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將計就計 文 / 傳流鋅蕭
第七十八章將計就計
吳起軍在鄭與秦軍展開決戰，魏軍大勝。
就在秦軍阻止吳起軍入鄭，重兵圍攻吳起時，太子魏擊趁秦軍防守空虛之際，指揮黃河東岸的魏軍渡河。一舉攻破秦國西河防線的軍事重鎮繁龐。
大批魏軍進入秦國。
吳起又陸續佔領了西河地區的臨晉、王城、元裡、洛陰、合陽、陰晉等城。
秦國被壓迫在洛水以西，只得沿洛水西岸構築城池，防禦繼續直進的魏軍。
魏軍在洛水的東岸修築了一條長城，南端越過渭水與陰晉相連，北端到達雕陰城以西。
秦國在不能與中原交通，魏國獨擅關東之利。
就在魏軍在秦國境內取得連連大捷時，東面的韓軍，已打到王屋山附近。
吳起坐鎮西河，由太子魏擊對韓軍進行反擊。
聶柘然姐弟繼續與魏擊大軍到魏國東部，攻打韓國，是聶柘然進入軍隊的唯一目的，她自不會錯過。
兩軍交戰三次，都以魏軍戰敗而收兵。
經探馬來報，對陣的韓軍大將乃韓國大臣嚴遂嚴仲子。
無月無星的夜晚，黑如墨漆，一身的黑衣，幾乎融如其中。
夜已深，燈前的嚴遂，卻還在苦研兵書。
一陣風迎面而來，吹滅了燈。
四面關好的門窗，不知從何而來的風，沒有寒意，也不和煦。
嚴遂起身將燈點亮。一側身，驚駭之下，雙掌已劈向突然出現之人的面門和臟腑。
未見那人動，已移到門處。
這人的功力高深莫測，不可估量。竟然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都毫無察覺。如果他想要自己性命，也是他囊中之物。
嚴遂退到窗處，「大俠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大哥，是我。」
嚴遂又是一驚，這個聲音，並不熟悉。
黑衣人走到燈前，眼裡都是溫和的笑意。當年陽翟一戰，嚴遂與聶柘霽成了生死之交。
嚴遂非常清楚聶家的興衰起落，他在韓國為官，卻從未將聶家的事洩露半句。
聶柘霽也不擔心他會以此加官進爵。
「二弟。」嚴遂欣喜的將他抱住，「你怎麼來了？你們都還好嗎？」細細打量他，「難怪我聽不出聲音來，都長成大人了，那時你還是個孩子。」
聶柘霽還是微笑，「大哥，我現在在魏軍軍營裡。」那樣的神情，琢磨不透。
嚴遂的表情突然僵住，後退一步，「那你此行的目的？」
「告訴你明天的戰略部署。」
嚴遂疑惑看他。
聶柘霽都是盈滿笑意的臉，「我是來告訴你，我們是不會輸的。」
嚴遂突然大笑，笑意坦誠率直，「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是你與我對決嗎？」嚴遂非常清楚，聶柘霽這是念及舊情，才會公平決戰，今日若換了別人在這裡，明日韓軍裡便是將軍暴死，群龍無首，退兵收場。
聶柘霽也是毫不掩飾的坦蕩真誠，「這場對決，我不會手下留情。」
嚴仲子滿含笑意，卻有了複雜的意思，「好，大哥等你。」拉他坐下，「來，我們兄弟多年未見，好好敘敘。若不是明天還要交戰，我一定要與你痛飲三天，一醉方休。」
聶柘霽先就將兩杯酒一飲而盡，又自倒一杯，「若不是兩軍交戰，我願與大哥不醉不歸。現在先自罰三杯，我軍大勝之日，一定來與大哥痛飲三日。」
「好，好兄弟，我軍大勝之日，我也去魏軍中與兄弟痛飲三日。」也自倒三杯喝下去。
「大哥，來日方長。」聶柘霽抱拳，轉身離開。
第二日還是無月，夜空像倒扣的鍋底，夜黑風高的夜晚，很適合偷襲。
魏兵偷襲韓軍，偷襲成功，韓軍退到王屋山以後。
魏軍窮追不捨，穿越王屋山。
王屋山內，有一條深澗，兩側絕壁陡峭，道路狹窄險要，不易行軍。
魏軍大軍卻選了這條路，高山深澗，險道狹路行軍，乃兵家大忌。
兵行險招，是不是聶柘霽想要拚死一賭。如果是自己，是不是也會走這一步。
嚴仲子雖然勝券在握，還是疑慮交加。對於聶柘霽的行軍佈陣，他一無所知。
魏軍進入峽谷，果然遭到埋伏。
兩側崖上，千軍萬馬，震耳欲聾，巨石亂木，瓢潑洶湧。峽谷內，人仰馬翻。
峽谷首尾又被韓軍圍住，魏軍成了甕中之鱉，韓軍的這種首尾夾攻之勢，是要將魏軍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突然殺聲震天，戰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峽谷兩側，湧出大量魏軍。與峽谷內的魏軍接應，裡應外合，對兩側的韓軍首尾夾擊。
兩側崖上，也漫山遍野都是魏軍。韓軍前是萬丈懸崖，後是魏軍，也是山窮水盡，難逃生天。
原來這一切，都是將計就計。聶柘霽與嚴遂，都是在將計就計，就看誰將計就計得更多。
聶柘霽去拜訪嚴遂，還有一個目的，探查韓軍情況，這點嚴遂是知道的，聶柘霽這麼做，很可能會偷襲，所以嚴遂以防萬一提前做好被偷襲的準備。
聶柘霽知道嚴遂對他的偷襲已做好準備，仍然派兵偷襲。
嚴遂知道當晚聶柘霽要來偷襲他，也就將計就計，讓聶柘霽來偷襲。
聶柘霽知道嚴遂是將計就計讓他偷襲，仍然還是將計就計派兵去偷襲。
嚴遂做了被偷襲的相應籌備後，進一步將計就計，讓聶柘霽偷襲成功。造成一潰千里的假象，士卒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魏軍將領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必會下令追擊。
韓軍退出王屋山，魏軍一定會緊追不捨穿越王屋山。韓軍只要在那個高山深澗的峽谷埋伏，就可將魏軍全軍殲滅。
聶柘霽也就將計就計，對倉惶逃竄的韓軍窮追不捨。料定韓軍會在高山深澗的峽谷埋伏，由自己帶兵穿越峽谷，西門豹協助太子魏擊在峽谷外埋伏。
聶柘然和徐屬也在峽谷內，兩軍剛一開戰，聶柘然當先一騎已飛奔出去。
這個大臣將軍嚴遂，不是普通的大臣，而是韓國丞相。只要他一死，韓哀候必會親臨督戰。
她不顧軍令，一騎策馬馳騁，衝向萬軍後的嚴遂。
飛箭如雨，她一騎急速飛奔，已經掠過去。槍矛俯仰皆是，她全身每一處穴位，都在攻擊之內。
她騰空而起，座騎已葬身血泊。沒了居高臨下的優勢，她成了韓軍的砧上肉。
聶柘霽聲撕竭力，「姐，這邊。」『彌掩叢縷』連發三掌。
聶柘然摔倒在地，槍矛鋪天蓋地向她戳去。她驚魂未定，密如細麻的刀劍成一個圓環插於她身側，而她毫髮無損。
聶柘霽仰天長嘯，飛身撞倒一匹駿馬，馬上的騎兵被拋摔出一丈有餘。
那摔倒在地的馬掙扎著還未站起，他已飛身上了馬背。「徐屬。」
聶柘然才聽到聲音，已被人從亂軍中提起，身體不由自主凌空飛起，被飛掠而來的徐屬接在手裡。
王屋山一戰以魏軍告捷，太子魏擊被急招回大梁，聶柘然在軍中摩拳擦掌，想乘勝追擊，但軍令難違，她只能等待命令。
度日如年，魏文侯的軍令終於到達軍營，軍令非常簡短，就兩條，一，赦免聶榮的罪，二，撤軍。
聶柘然不相信，將軍令反反覆覆看了不下十遍，「一定是有人篡改了軍令，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乘勝追擊？」
知道真相的她終於木然，收拾東西出了魏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