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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如期赴約 文 / 傳流鋅蕭

    第二十二章如期赴約

    聶柘霽到章宅時,鐵盾會弟子從門前一直排到大街上,森然肅殺的兩排黑衣武士,氣勢壯觀,讓人望而生畏,左右民眾都遠遠躲去了。

    聶柘霽踏上鐵盾會精心為他準備的迎接之路,只是這一路的目光,將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硬生生逼得死氣沉沉,輕微的呼吸也變得凝重。

    定然劉堂主已將聶柘霽在富四客棧的精彩表現添油加醋在鐵盾會裡傳播,對付一個孩子,章廬弄這麼大動靜,實屬江湖笑話。

    「小子,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說話的是個紅衣人,在鐵盾會裡地位應該不低,坐在章廬身旁,神情不屑。

    院子裡氣氛非常奇怪,看著聶柘霽面面相覷,應該是對劉堂主的描述產生了懷疑。

    雖然面前的人神情冷漠,鷹隼一樣的眼裡深邃沉靜,有著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滄桑感和氣勢,但他眉宇裡的稚氣始終未退。

    不過劉堂主身為鐵盾會內三堂堂主,武功修為雖不是百戰百勝,也不是花拳繡腿空佔其位,聶柘霽能一招置他於死地,也必不是泛泛之輩。

    眾人心裡有了各自計較,仍是不動聲色,都是鐵盾會請來助陣的,先行看看他二人恩怨。

    聶柘霽知道章廬會找很多武林高手來助陣,也懶得去看都有些什麼人,反正他也不認識。

    章廬看到他,上上下下看了不下三遍,可他始終沒能從聶柘霽身上看出一個相似人的影子;鐵盾會一向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死在他章廬手裡的人數不勝數,記不得也是常理,他也就不在糾結,直接道:「你是誰?」

    知道姓,也許會有線索,但聶柘霽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眼神在屋裡掃了一圈,淡淡道:「你這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小子,你少在這裡囂張,你知道這屋裡坐著的都是什麼人嗎?他們都是各大門派出類拔萃的人物,就是一人揮一揮衣袖,也能將你碎屍萬段。」

    章廬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輕易被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輕易激怒;他知道聶柘霽說的是什麼,聶柘霽口信裡叫他準備棺材,他自然不會照做,鐵盾會堂堂大幫,難道會受人威脅?

    而且他也不想讓任何人來助這場陣,好像他怕了聶柘霽似的,但會主不同意,說是並不是怕他聶柘霽,而是要讓他看看鐵盾會的實力。

    說是給聶柘霽看,不如是給天下人看,也藉機讓天下人看看鐵盾會的排場和團結,給天下人敲個警鐘,鐵盾會不是那麼好惹。

    門前的排場和這些請來的人,也就是過場了。

    「你是誰家餘孽?」還是章廬身旁那人,他看出章廬心思,章廬不認識聶柘霽,只有從他姓裡去猜測。

    「死人才有資格知道,這裡人太多。」聶柘霽這句話意思很明瞭,他是來殺章廬的,只會告訴章廬,如果說了,所有人都會聽到,但他不想殺這裡所有人,目光轉向章廬,「你會知道的。」

    「好囂張的小子。」一人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隨即擲了過來。

    不過他人卻沒過來,被章廬身旁那個不屑的男子攔住了,「陶側兄,殺雞焉用牛刀,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不勞煩你蒼稀門了,也讓他見識見識鐵盾會的厲害。」白光一閃,大刀遁著茶杯劈過來。

    聽他這話,劉堂主臉色一變,富四客棧後,他就沒在鐵盾會抬起臉來過,紅衣男子這是在變相說他學藝不精,不過看到聶柘霽出手,他就寬心了,因為立即所有人就會知道聶柘霽的厲害,明白並不是他學藝不精,而是這個小孩,實在難以對付。

    聶柘霽沒有接陶側的茶杯,也沒有避讓,而是將茶杯封住,待不屑男刀劈過來,手掌一收,茶杯『砰』化成無數碎片,他手腕一轉,碎片如無數飛刀急刺過去。

    不屑男大驚,刀鋒一轉,化著無數光影護住全身,就在他刀鋒一轉之間,聶柘霽已到身旁,剛才推送茶杯碎片的掌力還未完結,他又是一掌蓋下,兩掌凌厲的掌力疊加,不屑男本是護身的刀鋒被硬生生往裡推送三尺,一下插進自己身體。

    眾人都是一驚,雖沒說話,也是面色大變,這是何等內力,沒有幾十年的苦修是不可能達到的,看來這小孩曾遇高人。

    只一招,眾人看聶柘霽的眼神已是不同,更不敢小覷他,氣氛突然變得壓抑。

    但來助陣就不怕打架,陶側本就要第一個出頭,被不屑男搶了先,他此刻必須出手。

    「果然有兩下子,小子,你師承何處?」他嘴裡說話,動作卻不慢,但也不快,一柄長劍劃來,若隱若現,不疾不徐。

    「月明稀劍法。」聶柘霽從未與蒼稀門的人交過手,也未見過月明稀劍法,只是兒時聽鄭影說過,燕國蒼稀門的月明稀劍法非常優雅,它以舞為技,在生死予奪的搏鬥裡仍然灑脫飄逸;在血雨腥風的殘忍前仍長袖善舞。

    所以聶柘霽看他劍法若霧帶風,加上剛才不屑男說他是蒼稀門的人,便猜他使的應是月明稀劍法。

    月明稀劍法看起來如夢似幻,本質卻一樣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他一劍直取聶柘霽咽喉,聶柘霽身子一斜,避了過去,他的長劍卻沒有動,好像靜止一般,待聶柘霽擊向他手腕,才突然一轉,從下而上,刺向聶柘霽腹部。

    看似優雅飄逸一劍,卻暗藏無限凶險,也快到極點。

    可聶柘霽比他還快,他長劍剛至,聶柘霽已變了方位,他長劍撲空,仍是不疾不徐,順逆纏繞。

    他劍法看起來是不疾不徐,優雅從容,可每招都暗藏百種變化,快若閃電,一招不濟,都會在長袖善舞間碎屍萬段。

    聶柘霽不敢大意,今天來的雖不是各派掌門,但能被委派來助陣,必也不是泛泛之輩,他手一抬,使出彌掩叢縷的掩。

    天下劍法,以液靈門的上善若水為最,而剛才陶側使的這幾招與『如不勝衣』『若存若亡』有異曲同工之勢,『彌掩叢縷』是宇文簾外用力克制『上善若水』的,所以要破月明稀劍法,聶柘霽只好用彌掩叢縷。

    他的想法用『上善若水』最好,這些烏合之眾根本不配見識『彌掩叢縷』,可宇文簾外心高氣傲,性格執拗,他覺得公冶卓就只配死在『上善若水』下,而殺了公冶卓,了了他一生的心願,他又有愧於液靈門,聶柘霽作為他的弟子,就不能再用『上善若水』。

    聶柘霽一套掌法忽隱忽現,虛虛實實,將陶側的劍繞在其中,月明稀慢中藏有百種變化,『彌掩叢縷』掩就藏有千種,陶側被他千變萬化的幻影纏得筋疲力盡,手忙腳亂,不在是月明稀的慢,而是真的慢。

    聶柘霽的掌拍在他腦袋上,他眼前仍是一片虛無的幻影。

    眾人心中大駭,行走江湖幾十年,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掌法,聶柘霽連殺兩人,他們還是對眼前這個少年一無所知,更不說師承。

    聶柘霽一掌剛拍出,就有兩人從他左右攻了過來,左邊是個和尚,右面是個灰衣老者,兩人出手後都是一愣,可能沒想到兩人會同時出手,不過看了聶柘霽的殺伐決斷,兩人默契攻過來。

    和尚手裡是根暗紅色的禪杖,老者則是長槍,這兩人使的都是長兵器,所以一丈開外便飛刺過來。

    聶柘霽足尖一提,縱身躍起,和尚禪杖一轉,攻向聶柘霽下三路,灰衣老者長槍一送,攻的是上三路,這樣一來,聶柘霽全身大穴都在二人槍禪之中。

    院裡無風,眾人卻見聶柘霽衣袖鼓風而動,他兩手一伸,禪杖和長槍拍在鼓鼓囊囊的衣袖上,如拍在皮革上一般,將二人彈得退了一丈。

    剛才觀戰已看出聶柘霽內力深厚,現在親身實戰,才真正感受到這股內力的強勁。

    二人調整姿勢,重新攻過來,灰衣老者的槍法聶柘霽不熟悉,但和尚的招式和內力,都是正派的陽剛之氣。

    聶柘霽沒有再硬接他二人的總攻,而是一躍到長槍老者身後,來個各個擊破。

    他立足未穩,老者已反手一槍而至,他側身避過,就在這一避之間,老者手中的長槍已生二十四種變化,槍穗飛揚在空中,槍尖攪碎凝重的空氣。

    長槍如毒蛇般貼著聶柘霽的單衣纏、圈、攔、撲,險象環生,他的身體如少女般柔軟,游、勾、旋、轉,化險為夷。

    身體凌空一斜,已連續拍出三掌,三掌連綿不絕,一掌強過一掌,臨到老者身旁,疊加在一處,猶如滔天巨浪。

    老者大駭,長槍炫舞,凌空幾個側翻,幸得和尚及時趕到,勉強將三掌避了過去。

    他身後坐著一排鐵盾會紅衣人,應是各分舵堂主,紅衣人身後站著一排鐵盾會弟子,紅衣人見掌風朝向自己方位,紛紛離坐躍出,身後的黑衣人就沒這麼幸運,直接撞在掌風裡,應聲倒地,身後的雕欄花窗被砸得粉碎。

    眾人驚駭,他的內力,已到登峰造極,怕是只有武林盟主公冶卓才能與之匹敵,一想到公冶卓已死在宇文簾外劍下,突然又不相信公冶卓,覺得可能只有宇文簾外才能與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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