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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所向披靡 文 / 傳流鋅蕭

    第七十七章所向披靡

    「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魏擊的聲音跟他的表情一樣,沒有一點色彩。

    聶柘霽非常佩服魏擊,這個時候,他仍然想著救聶柘然,可見這個人的修養,「兩軍對戰,重要因素之一就是戰馬,沒有好的戰馬,就算兵法出奇,也是完全不同的損失。」

    「所以呢?」

    「夫馬,必定其處所,適其水草,節其饑飽。冬則溫廄,夏則涼廡。刻剔毛鬣,謹落四下。戢其耳目,無令驚駭。習其馳逐,閒其進止。」

    「人馬相親?」魏擊若有所思。

    聶柘霽點頭,魏擊的身份,他更應只是提醒,任何一個將軍都不會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下屬,但魏擊不是吳起,這個敬賢禮士的太子還太年青,行軍佈陣的事不敢恭維。

    所以聶柘霽也管不了哪些官場上的忌諱,「凡馬不傷於末,必傷於始;不傷於饑,必傷於飽。日暮道遠,必數上下。寧勞於人,慎無勞馬。常令有餘,備敵覆我。還要使地輕馬,馬輕車,車輕人,人輕戰。明知險易,則地輕馬;芻秣以時,則馬輕車;膏鑭有餘,則車輕人;鋒銳甲堅,則人輕戰。兵器鋒銳,鎧甲堅固,使戰士便於作戰。只有這樣,打起仗來才得心應手。」

    太子顯然不願聽這些條條框框,「你說該怎樣就怎樣吧!」

    全副甲冑的聶柘霽,讓吳起也驚歎不也。

    劍眉斜飛入鬢,不怒自威。深邃的雙眼精光閃耀,眼眸微抬,便是驚濤駭浪。稜角分明的面龐上顯露出雕塑一般俊美的五官,屹立在弩前的身軀讓人悚然心驚。

    這是怎樣的氣勢,就是面對千軍萬馬,吳起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眼前丰神俊秀的男子,彷彿可以挑起世界。

    但是那種感覺只是一瞬,再看他,還是文弱秀氣的俊美少年。只是穿上甲冑的他,褪去俊逸,變得威風凜凜。

    聶柘霽的眼睛一直望向天際,一層一層飛掠過去。

    他始終沉默,內心種種思緒紛繁雜亂。打戰,乍然湧現的悲哀,無法抑制。

    說過不濫殺無辜,不參與戰亂,不理會政事,還是無法避免?

    用武功,死的總是少許。而作為指揮者,一聲令下,就是千百萬人。

    戰場上的人,都是犧牲者,統治者爭權奪利的工具。自己,還是殺了他們。

    少梁一戰,聶柘霽當先一騎飛奔在前。他策馬馳騁在萬軍之中,叱吒風雲,意氣風發。

    每次馳騁疆場,他都劍氣如霜,所向披靡。在萬軍中,劍顯然更順手,雖不能用『上善若水』,但聶柘霽的劍術,在萬軍中馳騁,游刃有餘。

    徐屬的到來,給了他很大幫助,千軍萬馬,徐屬橫衝直闖,風馳電掣。

    與秦軍的幾次對戰,都以魏軍告捷。魏軍很快渡河,佔領少梁。

    這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還是以吳起為將,聶柘霽為副,太子魏擊監軍。

    在吳起軍西渡黃河時,秦軍一面圍攻少梁的魏軍,一面在黃河沿岸建造防禦工事,阻止更多的魏軍渡河。現在魏軍佔領少梁,西河之地,盡收囊底。

    吳起軍已攻破秦軍在西河的最後一道防線。下一步,吳起便可進入秦國渭河平原的咽喉要地鄭。

    秦國舉國震怖。

    如果吳起軍攻破鄭,進入渭河平原,就等於控制了秦國的腹心命脈。

    渭河平原是秦國糧食的主要產地,民以食為天,渭河一破,吳起軍便可向西一路直進,一馬平川,如入無人之境,兵臨秦都雍。

    都雍無險可守,必將一潰千里,秦國就到糧盡兵乏的絕境,滅秦指日可待。

    秦國上下,一時風雨飄搖,舉國恐慌。

    秦簡公一方面調集重兵防守鄭,一方面派遣使者請齊、楚出兵救援,圍攻魏國,以減秦國的燃眉之急。

    齊宣公和楚簡王見魏國的主力集中在西線攻秦,便答應了秦簡公的請求,兩軍匯聚,圍攻魏國還不穩固的幾處周邊臨地,連連得勝。

    趙國在晉國的北部,向東越過太行山,佔有邯鄲、中牟。

    魏國與韓國在趙國的南邊,魏國偏西,韓國偏東。

    趙國智地正好臨近魏國都城,讓魏國時時提心吊膽,隨時有兵臨都城的危機。

    魏國西邊是一河之隔的秦國,北邊是強大的趙國,東邊是韓國,南邊越過中條山和黃河是秦、楚、鄭三家必爭的陝地。

    魏國的地盤,在晉東南一隅。晉西南雖還有幾座城池,卻非常不穩固,齊國和楚國連攻得勝的地點,就是晉西南一帶。

    魏國的核心地區是運城谷地,北部是呂梁山,南部是中條山,東部是王屋山,西部和南部被黃河包繞,這樣的地勢,易守難攻,但也容易被封鎖。

    秦簡公見齊、楚得勝,便阻斷吳起軍在西的退路,與駐守鄭的秦軍夾攻吳起。

    魏文侯指令,吳起軍立即後撤,攔截兩軍。

    魏擊受命,下令立即班師回朝。

    聶柘霽卻攔住他,「現在正是關鍵時期,絕不能撤兵。」

    魏擊慍怒,「再不攔截齊、楚兩軍,他們就要攻到都城大梁了,我們雖然打了勝戰,到時卻成了無國可回的孤軍,你的功勞也足夠抵消聶榮的過錯,我會在父王面前為你請功的。」

    「我想再與太子說一下六國之俗。」聶柘霽毫無畏懼之色。

    吳起擔憂道:「聶兄弟,聶榮當初也如你這般窮追不捨,才犯下大錯,你行軍如神,無可挑剔,但你不能意氣用事。」

    西門豹起身道:「太子,不如聽聽聶政怎麼說?」

    魏擊沒有反對。

    聶柘霽向西門豹投以一個感激目光,「夫齊陣重而不堅,秦陣散而自鬥,楚陣整而不久,燕陣守而不走,三晉陣治而不用。天下戰國,五勝者禍,四勝者弊,三勝者霸,二勝者王,一勝者帝。」

    西門豹點頭,「確實一語中的,但現在似乎時機不對。」

    聶柘霽道:「在戰爭中的攻、守、進、退,要根據變化的客觀實際而定。既『急擊勿疑,擊之勿疑,避之勿疑。』此十二字,便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吳起喜道:「你說的是『急擊勿疑』的十三種情況:一:敵人遠來新至,行列未定,可擊;二:既食未設備,可擊;三:奔走,可擊;四:勤勞,可擊;五:未得地利,可擊;六:失時不從,可擊;七:涉長道後行未息,可擊;八:涉水半渡,可擊;九:險道狹路,可擊;十:旌旗亂動,可擊;十一:陣數移動,可擊;十二:將離士卒,可擊;十三:心怖,可擊。凡若此者,選銳沖之,分兵繼之,急擊勿疑。」

    西門豹也道:「擊之勿疑的八種情況,似乎也正是我們此刻的處境。」

    魏擊坐不住了,「你們三個就不要打啞謎了,究竟是什麼?」

    吳起忙道:「回太子,聶兄弟說的擊之勿疑分為八種情況,一曰疾風大寒,早興寤遷,剖冰濟水,不憚艱難;二曰盛夏炎熱,晏興於間,行驅飢渴,務於取遠;三曰師既淹久,糧食無有,百姓怨怒,妖祥數起,上不能止;四曰軍資既竭,薪芻既寡,天多陰雨,欲掠無所;五曰徒眾不多,水地不利,人馬疾疫,四鄰不至;六曰道遠日暮,士從勞懼,倦而未食,解甲而息;七曰將薄吏輕,士卒不固,三軍數驚,師徒無助;八曰陳而未定,捨而未畢,行阪涉險,半隱半出。

    避之勿疑有六種情況:第一:土地廣大,人民富眾;第二:上愛其下,惠施流布;第三:賞信刑察,發必得時;第四:陳功居列,任賢使能;第五:師徒之眾,甲兵之精;第六:四鄰之助,大國之援。

    此刻的秦國正得各國相助,如果此刻撤兵,就是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待我們與各國激戰時,他們一定會乘勢反擊。」

    魏擊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其中利害,沉吟道:「可現在齊、楚兩國的危急怎麼辦?」

    聶柘霽知道魏擊已妥協,「齊、楚圍攻的都是魏國還不穩固的幾處周邊臨地,並不為懼。

    倒是趙國智地正好臨近魏國都城,隨時有兵臨都城的危機。」

    「那怎麼辦?」魏擊的心又提了起來,都城被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聶柘霽眉頭又皺了起來,這也是他最為難的,但最後還是給趙朝暮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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