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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監獄槍聲 文 / 史者沐晗

    監獄辦公樓。苗麗麗手拿電文,急匆匆來到遠籐一郎辦公室。

    這是一封省裡召開緊急會議的電文,要求典獄長遠籐一郎參加一次冰城聯防會議。

    就在遠籐一郎開會的那天,正趕上遠籐美子生日。佘雪為了叫這位老朋友開心,當然也是與霍向陽、梁冰等一起研究的計策,決定請遠籐美子到紅牡丹酒吧飲酒唱歌。紅牡丹酒吧位於渾城西南,與巴黎夜總會相隔。

    當夜色漸藍的時候,遠籐美子、梁冰、佘雪、景長紅以及一名女護士等來到了紅牡丹酒吧。他們唱歌跳舞不亦樂乎。大家頻頻舉杯為美子慶賀,遠籐美子再次感到了朋友之間的真情。同時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於是她更恨這場戰爭,恨那些為法西斯賣命的好戰分子。同時她也深深地感受到,中國質樸善良的人民是那麼可愛,中國人民也是人,為什麼要被大日本帝國稱為「木頭」、「亞路達」。她端起酒杯:「佘雪,我給大家敬杯酒,為你們的善良而乾杯!」她又斟滿一杯酒說:「作為日本人,我代表我們熱愛和平的人民向你們賠罪。」說完,她深深地鞠躬。她哭了,又端起了酒杯。這時佘雪奪過酒杯說:「我們和你們的人民是一樣的,都熱愛和平,反對戰爭,讓我們共同努力盡早結束這場戰爭吧!」佘雪把美子扶到了座位上,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個酒吧。為了讓美子開心,打開這種悲慼的局面。梁冰說:「長紅,你來給美子唱一首歌曲唄,大家說好不好啊?」梁冰環視著四周,和大家一起鼓掌。景長紅說:「別,別,要說唱歌還是佘小姐唱得最好,你們說是不是?」大家一片笑聲,佘雪被推上了舞台。景長紅起身邀請美子小姐一起曼舞,景長紅藉著環繞的綵燈,認真地看著美子。遠籐美子真的很美,尤其是今天,她刻意修飾了一下,淡藍色的日本和服不僅凸顯了女性的朦朧,更烘托出東方女性溫柔的美。景長紅在想:這個女人真的了不起,她不顧個人安危,在監獄同事面前竟敢發表如此的言論,難道她仗著父親是典獄長而任性?還是骨子裡就充滿了正義與善良?他又看了看梁冰和佘雪,他們究竟都是什麼人?為何走的這麼近?就在這時梁冰端起一杯酒過來為美子敬酒:「美子小姐,祝你生日快樂!」美子深深鞠躬致謝:「謝謝,和你們在一起我很快樂。我可以和你一起跳支舞嗎?」於是梁冰放下酒杯挽起美子的手,隨音樂起舞。美子靠在梁冰的身上,輕聲地說:「梁冰,你是正義的戰士,為什麼還在這裡為他們效力?」梁冰:「你不也是一樣嗎?剛才你還說討厭這場戰爭,為什麼也來監獄為你們所謂的帝國效力呢?」「我可不是,我是一名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監獄也需要醫生,我做錯了嗎?」面對美子的反問,梁冰一時不好回答。梁冰本來想借此機會多說一些,但是考慮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再說了不知哪一位是潛伏者或者密探。梁冰笑笑說:「我也喜歡做一名醫生,去拯救病痛之人,但是……」他欲言又止。這時佘雪和景長紅各端起兩個酒杯走過來遞給他們說:「梁冰,讓我們一起祝美子生日快樂!」佘雪看著美子緊緊地拉著梁冰的手心裡不悅,對著景長紅說:「長紅,你能和我跳一曲探戈嗎?」

    就在這時,酒吧外面響起了一陣槍聲。梁冰告訴大家等他之後,急忙跑出去看看外面情況。在酒吧外面朦朧的燈光下,他似乎看到了溫鵬帶著幾個黑衣男人在追殺什麼人,他從另一側面飛奔過去。在一個狹小而昏暗的街道上看到一個人大腿受傷,而溫鵬他們又折殺回來。他想溫鵬這小子追殺的一定是他的對頭,因為溫鵬壞透了,人人得而誅之。梁冰想到這,迅速地拉過這個人,一看是蔡曉波!他急中生智,將蔡曉波藏在垃圾箱後面,自己對著溫鵬等人又開了幾槍,便飛速從另一個拐角逃脫,緊接著後面的人追了過來。梁冰身手敏捷,腳步如飛,幾分鐘時間又回到了酒吧。「你去了哪裡?我們多擔心!」佘雪說。「沒事,有幾個好像是土匪吧,戰爭年代就這樣,兵荒馬亂的,正常,咱們也別惹禍上身,回去吧。」說著,梁冰叫大家一起返回監獄。

    他們回去後各自回到了宿舍,因為爸爸不在家,遠籐美子便來到了監獄給她休息準備的宿舍。深夜,除了憲兵小隊警犬偶爾的吠叫聲以外,這個中等小城市就像睡著了一樣,死一般寂靜。監獄外四周剛樓上的探照燈旋轉著,互相交接著,使這座監獄還有些氣息,不過這種氣息讓人感到壓抑,因為這裡陰氣太重,就像地獄。

    按照約好時間,梁冰和佘雪喬裝蒙面潛入到遠籐一郎辦公室。佘雪貼在走廊的牆壁上,觀察動靜以便策應梁冰,梁冰悄悄地敲開了遠籐一郎辦公室的第一道門,悄悄地潛入進去。

    因為梁冰是副官,對於遠籐一郎的保險櫃在什麼地方。所以他輕車熟路來到辦公桌後面準備開防盜櫃。突然他發現,保險櫃的門鎖已經打開,而且裡面是空的。他下意識地蹲下環顧四周,意識到肯定有人先下手了。探照燈燈光偶爾透過玻璃射進辦公室,但轉眼又是一片黑暗。梁冰突然發現沙發側面有個黑衣人,他急中生智一躲正巧碰到了遠籐一郎辦公桌上的報警器。於是兩個人就格鬥起來,他們衝到走廊,打到走廊,佘雪也看不清誰是誰,憑身高和偶爾移過來的燈光才分辨出梁冰,於是他們戰在了一起,在搏鬥中梁冰刺傷了黑衣人。就在這時,淺秋俊義率領警察和憲兵小隊趕往辦公大樓,正在這時監院外槍聲四起,又有手榴彈的爆炸聲,大家亂作一團。三人乘機相繼逃脫。

    梁冰和佘雪偷偷地潛回佘雪的宿舍,端起準備好的酒杯和一直播放著音樂的留聲機,伴著優美的旋律繼續喝酒跳舞。

    而那個黑影在淺秋俊義他們追捕的情況下,從陽台窗戶鑽進了美子的房間,美子嚇了一跳,剛想大聲喊出來,卻被一隻大手摀住了嘴。他說:「別喊,美子,是我!」這個聲音對於美子來說太熟悉了,她心裡知道出了大事,但是她並沒有出賣他。於是她將他藏在床下。

    監獄外的地下組織聽到槍聲後,知道出事了,因為還沒到約定鳴槍製造假象騷亂監獄的時間,霍向陽決定鳴槍,投擲手榴彈來解救梁冰,因為他們知道,梁冰不會出事。所以按照事先的部署,迅速撤離監獄。等淺秋俊義和憲兵追到圍牆時,他們已經安全離開。

    監捨。一些囚犯聽到監獄辦公大樓激烈的槍戰,有的抱頭萎縮起來,有的趴牢房門往外張望。微微燈光下,從冰城押來的搶劫「罪犯」維克列捷夫坐在那裡不停地叨念著東正教禱詞:「榮勝的誕神女,我們,你的僕役,由苦難中獲救者,向你獻上凱旋和感謝的頌歌;擁有無敵之權能者,請解救我們脫離一切危厄……我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於你,上帝之母啊,請庇佑我於你的之下。童貞誕神女,請勿輕視我——急需你援助和護佑的罪人。我的靈魂寄望於你,求你垂憐。」嚴正剛悄悄地注視著他,沒說話。在一個旮旯裡,魏松還在叨叨:「明月松間照…….」嚴正剛:「泉水澗中流」。魏松又閉上眼睛不說了。這時,過來幾個囚犯,對著魏松說:「看你魔魔怔怔地,一會鬼子就會把你帶出去斃了」,這時羅小會走過來說:「你這個膽小鬼,你當了叛徒,怎麼你的鬼子爺爺還不放你嗎?」「什麼?他是叛徒?半夜不讓人睡覺,你們去給他揉揉腰,以後腰桿就硬了。」一個土匪似的黑老大說著,來了一幫人,其中有個蒙古的軍人格斯兒帶頭打魏松。嚴正剛怕魏松被打死,前來拉開大家,說:「他要是漢奸早就不在這裡了,在這不是等於找死嗎?你看他那個魔怔樣子,還當什麼漢奸?」維克捷列夫看了看魏松心想,據說八路軍政委閆正剛指揮在冰城炸飛機場時失利被捕,莫非他就是政委閆正剛?文縐縐的出口成章,有點官的范兒,或許這個人就是政委,但是他還是不動聲色,閉上了眼睛裝作若無其事。

    閆正剛又問羅小會:「你怎麼說他是叛徒?你認識他嗎?」

    羅小會說:「這小子,我過去就在古董店見過,那天,我去賣古董,說了你們別傳出去,也是偷來的。到古董店去賣,霍老闆他們和幾個獄警聊天呢,說他們的夥計魏松當了叛徒,跟著鬼子干了,還把什麼他們同夥叫溫鵬出賣了,聽說他出賣的溫鵬是好人,是什麼臥底。所以霍老闆很生氣,恨他夥計當了叛徒。古玩店缺人手啊,當時想把我留在那裡幹活,我不願意幹,賺的少,哪有偷的來得快!」。這時一個犯人過來說:「溫鵬那小子,壞透了煙。小會你還說他好啊,就是那天給你灌辣椒水,讓你做電椅子那個!」「啊?就是那個王八蛋,我看也不是好人!」羅小會接著說。

    這時魏松湊過來說:「你胡說八道,別血口噴人!我根本沒見過你!」「別裝了,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就是不知道你原來叫什麼啥,我常去你們店想偷東西,不是賣東西,這個傢伙看的老嚴實了,我記你一輩子。你別看我小,別看我干偷雞摸狗的事情,可我不偷窮人的,我小也不怕鬼子。你這個狗漢奸!」

    嚴正剛叫大家都散開,不然警察過來別把事情搞大不好。他心裡想:一定要和這個叫魏松的接上頭,通過種種跡象表明,羅小會說的有一定道理。此時,嚴正剛多希望魏松是真的漢奸,要是漢奸可以隨時與外界聯繫,要是聯絡站派來的,可以以政委的身份接上頭。聽到這個魏松總是朗誦那首詩歌,難道是考驗我嗎?不妨有機會和魏松試試。閆正剛想到這裡,不禁暗自高興。

    閆正剛政委,是個詩人,常常寫詩弄畫,即使是剛剛打完仗閒下來,他也不忘寫上幾首。一般人都知道冰城一帶有個八路軍團政委能寫詩,經常寫一些抗戰詩文發表,鬼子也知道並十分惱怒。不僅如此,就連一起聯手抗日的蘇聯爆破小分隊的隊長維克捷列夫也敬慕三分。因為維克捷列夫從小就崇拜普希金,喜歡文學,所以通過別人抄閆正剛的的詩,他也能用生硬的漢語背下幾首。

    閆正剛經過深思熟慮,又找到「閆正剛」詩文,回憶魏松常背誦的那首,認真地背下來,之後他決定接觸魏松。

    這時,魏松轉在閆正剛身邊又叨咕起來:「明月松間照,塔下日頭紅……」閆正剛悄悄滴說:「泉水澗中流,傲骨育青松!」魏松拉過閆正剛的手,小聲說「你是四哥還是?魏松藉著牢房微弱的燈光看到閆正剛用手比劃一下八的意思,魏松笑了。

    槍聲過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夜的寂靜。梁冰坐在佘雪的床前,靜靜看著佘雪,藉著圍牆微暗的燈光,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曉雪,不管我們誰,為國捐軀了,都不要難過,因為我們所做的都是為了我們的祖國,都是為了我們的人民!」

    佘雪說:「魏國,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是總說你是平安的嗎?小鬼子一天不趕出我們的國家,你不許……」

    「今天的計劃,叫那個黑衣人搶走,要不是警報器響了,我一定會拿到手。下步應該怎麼辦?」

    佘雪看看梁冰說:「沒搶到也不要緊,鬼子要在監獄執行『獵人行動計劃』,我們定會得到一些信息。至於我們急於拿到這份計劃,就是想知道,計劃究竟是什麼?對了,魏國,你說這次行動,『紅山』不知道嗎?他知道還用我們冒險嗎?難道?」

    「曉雪,『紅山』不知道。他是這次行動最高指揮官,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親自出面。你說今晚那個便衣蒙面人是誰呢?」梁冰沉思著對佘雪說。

    「監獄這麼大,什麼警察,協警,還有其他人員,我們怎能確定其身份呢,或許這裡就有那邊派來的軍統臥底,你說呢?」

    「嗯,我們做事一定謹小慎微,個人犧牲是小,耽誤了組織上的任務就將前功盡棄。鬼子把遠籐一郎派來了,我們組織上把『紅山』留下來了,都是為了這次『獵人行動』,曉雪,切記!」梁冰深情地望著她。

    「魏國,我看美子對你很有意思,你可別花花腸子,告訴你我很嫉妒,也很生氣。但是為了我們的使命,我…」

    「曉雪,我早就看出來了。美子對我是很好,但是我該怎麼辦心裡有數。說實在的,美子具有正義感,是日本反戰同盟主要分子,你比我清楚。再有,前年也曾化名來過山東覺醒聯盟會講過課,在一些中低級日本士兵中有很大反響,她也曾被特高科列入刺殺對象。還有,我們有她做道具,關鍵時刻也能得到更重要信息。所以,你不要吃醋啊啊!」

    佘雪抱住了梁冰。

    隔樓上,淺秋俊義用望遠鏡目睹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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