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當 兵 文 / 王丁

    那段日子很快樂，雖然媽老漢都說如果家裡不調動，我不去當兵，現在肯定還在坐牢，可是那時候如果不遇見他們，我肯定走不出我自己心中的監牢，對於當年陪伴我走過那段歲月的小混混兄弟們，我由衷的感謝，不管你們現在在哪裡，是好是歹，我都希望你們平安，快樂！

    母親終於回來了，在對我的教育問題上，她終於與我父親達成了妥協，什麼愛情之類的東西，他們是沒有了，可是為了我，無論大人們如何的痛苦，都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父親也許是年紀大了，也不再打罵我，媽媽自從我三四歲安排老家的表姐到家裡面來照顧我後就沒照顧過我，可是自從他回來後，就每天開始接送我，為了不讓我跟著那些「壞孩子」瞎混，他們甚至從工作的醫院停薪留職，在離我學校不遠開了一家小診所，就近看護我。

    可是那時候的我，已經從癡癡呆呆變成了瘋瘋癲癲，自從那次為了救小紀見過血以後，我就變成了團伙裡的急先鋒，因為我傻，因為我不計後果，每次打架，我都是沖的第一個，而且下手從來沒有輕重，小紀他們也逢人便說我是個瘋子，就是殺了人，公安局都不會抓我，所以，很快，我就在這個小城市裡打出了名，有我在的地方，連老混混都退避三舍，有時候連自己認識的人，一個眼神沒對，我都會認為是對我的挑釁，馬上就拔刀捅人。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橫刀立馬的記憶是模糊的，我不知道現在畏畏縮縮，性格溫順的自己，曾經的那段回憶，到底是不是一場夢境，因為，那時候的世界，在我眼裡看來，是血紅血紅的。

    去當兵是沒有辦法的辦法，95年由於全國煤炭系統的不景氣，我家所在的華鎣山礦務局破產了，兩萬多人下了崗，整個城市一遍混亂，城市裡到處都是下了崗無法生存的青年礦工們在哪裡打砸搶，各種暴力團伙開始滋生，我們這群小孩子跟在當時城市裡明光廠下崗工人形成的最大的暴力團伙的老混混們一起在城市裡到處搶地盤，我連搽乾淨西瓜刀上的血的時間都沒有，後來在一次打鬥中，據後來我媽說，我當時已經打瘋了，人家捅了我六刀，我都沒有知覺，還追著人家砍，最後人家逼急了，轉身一刀砍在我的頸動脈上，後來送到醫院時都已經不行了，幸好當時華西的一個外科名醫在我父母的醫院裡拜訪親友，堪堪把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現在我還是想不起來了，因為當我從手術後醒來，我又變回了以前那種癡癡呆呆的樣子。

    父母快要崩潰了，因為無論我是小時候那樣癡呆，還是現在那樣嗜血，都不是他們想要去面對的，再加上父母的單位破產，城市陷入混亂，讓他們下定了決心要調離這個城市。

    萬幸，父親的同學在成都市溫江縣第五人民醫院院辦當主任，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女強人，在加上母親在華鎣市政壇上強大的人脈，他們很快就調動到了縣中醫院，可是我，因為當時讀的是礦務局出資攻讀的委培師範學校，按規定畢業後必須要回礦務局，現在礦務局破了產，回去不是找死，再說父母在成都，我不可能再留在老家呀，而且，父母也絕對不會讓我在和這些混混們呆在一起，所以，為了我的前途，為了我這個傻兒子能夠擁有一個好好的將來，父母悄悄幫我改大了年齡，花錢買了個高中畢業證，十五歲的我就戴著大紅花，穿著嶄新的軍裝，坐了五天四夜的火車來到青海，來到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