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狗苟蠅營 文 / 牛人旺財
半夜三更，林長城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陣吼叫、喧囂和呵斥聲驚醒了……
「我去！這是誰呀？」
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看見一道道手電筒的強光亂晃亂閃，在樓上樓下各個房間亂照，同時一陣子腳步聲伴隨著吼叫繼續傳入耳朵和大腦裡。
林長城心裡有點兒明白了腫麼回事了，住在他們這些外鄉人集中租屋的地方，他一到這個牛逼城市不久就知道包括他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是可疑分子。而每次掃黃打非、各種不同類型的運動他們這些人就成了直接的清掃目標和重點人員審查對象。
他剛一坐起來，一束強光直接透過窗戶上的玻璃射在了他的眼睛上，一瞬間，他才發現他住的這個房間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從外面給撥弄開了！
「啊？幹什麼？你們到底是誰呀——」
「開門！查夜！」
「派出所的——」
「快開門！」他的話音未落，外面的人大聲吼道，其他人也都給嚇醒了，紛紛爬起來，驚慌失措一時半會不知如何是好。
林長城雖然心裡也叫這突然襲擊一般的大陣勢嚇得砰砰跳，但他心裡沒病，並不真的害怕。害怕個六？有用嗎？在這幫土匪一樣的治安隊員和警察帶領下的幫閒面前，害怕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更沒神馬好處！人老實被人欺，馬老實被人騎，這個越來越邪惡的世界這是有數滴！！
他又沒做神馬壞事，怕個鳥？於是，別人嚇得不敢動彈，就連那個一向牛逼愛在這個樓裡耍橫的傢伙這會都老實了，不敢放聲。
外面敲門和吼叫聲又一陣緊似一陣，林長城就穿個大褲衩子下地給外面的人開了門。
「呼通！」一聲，林長城剛一打開門，人還沒來得及閃到一邊，外面的人就衝了進來，一個個凶神惡煞，好像天老大他們這些人就是老二一模一樣。靠，林長城很不服，很悲哀，都是神馬人啊，狗一般卻比主人更厲害、更兇惡……
在這樣的夜晚，在如此炎熱的盛夏半夜三更之時，面對現實，面對一些人直接受到另外一些人的突襲，木辦法，只能被動接受！
「你的身份證——暫住證！」
「有嗎？」
「你的，還有你，快點掏出來查看！」幾個跟林長城一起住的傢伙平時也挺橫，從來不是什麼好鳥，可比他們更橫行天下的這些傢伙們，看看他們的黑色制服，不服也得服了。只好默默不語各自掏身份證、暫住證按照要求老老實實交給他們查看——
「啪！」地一聲，林長城在掏自己的腰包拿身份證和暫住證時，忽然一甩手給了自己的脖子一下，證件還沒有掏出來，舉起另一隻手放到眼前瞅瞅，一彈，嘴裡罵了聲：「真是找死，不看火候的傢伙……」
一隻長腿蚊子被他的大手拍得只剩下了幾根細長的腳，身子和其他都拍成了肉泥爛醬，打警察、打保安他不敢，打個入侵的蚊子沒問題。
警察查看他的證件，他則低頭不語看手掌上的一片血跡。
看來，這些夏天不知從哪裡侵入進來的長腳蚊子已經趴在他身上叮了好一會了，否則斷不會一下子拍打出這麼多自己的鮮血，只是它們在叮咬得時候他不知道罷了。偷偷摸摸地幹活。操，自從來到這個牛逼城市，幾乎所有的季節——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季，到處都是張牙舞爪的長腳蚊子，防不勝防，打不勝打，總是到處都有它們的可惡身影……
突然襲擊一般前來的派出所警察和保安檢查他們這些人的證件也是極其認真滴，半天翻來覆去地看，又在什麼東西上查驗一遍，確實沒有發現神馬可疑分子情況，但他並沒有把證件交還給林長城。
而這其間，林長城仍然是一邊查看自己的大腿，一邊哈腰這裡撓幾下，那裡摳幾把，不醒來不覺得什麼，一睜開眼睛到處都癢癢，他下意識地跟著感覺走，哪裡癢就下手撓哪裡，根本不尿身邊那些傢伙那一壺，心裡真的有一種本能的反感……
都是一個國家的人，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屁民老百姓（警察其實同樣也是屁民老百姓），有神馬必要如此大動干戈，經常性地突擊檢查……
誒！
這個話只能心裡想想，在肚子裡繞幾個彎而已，不敢說出來，否則，對方同樣是屁民的人會認為權力受到了冒犯！
不整你不罷手。輕者當面斥責一頓，耍耍威風，重則直接帶回去不整出你巴巴，叫你順著褲襠往外抓屎輕易不算完……
林長城的這一套動作，都被領頭進來查驗的那個黑高個警察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橫著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同樣高大英俊的外鄉青年，沒說什麼，才慢慢騰騰把手上的證件交還給了林長城。
林長城還算是好的，他睡覺總是穿著一個小內褲，雖然什麼也包不住，不過男人關鍵部位還是有一些遮擋。呵呵，可其他兄弟夥計們就不行了，這些老鄉或他鄉的外來者都喜歡光屁股睡覺，一躺下之前先就把自己扒了個淨光，要是不檢查還好，像今晚這樣突然襲擊一來警察和保安，妥了，個個嚇得坐在床上目瞪口呆……
有的光著大膀子，有的在拿衣服找證件時不得不站起來，屁股就露出來了，黑黑的，塊塊肌肉，一看就是猛男！
哈哈！
可這時候哪個也顧不得像平時在一起那麼隨便和亂罵了，誰也不笑話誰，都在警察的威逼目光下趕緊翻找能夠證明自己不是壞人的證件。
林長城算是第一個拿出證件並交給警察的人，也是第一個通過了警察查證，找不到任何疑點的人，所以他站在地當中神色泰然自若！
「這幫王八蛋！其實沒一個好東西！」
「需要他們的時候，根本見不到這些人，不需要他們的時候，總是三更半夜突然來查我們這些為這個城市建設付出所有的祖宗三代……」
和林長城住一個租屋的還有幾個響噹噹的二流子，其中之一最著名的要算是神人李老二了。此人來自東北，外表相貌粗糙且霸氣，說話算數，不過總是把機巴了吊掛在嘴上，一說話就他馬的、他馬的……不過人不壞，相當仗義執言。這是公認的，因此平時他的人緣相當不錯！
可今晚，他好像也給嚇蔫巴了，半天沒聽到他的動靜，只在那裡默默不語找出證件，然後交給那個黑警察，直到沒事。
關於李老二這個人，在林長城他們找生活的這個南方大城市西南地區的一個彈丸之地上，如果走進打工群落，那可是無人不知的重要角色，特別是一些突然發生的打群架事件中，他差不多十處打鑼九處在。因此人送「英雄李老二」美譽。哈哈，他輕易不出手，但一出手那就是黑了心的狠！！
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神馬時候，只要他想出手了，必然不凡。他有一個最大特點就是抓什麼拿什麼當武器，就地取材，石頭、磚頭、片刀、大菜刀……不是往你頭上硬砸，就是朝你脖子上猛砍，那是一點他馬的也不含糊！
他不怕死，真不怕死！活著有神馬意思？出牛馬力，還他nnd受權力機關隨便欺負，當狗一樣對待？所以，他拿欺負他的權力機關無奈，一打架鬥毆就乾脆拿跟他一樣受到嚴重欺負和壓迫的外鄉老百姓屁民出氣……
「c你媽！干|死你！」
「干|死一個少一個，老子活著也沒勁，不行就給我一槍子我倒是樂呵，成全老子了哈哈！！」
就是這麼一貨，所以平時就連附近地區的一些牛逼保安都怕他、敬他三分。無論是哪一個，不把對方撂翻決不罷休。這一點，他心裡其實誰也不怕，卻只佩服跟他出身一樣——但卻在這個城市一邊打工一邊因為寫小說慢慢出了名的林長城，也就是現在跟他一起住一屋，同樣地受到警察跟保安突擊檢查的那個青年。
他覺得林長城跟他最大的不同就是出手不凡之外，遇事相當冷靜，不像他遇火就爆，說打就撈，而是絕對會審時度勢，不是萬不得已，他一般不會主動出手，一旦決定出手就不會給對手任何機會。這一點，今晚林長城的表現再次讓他看在眼裡……
這時候，外面其他房間裡可熱鬧了，鬼哭狼嚎，有人不知神馬原因被打了，哭叫起來！
「怎麼回事？啊！」為首的那個急忙大步流星跑了出去，後面的兩個挨個把這個房間的人檢查過了之後，也跟著感覺走，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來抓小偷、還是來抓小|姐嫖|客或者神馬強盜之類……
「我去！跟他馬的狗一樣哈……」有人嘿嘿笑，小聲罵道。
「呵呵，和諧社會？」
林長城其實什麼話也沒說，一個人又默不作聲一挺胸，把自己甩回到了床上。他的不滿，他輕易不會說出來，說出來又有神馬用？他的不滿除了好覺半夜三更被突然襲擊攪黃了不說，他也同樣替妹子林小花她們那些小美女們考慮。
不用說，躲在那裡看看窗戶就知道了，他們還在睡著，就不知被這些人當中的哪只黑手輕輕鬆鬆把窗戶弄開了，然後強光手電筒直接照進來，他想到自己剛才的睡姿不一定雅觀，特別要命的是他只穿了一條三角小褲頭，四腳拉叉睡著了什麼個人**秘密都會暴露無遺……
而妹子她們那些女生呢？豈不更慘？
那些所謂的執法人員也不知究竟出於神馬心理和目的，在這麼一個熱烘烘的夜晚，專門喜歡突襲他們這些男男女女比較眾多又無任何個人尊嚴的地方來檢查。
「靠，有神馬看頭？」有人嘿嘿笑道，「男人看男人有意思嗎，變態嗎？」
「就是！我他馬的排骨幾根，瘦狗一條，又不是美女，變態啊啊。」
但林長城心裡卻不這麼想，他想的是，萬一妹子她們女生那邊也是這種情況下，腫麼辦？豈不是各種神馬風光旖旎都會瞬間盡現於這些狗眼之中了麼？這麼一想，他就更來氣，而一想起於大雷編輯正在幫忙上文聯和加入作協的事情，心裡才會慢慢好受了一點。
不管怎樣，人活著是要有尊嚴滴，否則，活著有神馬意思？
而要徹底改變這一切，只能從努力奮鬥——一點一滴改變自己在這個牛逼城市的不被人重視的身份開始。
你是強大的牛逼人物，權勢在手，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舔你的菊花……
你要是卑微的小螞蟻，他們就會橫行霸道，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林長城躺了一會，覺得睡不著了，而且外面的動靜似乎也不知不覺之中消失了。他不放心，披衣出去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妹子林小花她們的房間已經關燈了，似乎有人在悄悄地說話，整個城市又陷入困境一般地恢復了原有的色彩斑斕和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