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一節 文 / 樓下鐵板燒

    序

    以後的現在，我還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一座城，在這座城解構自己的同時，也在埋葬自己。

    想說的話太多，自己又不善表達，只好把往事寫在這裡，而往事太擁擠，想表達的太多。

    2015年伊始，外面的炮竹聲聲，煙花和燉肉的味道瀰漫開來，已是正午暖陽，但外面還是霧氣一片，樓下的街道走過一個位圍著圍巾的女孩兒，紅色圍巾的顏色我特別熟悉，更熟悉的是曾經戴過紅圍巾的姑娘，我搖了搖頭，心裡極力否認著那個姑娘不是我想的、不是我記憶裡的的那個她。

    我從來不信自己，更不信命運，當我打開窗想尋找那女孩兒時，她早就消失在了我茫茫霧霾之中。窗外的世界朦朧一片，我看不清誰是誰，我的記憶也是這樣，模糊又清晰，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幾年前……

    第一節

    「五月十號，陰

    才5月份，莫口市的天氣，已經悶熱的不行了，工作還是那樣，上午跑了兩家客戶，均對公司的產品不感興趣。

    上午在公司吃的，還好公司管一頓午飯，雖然每頓飯除了白菜、土豆、饅頭，就是饅頭、土豆、白菜，但是好歹省了6塊錢的午飯錢。來公司的時間不巧，正好是在這個公司發薪水之後的一天來的，也不知道下月會給我發多少薪水。

    生活總是很有樂趣的，自己小時候喜歡用洗完頭的水，去洗腳，媽說我這樣不好，會把很多事情趕到一塊去。我從來不信那些那些迷信和民間忌諱之類的東西，但事實上，我媽說的可能是對的吧，不，肯定是對的，現在自己在莫口市，不是那麼容易，什麼不容易都趕在了一起。

    跟胡艷戀愛之後，開銷很大，現在建行、農行、工商三張銀行卡加起來也不到1000塊錢，自己的餘錢對不起來頭這麼的銀行，看來當時自己選的這家又管吃又管住、又是五險一金的企業是找對了。可是戀愛需要花錢，我還是需要錢。

    胡艷那還好，一切好像都好，我也好，就是沒有多大的喜悅，可我這是在戀愛啊。

    其它的也不知道寫什麼好了，趕緊睡了，明天還得去紅星區走客戶。

    哦，對了周波給我打電話著，我們聊聊了以後的理想，他跟劉亞楠看起來感情很穩，聽說都要結婚了，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總之他沒有給我打電話。他上一段的感情明明很受傷，傷到了心，傷到了肺，可就是這傷心傷肺的感情經歷，卻沒影響到他的生活。算了，管那麼多幹嘛，困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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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吸著二手尼古丁，坐了將近兩個小時漫捲煙塵的公交車，來到了工業之肺紅星區，任務是拜訪客戶，促成銷售。

    隔夜的煙花不見在夜空，歲月的余煙也灑盡了悲傷，我生活的開始跟其他人一樣，在平凡的路上。在這之前，夜裡的流星最美，那年煙花曾是我璀璨的天堂。

    紅星區是莫口市的一個開發區，工業上欣欣向榮，一片大有可為之色，在我市的報紙上被稱為我市經濟得以運轉的經濟之肺。也可能是我市傳媒行業的良心尚在，報紙上的話所言不虛，紅星區作為莫口市甚至是整個省的工業之肺，確實極大地推動了我市經濟的增長，給莫口市人民爭了光。可是吸煙有害健康，更何況點燃經濟發展的是尼古丁含量最大的工業和礦業。可以說我市經濟發展離不開工業之肺，但同時也依賴上了尼古丁，越是焦灼的經濟燃燒，對尼古丁的依賴越大，它刺激了經濟，也刺激了莫口市居民的健康。

    「你好，我是信達公司的，來咱們學校，是想拜訪一下朱主任」

    「又是搞推銷的，趕緊走」

    紅星區三中的門衛看都沒有看我，態度很強硬。我的心態倒是釋然，因為所有學校的門衛態度都很強硬，特別是密閉式教學學校的門衛，他們也是封閉學校食物鏈頂端的人物，學生能否開心的走出校門購物，能否讓兩個學生情侶歡快的渡過小半天的二人世界，能否讓三五兩好盡情玩耍喝幾兩小酒，全靠這食物鏈上層的捕食者。

    做業務的，最起碼是我這個還有些工作經驗的人做業務的時候，在還沒有見到客戶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我看捕食者對我態度強硬，當即換了一套說辭。

    「是這樣，咱們學校的多媒體設備是我們公司去年安裝的，負責這個項目的是高三年紀的王濤，王主任，我來這的目的就是來做一下回訪，我只有他座機號，他座機好像關機了，打不通，您看……」

    「沒有預約，誰也別進去」

    「是王濤主任，您看……」我特意強調了一下「主任」二字，好讓門衛知道事情並不是他能左右的。

    「什麼主任？不認識」門衛好像不吃我這套。

    「你看，我是接到電話，說我們安裝的機器總是短路，您看？」

    門衛開始打量著我，我穿的土，但明顯不是工人打扮。

    「那你給王濤打電話吧」門衛用出了殺手鑭，很明顯如果我沒有電話，那我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當時我們留的號碼是座機號，我也不知道王主任的電話啊=啊，您這有嗎？，您要是打通的話，我跟他說，還是學校的機器要緊啊」

    我簡單整理了一下包，做出準備離開的動作，我要通過我動作向捕食者表達兩個意思，第一，我不是做傳銷的，你不讓老子進，老子就不進，第二，老子認識王濤主人，要是學校的機器真是壞了那就得你負責。

    「我給你看看」

    我的動作顯然是成功的，事情有了轉機，看來還是主任的名頭好使，雖然這個王濤主任這個人，還是我從老業務員那裡打聽出來的。捕食者門衛還是拉著一張憶苦思甜臉，他讓我在值班室外面等，自己走了進值班室，我透過窗看見他開始翻看一本有些卷頁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是小燕子和紫薇的合照，帶有恍若隔世的年代感。

    「要是王濤說不認識我，那我只能走了，老子的點不會那麼正吧，要是……」

    正在我想怎麼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捕食者門衛出來了。

    「算了，你直接進去找吧，注意安靜點，學生們都在上課呢」

    很顯然捕食者門衛也沒有打電話，象徵性地翻看了一下通訊錄就直接讓我進去了。

    事情進展到這裡，我已經成功了，我的成功指的是回到公司，能讓上面的領導滿意，讓領導認為我花了將近4塊錢的交通費沒有白花，4塊錢！對！這是我迄今為止工作過的最摳門的一個公司，交通是有補助的，但必須貼公交票。寫到這裡，我順便普及一下我市公司貼票的大概情況，視野和分析程度完全取決於我這幾年的工作經驗。

    單就業務員的補助來說，好一點的大公司，沒有亂碼七糟的公交票的，業務員出去一天，它會一天定額給你二百塊錢補助，如果你的業務是在一線二線城市，那麼住宿補助或是交通補助都會相應的上調。一般在這種大公司工作的業務員，在跑客戶的時候，都會盡量節省，用公司補助的錢，補貼生活。我現在工作的公司，很顯然沒有什麼一次性補助什麼之類的福利，它要求實報實銷。老闆計算到家，業務員就消極怠工到家，反正還有個底薪，反正好好做業務也沒有個啥提成。

    但這家公司管吃管住，又有五險一金啊，我罵公司的同時還在給自己肯定，好好幹下去，好好幹下去。

    不扯閒篇了，現在我通過向辦公室老師打聽，起碼要到了王濤主任的聯繫方式，這就讓我有了回公司交差的底氣。黃經理要是問起來我為什麼沒有見到客戶，我就會說客戶不在，或客戶對產品不感興趣等等等等，總之我都能敷衍得過去。

    業務意料之中的沒有談成，也幸虧捕食者門衛沒有打電話，原來王濤主任根本就不在學校。我走在教學樓走廊裡，聽著教室內朗朗地讀書聲，不禁失了神，我是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自己從小打到都沒有想過改變世界，到頭來自己正在被世界改變著，在我失神之際，手機響了，我趕緊跑出教學樓，接起了電話，電話是胡艷打過來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電話的鍵盤，同時心裡在暗笑自己，自己為什麼要深呼一口氣呢？胡艷又不是老虎。

    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胡艷的聲音，她的聲音像極了我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