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燦爛初血祭 文 / Sol玖
第四章
聖萊克斯冷冷地撇了戈耳工女妖一眼，「眼睛不是被我祖母弄瞎了麼？還敢出來猖狂作孽？」聖萊克斯嗤之以鼻地道。
「眼睛瞎了？！那老娘來弄死她！」旁邊老鴇氣的咬牙，一聽美杜莎眼瞎了，直接衝上前去，「出現吧！虔誠！」一團粉紅的光從扇子裡飛出，降落在老鴇面前。光團漸漸表大：
它一出現，龐大的身軀以及類似蝙蝠翅膀的巨翅遮住了半個屋子光，佈滿全身白色的鱗片泛著類似金屬的冷光，潔白無瑕的身上有著赤色花紋，宛如如撩動的火苗。巨大的尾巴上長著尖刺，又長又粗的龍頸上是有著褶邊的頭，高傲的抬著。
銳利的牙齒一直伸到下巴處，如長劍般的利爪泛著冷光，銀色眸子裡是空靈透徹的光芒。它踐踏深陷的大地，發出龍族的龍威，震耳欲聾，地板寸寸俱裂，大地顫抖，大廳的屋頂被它那高傲的頭顱撞開，滿天灰塵瀰漫。
「死瞎子，整條街都歸老娘管，你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老鴇翩翩起舞在她的龍腳下，舞步是一朵朵死亡之花，綻放在碎裂的地板上，手中浮煙扇隨著手輕輕舞動，黑色的花瓣開始從破開的屋頂飄進……蕭條淒美地落下。
「虔誠上。」老鴇舞動著浮煙扇催促氣急敗壞地叫道。從她狹長的眸子中露出野獸的瘋狂與殺意，再沒有方纔的半分嫵媚動人可言。
「來，用你的利齒撕碎你的食物吧。」手中浮煙扇直指戈耳工，舞步驟然停下。「我協助你殺了那妖女。」半空中柔若無骨的墨色花瓣終於露出它本來的面目——如暗器一般向美杜莎以極快的速度飛去。
「狐龍？」聖萊克斯微微一愣。
「絲西娜，尤瑞艾莉。姐姐們，你們的第一個祭品來了……」整個大廳充滿龍吼，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和戈耳工女喉嚨發出的粘稠的聲音。
空氣中摩擦出火花，老鴇控制著暗器去攻擊美杜莎，「咻咻咻！」幾片墨色花瓣瞬間射到美杜莎面前。猙獰的蛇發輕而易舉地將花瓣接下。
老鴇氣急敗壞，臉上的胭脂粉開始掉落，露出她滿面瘡痍。她跺跺腳，對狐龍命令道：「上！」而老鴇拿著浮煙扇的手因為生氣而顫抖著。
「吼！」虔誠咆哮，憤怒地想要用氣勢壓倒敵人。
美杜莎並未等狐龍有所攻擊的時候，嗖——一根根髮絲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擊老鴇的心臟，發出割破空氣的聲音。
快！好快！
聖萊克斯心底有些駭然——雖然估量戈耳工美杜莎實力不錯，卻未料到她的髮絲竟然如此厲害！
「愚蠢的女人，我早已吞噬了魔神魯比艾爾五大護法中的四個——仇恨之河斯堤克斯、哀歎之河科基托斯、痛苦之河阿刻戎、遺忘之河裡忒。
我早已不是當面被姐姐們豁出性命保護逃命的弱小妖怪美杜莎。」指尖控制著絲線般的針發刺向老鴇的心臟，「阻止我復仇的人——死，送你見冥界河神去吧。」美杜莎冷冷地宣告。
魯比艾爾的護法無一不是冥界的河神。擁有著強大的負面情緒力量。吞噬了他們的力量竟使得美杜莎的引以為傲的針發速度變得越發厲害，如此之快，而又在沒有眼睛的情況下精準刺中：
全場寂靜，只有利器入肉發出「噗」的一聲。
老鴇欲裂的眼睛充滿了不甘與難以置信。
右手伸去抵擋的的浮煙扇卻是沒有阻擋髮絲一絲一毫。髮絲在扇柄纏繞一圈，沒有改變目的地刺中老鴇的心臟。
美杜莎嗤笑一聲，「愚昧無知可笑！」她將刺進老鴇心臟的針發，抽出。
老鴇胸口的血如泉眼一般的汩汩往外冒，老鴇沒有支撐的力量，最終「撲通」一聲躺下了。鮮血淋漓的胸口染紅了地板，如水墨畫渲染的紅玫瑰。綻放在地板上，她那兩個眼睛瞪得銅鈴大，眼中充滿驚恐，不甘的神色，猙獰的臉上是青筋凸現。
「第一個開刀的。」美杜莎收回那根針發，伸到嘴邊，舔了舔殘留在針發上面的鮮血。「真是美味啊，多久的沒喝到人血的味道了啊。哈哈。」美杜莎輕笑。
在場的那些所謂的「高層人士」嚇得雙腿發抖，屁滾尿流的大叫著逃走，連以及的龍都不敢召喚出來，寂靜地可怕。
吼——虔誠悲憤的仰天哀鳴一聲，地動山搖。虔誠喘著氣——那是它的啜泣，對死去的主人哀悼。
自古以來龍的主人死了，意味著龍就自由了，面對現在的狀況，它可以選擇逃走，重新擁有自由之身，或是愚蠢地像它這樣，誓死不屈，帶著執念為主人報仇雪恨。
虔誠四爪邁開，直直向美杜莎撲去，龐大蝠翼刮起大風，頓時滿是傷痕的大廳風沙走石。美杜莎由於眼盲，以及颶風的擾亂，錯過了最佳躲閃時機，堪堪躲開了衝來的狐龍。手臂被利爪劃破，滲出鮮血。
吼！虔誠不甘的怒吼。報仇！為主人報仇！強烈的恨意沖昏了它的頭腦，淹沒了理智。此時的虔誠只是一味的近身攻擊著美杜莎，一味的用最原始的攻擊方法。
美杜莎憑藉著吞噬而來的力量躲過了幾次來自虔誠的攻擊——仇恨的力量竟讓虔誠潛在的力量爆發了出來！那是龍的自尊。
美杜莎在經過幾次攻擊，漸漸摸清了虔誠的攻擊規律，心下瞭然，隨後又湧出一抹不屑。
畜牲就是畜牲，再怎麼被激發出潛力，畜牲的智力永遠是不變的，不然就不會被弱小的人類奴役！你只是一隻隻知用利爪捕食獵物的畜生罷了！
發隨心動，奪命的針發又一次伸出，似長了眼，直直向狐龍最薄弱的眼睛襲去。彈指之間黑色的針發就遮住了半邊天。美杜莎笑著，露出野豬似的獠牙，口水一直往外冒。
虔誠用爪子擋住眼睛，發了瘋的開始攔截射來的髮絲，銳利的髮絲以極快的速度擊在堅硬的龍鱗上，在龍鱗上留下深深的凹痕，發出類似鋼針撞擊在金屬上的「匡啷」聲音，一直不停地循環往復。虔誠痛得哀鳴不止，它不停咆哮著掙扎著。
漸漸地龍鱗與龍鱗相接的地方開始滲出鮮血。漸漸它變成一個血龍……鮮紅的血順著千瘡百孔的白色鱗片流淌而下，看到了觸目驚心的血肉。
嗤嗤——數不勝數的髮絲終是破開了暴走狐龍的防禦，血涓涓流下。疼痛似乎讓狐龍理智回歸。虔誠噴出一口龍息，點燃了向自己刺來的髮絲，髮絲上立刻出現了黃色的附著物，那是附有粘結性的龍息，狐龍一族的特有龍息——狐臭。
辟里啪啦——狐臭點燃了！火立即在蠕動揮舞的蛇發蔓延開來，火光四射。
美杜莎覺察由蛇幻化的針發被點燃了，出現了一絲驚懼，即刻將頭髮變回了真身——蛇！那些髮絲頃刻間變成千上萬的蛇！脫離了她的頭，唯有幾條蛇被火焰烤的焦灼，耷拉在美杜莎頭上，毫無生氣可言。
空氣中瀰漫著焦臭味，混著腥臭的人血氣味。
「畜牲，膽敢燒燬我的秀髮！」美杜莎怒火中燒，她雙手摸著頭尖叫。「去死吧。」一揮手血色的復仇之河流淌開來，河中漂浮著白森森的骷髏，血河像是有生命般地蠕動。陰風開始怒號，鬼怪開始哭嚎——冥界之河！那是冥界之河！忽然，河流爆發，像是洪水氾濫的決堤大河，轉瞬之間，虔誠便被濃稠的血河淹沒。血河的水在花開院的上方凝結成一個球。巨大的血球，擋住了那殘酷的月光。
京都所有人看著花開院的異象，卻誰都不敢動手，敢在花開院這種地方放肆的人，又有誰得罪得起？
聽著血球「咕嚕咕嚕」蠕動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攪拌著。京都的人只得眼睜睜看著血球旋轉著，慢慢變小，迅速的變為一滴血，直至變小到看不見，然後消失。
巨大的狐龍虔誠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冥界河神的力量吞沒。一點屍骸都不剩，比燃燒還要殘酷，至少還有骨灰，或是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