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原來是他！ 文 / 花塵pre
錦衣華服，語笑晏晏。
祭祀之後，就是朝拜宴會。眾人都被先前的一幕震撼了，龍鳳現，神明出，還選了繼承者，殺了一批不服之人。到現在，好多人看我的視線中都多了一絲敬畏。
我的臉上掛著沒有溫度的微笑，對眾人微微頷首。
這場祭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出現在空中白衣黑髮的少女就是在我耳邊說話的人，這個錯不了。而之前的兩次幻覺，又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這些一時之間並不能得出答案，所以也不急。
那個少女出現的時機很好，既證明了我特殊的身份，又幫我解決了一批人，還提升了我的威望，為會試提供了很好的幫助。
在我思索之際，一個帶著無數迷醉音質的冶艷聲音響起。
「臣，漢國國相程蝶殤，奉漢王之命，前來恭賀琉璃國陛下祭天得後之喜。」
只見那人穿著一襲張狂的紅衣，長髮用玉冠束著，傾盡天下的臉上是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像蝴蝶一樣妖艷。
紅衣如血。
他抬起頭來看我，眸中光影流轉，螢火搖曳。
我聽見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還時不時響起幾聲驚呼和抽氣聲。
白史恆臉上也滿是難以置信，他說：「程相客氣了，您能來，是我們的榮耀。」
這麼高的評價？
我瞇起眼。當初翻看大陸匯冊時，似乎並沒有提及這個人。
程蝶殤看了我一眼，忽然勾起嘴角，唇畔的弧度鋒利似刃，卻出奇的柔和，像是妖艷的花吹雪：「殤家中育有一樹，花開甚美，但一直苦於不知其名。近來受一高人指點，得知其名為八重櫻。花白色或粉紅色，紛揚如夢似雪若絮，故特將此樹獻給琉璃國皇后，願博佳人一笑。」
「好，那就多謝了，冥跡甚為歡喜。」我笑了笑。
原來他是漢國國相……
我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那個叫劫的暗衛。現在這裡人這麼多，他又很懂得隱匿，能找到才怪。
「皇后喜歡就好。」程蝶衣垂下睫毛，勾唇一笑，風流之意如梨花春水般漾開。
穆和側過頭與我對視了一眼，眸子裡燈光閃爍迷離，意味不明。
「臣，攜女星妃，一同恭賀陛下大喜。」太尉向我行禮，「小女願盡綿薄之力，為陛下娘娘獻舞一曲。」
星妃也算小有名氣的才女了，這點小心思我怎麼會不懂。
白史恆自是點頭答應了。
她的表演很用心。
星妃梳起飛仙髻，頭上插著素色的牡丹花，鵝黃色的長裙飛帶飄舞。她的烏眸深黑靈秀，掩面欲羞。
她旋自頭頂的屋簷飄然而下，衣裙飛舞，蓮步輕移，舞姿曼妙。
我淡笑不語，神色平靜地喝著茶。
這一舞，比起我的《西洲曲》，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星兒恭賀陛下大喜。」星妃嬌羞地說。
白史恆點點頭，問我：「怎麼樣？」
我無所謂地回答：「還能看。」
爛透了。
星妃似乎被刺激到了，她抬起那張秀美的臉，目光銳利：「那不知要如何驚人的舞姿才能如得了皇后娘娘的眼？皇后娘娘不如親自展示一下？」
星妃的言語極為大膽，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真是麻煩。
我微微蹙起眉，氣氛壓抑。
久久沒有人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起身，笑道：「跳舞我不是很擅長，就勉強填一首詞吧。」
我對上穆和的目光，說：「師兄，《青玉案》吧。」
「好。」穆和微微一笑，取出他袖中的銀笛。
在悠揚美麗的笛聲中，我抓起星妃飄落時的長綢，借勢一蕩。
我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來到大殿中央，一手執筆，來到布帛前，隨著穆和的笛聲，翩然旋轉。
紛舞間，墨染布上，渲開一朵又一朵文字灑脫的花。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墨點紛飛，如癡如醉。
回眸望去——
穆和正手執銀笛，微笑著為我伴奏，幾縷銀髮灼灼炫目。
程蝶殤執酒而望，眸光流轉，竟比這燈光還要迷離幾分。
白史恆鳳眸閃亮，俊朗的眉眼間沾滿了動人的笑意。
而慕容沖，
他默然不語，執劍而望，那雙絕美的眸子裡搖曳著撲朔迷離的燈火，閃閃爍爍，明明滅滅，形形色色，朦朦朧朧，好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無言複雜又濃烈真摯的情感，令人看不透，望不進。
唯有他的長劍反射著森然的光，映在他臉上，一世清冷。
一曲完畢。
「果然不愧是琉璃國文武雙全的皇后娘娘，煜佩服。」一藍衣男子攜數人向我們行禮：「臣，唐國國相李煜，奉唐王之命，先來恭賀琉璃國陛下大喜。」
李煜！
詞王李煜！
我垂下纖長的睫毛，遮住眸中的訝異之色。
「皇后娘娘填詞精雅卻不媚俗，華麗卻不奢作，實乃一絕。」
我淡淡道：「謬讚了。」又不是我作的。
「皇后娘娘過謙了。」妖冶的聲音忽然響起，紅衣如血的年輕男子風華絕代，猶如一隻蠱惑世人的蝶。
「皇后娘娘容顏絕世傾城，文才冠絕天下，真是才顏兼備，令蝶衣不得不心折了。」
我略略挑眉，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衣相容色絕美無雙，口才也如此之好，冥跡聽了也不得不心生愛慕之意。」
程蝶衣幾聲輕笑。
李煜氣質清雅，文質彬彬，清澈明朗的眉眼一如流水。
「唐王為賀陛下大喜，特令臣獻上焦尾琴一把。」
焦尾琴！
在這裡，只有蔡邕的琴才被稱為焦尾琴！
這是至寶！
我竭力掩蓋眼中的欣喜之色。
白史恆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好，請代孤謝過唐王。」
李煜的臉上露出笑意：「定會！」
白史恆收下琴後，低聲道：「你很喜歡？」
我點點頭。
蔡邕的焦尾琴！誰不喜歡？
「宴會結束後，我叫人送到你那兒。」
我彎起唇角：「謝啦。」