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沈嘉的計謀 文 / 貓久
裴北北午休醒來的時候，班裡出現了躁動。裴北北有些茫然的看著其他同學在拉桌子。
「怎麼了？怎麼都在拉桌子啊？」
「老師調位了，黑板上有名單，你自己看。」
裴北北望著黑板上書寫的排位順序，皺起了眉。她一行一行的往上看，終於看到了她的名字，在第二排中間，同桌沒人。她長舒一口氣，好在她沒同桌，單桌慣了，況且，她還是個差生…
裴北北搬起自己那輕飄飄的桌子，有些歡快的來到了第二排。上了兩堂課後，裴北北有些忍不住了，當個好學生也太難了吧…
上課聽不懂，覺不能睡，課外書不能看，想看操場上的人打籃球吧，自己又在中間坐著。突然開始同情那些好學生了，每天都這麼煎熬著。
班裡那個美女學霸走到裴北北面前，不屑的冷哼：「像你這種的學生，不適合坐在前面。你應該回到你那個小角落不是嗎？！」
「你這是做什麼？我好像沒惹你吧？彥青。」
「誰讓你坐前面了？你知不知道你那龐大的身軀還有你那大頭都遮住了我的視線？！」彥青擰著眉，嘴角下拉。
「哦，是麼？那麼我很榮幸。」
「裴北北！」彥青的表情有些猙獰：「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想多了，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你發生什麼矛盾。你這種人太過悲哀。」
「你說什麼？」彥青瞇著眼：「你也不看看你能拿什麼來和我比，還說我悲哀？我倒覺得你很可憐。」
「是麼？繆讚了。」
「臉皮當真是厚。」彥青不屑的挑了挑眉，臉上一副嘲弄的神情。裴北北冷笑，不接話。彥青似乎是覺得沒意思，扭過頭，高傲的走了。
「成績差的傢伙。」彥青嘟囔了一句。
裴北北歎了口氣，怎麼班裡學生妒忌心都那麼強？她不過是朝前調了而已。
裴北北感到無聊，看老班在前面凶狠的模樣，不禁縮了縮肩膀。算了，還是不要在老虎頭上拔毛了。
又是一節體育課。裴北北想到了之前那節體育課跑的像個瘋子，搖了搖頭，果斷的選擇在班裡窩著，順便看看課外書。反正老班也不會過來查班，這麼想著，裴北北更加堅定了這個決心。
令裴北北意外的是彥青也在班。裴北北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彥青被看得發毛。抬起頭狠狠的瞪著裴北北，語氣不屑:「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裴北北扭回頭，沒吭。氣憤有些詭異，只有筆尖摩擦紙的聲音貫徹在空氣裡。門被推開，裴北北抬頭看著來人，一愣。班主任鐵青著臉望著她們倆，良久，他壓抑住火氣，略帶平靜地說：「你們下去！去給你們體育老師道歉！」
彥青漲紅了臉，有些抹不開面子,一個勁兒地低著頭。裴北北看了她一眼，逕直下了樓。快到下一樓的時候，她聽到了班主任的咆哮：「你怎麼不下去？！人家裴北北都下去了！別磨蹭！」
裴北北咧了咧嘴，完了，這回逃不掉了！
裴北北站在體育老師面前，扯了好幾下嘴都覺得笑得不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保持鎮靜：「老師，我錯了。」
老師抬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似乎歎了一口氣：「都那麼大的人了，說你也怪不好意思。跑圈吧。五十圈。」
裴北北乾笑，開玩笑吧？這操場那麼大，再看看自己那略胖的身材，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怎麼？嫌少？要不要再加兩圈？」體育老師見裴北北還沒反應，淡淡的說了一句風涼話。
「別，別。」裴北北慌忙的應了聲，倉促的跑到了跑道上，以幾乎蝸牛的速度緩慢前行。跑了一圈半，正好看到了剛跑的彥青。她故意再慢一點，不想和彥青跑到一起造成尷尬。都快變成走了，哪知彥青還是那樣，似乎是在等著她。彥青紅腫著眼看著身後的裴北北，裴北北望了她一眼，加快了步伐。
「裴北北。」彥青看著從身邊跑過去的裴北北小聲的叫住了她。
裴北北轉過身：「什麼？」
「抱歉。對於上午的事，我感到抱歉。我只是…」
「我知道，沒事。你說的對，我就是個差生。」
彥青一怔，聲音有些嗚咽：「對不起…」
「都說了沒事。」我蹙眉，對於哭的女生，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
彥青沒有說話，我歎了口氣：「知道麼？每個班裡總會有三種人。」彥青望著我，有些不解。
「第一種，是學習特別優異的人，他們是老師眼中的佼佼者，心目中的好學生。第二種，是不學無術的混混，老師的眼中釘。第三種，是學習中等偏下，不喜言語，不受老師喜歡，游離於好學生和混混之外的人。」
「我不懂。」
「我就是。學習不好，不喜言語，好學生之外，混混之內。另一個存在。知道嗎？」
彥青沉默。
「你們要是在走下去的話就加圈。走一圈加兩圈。」體育老師突然隔著操場對我們大吼。裴北北揉了揉有些受不了的耳朵，輕聲地嘟囔：「跑不就跑麼？！說什麼說，煩死了！」突然加快了速度，彥青被甩在了後面。臉頰跑的通紅，衣服濕嗒嗒的黏在背上，真要命！裴北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有些憤憤然，而後又蔫兒了下來，畢竟是自己逃課在先。跑了十圈後，裴北北看到了不遠處的沈嘉，白色的t-椊晃蕩在午後的陽光裡。裴北北有些掛不住面子，每次狼狽的時候都能看見他，那次下雨也是。前天的話語還迴盪在腦海：
「裴北北，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那麼狠心的人。」
思及至此，裴北北握緊了拳頭，又鬆開了手，她要冷靜。沈嘉看著在操場上跑步的裴北北皺起了眉，去問過旁邊湊熱鬧的同學才知道她那是被罰了。沈嘉無奈，怎麼又出了事了？不是在門口罰站就是體育罰跑，他都想問問她下次是罰什麼。
「你呢？」
「那麼沈嘉你呢？」
「你就不狠心對不對？」
沈嘉微愣，怎麼又想起來了？！
裴北北跑了二十圈，沈嘉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難道沒課麼？那是她想問的。嗓子干的冒煙，有淡淡的血腥味，小腿有些麻木。
三十圈的時候，沈嘉離開了。
四十圈的時候，裴北北徹底虛脫了。拖著僵硬的雙腳，裴北北頭腦發昏。眼前的景物逐漸變成簡單的線條，嘈雜聲也變成了輕微的聲鳴。
裴北北癱坐在地上，有個人慌忙的跑來。裴北北瞇著眼睛看他，是沈嘉。沈嘉拿著方巾替她擦了額上的汗，把手裡有些溫熱的礦泉水遞給裴北北。裴北北不作他想，擰開蓋子，直接朝嘴裡灌。喉嚨得到了解放，裴北北覺得甘甜。
「怎麼樣？有沒有好多了？」
「暈不了。」裴北北有些僥倖，好在她沒有沒出息的昏在他面前。
裴北北站了起來，望了望逐漸下降的太陽，然後望著對面臉色不太好的體育老師，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裴北北看了一眼幾欲昏倒的彥青，有些擔憂。
「裴北北，你還差十圈。」體育老師走過來，聲音不溫不火。
「哦。」
裴北北跑到了彥青旁邊，伸手扶住了她：「怎麼樣？還能不能堅持？」
彥青張了張乾裂的嘴唇：「我…想…想喝水。」
路過沈嘉的時候，裴北北低低的說了聲：「去幫我買瓶水。」沈嘉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當裴北北把手裡的水遞給彥青時，彥青支持不住坐到了地上，大喘著氣。她小口小口的喝著，裴北北有些無語，都快渴死了怎麼還老顧著形象。
「有時候，也可以嘗試嘗試大口的喝水。很爽的。」裴北北丟下一句話繼續繞著操場跑。身上的汗水被吹乾了，有點涼意。裴北北第一次發現，原來跑步也是特別爽的事。她突然想起原來在初中時，有個同學笑嘻嘻的衝她說：「要是跑步的時候下場大雨就好了。然後再來個白馬王子撐著傘陪我一起跑。」裴北北啞然失笑，果真是被偶像劇毒害的太深。
最後一圈的時候，裴北北發現體育老師走了。沈嘉也走了。她喘著粗氣，看了眼彥青。彥青慢騰騰的走過來，無力的笑。
「回班吧。」裴北北淡淡的說了句，撇下彥青自己走到了前面。
「裴北北，」彥青喊她。
「幹嘛？」裴北北扭頭看她。
「我們…做朋友吧？」
裴北北一愣。
「裴北北，我們做朋友吧？」彥青眨著眼，眸子裡有點期待。
「哦。」淡淡的應了聲，裴北北繼續往前走。
「我們做同桌吧？」彥青追上她，與她並肩。
……………
「北北？」
「幹嘛？」
「我們是朋友嗎？」
「嗯。」
「班裡的人好像不大喜歡我？」
裴北北想說「你老是不屑和別人說話，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誰願意理你啊？」想了想她又忍住了，沒回答她。
當她們進班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準確的說是裴北北看到了她的同桌是沈嘉的時候愣住了。
語文老師笑呵呵的走到她們面前：「跑完了就回位上吧。哦，對了，裴北北，沈嘉是你的新同桌。」
裴北北愣愣的點了下頭，迎著沈嘉笑瞇瞇的眼光回了位兒。
「同桌歡迎你。」沈嘉伸出手禮貌的同她說話。
裴北北斂住凌亂的感覺，沒說話。而後又壓低嗓音問他：「你不是在樓上嗎？怎麼跑到我們班來上了？」
「老師讓我過來的。」沈嘉說的理所當然。
「我怎麼沒聽說過還可以調班的？你騙我。」
「我說的是真的。」沈嘉一副你不信我的表情「不信你去問問老師，我跟老師說樓下的班教的很好，我想上樓下學習。老師挽留我很長時間，你們班主任一來就搞平了。」
裴北北瞇著眼，一副狐疑地樣子。
「不信你去問！」
「沒那閒心。」裴北北轉回身，腰挺得筆直。鬼才信，一看就知道你讓你爸動用了關係。這是裴北北的心裡話。
沈嘉鬆了一口氣，暗道：這年頭，連撒個謊也不容易。
「北北…」沈嘉搗了一下裴北北。
裴北北瞪他：「滾。不要和我說話！」說著又撇回頭，嘴巴抿的泛白。沈嘉投降，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急於這一時。沈嘉小聲的嘟囔。渾然沒有感受到裴北北那恨恨地目光。
「同桌，借我支筆唄？」沈嘉嬉皮笑臉的望著裴北北。
「沒有。」
「真是，我給你一支。」沈嘉說著從書包裡掏出一支筆遞給裴北北，裴北北眼角抽了抽。
…………
「同桌，借我個本兒唄？」
「沒有。」
「真窮，我給你一本。」沈嘉說著從書包裡掏出個本扔給了裴北北，裴北北扯了扯嘴角。
…………
「同桌，借我塊兒橡皮唄？」
「沒有。」
「沒話說了，我給你塊兒橡皮。」沈嘉說著又從書包裡掏塊兒橡皮給了裴北北，裴北北握了握拳頭。
…………
「同桌，現在上數學課，借我個尺子唄？」
「沒有。」
「那我給你一套。」沈嘉說著又從書包裡拿出一套尺子給了裴北北，裴北北忍無可忍，大吼一聲：「沈嘉你夠了！」
沈嘉一愣，班裡的目光全部朝裴北北射來。
「裴北北，你在做什麼？」數學老師嘴角抖動，看出來他很生氣。裴北北訕訕的笑著，數學果真是致命傷啊∼
「出去。趁我還沒吼你之前，立馬出去！」數學老師指著門口，冷冷的望著她。
「老師，」裴北北前腳邁出去了一步，沈嘉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說。」
「這不怪裴北北。」
「繼續說下去。」
「是我找她借東西，她借煩了。」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冷笑：「這好辦，一塊兒罰站！」
沈嘉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逕直走了出去。裴北北訥訥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裴北北望了一眼沈嘉。真的對不起。
「沒事兒。」沈嘉寬厚的笑笑「要不是我那麼惹你你也不會突然生氣。」
裴北北沉默。
「你是我的同桌，照顧你應該的。」沈嘉說了一句話後又歸於沉默。
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