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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還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遇情敵 文 / 嬌蠻郡主

    還沒有走近鴻雁的閨房,遠遠的就聽見房間裡傳出「哼哼呀呀」的聲音,似唱歌,又似呻吟。

    東方啟快步走向房門,將身後的上官雲清以及柳三隨落在了後面,心情複雜地推開房門。看到眼前魂牽夢繞的丫頭,已然不是往日的模樣,頓時愣在了那裡。

    柳三隨緊隨其後跟了過來,只見床上坐著一個女子,披散的頭髮將兩邊的臉頰完全遮住,只露出一雙瞪大的眼睛,驚恐地看著外面進來的人。而在她的懷裡,死死地抱著一個牌位。突然,她「啊」一聲,整個身子躲到了身旁男人的後面,拽著男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從後面探出腦袋,戰戰兢兢地看著從外面進來的人。

    男人回過身,溫柔地撫摸著鴻雁的頭,輕聲誘哄著:「鴻雁別怕,我在呢。」

    鴻雁懵懵懂懂地抬起頭,看著身前的男人,過了半晌,終於笑嘻嘻點點頭。

    「哎!」上官雲清長歎一聲道:「丫頭現在就是這個樣子,誰都不許靠近,只記得凌少莊主。」

    東方啟的心一陣抽搐,緊盯著鴻雁,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地邁向她。「罪人,我是罪人。」看到鴻雁現在的模樣,東方啟懷著悲痛的心,不由得在心裡罵自己。

    慢慢靠近丫頭,東方啟伸出手,憐愛地看著她,柔聲地說道:「丫頭,過來。」

    然而,東方啟越是靠近,鴻雁就越往後縮著身子,整個人藏到凌博天的身後,揪著他的衣服,顫抖著。

    東方啟見鴻雁躲在了後面,一步跨前,想要拉她出來。可是凌博天竟然挺身擋在了他的面前,冷漠地說道:「對不起,鴻雁不喜歡生人靠近。」

    「生人?東方啟何時成為生人了?」東方啟在心裡自嘲一番,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凌博天,不客氣地回道:「你可知朕是什麼人?」他又指了指鴻雁,「她又是什麼人?」東方啟非常氣憤,對上官雲清、對丫頭自己都可以低三下四,難道還要他在情敵面前也低氣不成?看到丫頭死死抓著凌博天衣服的手,東方啟的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怒火升騰而起。

    凌博天淡然一笑,心裡暗自嘀咕著:「凌某豈會不知你是什麼人?你不就是皇上嘛。那又怎樣,皇后還不是照樣被我拐帶出來了!」凌博天那副與生俱來的傲氣,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沒錯,是皇上,可是在凌博天的心裡,只有一個上官鴻雁,這輩子沒愛上過誰,女人很多,入得了眼的只有一個。他從不後悔因為鴻雁而與朝廷為敵,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都想要努力一下,所以在接到鴻雁求助的消息之後,他便火速地趕來了。

    「凌博天,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朕說話!」此時,東方啟亮出了身份,就是想要凌博天有點自知之明,盡早離開。

    「是,草民知道。」凌博天雲淡風輕地回復道,壓根沒把東方啟這個一國之君放在眼裡。

    「知道你還…」東方啟劍眉緊蹙,瞪著他問道。

    「還怎麼樣?」凌博天絲毫不示弱,出聲打斷了他。「為了鴻雁,凌博天什麼都願意做,就算忤逆皇上,也絕不後悔。皇上應該不知道吧,當初將鴻雁帶出王府的就是草民。」

    東方啟聽完這話,二話不說,欺身上前,與凌博天打在了一處。他的目的並不是急於將凌博天拿下,而是想從凌博天的手中搶回鴻雁。

    凌博天一面應付著東方啟的攻擊,一面死死地拽著鴻雁的手,不肯鬆開。

    因為本就不是東方啟的對手,加之有個鴻雁在身後,沒多一會兒,東方啟便抓住機會,牽住了鴻雁的另一隻手。

    而此時,鴻雁早已嚇得小臉煞白,「哎呀」地叫著。

    「丫頭,跟我走!」東方啟熱切地看著鴻雁,說道。不管丫頭是不是真的瘋癲,他都不可能放任她留在這裡,讓這個凌博天代替自己來照顧他。有多久沒有見到丫頭了,東方啟的思念在看到鴻雁的那一刻就已經潰堤。

    凌博天拉著鴻雁的手,使勁兒的往身後拽,他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鴻雁被東方啟再一次帶走呢?鴻雁不想和他回去,否則也不會求助於自己,凌博天深知鴻雁的心意。

    兩個大男人,無聲當中較上了勁兒,誰也不肯讓步。

    「啊!痛!痛!」被他們兩個拽得手臂生疼,鴻雁雙眉緊蹙,忍不住叫出聲來。

    「啊!」東方啟驚聞丫頭喊痛,驚呼一聲,迅速放開手,而凌博天則趁此機會將鴻雁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同時虎視眈眈地警惕著東方啟的進一步動作。

    東方啟看著丫頭不停地搓著手臂,呲牙咧嘴,不敢再輕易硬搶,唯恐再一次弄疼了她。

    他就那樣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柳三隨在一旁看了很久,要說這丫頭裝的吧,倒也不像,起碼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出絲毫破綻;要說她不是裝的吧,柳三隨又著實不相信。左思右想之後,他決定親自上前,為丫頭把把脈,應該可以從她的氣息和脈象上,知道她是否是裝病。

    想到這裡,他緩步上前,走近鴻雁。

    鴻雁低垂著眸光,感受到柳三隨的腳步慢慢靠近自己,她下意識地握緊凌博天的手,不著痕跡地往後躲。

    凌博天在收到鴻雁的信息之後,知道眼前的這個老頭的意圖,連忙拉著鴻雁,藏到了自己的身後。

    柳三隨冷笑一聲,出其不意地出手,開始攻擊凌博天。

    凌博天哪裡是他的對手,只慌亂地招架了幾下,便被柳三隨一掌揮出去,鴻雁也被他牢牢控制住。鴻雁嚇得「哇哇」大叫,手腳並用地撕扯著柳三隨。她當然知道被柳三隨看破的後果是什麼,怎麼能輕易讓他查看。

    就在柳三隨搭上鴻雁的手腕,準備認真地為把脈的時候,鴻雁突然驚叫著低下頭,張開嘴,結結實實咬上了柳三隨的手腕。

    「啊!」柳三隨大呼一聲,急忙甩著手腕,「哎呦呦,哎呦呦,你是連師父都不認了嗎?咬死我了!」柳三隨痛得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不停地甩著手腕。盯著手腕處兩排整齊血紅的牙印,柳三隨咧著嘴嘟囔著:「真是的,小丫頭下口怎麼這樣狠呢?師父這把老骨頭快被你啃掉了。」本想探探虛實吧,卻不料這丫頭就是不許別人近身,這該如何是好呢?

    鴻雁趁著柳三隨鬆手的機會,快步跑到凌博天的身後,「咿呀呀」地抓著他的衣襟,偷偷瞟著柳三隨,在心裡笑道:「老頭兒,誰叫你和他是一夥的,活該自己找罪受!」

    兩方僵持不下,東方啟萬般留戀地注視著鴻雁一番,轉身對上官雲清說道:「岳父,能否讓啟兒住在鏢局裡。」終於見到丫頭,總不能空手而歸吧。丫頭無論是否瘋癲,他都會將她留在身邊,他愛她,捨不得離開她;他欠她,他是她的罪人,他要贖罪。

    「哼!」上官雲清冷哼一聲,不鹹不淡地說道:「皇上,草民的鏢局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實情您已經看到了,丫頭再擔不起皇后之封,請另覓佳人吧。至於鏢局,皇上若是念在先前丫頭對你的用處,不予追究的話,草民自是感激涕零;若是皇上想要一舉誅殺,草民不敢有異議,唯有以鏢局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為丫頭陪葬。」

    上官雲清的一番犀利言語,羞得東方啟真想找一個地洞,把自己隱藏起來。他的一張俊臉,時而紅艷,時而蒼白,時而冷,時而熱,羞愧難當。

    許久,東方啟慢慢平復了一下心緒,抬眸說道:「岳父這是說的哪裡話,丫頭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豈能放任她不管?退一萬步講,即便丫頭的瘋癲真的無法醫治,她也應該在我的身邊,啟兒怎麼能讓別的人代為行夫君之職呢。」東方啟說這話的時候,眸光飄過凌博天,冷冽地勾起唇角。「他凌博天若是不知好歹,想要與我一爭高下,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他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東方啟一番話說完,上官雲清許久沒有出聲,他在心裡暗中盤算著,「照理東方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丫頭是和他拜過堂、入過洞房的,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如果他想要強行帶走丫頭,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怎麼辦?」

    沉默了好久,上官雲清終於開口,幽幽地歎道:「皇上不會要一個已經瘋癲的女人吧?丫頭現如今的模樣,對你來講還有什麼意義?皇上莫不如把丫頭留在這裡,就當從來沒有與她見過,更沒有與她成過親,放心地尋找自己的幸福去吧。老夫相信,即便丫頭好好的,以丫頭的豁達,也絕對不會將過去的事放在心上,所以,皇上也不必覺得對丫頭有什麼愧疚,非要補償什麼。」上官雲清故意這樣說,意在催促東方啟離開,免得日久露出破綻。

    東方啟搖搖頭,一陣苦笑。上官雲清怎麼會知道他的心意?愛一個人哪是那麼簡單的?想愛就愛,想分就分的。丫頭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心裡,他怎麼能輕易將她移除?就算丫頭現在瘋了,他也要找遍天下名醫,就算真的無法醫治,他也會留在她的身邊,愛她、呵護她。

    「岳父想是誤會了,東方啟對上官鴻雁心存愧疚不假,可是更多的則是東方啟對上官鴻雁的愛,而不是愧疚,這就是我非要留下的原因。現在丫頭不肯讓我接近她,沒關係,我會慢慢等,等她不再排斥我,我也會遍尋名醫給她看病,啟兒是她的夫君,一定會讓她幸福的。」東方啟毫不害羞地說出這番話,一來是想要和上官雲清表明立場;二來是想警告某人不要逾越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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