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頁 變2（完） 文 / 柩中山嵐
休息一夜後，兩人買了些東西，找了張的士就上山去了。
陽陰地離縣城真的很近，坐車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不過這裡山高路遠，直線距離明明很短的，可是一旦坐車，就要花很長時間。
到達時才是中午，祁墨和楊素是在陽陰地的下方下車的，再往上的路，只有走。也許是因為城裡人很少鍛煉吧，這次爬山，就爬了接近一個小時。祁墨一路走走停停，四處尋找合適過夜又視野開闊的地方。山上雜草很多，除了小路，墳地周圍一圈，其他地方都被雜草和竹林佔據。現在空氣還是比較好的，畢竟還是夏天，越接近山頂的地方，竹子就越茂密，基本上每座墳都被隔離開了。
「幹嘛那麼多竹子？」楊素不解，祁墨笑了笑，「這裡的風俗，清明的時候都要準備竹子，高的，綁上青，青就是用紙拉的花條，女兒是白色的，兒子是彩色的。子子孫孫來上墳都得帶上，看看子孫繁榮不，只要看他家祖墳上的青就知道。」楊素點點頭表示瞭解。
兩人爬得大汗淋漓，到山腰的位置，實在是要休息下，路也不好走，都是泥路，看著好像是用鋤頭鑿出來的梯形。而且兩人帶了兩大個背包，和幾個袋子，祁墨放下東西時，手掌都被勒出紅絲了，肩膀印出一條紅痕。喝了點水，兩人喘均氣後，正要繼續爬，就看到山上有人下來。路很窄，祁墨他們只好把東西都往路邊草裡放下山的是幾個年輕人，看著也不像種東西的，倒是扛著鋤頭鏟子。
「你們也是來看墳的？帶那麼多東西啊？」幾個年輕人看到祁墨和楊素那樣，笑著問。
「是啊，打算過夜的。」祁墨接著道，看了看楊素，楊素身子大，路上站著就擋完了，只好蹲去雜草裡，兩手還得抓著點，不然破度大，蹲不穩。
「你們是外面讀書回來的吧？山上有房子的，和種竹子的說一聲就能住，不貴的。」一個男孩說完，其他人扯了扯，也就不再說什麼，錯身下去了。
楊素跳回路上，拎起包，看了看祁墨，「還走得動不？你那幾個袋子給我吧。」說著就把祁墨放地上的袋子拿了過去，一手拎著五六個袋子，一手拎著包。祁墨看了看，發現背著真的爬不動，拎著還是放在地上緩緩勁。
兩人又爬了二十來分鐘，才算是到了山頂的地方，視野一下就開闊起來。一眼望過去，大片的墳地，雖然都是分著地盤的，可也相當壯觀，而且山頂也是有坡度的，成個鍋蓋型。這裡的墳地就不像兩人在山腰見到那些了，地勢好，除了墳周圍有一圈竹子外，其他都是都是光禿禿的，看樣子雜草也是修剪過的。本以為山頂地方應該不算大了，娜知道，陽陰地根本不是一座山，而是好幾座山連在一處了。兩人轉了好幾分鐘，才在一片竹子林那裡見到所謂的房子，也就是間茅草屋。
「哇塞！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房子，太少見了，除了電視上。」楊素興奮的刨過去，發現房子背後還有個大瓷缸，裡面都是水，有個稻草編的蓋子虛掩著。祁墨也看了看，發現這個屋子沒門，裡面黑漆漆的，看來空間挺大。
「你們做什麼的？」身後來了個中年人，身上灰撲撲的，拿扁擔挑著兩桶水，祁墨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屋子的主人。
「大哥，我們來守墳的。」祁墨從包裡拿了煙，急忙遞出去一根。中年人把水倒進缸子裡後，結果煙，擦擦放進口袋裡。
「要來住房子？最近不是都不守了嗎？三十塊一晚上啊。」中年人看來也熟了，估計最近來借房子住的人不少。祁墨從包裡掏了張一百的遞給他，看他拿著錢有點麻煩的樣子，就開口道：「不用找了，大哥你是住山上的吧？這裡缺點什麼你給送來就行。」
這時候楊素也從草屋裡出來了，祁墨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跑進去的，「大哥，給來點油和菜吧，我們帶的有餅乾和面。」中年人點點頭，看楊素正把火機揣包裡，又拉著他進屋子說了一會。
祁墨沒進去，就在外面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屋子雖然建在竹林裡，但視野還是很好的。走出去沒幾步，就是在個山包包上，正好能看見前方一大片墳地的情況。祁墨又圍著屋子外的竹林走了走，發現竹林周圍都有這種小山包，正好能把山頂所有墳地大概情況看到。等祁墨轉回來時，那中年人已經走了，楊素正把背包裡東西拿出來往屋子裡放。
背包裡是兩個睡袋，本來他們以為要露宿的，結果能找到屋子算是萬幸。包裡還有雙節棍和電棍，還有手電之類的，楊素在屋子裡點了個風燈，祁墨進去就看到這個屋子居然是兩層的。下面空著，看地面上的痕跡，估計就是做飯的地方，石頭搭起來的灶。上層是兩米高的地方，用木梯爬上去，上面鋪著稻草，還有個小矮桌，估計就是睡覺的地方。
等中年人拿來鍋和菜後，兩人馬馬虎虎煮了個面，就上去休息了，他們要養足精神，準備好晚上的觀察。
太陽落山後，兩人才醒來，又拿剩下的菜混著方便面煮著吃了一頓。天徹底黑下來後，山頂估計也只有他們兩人了，祁墨出去看了好幾次，除了墳地，再沒有其他。
沒什麼娛樂項目，兩人一直玩著手機，時不時出去個人轉一圈竹林。直到十一點過後，兩人才穿上外衣，帶上電棍拿著手電，準備四處仔細走走。
其實山頂不黑，今晚月色也好，加上沒什麼遮擋的，路面還是很清晰的。兩人就走走停停，每到一座墳邊，兩人就有手電掃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第一圈巡邏下來，什麼情況都沒有，兩人琢磨著，是不是還太早了？
「要不再晚點？鬼怪什麼的不都是凌晨以後才出來嗎？」回到屋子裡，楊素問祁墨，祁墨也是這個感覺，兩人只好又坐下，玩手機的玩手機，發呆的發呆。
凌晨兩點左右，祁墨聽到奇怪的聲音，他看看楊素，發現楊素還是在玩手機。「你聽到什麼聲音沒？」祁墨靠近楊素，把電棍別在褲腰上，打開手電，楊素側耳聽了一會，沒發現有什麼聲音，不過看祁墨樣子估計是打算出去看，也拿起東西。
兩人走出竹林，站在屋子門正對的笑山包上，拿手電一掃，就發現有些黑點一閃而過。「看到沒！」祁墨激動的跳了一下，拿著手電往黑影閃過的方向追著看。楊素拔腿就追了出去，祁墨體力不行，跟在後面跑了一會，只好站著等他回來。大概也就幾分鐘，楊素就跑回來了，看神情好像挺鬱悶的，「怎麼了？」楊素搖了搖手電，「是耗子，追近了的時候看清的。」祁墨有些失望，兩人既然出來了，就準備再巡邏一圈。
「等等，你覺得我們應該找什麼？」祁墨突然開口，走在前面的楊素回頭看他，滿臉疑惑。
「耗子，黑色，不一定是貓活著狗吧？」祁墨再開口，楊素一下就明白了。「剛剛追過去，好像就是在個墳變的地方沒了蹤跡的，我還以為是在墳邊地裡有窩。」
「你剛剛追到哪？我們再去看看？」楊素轉身，帶著祁墨一路小跑過去。
到楊素之前追的地方後，祁墨拿著手電仔細掃著墳的四周，在墓碑旁發現一個洞。「楊素，快來，你看這個洞，不對勁！」楊素蹲下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洞別看洞口只有一個拳頭大，可是手電一照進去，明顯洞裡面還更大。
「怎麼辦？」祁墨咬著唇，想了一會，「明天告訴那個大哥，他肯定知道這個墳是哪家的，叫他通知一下，我們到時候看。」
畢竟他們不能把人家墳刨開看，只好先這樣，又巡視一圈後，類似老鼠的影子見了不少，兩人回去後，也沒敢深睡，一早就醒來了。那個中年人也來的早，手裡還拿著幾把菜和一串肥瘦肉。祁墨和楊素把情況和那中年人一說，中年人也去看了一下，發現確實不對勁，謝過兩人就下山通知人去了。
……
才是下午，那座墳的後人就來了，帶著一堆東西，喊著好些幫手，祁墨和楊素自然就跟在他們身後，看看墳裡面到底怎麼樣了。
墳挖開才知道，那個小洞裡面早就已經有臉盆那麼大了，一直通著棺材。棺材也爛了一個角，聽來的人說才知道，這個死掉的人，埋進去才三個多月。開棺後，裡面才更讓人吃驚，因為屍體並沒有完全腐爛。
應該說屍體很爛，也很臭，可是完全沒有**的很厲害，肉的顏色也是灰黑色的，到處都是皮肉翻起。特別是臉部，都被咬得就剩一副骨頭了，祁墨趁人們驚訝嘔吐時，特地走進看了看，發現肉都是被撕下來的。
「難道那些真的是『變』？」楊素和祁墨遠離人群後，還驚奇不定，祁墨也不知道是不是。
不過很快就有了答案，之後幾天，好幾戶近幾個月埋上山的新墳都被吃了。並且，那個中年人和他們那個小村子裡的好幾個年輕人，都是負責給山上看墳種竹子，也死了，還是被敲破頭骨死的。根據後來的守過墳的幾個年輕人說，他們也留過夜，還打死了幾隻老鼠，就是把頭骨敲碎了的。本來是打算拿來烤了吃，可是老鼠屍體只是在地上十多分鐘，就會不見，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沒了。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那個中年人死去，為什麼會是這些看山守墳的人遭了秧，祁墨也是不解的，一群農夫，怎麼可能招那麼大的仇恨。
後來，陰陽地的一個村婦告訴了他們答案。
祁墨他們聽到後來的事後，又停留了一天，準備下山，又想起草屋裡還有中年人拿來的鍋。兩人想想，還是要還回去的，畢竟死了人，人家之前還給他們帶肉帶菜的，雖說是用錢買的，兩人還是打算去他村子看看，順便給點錢。
到村子裡才知道，原來那看山看墳的活計，是幾個年輕人想出來的，本來這山就是公家的，年輕人看那麼人往這裡埋，就打起死人錢的主意，喊了中年人，他們的大叔出面。種竹子收錢，修雜草收錢，每年還有看墳的一部分錢，陽陰地貴，埋不起，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這個原因。
……
到縣城裡後，祁墨還在懊惱，楊素不知道他自己在火些什麼，也就不開口招惹他。祁墨最後回到酒店，還是沒忍住，朝楊素不滿的說：「為什麼我沒看清啊！！早知道我就跟著追上去看看那個『變』到底什麼樣子了！」楊素抽抽嘴角，無奈道，「不就老鼠樣子嗎？」祁墨翻了個大白眼，「你沒看屍體上的咬痕嗎？那是鋸齒類好嗎？」楊素搖頭，承認，確實沒看，那屍體一看就倒胃，誰還去研究啊？
楊素洗完澡出來，就看到祁墨拿著伏魔錄，坐在床上死死盯著。
「你幹嘛？」
「你來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祁墨把書遞給楊素後，楊素拿起一看，才發現書上居然有字。詳細記載了關於五海和變，而且還有配圖，之後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字。
「原來變是這個樣子啊？」祁墨發現楊素盯著『變』那頁看，一把搶過來，「我還沒仔細看過呢！」
圖上，一隻類似老鼠的東西，一口鋸齒，貓一樣的耳朵，豎瞳，爪子五指帶著鋒利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