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澎湃冥界河 文 / Sol玖
花開院接待大廳四處是廢墟，橫屍遍野，血液不受重力影響空氣慢慢凝結。
空氣中瀰漫著冥界之河帶來的血腥味，腥甜的氣味像罌粟衝擊殺戮者的神志。
「吶，滿足我吧。」美杜莎那一頭幾根帶著粘液蠕動的蛇發忽然向慌亂逃竄的人襲去，蛇發分向四周，就像炸毛狂妄的獅子。
霎時，四處慘叫響起，空氣中血腥味更濃了。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從遠處奔過來。只見來指尖流轉著空間之力，空手就將一條衝向他的蛇發斬斷。
「哈哈，我真是開心啊，真是讓我有興致呢。」美杜莎嘴角弧度越來越大，嘲諷地舔舔沾了血的手。「有人還在，陪我玩一會呢。」
「吶，說吧。為什麼你身上帶著那個賤女人的氣味，不要說不知道，那女人的氣味，我是一輩子也不會忘的。」從她嘴裡伸出帶著粘液的舌頭，長長的伸到灰白的眼睛上舔了舔。
聖萊克斯金色眸子裡隱忍著怒火，他瞇著眼說道，「我祖母也是你這妖孽能褻瀆的？」瞳孔綻放著冷光與殺意。
「去死吧，愚蠢的男人！」美杜莎聽著聖萊克斯的話，面容開始扭曲，尖銳得像是用手指甲在金屬上刮的聲音。
美杜莎頭揚起，雙臂張開，四條顏色或是殷紅或是幽紫的絲帶飄舞著。仔細看，那四根顏色不一的絲帶竟是娟娟細細流淌的河流！灰色的霧氣淡淡圍繞在她的身周，那些霧氣竟是負面情緒——哀歎，痛苦，遺忘，仇恨。
它們猶如惡靈一般附著在美杜莎身上的蛇鱗上。墨色仇恨之河，幽紫痛苦之河，碧綠哀歎之河，暗紅遺忘之河相匯流過。
一陣濃烈的腥臭。
黎明前的天空被渲染成四種色澤——黑色，幽紫，碧綠，暗紅，最後四種顏色開始緩緩融合，顯示出混沌之態來，那是一種恍然末日的降臨感覺，然後慢慢轉變為血色……
「痛苦，將侵蝕你的意志，仇恨，將抹去你的理智，哀歎，將讓你浸在夢境，遺忘，將讓你沉淪在虛幻！」美杜莎狂笑，呼喚著，「吶，痛苦仇恨絕望將你吞噬！」美杜莎雙臂張開迎接著從冥界湧來的河流，神情虔誠至極。
四條涓涓細流慢慢纏繞，互相糾纏，慢慢地合為一條大河。河上漂浮著腐爛的肉，白森森的骨頭。發著惡臭。血河像是有什麼力量支持似的，無視重力的束縛，在空中慢慢蠕動……
忽然緩緩流淌的血河猶如發瘋的野獸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聖萊克斯。
聖萊克斯踮腳一天，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攻擊。但是血河又以更快的速度襲來……
「空間門！」聖萊克斯指尖纏繞的銀色空間之力將眼前的景物扭曲，一道空間的門便出現了，與其說是空間門，不去說是強行用空間之力打開的空間裂縫。那空間門發出一股吸力，血色河流直接一溜煙被吸進空間裂縫中。聖萊克斯手顫抖著，因為控制著這個裂縫不至於慢慢擴大，然後吞噬這裡所有的事物，額頭上開始走了汗珠。手中的空間之力極速運作。
血色河流一直想空間之門奔湧。空間之門猶如一個無底洞，吞噬者四個負面情緒合在一起的河流。
聖萊克斯大汗淋漓，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心中暗想：可惡！這個冥界之河難道無窮無盡？指尖的空間之力運轉越來越慢，他自己也越來越吃力。
不能更美杜莎耗下去！心中這個念頭產生。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淌而下。背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打濕。聖萊克斯汗如雨下，金色的頭髮因為汗而打濕，粘在額頭上。
「還不說麼？看你那窩囊樣，堅持不住了呢！我來幫你一把！」美杜莎冷冷笑道。口水從她的噁心的嘴中溢出來，她已經等不及要嘗嘗那個女人的後代的血脈是什麼味道。
幾根蛇發以極快的速度伸來。
「出來！阿拉瓦內洛！」聖萊克斯到最後只有將自己的戰鬥夥伴召喚出來——從燦爛的金色左瞳中閃出一道金光，一個玲瓏的身影出現了……
出現的龍約莫有一丈高，這對於別的龍族來說它還沒有其他龍族的腳趾大，但是它那一身閃閃發亮的半透明龍鱗以及身體，令人奪目。它的龍鱗宛如水晶，透明而又絢爛……一對本來就是半透明的蝠翼，卻又那麼薄，顯得更透明，從這裡可以透過它看見另一邊的事物。它全身的器官都是類似水晶的透明的，包括內臟。那頭上長著一對往後彎細長的尖尖的龍角，它張開口怒吼的時候露出口中銳利的獠牙。清澈透明的眸子裡閃出清冷的光芒。從被虔誠龐大身軀破開的屋頂上，終於迎來了破曉黎明後的曙光……阿拉瓦內洛的全身反射寫第一縷光芒，閃閃發亮，引人注目……也讓人感覺到它如水晶一般易碎。
「空間屬性的龍！？」美杜莎有著詫異地驚叫起來，臉上開始有著怯怯的神態。
「撲哧撲哧」阿拉瓦內洛快速撲扇幾下看起來如水晶脆弱的翅膀，幾道透明的空間之刃輕而易舉地斬斷極速襲來的蛇發。
忽然，阿拉瓦內洛消失了！
美杜莎控制著冥界之河，沒有餘力在去對付阿拉瓦內洛。她只是感覺那條空間之龍剛才呆過的地方景物扭曲，像是大暑天的望遠處，那種透明，像是空氣扭曲的感覺。一瞬間，美杜莎還未來得及反應，那條該死的空間之龍猛然出現在她身後。
美杜莎心臟劇烈的收縮，一股寒意從她蛇尾尾尖升到頭頂。「撕拉」是利器切割肉的聲音，美杜莎的蛇鱗沒有半點阻礙地就被破開，她只感覺背後的一道涼意，接著是感覺自己的血往外噴射的感覺。劇烈的疼痛激怒了美杜莎。
可惡！該死的空間之龍，眼看我要成功的時候來搗亂！我要讓你們都化為冥界之河的肥料！這是美杜莎瘋狂的念頭。
因為背後的傷口，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攻擊，將血色河流收回到身旁，環繞著以及以防那該死的空間之龍神秘莫測的襲擊。
血從先前的噴灑，然後漸漸變成流淌——順著她的鱗片、她的小腿流下，淌在地上成為一片血泊。血還在往外湧，美杜莎不顧疼痛的用針發，當做針和線，把傷口慢慢封起來。她疼得發出野獸才有的咆哮「吼！」帶著淒涼的悲鳴。
縫好了傷口，美杜莎現在看起來像個瘋子，她低著頭「嘿嘿」詭異地傻笑。肩膀一直笑在顫動。
他怎麼了？聖萊克斯有些驚駭地望著在血泊中詭異的笑著的蛇人。瘋了麼？
「嘿嘿……來吧冥界之河，借我四個冥界河神的力量！以我的血作為交換你們的力量的代價……」美杜莎忽然尖叫道，臉上佈滿凸出了青筋，瘋狂地笑著。
「彭！」巨大的血流衝來，比剛才任意一次的還要龐大。巨大的血柱，剛剛死去的虔誠在這個血柱面前比起來也只算只是小孩子大小……血柱衝開花開院的殘骸廢墟，那些建築的木頭殘渣等一下被瘋狂湧來的血柱吞沒，這血柱的來勢猶如泥石流一般壯觀……
聖萊克斯驚恐地看著衝來的血柱，對著旁邊的阿拉瓦內洛大聲喊道：「防守！用盡全力守衛！」
「空間壁壘！」在血柱衝來時，聖萊克斯的大叫已經湮沒在茫茫血海中。血海中，一顆猶如雞蛋殼一般的防護罩結界抵禦住血河的衝擊，防禦罩外面花開院的一切被血海淹沒，不僅是大廳，而是所有。唯獨院子裡那顆櫻花樹不知怎的血海不敢靠近，像是故意避開樹了一般。
血海翻湧著，澎湃的巨浪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岌岌可危的透明的防護罩。結界外面的一切都被血海腐蝕，整個花開院被負面情緒所化的的灰白霧氣所籠罩。
「卡嚓……」一聲清脆的破響省，宣告著「雞蛋殼」的碎裂。一道細小的裂縫裂開，冥界之河的血水從裂口中流淌而進……緊接著「卡嚓」破裂的聲音不絕耳，最後「彭」地一聲巨響，結界碎掉了……血海頃刻間吞沒聖萊克斯，最後重歸於平靜……
腥臭的冥界之河河水，瀰漫整個花開院。殷紅的水上漂浮著腐爛的肉塊與骨頭……不知道那一塊才是聖萊克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