冰針已飛快地從老者的袖子裡激射了過來,冰針對準她全身的二十多處穴位,且都是要害處,只怕這一番會讓一個人變成鮮血淋漓的刺蝟。

    所有人都被這時候發生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銳風撲面,冰針如雨紛紛,下方已經傳來少女的尖叫。

    任憑寒光凜冽地冰針紛紛刺近,冰兒立刻深吸了一口氣,足下未動,身子卻如風擺柳的模樣扭動起來,那些冰針在她如舞蹈般的扭動下已經閃過去大部分,耳邊響起清亮的交擊聲,冰針撞壁,碎屑飛濺,然而有兩根正向她雙腿刺去,無法避開,她接著揮動簪子,「鐺鐺」兩聲,飛針破裂,而她竟毫髮無損。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覺得自己剛才已經看的眼花繚亂了。

    同時,眾貴族少年少女們也鬆了口氣。

    老者皺起眉頭,陡然收起洋洋得意的神情,這個少女實在太過詭異了。

    在玄術界,他憑著這本事,殘害了不少同門,甚至被師門趕了出去,卻是第一次失去了效力。

    他不由瞪大了雙眼,本來正常人絕對無法躲過他那一招必殺,這姑娘卻是游刃有餘。

    然而,下一刻他更驚駭了,少女彎下腰,兩手支地,居然把雙腿慢慢抽出,身體優美的姿態如魚兒般,居然把身子從束縛咒中抽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在半空中迴旋,優雅站立。

    隨後,少女口中含著符篆,雙手合十,先屈兩根食指,大指壓上,大指尖掐丑紋,再屈握兩根中指、兩根無名指、兩根小指,如握拳藏於甲殼,喃喃唸咒,忽然指天道:「雷擊。」

    老者瞠目結舌,為何這女子會這種逆天的招數,這與道家雲霄雷是何其的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

    但是,那些能施展出這種招數的都是老人家,所謂的世外高人。

    不對,這一定是個幌子,是在騙自己的。

    忽然,冰兒看向前面,目光驚詫道:「師傅,你怎麼在這裡?」

    老者不由愣住了,連忙回頭一看,發現身後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然而下一瞬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道雷光從天而降,直直地向他擊去,劈得他渾身冒煙,眼花繚亂,眼冒金星。

    他雖然有本命符護著身體,可以替他抵擋一擊必殺,但已完全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渾身抽搐不已,這少女根本不是一個正常的玄術師。引雷符只有那些高深莫測的百年老怪物才能做到,這女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記得道經中記載,若要被雷擊,首先是大奸大惡、十惡不赦、不孝不慈之人,其次是不詳之人,死而復生之人。當然只有功德無量,修行高深之人則可以驅使天雷。

    「這是雲霄雷咒……這怎麼可能?你小小年紀如何做到的?」半晌,他喘息著問道。

    此刻他看向少女的目光,充滿了敬畏之色,他活了百歲,看到能使用這招數的人寥寥無幾。

    不可能,這太不可能了!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冰兒只是看著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唇邊帶著不知意味的笑容,殊不知,少女每月都會天雷一道,上次她開天眼後在世外桃源,老怪物的陣中逃過一劫,這次卻是自行使用咒符召喚天雷,那雷光本是要劈向她自己的,怎知被她一躲,而對方則在愣神當中,所以卻是正中這老者,卻是借雷殺人。

    她縱身一躍,跳下了屋頂,落在老者身側,輕輕踢了他一腳道:「既然你已經敗了,就乖乖束手就擒,這麼大年紀的人要懂得安分,玄術者最忌諱無辜殺人,我想你可以做個證人,也好將功贖罪。」

    「死丫頭,你休想。」老者冷笑一聲,現在他心裡非常的苦,而且都苦到了骨子裡,本以為自己的本事很了得,在玄術界聽聞到自己名聲的人,無不是談虎色變,而他本以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對付了這裡所有的人,沒想到居然會栽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女手裡,他實在太不甘心了。

    他冷冷道:「既然輸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算我願意告訴你,有人也不會放過我的。」

    冰兒一聽,先是一驚,隨後明白他的意思,看來此人也有被人控制著的。

    語落,卻見他袖子裡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一瞬間如潮水般密佈在他身上,老者立刻渾身抽搐了起來,那黑色蟲子居然把玄術師的身體和頭顱吞噬的一乾二淨,骨頭都未曾留下。

    眾貴族女子看著這個恐怖的景象,翻了個白眼昏死過去。

    有些貴族少年也是無法承受,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冰兒蹙了蹙眉,知道這是巫蠱術,捂著鼻子退後了兩步,隨後看到老者身側留下來一個袋子,卻是沒有被蟲子吞噬的,她顧不上許多,從地上撿了起來,這些玄術師的寶貝肯定有一些,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的。

    感受到袋子很輕,她皺了一下眉頭,接著拿出簪子劃開了大門,眾貴族們紛紛狼狽地逃離了出去。

    冰兒剛走出屋子,遠遠看到三個黑影騎著馬向遠處跑去。

    她立刻拉弓射出箭,箭一離弦,冰兒騰空而起,踩踏在箭上藉著箭勢,雙腳用力蹬開,又射出一箭,向前一踏,躍過周圍的樹枝,往前飛速躍離,在林子中,她向著三匹馬疾奔而去。

    陳柔策馬狂奔著,她沒想到這次任務居然會失敗。

    那些貴族居然都活著,而且容家的侍衛把刺客都擒住了。

    不行,她必須回去找三叔不可,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做好應對的法子。

    她覺著不可置信,明明三叔派來的人都是精英,而且那玄術師據說是從未失手,當今玄術界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為何會失敗了?

    忽然,身後傳來破風的聲響,陳柔帶著立刻覺得不對,屁股上猛然一陣刺痛,低頭一看,沒想到一支羽箭已是插在她雪白的屁股之中,這支箭射的可真不是地方!

    她不知是氣得還是痛的快要昏厥過去,隨後狠狠咬了咬牙,回身把箭砍斷了,怎知又是一聲箭想,這次卻射在她右邊的屁股上,正是對稱的模樣,她慘叫了一聲,從馬匹上滾落下來。

    「大姐。」陳楓目光看向她,帶著不可置信。

    「你們快走,趕快去通知三叔,讓他準備再次半路劫殺。」

    怎知剛叫了一聲,那匹馬忽然被絆倒了一般,陳楓立刻滾落在地上。

    陳楓接著一躍而起,再次向前跑去。

    「嗖嗖」,兩支箭凌空射來,陳楓運起內力,揮劍將之擊落,忽然一道人影又到達,落在他前方連連向他發動攻擊,陳楓無論如何都無法躲過她的掌法,一道驚雷閃過,他仔細一看竟是那身姿彎成美妙弧度的少女。

    冰兒笑容如同黑暗中的金色初曦,身法美不勝收,那修長的腿高高地騰起,一腳踢在他的面容上,陳楓的牙齒立刻感到有些松落,俊美白皙清秀的面頰徹底腫脹了起來,口鼻噴血。

    「你深更半夜跑到這裡,做什麼?為何要跑?」少女一邊審問,一邊是連連對他臉上左右開弓。

    「饒命。」陳楓無法躲閃,被打得面容發麻,摔倒在地。

    他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嘴角發青,模樣看上去就是一個死人,陳楓此刻已經覺著這個女人太不尋常了,他以前真是眼睛瞎了才覺著她普普通通,覺著她配不上自己,當然,這女人他根本就是無福消受的,簡直是太可怕了。

    「我說,我什麼都都說,你不要打我了。」

    冰兒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其實你什麼也不必多說,不過是想通風報信罷了,但是你以為陳家三叔真的可以運籌帷幄?」

    「其實我查過你的資料,表面上你是個貴族公子,平日一副君子模樣,實際上卻是一個衣冠禽獸,在府中奪了不少侍婢的清白,倘若是玩膩的話,你卻把她們都拱手送人,或者賣到妓院裡面,哪怕有了子嗣,也會逼著她們打落,很多女子本以為可以嫁給你做妾,最後卻落得個淒淒慘慘的下場,看著你面白無鬚,細皮嫩肉,活脫脫就是個太監,乾脆你當太監好了。」

    只見冰兒袖中拿出簪子,閃著金色寒芒定在黑暗中。

    「你……你要幹什麼?」陳楓驚恐無比。

    「替你除去煩惱,你是選上面,還是選下面?」

    「下面,不……上面……你饒了我吧!」

    卻見冰兒把簪子放在他頭顱上,此物可以輕而易舉地割掉他的腦袋,陳楓不由冷汗涔涔,但見白光一閃,他頭頂一涼,頭髮已經被剃掉了大半,而他身下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

    這時候身後傳來陳大公子冰冷的聲音,他低低道:「阿楓,如果不想受罪的話,最好留下來做個證人,不然的話你會明白後果。」

    「大哥,我錯了。」陳楓痛哭流涕,模樣慘不忍睹。

    此刻,那逃跑的小廝也被抓了起來,卻咬碎了毒藥,服毒自盡了。

    回眸,冰兒已經沒有先前那冷冽逼人的模樣,淺笑起身道:「陳大公子,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我不會自作主張,至於他們……你準備如何處理?」

    陳大公子目光掃過陳楓與陳柔,沉吟片刻,歎息道:「他們兄妹二人可以暫時囚禁起來,陳家禁地邊緣有一處礦井,那裡其實本是陳家的囚牢,很多不聽話的陳家人都被送了進去,最後會終老而死在裡面,我與阿楓畢竟是手足一場,我會留他們一條性命。」

    「可惜你的三叔實在太狡猾了,只怕這次動不了他的根本。」

    「無妨的,至少他的醜惡面目,已經暴露了。」

    「洛冰兒。」只見遠處那個女子和質子一起出來,質子的表情頗有點尷尬,不過雖然是尷尬,那冰冷高傲的面容居然泛出一個笑容,而在他們身側的世家弟子神情與以前完全不同了,若說他們先前只是欣賞冰兒,現在則是感激加敬佩。

    質子向冰兒長揖道:「謝謝你救了我們,我實在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前幾日是我錯了。還有我妹妹她自幼高人一等,性子被慣壞了,向來有些跋扈,她對你其實並不是有惡意的。」

    質子身後的女郎眼睛紅了紅,小心翼翼地走出來道:「冰兒姐姐,我以為你不是玄術師,沒想到你真的是,先前我對你無禮實在是抱歉,以後你去了秦國,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找我和大哥的。」

    其他貴族少年也一同道:「是啊,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們的。」

    「我朱家在秦國開著客棧酒樓,隨時歡迎你來,永遠不要錢。」

    「王家也是,你來我家,我家大人必有重謝。」

    「冰兒姑娘,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你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我們都慚愧不已,日後希望與你交個朋友,莫要把我們忘記了。」

    這已經是最大的承諾,他們回去會稟報家族的長者,這人情已經添了一筆,這世上有什麼能比救命之恩更大的呢。

    雨過天晴,清冷的月光從天幕緩緩灑下,暮色兮兮,青山依依,風蕭蕭兮,易水兩岸,此情此景,讓冰兒心中生出一些感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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