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第九節 文 / 樓下鐵板燒
我上午一早就過來了，原因是我不想在這裡逗留太久，準備買完就走。因為在三江口服裝批發城買衣服的，要麼是挎著菜籃子，閒逛的大媽，要麼就是進貨的小販，還有貪小便宜準備淘出好貨的年輕小少婦。
像我這樣看上去穿的很整齊乾淨的年輕人，沒有幾個會來這裡買沒衣服，更不來這裡逛，因為他們嫌三江口的東西，太沒有品味了，事實上三江口的東西也實在沒有什麼品味，我來這裡也是抱著三品夠一品的希望來的，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沒錢。
我自己大約逛到了十一點，廉價的衣服，真是不喜歡，與其買了穿不出去，還不如不買，還省錢。自己跟自己賭氣乾脆什麼也沒有買，就做著滿是氣味的公交車回到了宿舍。我之所以不敢在三江口逗留太多時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熟人在三江口看見我，那樣太丟人了，因為，我是一個男人！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現在自己走的路太不穩，一個男人整天混跡於三江口，那就是不作為，那就是沒出息，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當我看見很多買菜的大媽，跟小商販砍價的時候，當很多小商販擺出狡黠，看似聰慧的話想從我身上多掙點錢的時候，那種一眼看穿，卻無能為力跟他們講價的心情，估計沒有幾個人會理解。
是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我可以能縮能伸，但是我的女人，決不能這樣，現在自己一心想要富貴。我躺在宿舍想著自己的前途渺茫，心情不好不壞，想唱歌又想找個人拳打腳踢發洩一下。
前途真不是在宿舍裡想出來的，因為我想過幾年，還是還沒有看見前途。給胡艷打電話，她告訴我自己已經到家了，跟她通話了二十分鐘，一直都是她在說話，說話的主題倒也是很明確，就是她的家庭以及家裡人，從早上上廁所到中午吃完飯打嗝，過程跌宕起伏，我想應該是跌宕起伏吧，因為我沒有心思聽，她一邊說還一邊問我搞不搞笑，我奉承著她，說特別好，又說了種種男朋友應該說的關心女朋友的話，一起在一分鐘內打包送給了她，然後兩個人愉快的掛掉了電話，起碼我很愉快，終於不用再聽她講自己家裡的事情。
後來我回想起和胡艷交往的過程，自己很是自責。戀愛時，我們都希望為對方付出所有的前提是對方必須也像我們愛她一樣愛我們。一旦自己覺得她對自己不夠真心，真情，那麼心裡就會產生不滿，和不喜歡，之後無論是跟她散步、打電話還是做別的事情都顯得不認真。一輩子這麼長，只有一個人陪你從生到死，然後埋在一個墳裡，等宇宙輪迴，那麼就應該對過路人，牽手的人好一點，一輩子那麼短，哪裡有那麼多的計較，可是當時，我不懂。
週末一大早就被莫小敏的電話聲吵醒了，我在it工極不耐煩的朦朧仇恨地睡眼中，下了床，我怕繼續在宿舍裡打電話會被it工殺掉，失戀好幾年的人是傷不起的，為了保證生命安全，我乾脆走出門外去接了電話。
昨天下了一夜雨，走廊裡涼颼颼的風，自己又沒穿外套就出來了。
此情此景和在道源區的小旅館是多相似啊，讓我腦子裡浮現出了那個嘴角上沾有油漬的她。
「是不是米老鼠的帽子又頂起來了？」莫小敏在電話裡調戲著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我這個認識了沒幾天的人，就如此的熟絡，像是老朋友一樣，可我的老朋友裡面真沒有一個如此直白，能說我的「帽子」是不是「頂」了起來。
「你寂寞了」我說的簡短而有力。
「呦，被你發現了啦，哎呀，人家都羞死了，今天我房間的熱水器好著呢，哥哥要不要來我家洗澡啊」
「你做夢吧，哥可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你都不穿內內」
靠！她什麼話都敢說，聽完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臉色竟然泛紅了，害羞了，當然自己不可能再問她一邊她說的究竟是什麼。
「我穿什麼你都知道啊，還是怎麼滴，羞不羞？」
「羞不羞？還真不知道某些人羞不羞呢，大庭廣眾之中，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耍流氓，穿著米老鼠在外面……」
「好了！我輸了」我真是被她打敗了。
「哪有啊，您是誰啊」
「呵呵，我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正直的人，一個脫離了情色誘惑的人」我打著哈哈。
「呸，你就是一禽獸」沒想到莫小敏的竟然寸步不讓，非要把我說的沒詞。
「你是一畜生」
在我們彼此肯定了彼此禽獸界的定義後，我們倆都笑了起來，很顯然祖國一家親，禽獸跟畜生產生了共鳴和感情。
打個比方，馬和羊從小就是好朋友，好夥伴，兩個人經常一起快樂的玩耍，但是有一天馬和羊因為比誰最美而鬧彆扭了，馬生氣地離開了羊，羊沒了馬的幫助再也吃不上肥美的青草了。
餓了一天的羊，在四處尋找後，終於找到了一處有嫩草的地方，當它正準備享用的時候，卻遭遇到了眼睛冒著綠光的狼，羊此時已經餓了一天了，再也沒有力氣逃跑。當凶殘的狼正想要吃已經沒有力氣逃跑的羊時，一匹健壯的馬出現了。馬出現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用他極具爆發力的蹄子踢走餓狼，而是問餓狼，它和羊比起來誰最漂亮。狼先說馬最漂亮，因為狼想哄馬開心，讓馬離開，然後自己享受美味的羊肉。狼說完話後，本來戰戰兢兢地的羊不樂意了，它於是威脅狼說自己準備在大象的糞便上滾一圈，讓狼吃也吃不好。狼聽完羊的話後，為了自己美味的一餐，它又改口說羊最漂亮。狼說完話，馬又不樂意了，馬撩著馬蹄對狼說它和羊誰最漂亮。狼看到了馬這是又要威脅自己後，於是它聰明了，直接從現場，退居到了外線，把話題的矛頭交由羊和馬這兩個當事人對質，狼料想馬和羊肯定是誰也談不攏，但是馬又是食草動物，不可能跟它一起吃羊，於是它準備在兩人談崩，各自散去的時候，在第一時間，將羊的脖子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