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鬥氣 文 / 貓久

    裴北北有些無聊的翻著自己淘來的書，她看到書面上有一句很有哲理的話「要麼孤獨，要麼庸俗」沒由來的正中心坎兒。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裴北北偷偷地把個性簽名改成了這句話。

    好基友外加閨蜜的對話框彈了出來：「誒呦呦，俺家的北北這是腫麼了？竟然變得那麼有內涵了呢。」

    裴北北翻了翻白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壓根就看不到，就發了個語音過去：「你個傻蛋，允許你聰明文藝了，還不許我偶爾哲理一把？」

    好基友發來的語音只有一陣哧哧的笑聲，不用想，用腳趾頭也知道她這是在取笑她。

    「吶，君夏，我好想你的。」

    「我也好想你的。」

    「我們好像從初二一直分開到現在吧？也有兩年了。」

    「是啊，」君夏頓了頓：「北北，你說實話，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又整天的翹課？」

    裴北北當下愣住了，許久沒有回復。

    「北北，我說的對不對？」

    裴北北還是沒有沒有回復。

    「我就猜你還是這麼不老實。都快高三了，也該想想以後的打算了。」

    「小夏…」

    「什麼？」

    「我前天又罰站了。」

    「還是數學課，我只是有些犯困，老師讓我出去罰站。我唯一難過的是老師嘲諷我的神情。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麼『精神被虐是一件可怕的事，它不僅摧毀了你的身心，連你唯一的信仰也被摧毀了』。」

    「北北，你還是在偽裝堅強…」

    裴北北驟然一僵，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小夏，你什麼時候來找我？」

    對話框一下子冷清了，裴北北想，君夏是最瞭解她的人，她肯定知道，此刻她只不過是轉移話題罷了。聰明如她：

    「什麼時候去找你？我想想哦！」

    「嗯。」

    「大概高二暑假吧，又或者是高三寒假。」

    「哦。」

    對話又冷了下來，裴北北說：「我還有事兒，先下了。」

    「好。」

    「白撒。」

    「白。」

    裴俊回來的時候，裴北北還在無聊的翻著書。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再從最後一頁翻到第一頁，一直不知疲倦。裴俊比裴北北小了兩歲，還帶著少有的孩子氣。裴北北從他身邊過的時候，因為沒有留意，踩到了他的白球鞋上，鞋上赫然有一片黑腳印。裴俊咋咋呼呼的指著裴北北要求她道歉，眉毛上挑，痞氣的像個流氓。

    裴北北冷哼：「不道歉又怎樣？」

    「怎樣？」裴俊勾著唇角，有些陰戾「我踩你一腳就算扯平。」

    裴北北不以為然，轉身欲走，裴俊輕輕推了她一下。裴北北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一跤。裴北北狠狠地瞪著裴俊，裴俊亦狠狠地瞪著她。媽媽從商場回來，看著兩人對峙的樣子，皺了皺眉。裴北北前進一步，推了裴俊一下，語氣冷然：「我告訴你，別挑戰我的忍耐底線！」媽媽突然一個巴掌抽來，方向有些偏，打到了裴北北的下巴上。裴北北有些委屈，仍然瞪著裴俊，狠厲的目光像是在看她的仇人！裴俊也冷冷地望著她，唇角抿的很緊，有些泛白。

    裴北北頭也不回的走到她的房間，給門上了鎖。頓時卸掉了剛才一身傲氣，有些頹廢。她雙眼紅彤彤的望著鏡子裡自己，扯起唇角，假裝微笑。有淚從她眼角劃過，她斂住了笑意，然後再揚起一個更大的微笑，看著鏡子裡有些狼狽的自己。委屈佔據著心頭，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不問理由的站在裴俊那一方。淚水猛地奪眶而出，肆虐的佈滿了整張臉。裴北北低聲的嗚咽，聽到門口有些響聲，她慌忙的擦乾臉上的淚，用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臉，遮住了剛才的一切，只是眼睛還是紅的。裴北北深吸一口氣，再次扯出了一個微笑，嘴角微微上揚，保持著一個美麗的弧度。

    裴北北出門的時候，天有些泛黑。她無目地的瞎走著，走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木屋前。裴北北隆起眉心，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房子。房子已經不能居住了，到處都有蜘蛛網，灰濛濛的，在晚上顯得陰森。

    「北北啊，別怕，有爸爸在呢！」

    「北北，做噩夢的時候喊爸爸一聲，爸爸就在你旁邊了。」

    「北北，爸爸拉著你的手，這樣你就不會害怕了。」

    「北北，有什麼事，儘管來找爸爸。爸爸一定會把知道的統統告訴你。」

    ……………

    爸爸的話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在耳邊。不同於媽媽寵愛裴俊的態度，爸爸是慈愛的。想著想著裴北北就想哭，也就只有爸爸對她最好了。有手電筒的光從旁邊射過來，直直的照在裴北北的眼睛上，裴北北皺著眉。

    「你怎麼在這兒？」裴北北望著眼前的人，語氣中壓抑著一絲怒氣。

    「要不是媽讓我出來看看，你以為我會過來？」裴俊也有些火大，玩遊戲玩的正爽，非讓他出來看看，真是，就一大活人有什麼好看的？！

    「你以為我稀罕？能滾多遠滾多遠！」裴北北低喝。

    「哎，你怎麼這樣啊？」裴俊立馬換成一副不領情的委屈樣兒，渾然沒了剛才那惱人的樣子。

    「不管你的事！」裴北北氣結，果真每次和他碰到一塊兒都要吵一架！裴北北翻了翻白眼，轉身離開，直接無視掉裴俊有些扭曲的臉。才邁出去幾步，裴俊直接就拽住了裴北北的手腕，力道有些大，裴北北的眉頭糾結到了一起。

    「你有病！放手！」裴北北瞪著他，一個勁兒地掰開他的手，奈何他力氣太大，裴北北的反抗一點兒都不起作用。

    「你回家給媽說去！這是媽的意思！」裴俊不理會裴北北殺人的目光，仍舊拽著她朝前拖去。

    裴俊鬆開手後，裴北北推了他一個踉蹌，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裴俊擰著眉，表情有些古怪。裴北北躲到屋子裡的同時也把門上了鎖，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癱倒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像極了一具死屍。

    裴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吃不吃飯？」

    裴北北沉默，稍偏了一下腦袋，望著門口。眉毛朝上一挑，有些愉悅的揚起唇角，偷偷地腹誹：「你個傻蛋，終於被我搬回了一局吧？！小樣兒！」

    「你不吃是不是？」裴俊的聲音再次傳來。

    裴北北咂吧咂吧了嘴，有些惡略的說：「容我想想∼」

    「那你好生想著去吧，我們不等你了！先吃了，等會兒你再做吧。」說著聲音漸遠，門口沒了聲音。

    裴北北冷哼:「你以為我信？！」

    當裴北北磨蹭半天後再出去…果真什麼都沒了！裴俊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施施然的望著她，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而後，還不忘再落井下石一把：「我親愛的姐姐啊，都說了不等你了還那麼磨蹭。」

    「滾，姐還不吃了！」裴北北氣憤的轉身離開，每次他都能輕而易舉的挑起她的怒氣，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吵架了，甚至發展到了鬥智鬥勇！挖苦、諷刺全部上了檯面。裴北北有些幽怨的鑽進了被窩，她最最親愛的弟弟啊，總是能惹怒她！那些良好的隱忍能力全部消失了，一併消失的還有那溫柔的性子！

    這該死的裴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