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在意 文 / 貓久
當裴北北再次被攆到門外後，裴北北才確定老師是真的不待見她們這些壞學生。一如既往，裴北北仍老老實實的站在班門口，像一個好學生一樣，站的筆直。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不耐煩。當然，這僅限於只有裴北北一個人的時候。看到旁邊沈嘉笑得很是明媚的樣子，裴北北有些不淡定了，她竭力的無視沈嘉瞅她的目光，誰知沈嘉竟有些死皮賴臉的同她聊起天來。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在罰站？！
「北北啊，想不想知道我怎麼也站在外面了？」
…………
「北北啊，我是不是可好？」
…………
「北北啊，你看我都出來陪你站了，你好歹說說話啊？」
…………
「北北？」
…………
「北北？」
…………
「北北？」
「你夠了沒有？！」裴北北瞪他：「站在外面老老實實的不行麼？非一個勁兒地說說說，你累不累？你不嫌煩我還嫌煩了。」
良久，沈嘉有些底氣不足的問：「要像你那樣嗎？」
onno裴北北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還來不及說話，沈嘉又微微一笑：「好了，北北我不逗你了，陪你站的時間也夠了，我先回班了。」轉身進班的時候，他有些意味深長的望她一眼。
裴北北瞇著眼，太陽穴跳了兩跳，敢情他剛才那是耍她玩？！
老師突然喊裴北北，裴北北嚇了一跳。
「去上辦公室裡把單元測試三拿來，下一堂測驗。」
「哦。」裴北北應了聲，轉身向辦公室跑去。看著老師桌子上試卷擺的哪都是，她的眼角抽了抽，不是說老師的位置都很整潔麼？怎麼這…
突然有個男生說：「是老師讓你拿試卷吧？他剛才太匆忙還沒來得及整齊，你可能找不到，我幫你。」說著，男生就朝這邊走，很熟絡的整理起試卷，裴北北眨了下眼睛。
「要哪一張？」
「單元測試三，數學。」
「喏，給你。」男生把手裡的卷子遞過來。
「哦，謝謝。」裴北北接過試卷，沖男生禮貌的笑笑，轉身離開了。
裴北北把試卷給了老師後，又朝門外走。數學老師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朝上推了推老花鏡：「怎麼？裴同學難道不準備考試？」
裴北北望著老師，動了動嘴巴，終究沒說什麼，領了一張卷子，回到了自己的位上。她剛才其實很想問『不是你讓我站在門口的麼？』想了想還是嚥了下去。裴北北望著手裡的卷子，無奈的笑，一個題都不會。裴北北開始拿筆在卷子上畫畫，想熬過這節課。數學老師走到她旁邊瞇了瞇眼睛，裴北北抬頭看著他訕訕的笑著。
難得老師好脾氣：「怎麼不做？」
「不會。」裴北北老實的回答，轉而眼睛望向窗外。身旁沒了老師，裴北北突兀的發呆。
晚上下學時，老師宣佈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裴北北什麼都沒聽到，就聽到了一個放三天的假。裴北北拖著腮，懶懶地歎了口氣：「唉，沒意思。」
裴北北簡單的裝了一些書，企圖做做樣子。出校門的時候，裴北北看到了在門外等候多時的沈嘉。裴北北有些嫌棄的咧了咧嘴，搖搖頭換了個方向走。沈嘉急忙跑過去，跟在裴北北的身後。
「你有意思嗎？你家好像不在這邊。」裴北北斜了他一眼。
「不過就是繞個遠路而已。難得北北今天肯理我了。」沈嘉開始笑。
「呵呵呵呵…」裴北北冷笑了幾聲。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奧迪時，裴北北揚起一個冷硬的笑：「我親愛的沈嘉啊。」
沈嘉僵了僵身子，有些不習慣裴北北這個樣子，幹幹的笑了幾聲：「呵呵…北北你這是幹嘛？」
裴北北斂住笑：「你車來了，可以走了吧？！」
沈嘉順著她的目光看，待確定那是老傅的時候，深深的吸了口氣：「哦，老傅，只是出來逛逛而已，咱們走吧？」
「誰給你一起？」裴北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時間陪你耗，拜拜！」
沈嘉望著裴北北單薄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朝老傅招了招手，汽車開了過來。沈嘉上了車，看著老傅有些無奈的說：「不是不讓您來接了嗎？」
老傅笑道：「閒不住啊。」看了看身後的沈嘉，他問：「裴小姐還是不願意搭理你？」
「是啊。」
老傅發動了車子：「難怪，離開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不生氣。」
「都一年了，她還是這樣。絲毫不為之所動。」
「那，少爺要不要換種方式？」
「您和我想到一起了。」
老傅無奈的笑著。
沈嘉望著窗外，唇角掠過一絲笑意，眸子裡滿是溫柔。
裴北北氣沖沖地回到家，狠狠地把書包朝床上一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氣什麼，裴北北坐到床上，又歎了口氣。拿過一旁的英語書，大聲的念了起來，好像又有點不解氣，裴北北乾脆吼了出來。媽媽聽到裴北北的聲音，急忙從廚房裡走出來，連手也顧不得擦。
「北北？你這是怎麼了？」
裴北北尷尬的笑笑：「媽媽，我在唸書。」
「那為什麼要直接吼？也不怕擾了旁邊的鄰居。」媽媽無奈的搖了搖頭。
「呃…是這樣的，我們老師說吼出來有感覺些，我找找感覺。現在感覺找到了，放心吧，我不吼了。」
「這樣啊。」
「恩恩，就是這樣。」裴北北幹幹的笑著：「好啦，媽媽。我好像怎麼聞道一股糊味兒？媽媽是飯糊了？」
媽媽愣了兩秒，趕緊跑到了廚房。裴北北乖乖地閉住了嘴巴，不讀英語了。躺在床上，裴北北眼睛四處亂瞟，有些悵然。
裴北北趁著放假的時間，拿著素描本，像模像樣的臨摹。突然想起，她報過美術班，想以美術生的身份進入大學。她給美術老師打電話：
「老師，我是北北…」
「北北啊，是過來畫畫嗎？好長時間沒見你過來了。」
「嗯，這陣子有些事耽誤了。」
「那好，你來學校吧，上美術室。」
「好。」掛了電話，她拿著美術用品火急火燎的朝學校趕。出門前她朝媽媽喊：「媽媽，我去學美術了，中午不用等我了。」
裴北北推開教室門的時候，老師正在描摹石膏像。
「北北，快過來。」美術老師沖裴北北招手。裴北北不好意思的笑笑：「真不好意思啊，放假的時候還不讓您好好休息。」
「哪的話。你是我教過的最有潛力的學生。」
裴北北笑著揶揄：「老師，您就會拿我尋開心。」
「沒有、沒有，北北還是那麼調皮…」
…………
裴北北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告別了老師，裴北北正巧繞到了小學。她抬頭望了望大門，還是四五年前的模樣。裴北北繞到學校旁邊，記憶裡的桃樹被砍了，光禿禿的一片。
「北北？」聲音裡包含驚喜，不用猜，也知道是沈嘉那廝。怎麼那麼不巧，在這兒也能看到他？
「北北，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沈嘉推著單車走過來。
「剛才。」
「學校旁邊的桃樹被砍了。」
「我看到了。」
「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在桃樹下一起玩耍？我還記得你老喊我兔子，那時我問你，為什麼老喊我兔子，你說…」話還沒說完便被裴北北冷淡的打斷：
「都過去了。」
「那又怎麼樣？」
「沒有任何意義。」
「裴北北，」沈嘉皺著眉，第一次冷冷地說：「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狠心。」這麼狠心的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給抹殺。
「是麼？」裴北北冷笑：「那你呢？」
沈嘉一怔。
「那沈嘉你呢？你就不狠心對不對？」
「北北，你知道…」
「這些我不想知道。」裴北北撇過頭，「我永遠也不想知道。我說過，曾經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裴北北轉身離開，絲毫不為沈嘉所動。沈嘉望著裴北北決絕的身影，蠕動了一下嘴唇，終究沒說什麼。
沈嘉,我很狠心是麼？在你眼裡我一直都是一個狠心的人是麼？裴北北緊緊的握住拳頭，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你呢？沈嘉，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
良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現在再提他沒有任何意思了，冷靜，冷靜。
裴北北一回到家，就悶在了被窩裡。媽媽喊她吃飯的時候，她也只是說一句：「沒胃口，有胃口了吃。」
耳邊一直迴盪著沈嘉的話：
「裴北北，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狠心。」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狠心。」
「這麼狠心。」
狠心麼？原來還是在意啊，還是很在意當初的事兒。裴北北勒令自己不要想，都已經過去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裴北北緊緊的閉著眼睛，企圖用睡眠趕走一切。
「北北，你那麼生氣幹嘛？」
「沈嘉，滾。你給我滾。」
沈嘉看著一直脾氣都很溫和的裴北北突然發那麼大的火，有些不知所措。
「北北…」
「別喊我。」
「你到底怎麼了？」
「不是要走嗎？不是很嫌棄我嗎？不是很討厭我嗎？那你走啊，滾回你的米蘭去！」
沈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有些不明所以: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裴北北狠狠地推開他，跑開了。沈嘉一個趔趄…
記憶戛然而止，裴北北瞪著眼，心裡的怒氣叫囂！
渾渾噩噩的過完三天，裴北北又抱著一堆無用的書回到學校。接著過她那差生的日子，唯一不一樣的是，裴北北開始認真聽課了，一點一點的吸納知識。
操場上有人打籃球，三步跨籃的姿勢，很熟悉。
她知道，那是——沈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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