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陰陽對撞出車禍 文 / 牛人旺財
林長城上了出租車，可憐得緊，這算是他人生之中第二次的高級享受了。一扭頭，才發現原來車上已經有一個乘客了，女滴，一打眼就讓人感覺到十分漂亮風騷那種小美女。林長城放了放目光的落處，轉向窗外……
在這座牛逼城市，打車一族，偶爾會有一些喜歡同路拼車的男男女女，這樣會省下幾塊錢。
「這個美女也省錢？」
林長城飛快地回頭再掃了她一眼，這幾天，林長城的事情由妹子林小花給首先廣播了出去，雖然林長城並不想讓太多的老鄉知道這件大事，因為種種原因，最後到底怎麼樣，能不能考上文聯工作還是個未知數呢。張羅大了，一旦到時沒招聘上，臉往哪擱？
何況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招搖過市的人。
可妹子不同啊，妹子林小花本來就是個喜歡嘻嘻哈哈、嘰嘰喳喳的漂亮小丫頭，那天晚上下班回來一眼看到哥哥那高興開心模樣，就問「看把你美滴，什麼事呀？又找到工作了嗎？」
「比找到工作還開心！哈哈！」林長城喜形於色，將雜誌和文聯函件遞給她看。
這一看，可了不得勒，趙儒雅也聞聲衝了過去，兩個漂亮小美女一看之下，差不多同時發出了「啊——」得一聲！
「真的呀？還是真的呀真的呀？！」
在她們看來，真的有些太不可思議——超出她們能夠想像的範圍了。文聯是幹嘛滴，他們或許並不十分清楚，但朦朦朧朧之中尤其是美女趙儒雅也知道它應該是一個大的文化單位或機關吧？就這一點，就已經足以叫趙儒雅和他妹子林小花驚訝得小紅嘴唇瞬間張大，大得像兩個好看的雞屁股了……
「你要當作家了？」
「還要上文聯啊？」
一時半刻，全樓的男男女女都廣播到了，都忽隆忽隆跑到林長城那裡雜誌和那個白色大信封裡面裝的通知書——
現在，林長城覺得自己應該稍微打扮一下自己了，過去，他無論在哪裡打工，都不太注重自己的穿衣戴帽，反正一個窮人，只要不露出屁股和零件就好。可今天——不，昨晚，他愣是睡不著了。心裡總感覺應該去那個專門賣各種假名牌和便宜大路貨的大商城去瞧瞧，為自己買點合適的新衣衫。
這樣一來，過幾天去應聘文聯工作時，或許會更自信，也是對文聯領導同志們的應有尊重！
恩，這麼一想，他今天就不太在乎打車這二十塊錢了。
哪怕中午不吃飯，或者只買一個饅頭打發一下就可以了。
沒想到在一個路口，從沒有跟林長城搭過一句話，而只跟那個小美女嬉皮笑臉的司機突然一聲大叫，「啊——！！」二人同時扭頭去看，還沒明白司機喊什麼，砰地一聲巨響，隨之擋風玻璃就飛珠濺玉地擊了他們一身，霎時火星亂冒，轎車被頂得轉了個圈，發出金屬撞擊時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聲響！
三個人好像乘著電梯上了樓，霎時一眨眼皮就來到了三十樓，然後通過一道樓梯，樓梯旁邊大約是深不可測的吊索那麼快速和暈眩。
當時，就連很少慌亂的林長城都糊塗了……
不只是轎車在轟鳴著，空運轉著了，那旋轉的聲音彷彿把車裡的人推到了一個邊緣。
「怎麼回事？怎麼了！」林長城驚恐萬狀地看到，一輛大貨車醉鬼似的愛上了他屁股底下的這輛曖昧的小轎車，要命的是，對方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一大一小兩個車不知哪裡給鏈接在了一起，對方大塊頭一樣的重型卡車拖著他們的進口二手寶馬向前衝去。
「快快快！快呀！」
「停——呀！」
林長城叫罵著司機，死神瞬間已經逼到了眼前，兩個人都有點兒懵燈了，後面的小美女更是直接給嚇得尖叫都發不出來了，明白了這已經立馬到了一個世界及人間地獄的極限。
司機更是如此，這是個走南闖北的老司機，老油條，突然看到了地獄的景象讓他面如土色，那邊是什麼呢？誰都知道生命有多美麗，因為他們活著的身體意味著他們的一切還在繼續。雖然他跟林長城一模一樣，都是生存掙扎在這個邪惡社會邊緣的小人物，整天到晚只是為了能夠填飽肚子而奔波……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開車會撞車，而且一下子就到了鬼門關口呀！這一瞬間，奇怪的是林長城的大腦裡面居然裝滿了小說電影裡面的那些男女之事、魚水之歡、還有權力機關、金玉滿堂…………
但是，一旦機會稍逝，大腦斷弦，生命眨眼就會離他們而去，或者說轎車裡的三個生命轉瞬便會遭到上帝無情拋棄。
然而，誰都在此刻清醒了。
林長城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這是可以致命的，因為大貨車的轟鳴就像一種仇恨的火炮激起了他全部的求生欲\望，就在這一刻，林長城舉起了自己的手掌，這手掌幾秒鐘前還是用來觸摸、探測物體和留著將來某一天當官之後專門用來摸那些私\秘少女某部位的，希望通過它征服女孩子的芳心。
他的手掌過去在鄉下拍擊過豬身上的瞎蠓、蟲卵、蚊子、蒼蠅和泉水……
他的手卻從來沒有觸摸過若干女孩子身上的峰谷、皺褶、波浪的曲線。
而這一刻，林長城驚恐萬狀，本能地一躍而起，他知道對方不可能聽見，卻還是嚷嚷著，從車座後面幫著自己司機緊緊搬住方向盤，試圖逃離這突然襲擊一般的滅頂之災。
司機一陣子本能的驚嚇忙亂之後，也迅速反應了過來，可能他更不想死的吧，林長城半個身子趴在爆鼓的氣囊上面，氣浪捲起的煤屑、碎片、座墊、衛生紙、雜物及車輪和馬路劇烈摩擦濺起的火花灑在三人身上。
好像有人蓄意伸出一隻手扯著他的脖領子，使勁要把他拖向幾尺外的車輪，就是這一撞一扯，讓八分驚訝一分意外一分清醒的林長城看到了地獄景象。
「搬住！」
「你他馬滴千萬千萬別撒手啊，要不你我就全完了，我還要上文聯呢……」此刻，他舉起手掌，他就是要用他的手掌橫掃死神的嘴巴以及意念中的無恥，又一次把女孩子逼到最後一種極限。
這極限就是金屬瓦礫碎片，是身不由己縱身向前的深淵。
見過高速公路上的撞車麼？簡直就是雷霆萬鈞，支離破碎，這極限把身體推出了人的範圍可以依附的基礎，身體若失去了基礎，面臨的將是拋擲、落下、凋零和毀滅。
自從上車，一雙大大的迷人眼睛就沒有脫離開林長城的那個同車女孩子，眼下身體就在這一極限之中以最快的速度滑落而下時，林長城感到了她的鞋子脫離身體的那一剎那，在茫無邊際的燈光和氣流之中，鞋子和身體分離開去，朝著各自的毀滅墜落而下。
「完了……」
有那麼一刻，這個念頭忽然冒出來撞擊著林長城的大腦神經！
「再也不可能上文聯工作了……」
而撞擊他們的大卡車車頭一過，出租車左面的玻璃全碎了，三個人像坐在快速倒行的過山車裡，嬌小牛逼的出租車被蠻橫無理的大貨車拖泥帶水地死死拉著，帶起一股強烈的氣浪捲著疾風貫窗而入。
剛才還不肯就範出租車司機拿開玩笑調戲的女孩子幾乎是嚇傻了，臉朝後，腦朝前，好在醉鬼卡車強吻的是她身邊出租車碩大敦厚的車屁股，手法不如司機流氓女孩子時那樣幽默、準確和無恥，但險象環生中給了林長城和司機短暫而驚心動魄的招架之力！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死，他們下意識地同心協力，死死搬著氣囊下的方向盤不撒手，不知道如果他開的不是二手進口出租車，換了國產的假冒二手仿造貨還會不會有此幸運。
林長城本能地大叫，拚命用雙手抵住方向盤，幫助司機共同達成不死的願望，不知要「快」什麼，「停」什麼，或許是命令自己的司機千方百計「快」帶他掙脫死神糾纏，抑或是哀求大卡車司機趕緊「停」車吧。
「他馬的……」
「他馬的，他瘋了！」
「快停車！！」
隨著司機一股股口臭直衝進林長城張大的鼻孔，他聽到司機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可是大貨車非但不聽招呼，反而由醉鬼變成了一頭不折不扣發情的西班牙公牛，拖著出租車的私\處不放，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感覺到撞車了一樣，仍然咆哮著加大馬力繼續前進……
簡直太可怕了。
林長城在死神的眼前清晰地聽到大街上傳來的陣陣驚呼，弄得小車腦袋和身子硬是沒有平時那樣乖巧聽使喚了，不管出租車司機怎樣拚命換氣掙扎，屁股底下的鋼鐵如何吱吱尖叫，卻無法脫離卡車的死神之手。
這個情形，讓人頓時明白了為什麼有一些車禍會死傷那麼慘烈，那麼無奈無助！真的，人和人本來就千差萬別，生來就不是一種思維能力和善惡標準，誰也沒有想到，當時那個大貨車司機究竟是腫麼回事，為什麼沒有停車而是繼續狂奔……
就像小姐被流氓欺負喊救命似的，馬路上那些驚呆了的人們只是看熱鬧圍觀，追星族一樣小跑著看熱鬧，沒人上手幫忙，也無法幫忙，生怕濺身上血，那幾分鐘裡，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林長城只好和出租車司機魂飛魄散地任憑其蠻橫無理地扯著騷擾著不放，讓它逃無可逃。
或許那點時間不過兩三分鐘，卻是生死攸關的兩三分鐘。
整條大街都驚呆了！
「哈哈哈哈！」
「怎麼回事啊？」
「是張藝謀拍電影大片嗎？！」
「不太像吧？」
「是車車禍！！」
人們激動人心地狂呼亂叫，說法不一，第二號颱風馬娜當時剛剛離開這個城市，大街車水馬龍，一片燈的海洋，風雨並未驚擾城市的夜生活。然而，眼前這一幕，可把人嚇壞了。林長城腦袋瓜子倒懸，綠了的一雙眼睛分明看到一些大腿驚叫著跟著自己倒霉的出租車奔跑著。
走到死神邊緣處的林長城下意識朝上望去，他看到女孩子的身體還在動人心弦地如同夢幻一樣飄動，**好大，好大啊……裙裾閃閃，粉肉雪白，她本可以飄落而下，只要她雙腳朝前一扭動，她的命運就可以殊途同歸。
然而，就在一剎那間，她後退了，她後退到了殘存意識中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座位上有一處拉手，牢固地安裝著，如同夜色中從水草地上突然冒起的一條小水蛇，它成為她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