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災難降臨 文 / 長安不亂

    教育局的李主任當天滿意的帶著眾人回慶城去了，王教授因為一些私事留在了杏花小學。夜晚降臨時分，幾顆星星零碎的點綴在空中，合著一輪殘缺的月亮組成了一副離別圖，月光下的杏花小學，在一點點微風之中陷入無限的沉寂。

    一點點微光時快時慢的往杏花小學這個方向趕來，黑夜中一個老人拿著一根老式的鐵皮手電筒，穿著棉布鞋，穩健的步伐說明了這個老人身體骨的俊朗，只見這個老人輕輕敲響學校老師的臨時宿舍，隨著木門咯吱一聲，裡面昏黃燈光中一個人影露出驚訝的表情。

    兩人對視中，兩張老臉激動得熱淚橫流，隨之緊緊的擁抱了在一起。

    楊哥！沒想到你還活著！其中一個老人流著熱淚顫抖著聲音說道。

    王弟，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今天找來了這裡。另外一個老人同樣激動的說道。

    楊哥，來，快坐下再說。姓王的老人趕緊將凳子遞了過來。

    這位姓王的老人，正是當天留在學校的王教授，而這位姓楊的老人，正是楊牧星的爺爺。

    王教授倒了兩杯茶水，回憶道，當年的事還真是記憶猶新啊，我們那時意氣風發，爭強好勝，為追同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只是後來，這個女人嫁給別人了，想想我們那時真的太……再後來，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與家庭，有了自己的孫子，時間過得真快啊，天駿，闊別八年不見，真是想念你啊，我聽說當時你和你的孫子出了一場車禍，便從此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我還以為你……後來我聽人提起過你的家鄉在台獅鄉這個地方，我想我一定要來這個地方看看，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

    這位叫楊天駿的老人聽到這裡感動不已，是啊，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五年前的那場車禍，現在我都不願意提起，我的孫子在當時差點丟掉了性命，後來，我帶著他來到祖地台獅鄉這個地方靜養，我也慢慢的喜歡上了這種寧靜安詳的生活，也從此沒有跟外界聯繫，說起來，我真是對不起王哥你啊，讓你一直牽掛了這麼多年，這次我聽說你來到了台獅鄉做採訪，這不晚上我一聽到消息就馬上趕來了。

    王教授感慨的說道，時間還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想不到當初處處針鋒相對的我們，最後也能達成如此之深的友誼，我這次做採訪的目的，就是想在台獅鄉打聽下你的消息，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楊天駿老人聽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你還是和以前那麼臭屁，充滿文藝分子，說實話，台獅鄉這個地方還真的挺美的，王弟這次來杏花小學做採訪，也感受到了吧。

    王教授知道楊天駿是故意笑著來打破往事的那份沉重，既然他不願意提起，那我還是別提了。楊哥，這次採訪我遇到一個難題，關於教育上的，我還得向你請教。

    噢？在這上面能讓王弟想不通的，我想一定是很奇怪的事了，王弟你說來聽聽。楊天駿老人頓時來了興趣。

    這次我們主要是來採訪一個叫楊牧星的二年級學生，這次慶城作文大賽中，我們抱著許多疑惑找到了他，楊哥，你想想，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理解能力之透徹，二年級便能寫出一篇差不多高中水平的作文，這還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能在我們所有老師的目光下完成小學六年級的試題，並且那分數還能進入學校的前三。

    楊天駿老人頓時楞了一下，什麼，還有這種事？

    是啊，楊哥，就算我想破腦筋也想不到啊，也就古時的方仲永能有如此的先天聰慧，但是楊牧星這種情況，我還是真沒遇見過，這件事雖然與你沒什麼關係，但是還要替他保密，一旦傳出去可對他沒什麼好處。

    那你覺得楊牧星這孩子怎麼樣呢，像不像是和學校一起作弊？楊天駿老人眼裡期盼著王教授答案。

    我覺得這個孩子不像是說謊的，和學校作弊更是不可能，杏花小學這次還有個李小溪得了第三名，學校光是這點就能在整個慶城出名了，我只是在想，這孩子到底有怎樣的教育背景，比起城裡的教育，這些鄉村小學的資源還是太少太少了，還有他的哥哥，更不比楊牧星差，竟然可以輔導他整個小學的課程，這兩個孩子不管放在那，都是學校的驕傲啊。

    是啊，這兩個孩子也是我的驕傲！楊天駿老人瞇著眼睛嘴角露出笑容。

    王教授一驚，這兩個孩子也是你的驕傲？楊牧星，楊牧星，莫非楊牧星就是你？

    對，他是我孫子！

    那，那，那個陳家衛呢？

    我……楊天駿老人遲疑了半刻，那是我外孫。

    不對，楊哥，你每次撒謊眼裡總是閃爍不定，我們以前接觸了幾十年還不知道嗎？既然楊哥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問了，這次楊牧星的事我總算是有個明瞭放下來了，憑楊哥的才智，那兩個孩子做為你的孫子想不出名都不行啊，還有，我會替楊哥保守這個秘密的。

    往事莫提，既然我們兩兄弟久別重逢，要不去我哪裡坐坐？我讓老婆子做點好吃的給你。

    那好，大嫂的廚藝我知道，我們到時好好喝一杯！王教授舔了舔舌頭爽朗的回答道。

    哈哈哈，走。

    當晚，王教授和楊牧星一家人好好敘了個舊，兩個小孩圍繞著王教授打轉，因為王教授會講很多故事，比爺爺講的還精彩，只是四合院的上空，一輪殘月高掛，不忍心的它，慢慢轉進黑雲裡，於是幾天之後，一場連續十幾天的暴雨傾盆而來。

    台獅鄉遭受了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場自然災害，河水決提，無數莊家農田被暴雨摧毀，肥沃的泥土順著雨水一點點流逝，學校外的泥土操場，被暴雨侵蝕得泥濘不堪，那顆銀杏樹，在狂風暴雨中奄奄一息，就連教室內，也積起了一灘灘渾濁的泥水，木質課桌由於在水中侵泡過久，已經搖穩不定，村民們致力於搶救莊稼農田，乃至於學校成了受災最嚴重的地方。

    楊牧星和陳家衛站在門前看著這下著暴雨昏黑的天空，莊稼腐爛的味道傳入他們的鼻中，但誰也沒有去摀住鼻子，楊牧星清澈見底的眼睛安靜的看著眼前的陳家衛，輕輕的說出一句：哥哥。

    陳家衛拍了拍楊牧星的肩膀，沒事的，別怕，很快就過去了。

    恩，楊牧星聽話的點點頭，聲音依然是那麼小。

    兩個少年一個眼神堅毅，一個眼神柔和，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個難過得喉嚨如千斤重，一個流出了晶瑩的淚水，只是很快便被他擦去。

    於是這個關於青春的故事，關於我們對世界間萬物的理解，關於心中那顆最高貴的靈魂，關於我們的愛，便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