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第八節 文 / 樓下鐵板燒

    「六月二十號，晴

    時間過得真快，五月初來的公司，到現在已經六月二十號了，黃經理上午跟我說，讓我好好表現，說公司有提前轉正的先例，她讓我好好把握。又跟我玩這套，她的意思其實就是說只要在道源區成一單，那你就牛叉了，不僅幫自己穩固住了腳步，而且老娘自己也從你的提成中小賺一筆，加油啊，為了共同的利益。

    在每個公司都有每個公司的規則，很多人拿著規則來壓你，其實我覺得那些規則，就像小孩子過家家，玩完沙子和泥巴，你早晚還得被媽媽叫回家吃飯，規則遊戲，重要的還是生活。

    再次來到莫口市後，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了牽掛和擔憂，在五十年之內，除了為父母的老去，而發愁之外，自己也算是解脫了，從此不憂愁時間，不憂愁怎麼走前面的路，向流浪的乞丐、江河的魚蝦，等歲月和自己一同老去，等海枯石爛，再也不講那個地老天荒的忠貞和信仰。

    也不知道怎麼比喻，總之我為了生存而混生活，只想把生活混得好過一點，沒想到連好過一點的生活都是那麼難混，那麼我就有了一個目標：把生活混好。

    和胡艷的感情還行，兩人一直很和諧，特別和諧，和諧的感覺像少了點什麼，事實上也是這樣，我找不到戀愛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我想的是，如果我們在一起不合適，那就分了吧，省得彼此耽誤，各奔自己的前程，可這樣合適嗎？莫口市那麼大，有這麼小，我的感情再放逐，能到哪裡去？是不是應該在適應一段時間？可能感情一開始並沒有那麼轟轟烈烈，可能和諧就是感情吧。可我騙不了自己，這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什麼都是感情，平平淡淡是感情，和諧吃飯時感情，一起坐車看電影是感情，花前月下，親吻擁抱是感情，那什麼愛情？我的愛情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活和生命，去為對方著想，甘心付出自己珍愛的生命，給予對方。很多人知道我的愛情觀後，都勸我醒醒吧，你們才醒醒吧。

    跑了一整天，累了，睡了。

    給愛情寫了首詩，給愛的人看。

    要是知道多年以後，你注定要遠走

    要是經歷了冬天才知道我們秋天的分手，要用此生去守候

    我不求和你相遇

    不求和你漫步在街頭

    只希望多看一眼你我愛的留戀

    此生很短

    如果要是這些全部都要經歷

    那麼

    我就在冬天吧，越過和你的經歷，靠和你的回憶生活

    你給心愛的人煮晚飯

    我烤著你點起的灶火取暖

    你聽到雪的哭泣了嗎

    那是你對他，也是對我

    冬雪化作春泥

    你一天天和他老去

    可是，親愛的

    還有來生嗎？

    來生就讓我在你身邊，好好愛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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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週六胡艷回家了，趁著空閒我倒了兩趟公交，奔向了三江口服裝批發市場。

    莫口市礦業起家，在八十年代，用環境污染的代價，換來了經濟的迅速發展，空氣質量的報警聲不斷，人民生活水平卻是逐年提高，奔向了康莊大道，當然醫院裡免不了多了些癌症患者，還一般都是晚期，活了六七十歲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麼近些年得癌症的人會那麼多。

    莫口市區，購物商場很多，市區樓層淋漓，大型的百貨大樓，奢侈品專賣，什麼東西應有盡有。那些百貨大樓，我也進去過，但是從來沒有從那裡買過東西，寫到這裡感謝電子商務，以前人們購買商品所以貴，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商品的價值真正是多少，電子商務彌補了信息差，逼得廠家和經銷商優化產品結構、促進產業升級，最後得益的是消費者。

    在那時的莫口市，電子商務正在改變著人們的購物方式，如暴風驟雨一般，不過百貨大樓的商品依舊是那麼貴，絲毫沒有跟上時代，於是很多人去百貨大樓只不過是去轉轉。

    我幻想過，幻想著有一天我也能，帶上幾個兄弟，看中什麼拿什麼，最後只管刷卡就行了，刷多少有多少，只怕你沒有貨，就不怕我買不起，而不是我現在去百貨商場，收貨員給我推薦幾千、幾萬的手機和衣服的時候，我只能小聲說，我就是看看。事實上我並沒有說假話，我也就是看看。

    在網上我沒有買過衣服，原因有兩點，一是自己經常忘記支付寶的密碼，第二就是買衣服怕尺寸不合適。在這個什麼都可以用理論來講的時代，o2o模式漸漸抵消了我的第二點原因，不過當時的莫口市雖然電子商務風靡，但很潮的o2o模式在莫口市很沒有成為主流的商業模式，甚至很有人看好和關注它。所以來說商機是什麼？具體概念理論家會給你說出很多，但有一條是人們必須得承認的，那是敢於去做的勇氣和超前的商業意識。

    所以我去了三江口服裝批發市場買衣服，那裡有各種各樣的廉價貨，只要你能跟小商販往死裡砍價，那最後你入手的衣服肯定是超值。

    三江口服裝城，是莫口市甚至是整個省的服裝貨物集散地，據說整個莫口市的地攤貨，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從三江口服裝批發市場進的貨，整個省的地下服裝有一多半是從莫口市進的貨，從而遠銷全國。胡艷有的時候都會跟我說，不行咱們去賣衣服吧，當然我對這種話一般都是置之不理的，但這絲毫不影響三江口服裝城的知名度。

    不但胡艷這麼想過賣衣服，我也曾經想跟人合夥，來這裡販賣衣服，然後到各地轉售，一直有這個想法，但因種種原因是從來沒有付諸於實踐。原因也有兩點：第一點，這麼不算是超前甚至過時的概念，你知道，那很多人在很久以前就想過，你並不佔先機，第二點，就是沒有合夥人和自己的資金和勇氣欠缺。

    這次我來三江口服裝市場，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買一條便宜的褲子。我的手頭確實沒錢了，只有三兩條褲子換著穿，其中兩條牛仔褲還是冬天穿的加厚版，天氣熱了，沒辦法，戀愛還得談，我跟胡艷的關係也不是牢靠到我可以不帥也可以穿得邋遢的地步，只能買一條便宜的褲子，寫起來當時我的日子可真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