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遇到了貴人 文 / 牛人旺財
在林長城的年青生命中從來沒有讓他太過開心的事情，來到魔都市之後所遭到的人和事更是如此，除了於大雷編輯因為他寫小說而且才華橫溢喜歡他之外，其他人給他留下的唯一也是痛苦的記憶就是冷漠。這一點，他今生今世無論混到哪一步心裡都刻骨銘心不會忘記！
冷丁聽到文聯的事情，雖然不明白到底是腫麼回事，可他心裡一下子雞凍起來……
於大雷就拉他坐下，跟他講了最近文聯要進人的消息。
「你在全國陸續發表的那些小說，已經成為一些領導飯桌上的話題，呵呵，不管怎樣，你是打工仔也好，還是當地人也罷，文學這東西其實並不分內外，更不分國界，你人在魔都，發表的小說地址標注的也是魔都，領導看了就高興，就關注，詢問『這個林長城是什麼人？』『怎麼以前沒聽說過？』文聯內部和雜誌社的人也都在談論你，你的事，我跟領導說了，希望文聯能破格把你招收進來。」
「真的啊，太好了！」
「那天文聯開會然後會餐，在飯桌上有領導問我，我就把你的情況說了，領導很重視，一聽說你是外來打工的青年，雖然身份上有點兒問題，但問題不大，在天朝，呵呵，身份其實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有時候也真的並不重要——關鍵就看主要領導一句話的事。」於大雷編輯道：「所以我打電話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事，你心裡先有個準備，成與不成，就看文聯主要領導如何拍板了。」
「嗯，」林長城冷靜了一些，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如何，於老師，我先謝謝你。」
「另外，你現在還不是咱們作協的會員，這也是一個大問題。在咱們天朝，豪俠協會那個協會，其實雖然並不重要，但入與不入還是不一樣滴，你入伙了——呃，不，說錯了，瞧我這嘴，該打！你加入協會了，就是名正言順的作家了，組織承認你，社會也認可，在工作和一些事情上還是不一樣滴。你說呢？」
「我知道，於老師。」林長城點點頭：「其實，作家協會包括文聯這些單位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聖殿，從小到大，在老家時我一開始寫小說時就想加入，可是我知道根本不可能，也不夠格。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呵呵，那時候，我學校畢業出來覺得能考入縣文化館就算是上天堂了，哪敢想上文聯呀？」
「行，你這事，我肯定幫忙，一幫到底！」於大雷編輯說道，「現在正好有這麼個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盡量努力爭取，我背後盡量抓緊抓好幫忙就是了。」
林長城覺得雜誌社不是說話的地方，就硬拉著於大雷小聲道：「走，於老師，今天我請客，咱們出去吃點飯吧？」
於大雷編輯看看牆上的電子鐘，也快要到點了，就點頭說：「好。」
收拾了一下，兩個人就下樓去了上次他們一起吃飯的那家「好再來」飯館。坐下後，林長城請於大雷點菜，於大雷也不客氣，要了兩個他喜歡吃的菜，林長城又點了兩個，四菜一湯，一會兒就上來了，滿快，滿乾淨。又要了酒，二人就吃喝起來……
這期間，在等菜的工夫，林長城就把事先準備好的幾百塊錢拿出來還給了於大雷編輯。
「謝謝你，於老師，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這幾百塊錢幫助我和妹子度過了難關。現在，我妹子有工作了，我手頭也有了一點生活費用，這錢你別推了，收下收下。」他不給於大雷推讓的機會，直接就把錢插入了他的口袋裡，然後一隻手按住，於大雷一笑，也就沒有再說啥。
「來吧，喝酒！」
二人一邊喝，一邊談，現在這種情況下的人真心不太多了，菜，沒有什麼太好的菜，酒，也並非神馬貴重的酒，就是市面上經常見到的那種說不定就是工業酒精兌水的「二鍋頭」，但是他們之間的談話卻是十分和真誠。於大雷編輯詳細詢問了一下林長城家裡的情況，說著說著又不由自主扯到了文聯招人和加入作協的事情……
文聯的事，這裡就不多說了，如果能進去，對於林長城而言那幾乎就是等於一步邁入了夢想中的「天堂」一樣自豪和雞凍！
但如果因為種種原因，一時半會進不了，只是個傳說，那他也高興，畢竟在他遠離家鄉之外的這個大城市，有人關注他，有領導覺得他是個文學藝術界的人才，這就夠了，或許也是他人生的一個可以值得一提和自豪的事情了。當然，後面他會更加抓緊抓好，利用打工之餘那點有限的時間多寫一些小說，寫出真正有思想深度和藝術高度的東西來……
這裡只說加入作協的事。
文聯太遠，過去林長城可以說自己就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做這個夢。要不是於大雷編輯冷丁提起來，他根本不會想。
但是作協就不一樣了，加入作家協會是他從小到大一個已經成為一種巨大動力和追求的夢想了。小說在全國發表的越多，他心裡的這個想法也就慢慢變得越來越強烈。在他看來，這個夢想是比較現實和靠譜滴。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會實現。
「那，於老師，加入魔都市作協得需要什麼條件啊？」
林長城雖然對於作協夢寐以求，但他並不太明白作協究竟平時都是幹什麼滴，而且真的想加入，需要達到什麼條件才會批准？都有哪些要求和程序之類。於大雷笑了，跟他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道：「哈哈，你跟我當初幾乎是一模一樣！」
「以前，我在大學生時代也曾經困惑過，不知要加入這個作協會有多麼難，而且有哪些條件和要求？」
「結果後來一工作，有了一些作品之後加入進來，也覺得並沒有神馬了不起啊……」
「要講條件和要求，還有程序之類，那可多了，在天朝條條框框無論哪一個行當和系統，都是最他馬的令人難以置信滴多和複雜。」林長城點頭，表示認可，於大雷又道：「其實呢，再多的條條框框都沒用，至少對於你我這種情況下沒神馬大用處。我只告訴你一條，你就明白了……」
「什麼？」林長城停止咀嚼，聚精會神。
「這麼說吧，就是：加入作協，一般而論要有作品公開發表超過兩篇以上，縣市作協就不去說它了，你像魔都市這種直轄市（省級）的作家協會，要加入的話，必須有兩篇過得硬的小說發表在省級以上雜誌才可以，或出版過圖書……往上，像中國作家協會，要加入，那麼發表的作品必須在國家級有兩篇以上。」
「呃。」
「你不用說，夠格了。你已經發表的小說就有好幾篇屬於國家級刊物了，還有一些是省級雜誌社發表的，比如我們《魔都小說》就是。所以你加入魔都市作協，毫無懸念，只是差一個不是本市居民這個所謂『身份問題』，也包括你將來要進入文聯的事情也是這樣，不過這些也並不是不可通融，還是有可以幫忙和協商餘地的。」
林長城聽得是一半清醒一半糊塗。
但他滿懷信心。
不知不覺之中，兩個人已經喝光了上來的一斤老白干，又招手讓穿得十分喜興紅衣紅褲子的服務小姐再來半斤……
「另外，就是要有兩個入會介紹人，也就是會員作為你的介紹人才行。你先把作協入了，然後我再抓緊抓好追一下有關領導，把你要進文聯。」
「嗯。可我除了你，不認識其他作協會員或作家，怎麼辦？」
「兩個介紹人，你不用管，我包了，我算一個吧，再找一個——我們編輯部那些同事任何一個都可以，作協還有我許多哥們。呵呵，別看我生活質量並不高，工資水平也同樣，但是咱們就是朋友多……神馬事，這個社會你沒有朋友幫忙就幹不了。所以，我自豪！」
「喝！！」
兩個人越喝越高興，尤其是林長城，這等於是他來到這個牛逼城市之後感到從心裡往外高興的一天！雖然兩件事還只是提一下，並沒有成為現實，但對於他這種小人物、小屁民而言已經是過去連都不敢想的，要不是遇到了貴人，要不是因為林長城一直堅持不懈寫小說——而且寫得越來越走向成功邊緣，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而最讓他高興的其實還是認識了現在正在跟他一起喝酒的於大雷編輯。沒有他，就沒有後來發生的許許多多事情……
他心裡明白，自己真算是「遇上貴人了！」
……
……
不久，林長城加入作協的事就有了眉目，於大雷編輯那天打電話告訴他，他們《魔都小說》雜誌社的總編老薑一提這事，主動說願意做他的介紹人之一。讓他抽時間去市作協找有關人員，先把表填了，然後找他們簽字就差不多了，上邊作協領導一般不會不批。
「我的天啊，真的，好像做夢一樣！」
林長城灰常灰常雞凍。他跟於大雷編輯的交情，滿打滿算，開始時也就是因為他的一篇小說被他看中了，然後他去雜誌社，他們一交談幾乎就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就成了朋友，亦師亦友那種……
於大雷完全是被他的小說中人物故事背後所展示出的那種個人才華橫溢所吸引，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而一見面，經過幾次交流，真的感覺林長城的人品相當不錯。在文聯工作（包括它的所屬單位雜誌社）要求必須言行謹慎，自律嚴格。還好，自己正是一個私慾不強，名利思想不重，與世不爭的人，幹好自己的事，享受自己應該享受的待遇就行了。
而在於大雷編輯眼中，林長城同樣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叫他從心裡認可他。
成人之美，其實自己心裡更開心！
就像當初他大學生時代結束一樣，始終忘不了初到文聯時，劉秘書長的熱情，兩位王副主席的隨和信任，白主席的器重關愛，辦公室主任老大哥的語重心長，還有辦公室全體人員見面會上熱情的歡迎掌聲。
那天下午，當林長城去作協填表，又匆匆忙忙跑到雜誌社讓於大雷編輯和老總他們兩個「介紹人」簽字，再送回到作協之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心裡卻是異常高興……
林長城之前的英雄救美故事，為了救一個小美女不受到高官厚祿之人的公子哥兒欺負，出手不凡狠狠打了小流氓一頓，而被派出所關了一周和被開除不當那個保安了的事情，於大雷編輯並沒聽說，也不知道。
於大雷還以為林長城在交通廳別墅家屬區繼續當保安呢。呵呵。
而林長城呢，於老師沒問那些事，他也就沒說。
工作，還是於大雷編輯幫忙托人找到的，如今不當保安了，雖然被除名並不怨他，也不說明林長城幹得不好，他之所以不說，只是不想叫對他好像兄弟一樣的於老師擔心。但是，工作還是要找的，至少為了生活、生存，他不能這樣一直混下去。
小說要寫，工作也要找。
如果將來加入作協，成為真正的作家，能上文聯，當然那是最理想境界了。可一旦進不去，自己畢竟要有錢花才能在這邊呆下去……
不過有朝一日真的進入文聯，有了一個屬於他林長城的固定工作，一切塵埃落定。自己能做的就是出色地做好自己份內工作，不辜負領導對自己的器重和關愛，不辜負老鄉們對自己信任和支持。更不能為於大雷編輯和總編臉上抹黑。
沒有不好的單位，只有幹不好的工作。
晚上，回到他租住的那個「外鄉樓」，白鶴和他妹子林小花一聽他的事，很快就在這個小四層樓上下傳開了，眾多的男男女女聽說他們住的這個破地方，還有人要加入市作家協會的事情，都感覺到不可思議，跑到他的房間去說話，嘻嘻哈哈，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呵呵，林長城，路就在你腳下，你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你已經走在人生新的跑道，相信你的未來會很美好，很羨慕你呀，加油！」
林長城笑呵呵地注意到，白鶴的眼神格外明亮和雞凍，似乎眼睛背後另有一層深意。
是神馬？他不願意多想……只裝作不懂風花雪月那些事。
反正，在認為自己的工作沒有真正徹底改變之前，他的愛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裡，從來沒有讓它盡情外露過，無論再好的美女他覺得至少自己目前還沒有資格去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