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眼界 文 / 牛人旺財
「我喜歡這裡！」
站在高處，林長城開心地說。在他的人生中，雖然喜歡寫小說，也充滿人生遠大理想與願望，可登上這麼雄偉的高層建築一攬天下還是第一次。感覺真的不一樣，就好像他親自登上了人生的高處，看見了遠方的理想一樣雞凍。
「嘿嘿，我也喜歡！誰不喜歡啊？」錢冬子附和道。
「擦，真牛逼……」
林長城話音未落，小陸便立馬接口道，站在窗外的陽台上，林長城四下一望，此時的腳下霓虹閃爍，萬家燈火輝煌，身後是冷豆豆的漂亮閨房。
跟林長城一樣，無論錢冬子還是小陸，長這麼大，從農村到這座陌生的城市，這還是他們頭一回站在這麼牛逼的高檔小區從高處審視腳下這個大都市，心裡一瞬間竟有點兒恍惚，彷彿找到了一點主人的感覺。
丟他老姆，這感覺實在太tm好了，林長城、錢冬子、小陸三人從來沒有過，直讓人爽到突然就想像野狼一樣衝著下面的大街和樓群嗷嗷吼叫！
「啊——！！」
「嘔——！！！！」
「噢！——！啊——！」三個小子胡叫亂吼，讓正在廚房熱情洋溢叮噹叮噹忙活晚餐的冷豆豆大吃一驚，聽見叫聲以為出了神馬事情，急忙閃身跑出來，兩手扎撒著。
見他們三個原來是被窗外的燈光和夜景吸引，**了，笑了！
「你們隨便點啊，我這裡太亂，這幾天讓那個小流氓鬧的也沒心思收拾，坐啊！喝茶？咖啡？還是喜歡喝洋酒，自己倒啊！」
「沒事兒，呵呵，」林長城回首道：「就是開心！」
「不客氣！不客氣！」錢冬子回頭急忙表白：「姐，你忙吧，我們沒事，就是站在這裡太讓tmd高興了，開心死了！我長這麼大，今天還是頭一次站這麼高，看這麼遠，覺得自己這麼牛逼呢？哈哈哈！」
他們果然去酒櫃裡面拿出了一瓶不知名、但一看就知道相當貴重的洋酒來，裡面花花綠綠，神馬牌子的洋酒都有，還有一些好茶、好煙和咖啡罐罐、玻璃瓶瓶之類，看得人眼花繚亂，林長城一邊打量，心裡不由得一邊猜想：這麼多貴重的東東，這個小美女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是呀，她……」錢冬子一下拔出洋酒的瓶塞子，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卻主動放在了林長城面前，然後再給自己倒，給小陸倒。
「她究竟是幹什麼的啊？」
「沒看她穿的那身空姐服裝嗎？」小陸一連喝酒，一邊道：「空姐唄，空姐有錢啊！」
「不像，就是空姐也不會這麼高的生活檔次哈？」林長城搖頭笑道。
「嗯，我看說不定……一邊做空姐，沒事了就做……」
「打住！打住！」林長城知道他要怎麼說，卻沒讓他把「雞」字說出口，出手打了他一下，制止了他胡說八道。他也不忍心讓這個心目中已經越來越看她的小美女——女神說成那麼不堪。但顯然，他心裡也對這個小美女的高質量生活，還是奇怪的一個人，又有房子又有錢感到不可思議和困惑。
站在那裡一陣子指手畫腳，其實林長城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他怕說出來傷害了自己剛剛從鬱悶中好不容易才拔出來的心情，也怕傷了錢冬子、小陸他們弱小的心靈。
他自己心裡卻突然明白了：「這tm才是人的生活啊！」
「也是我一直在心裡希望得到，想要的啊！」
28層雙星子樓，不用問，住在這樣高檔商品房裡的人非富即貴，屋裡一切擺設、設施又是那樣精緻亮眼，應有盡有，讓人覺得這個小巧玲瓏、喜笑顏開的小美女冷豆豆忽然變得很神秘，很讓人有點兒把握不準的感覺。
那天，她是那樣無助，而眼下，她卻是林長城、錢冬子、小陸三個男人綁在一起也不抵的小富翁，我靠，她究竟是作什麼的啊？
即使是做空姐，薪水多，待遇高，可一個單身女孩子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哥……」錢冬子剛叫了聲林長城，還沒說話，又趕緊嚥了回去，冷豆豆在廚房飛快熱情地一閃身，笑瞇瞇地招呼林長城、錢冬子、小陸他們：「別光說話，看電視、吃水果啊，怎麼不吃？」
「吃！吃！嘿嘿，姐你真好，像我親姐似的，怎麼不吃啊？姐你忙你的，我招待他們就行了。嘿嘿！」
錢冬子多機靈啊，他原本想說的話沒說出來，眼到嘴到，急忙跑回屋子裡連水果、香煙盤子一起從玻璃鋼茶几上給端出來了。
放在陽台上，幾個人坐在鏤空的塑料椅子上，邊抽煙邊吃水果，還不忘了空出嘴巴說說話，交流一番好感受，嘻嘻哈哈，倒也十分熱鬧開心。
這一刻，好像他們三個剛剛工作沒了著落的小保安，重新找到了人之為人的那種尊嚴感覺一般。
又好像之前遭遇的一切神馬都是浮雲，這幾分鐘裡，除了身邊的小美女，林長城，錢冬子、小陸把一切鬱悶煩惱都丟爪哇國去了……
但是林長城卻是另有一番想法，他只是不說而已，一邊抽煙，一邊皺著一雙濃濃的臥蠶眉。
自己和錢冬子、小陸他們，之前一心一意那麼忠心耿耿地為交通廳家屬區的太太女眷老爺們服務，不說別的，光敬禮一天到晚就得舉手上百次，保安守則規定，來往大院的領導、轎車和家屬女眷包括他們的孩子們，保安見到要在第一時間行正規化軍禮，目視對方，直到送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以示忠誠與保護職責。
這麼做人，自己也忍了，為的是好好幹，有個好前途，可是被他們保護的那些人呢？出來進去，眼皮夾都不夾他們一下，完全無視，尿都不尿他們這一壺。
擦！
行，可以，這個，咱們也忍受，行了吧？雖叫我林長城的爹娘和我的祖父、老祖宗一生沒有走出過那座大山呢？
他們是人，自己不是人，這個他早就懂，可那時候他心裡也還有個念想啊，遲早，經過自己的虛心學習、艱苦努力和進取，也會有挺胸做人的那一天吧？
就那天被他們揍得鼻青臉腫的那個小流氓畢文孝，之前林長城也把他當少爺一樣敬著的。
換來的是什麼呢？要不是這次遇到冷豆豆這事被突然除名，然後又好像做夢一樣重新見到了這個小美女，牛逼地坐在28層這樣的高處審視著腳下的這座城市，自己又何時何地才會停下來想一想，好好想一想，自己後面的人生路究竟應該如何他馬的走呢？
「哎，哥，你說她到底是幹什麼的啊？」錢冬子看看冷豆豆不見了，在他耳邊小聲道：「會不會是二奶啊？」
林長城一聽這話幾乎完全是下意識動作，說實話，這樣的想法他也有，冷豆豆這樣的住處、這樣的生活，讓誰見了都得琢磨一下，可他就是不想讓錢冬子糟蹋人。
只見他一伸手，半玩笑半當真地直接把錢冬子的腦袋瓜子輕輕地往外一撥：「麻痺的，臭嘴說什麼吶！」
他飛快地朝廚房那裡掃了一眼，生怕不小心讓裡面的人聽到了，那有多尷尬，不是人啊！
他們也不過是順手牽羊在自己守護的交通廳大門口幫助了人家一下，人家事後完全可以走人，更可以無視他們的存在，這樣的事實如今這爛年頭兒不是太多了麼？沒賴上他們就不錯了。
怎麼說呢，要是冷豆豆不是個像他們一樣出身的小姑娘，有良心，她至於這麼做嗎？擱一般女人，如今這世道你就是拚命救了對方，對方也早就趁機跑掉了，還會出面到處找人、拉關係，花錢把他們從看守所買出來不算，還請了大餐，今晚又親自下廚房，誠心誠意招待他們嗎？
想想，根本不會滴！這就是如今這個邪惡的社會、萬惡的世道。
「你馬的說這話，是人嗎？」林長城無禮錢冬子，錢冬子要解釋：「不是，哥我是說……」
「別說了，你行了吧你。」他制止了他。
就一條，以林長城二十多年來的一點社會經驗他就頂頂敬佩和尊重這個冷豆豆了，不管她到底因為什麼擁有這樣的生活，背後有神馬不可知的背景，如今這深城，地面不太平，神馬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算新聞。
人家一個獨身居住的小姑娘，能把他們三個大男人——僅僅是因為那點事便當成知己一樣邀請到了她的家裡來做客，要不是傻子，這得多大的信任、好感和勇氣啊！
還用說別的麼？
不有那麼句子話嗎？如今真正有交情的人請朋友吃飯不是飯店，而是到家裡，這禮節，錢冬子他並不糊塗，小陸也懂得，林長城心裡更是明白，因此覺得哪怕是一點笑談，也對不起人家這一番好心招待和有損於她的人格啊……
錢冬子、小陸當然明白林長城的意思了，「嘿嘿，我又錯了，草，我怎麼長了這麼一張臭嘴啊？瞪眼管不了自己這張嘴！哥，你別誤會？」
「咱們不如人家，要跟人家虛心學著點，別以為英雄救美，就真的成英雄了。」林長城放緩了語氣道，狠狠抽一口煙，手指頭一彈煙頭兒，一溜亮刺刺的火星子就不知道飛到樓下的什麼地方去了。只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亮眼的微光……
高處真tm好！
「你好意思嗎，我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