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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第076章 他人作嫁衣 文 / 紅塵幻

    隨後,眾人們瀟灑地談天論地,音樂班子在亭子中奏起了各色的樂器。

    曲音與平日眾人所聽的不同,宛若天籟,餘音繞樑,高雅輕柔,不含媚氣。

    眾貴族不由有些好奇,這樂班子究竟是誰安排的?

    就在這時候一個男子從外面走來,他容色俊美,通身是一派高貴沉凝的貴族公子風範,面容清秀而儒雅,書卷氣息中又透出了一股悠閒的風采。

    「這位公子是……」眾人不由互相對視,議論紛紛。

    畢竟咸陽的貴族都是互相認得的,這位年輕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是大少爺來了。」芍葯發出欣喜的聲音,畢竟,陳千潯向來都是自稱身體不好,從來不出入這些熱鬧的場合,而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這麼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這次他出現的讓人出乎意料,與往日不同,男子頭上也並沒有帶著帷帽,衣著華貴,正是待客時的禮服,眾貴族則更是詫異道:「原來他就是陳千潯,都說他是咸陽有名的美男子,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不過不是說他身子不好麼?看樣子他似乎已經大好了。」

    但見陳千潯抱拳,目光款款,舉手投足如月光流傾似水,淡淡道:「各位,陳家大小的事務本來一直是由三叔做主,這次三叔因為刺殺貴族的事件無法昭雪,目前正在外面尋找真兇當中,所以陳家的事情目前應由我來做主,本公子已請來最好的廚子與樂班,希望各位今夜玩得愉快盡興。」陳千潯向眾人作揖含笑,目光自信而從容,絲毫不見萎靡病態。

    陳蝶衣面容有些陰沉,她方才在眾人面前詆毀了大房的陳千潯,本來是仗著對方從來不會出入這種場合,無法為自己辯解,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不告而來,而且這個男人因為氣度不凡,已經在第一印象贏得了眾人的好感,不得不說皮相好也是很佔便宜的事情。

    「各位請上座。」陳千潯立刻招呼眾人。

    陳蝶衣冷冷一哼,這次宴會本是自己是主角,大哥怎能夠來喧賓奪主?立刻走上前自信地笑道:「各位,這次宴席,因為時間緊促,陳家準備的都是咸陽精美的酒菜,還請諸位品嚐。」

    「蝶衣,你這個女孩子實在太喜歡出風頭了。」陳千潯微笑著上前,很溫柔很溫柔地打斷她道:「女孩子若在家族裡,應該懂得三從四德,兄長已經在你面前,為何還要事事拋頭露面呢?」

    那語氣彷彿是含著淡淡的憐惜,帶著對妹妹疼愛的心情,口中明明說的是教訓的話,被男子溫柔地這麼一說,卻帶上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被陳千潯一番指責,陳蝶衣的面容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眾人目光望去,覺著家族裡若是女人喜歡在兄長前面出頭,實在是沒有禮節的事情。

    相比之下,陳千潯的溫柔與陳蝶衣的傲氣形成對比,先前大家還覺著陳蝶衣八面玲瓏,此刻卻覺著她對兄長略有不敬,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陳千潯接著道:「還有,妹妹如何能用這等薄席招待客人,幸好我早已有準備了。」

    但見他輕輕拍了拍雙手道:「上菜。」

    隨後主席上除了陳蝶衣,還有陳家諸位嫡子嫡女,陳千潯邀請了冰兒與洛玉離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以示對二人的看重。遠遠看去,洛玉離、陳千潯、冰兒三人各自都有自己的俊雅,眾女子瞧著三人目光閃爍,如果說貴族男子的目光很多時候都在陳蝶衣身上,那麼女子的目光都大多落在這三人的身上。

    而蕭白鳳坐在離主位不遠的席座上,就像一個尋常的貴族客人般。

    他與陳蝶衣遙遙相對,兩人在眾人面前從來不公佈對方的身份。

    這是二人的協議,也更是為了各自的需求,但坐定後,蕭白鳳的目光忍不住冷冷地掃過冰兒。

    感受到對面男子的注視,冰兒的面色十分平靜,穩穩地跪坐在案几上,只是慢慢地抬起了眼皮,便又輕輕地垂下了眸子。

    很快從外面走來三十多個侍婢,每個女子都穿著趙國的石榴裙,裙子色如石榴之紅,不染雜色,使得穿著它的侍婢們俏麗動人,且個個粉雕玉琢,打扮得如凌波仙子。

    眾女子的目光無不落在這些侍婢的裙子上,目光帶著深深的探究,覺著自己從沒有見過這麼別緻精美的衫裙,給這些侍婢們穿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但見各種菜色都紛紛端了出來,與咸陽貴族們往日所食不同,這些都是極其精美的各國點心與菜色,尤其是以趙國的為主,而且都是真正趙國貴族的菜色。讓這些吃慣了秦國美味的眾人,品嚐了一回新鮮美味。

    雖然秦國擁有各地的菜館,但是異國貴族的食物卻不是隨隨便便能品嚐到的。

    眾人不由好奇道:「陳千潯公子真是心思細膩,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好的廚子與菜譜?」

    有人嘗了一口後,立刻瞇起了眸子道:「這道紅梅珠香與在趙國皇宮吃到的味道是一樣的,果然是極佳。」

    聞言,陳千潯微微一笑,目光卻是看向了冰兒,這些菜譜都是她提供的,而且用料與方法都詳細告訴了廚子,經過精心的準備,這些菜色已經有**成相似之處,招待這些挑剔的貴族足矣。

    但見桌前擺滿了玫瑰什錦粥、金豆翡翠湯、牡丹生菜、鏤金龍鳳蟹、漢川荷月、御愛玉灌肺、懷抱鯉、鹿肚釀江瑤、鼎湖上素、蓮子炒駝峰、銀湖雪哈、松鼠鱖魚、繡球雪蓮……共一百零八道菜,而眾人全都是咸陽城身份尊貴的貴族,見識廣博,知道這些是去趙國名店都不能夠立刻定下美味菜譜,心情自然是不同。

    「陳大公子真是心思細膩,果然是年輕有為啊!」幾個貴族已經開始恭維了起來。

    「此人看上去光明磊落,是個知書達理的,比起陳家的老一輩,則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陳家有這樣的男子撐起,也是大有希望的。」

    然而,蕭白鳳看到這些菜色神色頓時有了變化,心中閃過種種複雜的情緒。

    這些菜色都是他曾經見過且吃過的,那個女子曾經常常親手做出送到他那裡,每天換一道菜色,整整給他送了三個月,可以說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極好的廚藝。垂著眸子,蕭白鳳撫摸著眼前翡翠碗的蓋帽,茶水中的白霧淡淡氤氳,餘香裊裊,此時此刻,他心底不由慢慢地想起五年前的往事。

    依稀記得,每日,她都會先替他準備一杯極品香茶。

    而且在那片美麗的林子裡,他能常常看到她採集露水的身影。

    宴席開始後,眾歌姬在場中優雅地舞動起來,且都是趙國歌舞。

    同樣的歌舞,他甚至能想起她朝朝暮暮對著那山林,聞風起舞,舞姿動人。

    另一廂,陳蝶衣眼底滿是不悅地望著陳千潯,但並沒有在面容上表現出來,這些內容絕對不會是大哥一個人能做到的,於是聰明的她立刻想到了那個美少年,她順勢就在冰兒的對面坐了下來,淡淡嫵媚涼薄的笑容輕輕揚起:「玉貓公子,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不知道你從世外桃源前來,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在下到這裡只是希望來做生意的。」冰兒淡淡回答。

    「哦?世外桃源的弟子也要做生意嗎?儒家不是重農輕商的嗎?」但見陳蝶衣慢慢把下巴抬起來,輕輕地望了冰兒一眼,眼底暗藏著高傲與睥睨。

    「蝶衣小姐恐怕忘記了,儒商鼻祖可是子貢大人。」洛玉離在一旁冷淡地道。

    本眼前俊美的男子一諷,陳蝶衣霎時面色一紅,接著道:「既然如此,我陳家一些人也是經商的,倒是可以和玉貓公子互相學習。」

    「學習不敢當,應該向陳小姐請教才是。」

    「哦?不知道玉貓公子開的是什麼鋪子?」陳蝶衣輕柔地問道。

    「我是開成衣鋪子的,鋪子名叫霓裳閣。不過我聽說陳蝶衣小姐在咸陽開了一個國色天香樓,也是成衣生意,所以不敢班門弄斧。」冰兒慢慢揚唇一笑。

    陳蝶衣是聰明人,見到對方居然敢和自己做競爭對手,早已心如明鏡,不由冷冷一笑。

    「很好,那就希望你鋪子紅紅火火,掙得盆滿缽滿,我敬你一杯。」她端起了酒盅,巧笑嫣然。

    「多謝。」冰兒也一同端起酒盅,廣袖微遮,輕輕抿了一口。

    此後,歌舞暫時告一段落,陳蝶衣起身道:「諸位,既然這次是陳家的宴會,那麼理應由陳家女兒給各位表演琴棋書畫以及雅樂,為各位獻藝。」

    「很好很好。」眾貴族無不讚賞。

    不多時,陳家小姐們便已準備好了,個個打扮得光鮮亮麗,眾女子聚在一起爭奇鬥艷。

    她們為了博取貴族男人的欣賞,紛紛上台獻藝。

    陳家女子獻藝不過是一種自我表現的機會,何況這些貴族女兒都是水平極高的,自幼都學習了琴棋書畫,殊不知最後都會淪為陳蝶衣的墊腳石。

    雖然眾女子對著陳蝶衣之時都是小心翼翼,卻早就有超越的心思。

    其中陳二小姐尤其覺著自己魅力非常,為了這一日她已經準備了很久,

    她覺著這次金鱗群芳榜怎麼也應該有自己的名字,而她又年輕又漂亮,應不遜色於陳蝶衣,怎麼都應該讓貴族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見她長頸如玉,膚色粉白,眸子幽深,瞳孔瀲灩。

    明明穿了一身素淡衣裙,卻有一種風情魅惑的味道,十分地引人注目。

    然而,當她看到那個陳蝶衣左右逢源,與眾貴族打成一片的模樣,心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宴會中,姑娘們且歌且舞,有人表演彈琴,有人表演書畫,有人吹奏洞簫,固然才藝出眾,但是年年歲歲不過如此,眾貴族並不覺著有什麼新意在裡面,只能客套地表示讚賞,他們只希望能夠看到陳蝶衣的表演,但是也都知道陳蝶衣定是壓軸戲。

    此後,終於輪到陳二小姐展示自己的舞蹈,她唇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但見她解開白色披風,露出了肚臍,身材妖嬈迷人,扮相更是耀眼。

    五彩銀羅無袖長裙曳地,上面鑲嵌著五光十色的寶石,奪目璀璨,淡青色的抹胸繞得極低,八幅銀色長裙下面露出一雙精美小巧的軟底銀色鞋履,左右各自鑲嵌著一顆珍珠,隨著異域的音樂響起,她手臂揚起,披風一甩,颯然飄舞。

    她,奔跑著,扭動著腰肢,如玉的手臂在身側柔媚擺動,正是一種風情萬種的波斯國舞蹈。

    她,週身銀色閃耀,令人眼花繚亂,挺胸,擺胯,扭腰,如一條銀色的蛇。

    眾男子看得心血膨脹,女子看得面紅耳赤。不得不說陳二小姐的舞蹈跳得是極好的,舞技純熟,甚至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感覺。

    陳二小姐迎著每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側臉垂睫表現出低回婉轉的嬌羞,目光自信而得意,這種舞蹈帶著一種獨特的風韻,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手勢,任何一個動作都詮釋出自然嫵媚的風情,當然經受過貴族正統教育的她,那高貴的神采又遠非煙視媚行的風流女子可以媲美的。

    何況這舞蹈她偷偷地練了半年,光是唇邊的笑容,還有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節,她已經對著鏡子練習了不下千萬遍,完美地把貴族女子的高貴風流與異域的風格結合了起來,

    一曲舞罷,陳二小姐得意地昂起頭,感受著眾人炙熱目光的洗禮。

    可惜,只有四個男人根本不為之所動,一個是陳千潯,一個是洛玉離,一個是玉貓公子,還有一個是遠處的蕭白鳳。

    陳二小姐也希望藉著這次機會鬥過陳蝶衣,相信自己的表演固然不是最優秀的,但是也是最吸引眼球的,若是陳蝶衣若是想要超過自己,除非是脫光衣服,大跳艷舞。

    於是,陳二小姐故意挑釁道:「蝶衣姐姐,我跳的如何呢?」

    陳蝶衣笑著搖頭道:「妹妹固然跳得好,只是這種場合,則不能跳這種艷俗的舞蹈,上不了檯面爾。」

    陳二小姐立刻昂起了面容,心想她這是在嫉妒,輕笑道:「姐姐錯了,我這種舞蹈怎會是艷俗的?據說在波斯國的宮廷中就跳得是這種舞蹈,名字叫做逍遙波斯舞。」

    陳蝶衣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妹妹錯了,你真是孤陋寡聞了,這次我請來一位有名的波斯舞公子,而我正好在他那裡學了一些宮廷舞蹈,真正的逍遙波斯舞講究一個雅字,一個快字,還有一個柔字,舞蹈貴在要有靈魂,所以妹妹你這個舞蹈不過是酒坊酒肆中胡姬所跳的。」

    「你……你胡說。」陳二小姐臉色霎時變得難堪。

    「妹妹還是應該再打聽打聽,如今在西域宮廷流傳著的逍遙波斯舞,據說是一個武功高強的高手所創立,這個舞蹈也是一種武技,可以在舞蹈中綻放神采,與敵戰鬥,而且這舞蹈跳起來可以落葉不沾身。」

    「落葉不沾身?你做得到麼?」陳二小姐依然很不服氣。

    「那麼我來給妹妹示範,如何才是真正的宮廷逍遙波斯舞蹈。」但見陳蝶衣抿唇一笑,竟然是明媚嬌艷,眾人知道壓軸戲要開始了,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很快,檯面上擺放了一張坐墊般大小圓形的紅色毯子,然而陳蝶衣也未換裝,非常自信地踩到了毯子上面。

    「咚!咚!咚!」

    聽到鼓聲一響,笛音接著吹奏。

    陳蝶衣高高舉起了雙手,指尖若蘭花綻放,她抬起了足尖在地上一點,足趾就立在了毯子上方。

    她以右腳足尖為中心,身子開始飛快左旋,腰肢如風一般地扭動,體態端莊婀娜,衣帶飄風,有時雙足騰空縱橫騰踏,落地時左足腳尖輕輕一點,纖柔之腰如細柳輕擺,身姿始終不離於毯子之上。

    但聞女子身上,環珮鏗鏘,周圍落花紛紛,馥郁芬芳。

    花舞傾城,但見陳蝶衣躲過了所有的花瓣,身姿翩然。

    眾人眼睛都要看直,紛紛起身觀賞,「好啊!果然是好舞蹈,世間少見的舞技。」

    她騰空一躍,裙擺飛揚,衣袂綻開宛若白梅綻放,其韻律妙不可言。

    就在這時候,一個美貌的男兒也縱身躍到了台上,他穿戴胡服,衣衫寬鬆,在另外一側毯子上面舞蹈了起來,眾人已經猜出他的身份,此人大概就是波斯舞公子,也是傳授陳蝶衣此舞的導師,兩人一同舞在紅色毯子上,飛快扭肩,輕輕抬腿,優雅送胯,腳尖也疾如閃電,舞姿各自不同,神髓卻是一般無二。

    周圍紛紛揚揚的花瓣,只在兩人的發間與衣衫上輕輕沾得幾許。

    「陳蝶衣,陳蝶衣。」貴族男兒的叫聲最響亮。

    「好,好呀,這才是宮廷的逍遙波斯舞!」

    看著檯子上魅影般瀟灑的二人,陳二小姐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被比了下去。

    相較之下,自己的舞蹈與陳蝶衣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同時,陳家女子的臉色也都是不好看的,雖然她們平日也看過陳蝶衣的舞蹈才華,但是並沒有想到她居然水平越來越高,才情越來越出眾,不論自己如何努力,到頭來還是陳蝶衣的手下敗將。

    陳蝶衣的舞蹈,永遠那麼獨特,陳蝶衣的風情,永遠是高高在上,讓她們方纔的表演都顯得蒼白無力。

    陳千潯看著她的舞蹈輕輕點了點頭,暗忖這個妹妹果然是才華出眾的,只可惜心思實在太高,好高騖遠了些。

    蕭白鳳看得目光瞇起,這個女人的舞蹈的確是天下無雙,堪稱絕技,大概只有她才能擁有群芳榜第一。

    此時此刻,也只有洛玉離神色淡淡的,冰兒也是面無表情,慢慢品茶。

    這時候波斯舞公子的動作配合著鼓點,縱身而來,幾個旋身瀟灑落下,躬身一禮,對著眾人笑道:「諸位公子小姐,宮廷逍遙波斯舞乃是集舞蹈與武鬥娛樂於一身,而且善舞者可以選擇與人斗舞,而且男女不限,重在參與,不知誰敢與在下和陳蝶衣小姐一斗呢?」

    「斗舞,斗舞,斗舞。」眾人的叫聲幾乎沸騰。

    但是這裡陳家的女子哪裡還會上前斗舞?陳蝶衣自然已經算是鬥敗了所有女子,而且其他貴族女子恐怕連陳家女子都不如。只是眼前舞蹈的氣氛讓人頗為激動,一些貴族少年也激動地叫喊著:「誰來斗舞,誰來斗舞?」

    那舞公子卻來到冰兒身側,「小子,我選你,你敢不敢與我斗舞?」

    「你確定?」冰兒卻是連頭都沒有抬起,手中端著茶碗品嚐著,眸光似水輕柔,煞是好看。

    「選擇棄權的話,很簡單,只要你學狗叫就可以了。」

    「斗舞可有什麼規矩?又有什麼好處?」冰兒慢慢坐在那裡,目光冷淡。

    「一千兩銀子,只要花瓣落不到身上的話,你就贏了,若是花瓣沾到身上輸了的話,閣下就去親吻陳蝶衣小姐的腳,很多男兒都渴望親吻她的玉足,我想這個條件應該不虧。」舞公子微笑著,心想這是按照陳蝶衣小姐吩咐來做的,為的是折辱世外桃源弟子的身份。讓他在咸陽城混不下去。

    「一千兩太少。」

    「三千兩。」

    「好,一言為定。」舞公子的嘴唇輕輕地勾了勾。

    「玉貓公子,玉貓公子。」眾人看著冰兒起身,一同催著她上前。

    陳千潯伸出手想要攔她,卻見洛玉離對他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在意。

    「咚!咚!咚!」鼓點越響越快,陳蝶衣冷笑一笑,並不屑於去看冰兒,弦聲響起後,她如飛燕而起。

    周圍的花瓣凌空飛舞,卻是有人開始在拋灑著花瓣。

    但見無數嬌艷粉嫩的花瓣飛於天地,又層層疊疊落在地上,沁人的花香令人沉醉。

    「這樣也行?」眾貴族少年面面相覷,覺著有些作弊的味道。

    然而陳蝶衣與舞公子二人絲毫不為所動,任憑花瓣在身側飄飛,忽然兩人聯手舞在了一起,陳蝶衣伸手攬住舞公子的手臂,一人騰空閃躲,一人抱著對方的腰肢旋轉飛舞。周圍的勁力讓花瓣頓時散開……

    陳蝶衣在空中高高仰起,優美的旋轉三百六十度,足尖踏在男子手上,飄忽若仙的舞姿,如若飛燕掌上舞。

    「好——」眾貴族沸騰了,原來逍遙宮廷舞的精髓居然在這裡,一男一女的合舞,終於被陳蝶衣與舞公子二人給施展了出來。

    眾人激動了,陳蝶衣也在這歡呼中變得陶陶然,她感受到自己已經站立在金鱗群芳榜的頂端,而她不斷輕靈地舞動著,舞姿越來越越來越柔媚,甚至有種自我陶醉的感覺,於是,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人事物與她彷彿沒有任何關係,而她耳朵裡彷彿只聽到鼓點,她忘了周圍的貴族,只顧使出渾身解數,眼前只是自己的舞台,而她正在完成自己人生中最美的一舞。

    在這個完美的舞台上,只有自己如花兒般在盡情地綻放,與他人無關。

    她的美名將會傳遍七國,她的風情將會讓人刻骨銘心。

    然而跳著跳著,她卻覺著身子一沉,原來是舞公子有了異樣,舞伴的失誤讓她彷彿從雲端墜下。

    當她的內心墜到最底下,如仙子墜落凡塵之後,她的五官再次靈敏。

    不知何時,周圍的歡呼聲居然已經停止了。

    陳蝶衣雖然覺著不對,依然在扭動著,雙臂飛揚,閃避著周圍的花瓣,但是周圍人再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沒有歡呼聲,也沒有讚歎,就好像所有人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一樣。

    她不禁暗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裡真如剛才她心中的幻境一樣?只是她一個人的舞台?

    不對,這感覺非常不對。

    於是,她不得不大煞風景地睜開了眼睛,然而卻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看到「少年」的舞姿美輪美奐,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逍遙的氣度,是一種貴族們沒有的風華,「少年」的面容卻是一種淡然,淡然中又帶著一些妖嬈,妖嬈到了骨子裡,竟生生讓眾人看呆了去。

    但見那「少年」如月下的精靈,月華如水,流瀉一身,花瓣紛紛,她的氣質玉潔冰清,舞姿彷彿馳於天地之間,如流水飛舞出蕩蕩之情。而他的手指看似溫柔地撫過花瓣。卻是凌空一指,目光銳利,花瓣彈飛,而少年輕快翻飛的衣擺,彷彿與花共舞纏綿,又似翩躚迴旋。

    少年的足尖在紅毯上旋轉,起伏連綿,每一次起落,都有花瓣撂蕩周圍,形成一幅華光眩影的畫卷。

    正是逍遙舞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十式……第十八式……第二十二式……

    眾人眼裡只看見「少年」英姿挺秀的流暢旋轉的舞步,以及面容瀟灑的風情,卻不知她如鬼魅一樣正快速繞著花瓣在移動。

    隨後接著看見少年足下不斷舞出連綿的弧影,那重重疊疊的幻影,彷彿瞬息間能變成三個人,又瞬息間成為了一個。

    少年身姿一動立刻如風拂揚柳,淡青色的長衫如濤走雲飛,如雲漫卷,玉顏青衫,墨發墨染,長衫飄逸,若靈若靈,她忽然負手而立,足尖輕點地,飛快旋轉,衣衫宛若波水疊浪,載著月色輝光,飛揚如詩,花瓣立刻在周圍散開落下。

    這是怎樣的畫面,竟美好到有些不真實。那風吹起她鬢邊一縷墨發,花瓣只能擦著「少年」的耳畔飛過。

    那是如水的韻律,如風的優雅,實難用語言來形容,正是逍遙舞八十八式從頭至尾的施展了一遍。

    逍遙宮廷舞,只是真正的逍遙一個模仿罷了,據說江湖中曾經流傳了一個畫卷,畫捲上面本是一男一女,兩人龍鳳逍遙嬉戲,舞姿瀟灑翩然,一共九九八十一式,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男女合舞的逍遙宮廷舞,殊不知卻是世人們理解錯了這個舞蹈。

    這逍遙舞並非是一對男女的合舞,而是一個女子的獨舞。

    那男子並非舞伴,不過只是假想敵罷了,若兩人一起起舞,豈非畫蛇添足?更甚者乃是東施效顰。

    舞後,不但「少年」身上沒有片葉飛花,連足底下面都沒有任何的痕跡。

    而其他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少年風華絕代的舞姿,一瞬不瞬地盯著,幾乎忘卻了呼吸。

    所有人都已看呆了,沒有人發出聲響。

    半晌,整個花園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於耳。

    「少年」墨染的眸子閃耀著動人魅惑,帶著幾分優雅從容。而眾貴族看著冰兒的目光更加灼熱了。

    蕭白鳳眸中如黑雲翻滾,剛才的舞蹈讓他想起了當年與玉傾舞的往事,可惜這舞蹈他並沒有見過。

    而陳千潯的目光則深深地望著冰兒,目光有詫異,有讚歎,也有深深的癡迷,不想這個少女不但琴藝高明,而且居然如此善於舞蹈?難道她真是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世外桃源弟子嗎?

    洛玉離看著冰兒,唇邊只帶著欣賞的笑意,他的妹妹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此刻,陳蝶衣呆怔地瞧著玉貓公子,這一次她徹底地呆住了,心中的滋味非常複雜,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輸了,這是一種顏面徹底掃地的感覺,她本以為那些人都在看著自己,沒想到她居然像個白癡似的,居然在眾人面前帶著滿臉的陶醉,幸好當時並沒有人在看她。

    她本是陳家最優秀的姑娘,這兩年已經享盡了世間人的追捧,她以為自己可以輕易贏過所有的人。

    此刻,她的自尊和自信已經被悉數粉碎,一舞成名的想法也已經化作了泡影。

    陳蝶衣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謀劃的這個接風洗塵的宴席,最終來,卻是給他人作了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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