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冷漠 文 / 貓久

    雨後的空氣，潮濕而溫潤。

    裴北北伏在桌子上，倦意一波又一波的襲來。終抵不住倦意，裴北北瞌上了眼睛。有一大片陰影籠罩著她，裴北北撐開眼皮，有些迷濛的望著眼前的人。

    「裴北北，這是第五次了，」數學老師咬著牙，隱忍著怒氣：「請你出去。我不希望因為你一個人而耽誤到我們大家的學習。你應該知道，他們都是有夢想人，不應該因為你而浪費了他們的時間。」

    「哦。」裴北北冷淡的應了聲。老實的走出去站在走廊裡。

    裴北北抬起頭看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一時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覺。她知道，老師看不起她，語氣中的嘲諷她聽得出來。於老師，她是一個失敗的學生，拖累了整個班級不說，還拖累了老師，或許，他們為有這樣一個學生而感到難堪。思及至此，裴北北歎了口氣。她有些無聊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看，有腳步聲從遠及近，裴北北仍低著頭，一雙白色球鞋納入裴北北的眼簾，久久不肯離去。她有些生氣，想說那個人：「是不是看人家罰站心裡很爽啊？」猛地抬起頭，就對上了沈嘉關懷的眼睛，裴北北撇過頭，有些嘲諷的說道：「好學生，你打擾我罰站了。」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裴北北卻覺得有些難過的感覺。

    「北北…」聲音有些猶豫。沈嘉皺著眉，在想著措辭。

    「嗯。」裴北北冷淡的應著。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一急，就有些…」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北北冷冷地打斷了：

    「我忘了。」

    沈嘉一愣，心裡有些難受。前面的老師忽然催促道：「沈嘉，你快點過來。別浪費時間。」

    「好，這就來。」沈嘉大聲的應和著，又望了望眼前的裴北北，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朝前跑去，帶過去的風徒留了一點淡淡的香。裴北北望著沈嘉離去的背影突兀的歎了口氣。眼睛又自然的掃視著前方，目光一偏，正好能看到操場。操場上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在風風火火的搶奪籃球。衣服晃在明媚的春光裡，像極了那年的沈嘉。

    「兔子，你考到哪個初中了？」裴北北略歪著頭，有些好奇的看著面前正專注看著書的男生。

    「唔，考試發揮失常，在二中。」男生頭也不抬，輕聲地回答著裴北北的問題。

    「啊？」裴北北有些難過的垂下了頭：「怎麼可以這樣！」說著又有些憤憤然。

    「為什麼你稍微失下常還考了個二中，而我已經很拚命的學，就只混了個四中。這很不公平嘛！」

    男生的目光從書裡移了出來，靜靜的看著眼前有些生氣有些懊惱的女生不禁啞然失笑：「沒事兒的北北，又不是見不著。雖然不在一個學校，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的啊。」

    「可是，」裴北北有些扭捏：「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就是，，就是，，，誒呀，你不知道了。」

    「你說我不就知道了。」

    「才不要告訴你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告訴你。」

    「好吧，不說就不說了。北北，要不要看我打球？」

    「好啊！」

    「兔子……」

    「什麼？」

    「我也想學打籃球。」

    「你是個女生啊。」

    「那又怎麼了？」

    「你不會感到彆扭嗎？」

    「彆扭什麼？我樂意。你擺明就是看不起我。」

    「好吧，好吧。我教你就是了。走吧！」

    沈嘉看著面前笑得明媚的女孩兒，忍不住笑。

    裴北北還記得，她學了很長很長時間，還是不會三步跨籃，甚至連球也投不進。她還記得當時的她很生氣，狠狠的把球扔到了地上，球被彈的老高，差點砸住了沈嘉。裴北北微微一笑，有些無奈，那麼囧的事她怎麼還可以記得這麼清。

    下課鈴不適時的響了起來，裴北北把她久遠的思緒拉了回來。歎了口氣，直接進了班。

    放學的時候，沈嘉攔住了裴北北。裴北北挑眉：「有事？」

    「沒。」

    「那你幹嘛？」

    「和你一起回家。」

    「不需要。」冷冷地說完，裴北北直接無視掉有些尷尬的沈嘉，一個人走了。夕陽將裴北北的身影拉的冗長。沈嘉眸子裡的光或明或滅，看不真切。

    裴北北坐在書桌前，手裡的紙杯被捏的有些變形。

    「你為什麼老是叫我兔子？」

    「因為我喜歡兔子啊！」

    「哦。」

    一些熱水從杯口蔓延出來，灼熱了裴北北的皮膚。裴北北一個晃神，看著自己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裴北北鬆開了手裡的紙杯，有些熱水被顛簸出來，打濕了旁邊的紙星星。裴北北有些緊張，而後又釋然了，過去畢竟是回憶，縱是再懷念，也是曾經。裴北北將打濕地星星移到了乾燥的地方，看著它有輕微的變形，眉心輕輕隆起。手指有些眷戀的撫摸褶皺的星星，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