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是非功過 文 / 傳流鋅蕭
第七十四章是非功過
躍入巷道的蒙面人，被聶柘霽帶出西河，西河的地形，都在他腦海裡。
他不喜歡心中無底的感覺，所以每到一處，一定會先將地形瞭然於胸。
蒙面人拉下面紗，果然是聞人木栴。
聞人木栴收了劍，「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問得很平淡。
「你不是說過只做能力範圍內的事？」聶柘霽顯然對她去刺殺一個將軍表示責備，他不反對聞人木栴籌備盤纏的方式，但他不想她冒險。
聞人木栴突然微笑，「沒錯，如果沒有你，我今天的行動是成功的。」
聶柘霽在她這個笑容下所有怒氣消得一乾二淨，「吳起還算個好將軍，所以，我會保他。」意思就是派誰來結果都一樣，而且如果是別人，定然不是今天的結局。
聞人木栴笑了一下，表示理解他的意思，回身，又突然回過頭來，「「吳起貪榮名而好色，你自己小心一點。」
聶柘霽是個疑問的神色。
聞人木栴詫異，「你不會不知道吧？」
聶柘霽沒有否認。
聞人木栴無奈，「你救了人都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什麼人，吳起乃衛國人，他小時，擁有家資萬貫，他想當官，就四處籠絡人心，賄賂官員，俯首奔走於豪門從事遊說，沒有成功，以致家財喪盡。鄉鄰都恥笑他，吳起一怒之下，就殺了三十多個誹謗他的人，逃出衛國，投奔魯國而去。
他和母親告別時，咬著臂膀發誓說：『不為卿相，不復入衛』。而後就在曾申門下學習。
過了不久，他母親去世，他竟沒有回家。
曾家乃孝子世家，在他父親曾參的時候，因少時家貧，常入山打柴。一天，家裡來了客人，母親不知所措，就用牙咬自己的手指。
曾參忽然覺得心疼，知道母親在呼喚自己，便背著柴迅速返回家中，跪問緣故。母親說：『有客人忽然到來，我咬手指盼你回來。』曾參於是接見客人，以禮相待。
到了曾申這兒，他篤信秉承，極其孝順自己的母親，在他母親年邁時，已不能吃梨，他就把梨煮熟給母親吃，有一次，他妻子煮梨時沒有煮熟，母親吃後肚子不舒服，他覺得妻子不孝順母親，就將他休了。
吳起母親過世，本應回家守孝三年，但吳起竟沒回家，曾申先生就很鄙視他的為人，和他斷絕了關係。
吳起就去學習兵法奉事魯君。
齊國進攻魯國，魯國國君想用吳起為將，但因為吳起的妻子是齊國人，對他有所懷疑。
吳起由於渴望當將領成就功名，就毅然殺了自己的妻子，表示不傾向齊國。魯君終於任命他為將軍，率領軍隊與齊國作戰。
可是就在吳起以為功成名就的時候，魯國卻是一時流言四起。人們都說，魯君對他有懷疑，他就殺了自己的妻子以爭取做將軍。魯國是個小國，一旦有了戰勝的名聲，就會引起各國都來圖謀魯國。
而且魯國和衛是兄弟國，魯君用吳起，就是拋棄了衛國。吳起不得已逃出魯國，來到魏國，結果又得到了魏王的重用。」
這次卻是聶柘霽微笑。
聞人木栴不悅，「你不相信？」
聶柘霽搖頭，「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這個故事，你說的這些我也聽過一些，他在鄉里殺人，殺妻，母親病故未回家，都是魯國傳出來的。不過他行軍打戰的事，倒是真的。
他生為將軍，卻從來都是與士卒同甘共苦。
吳起治軍，主張嚴賞刑明，教戒為先。和最下層的士卒同衣同食，睡覺時不鋪蓆子，行軍時不騎馬坐車，親自背乾糧。
我聽說他帳下的一個士卒生了瘡，吳將軍就親自用嘴為他吸膿。所以他的兵，勇猛有序，所向披靡，銳不可當。」
聞人木栴少有的笑意，「聽起來到不是很壞，你不會想投他麾下吧？」
聶柘霽沒有否認，因為他正有此意。
魏擊到達西河，聶柘霽第一個去見他，見面，聶柘霽先向他長長作了一揖，「我代我姐多謝太子這些日子的照顧，如果不是太子，我姐可能已身首異處。」
聶柘霽很少謝人，也很少求人，下跪的禮，於他，更是重不可越。
但這次不一樣，因為這個人，是他姐。
所有尊嚴自持，都不值一提，要救聶柘然，眼前這個人，是唯一希望。
魏擊將他扶起，表情沉鬱，「應該的，聶榮是我很好的朋友，但我很慚愧，不能救她。」
「太子真的想救我姐？」聶柘霽等的就是這句，他不知道魏擊跟聶柘然什麼關係，關係到什麼程度，魏擊肯為聶柘然做多少，做到什麼程度，一切他都只有賭。
「沒錯，只要能救她，不惜一切代價。」魏擊表情堅定，毫不猶豫。
「我太子這句話，我姐就有救了。」
「你有辦法？」魏擊問得急切。
聶柘霽點頭，「但需要太子的鼎力相助。」
「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魏擊的話非常果斷。
聶柘霽吸口氣，看來聶柘然交了個不錯的朋友，「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得聽我的，還有，這件事，缺聶柘然不可。」
魏擊沉吟片刻，「一切聽你的沒問題，但此刻要將聶榮放出來，有些困難。」
「我相信太子一定有辦法的。」聶柘霽沒有一點讓步。
魏擊果然沒讓聶柘霽失望，聶柘然第二天便被放出大牢。
士卒驚慌來報，外面有人闖營，來人獨身一人，一手持盾，一手拿著柳枝，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持盾的人，聶柘然暗自心驚，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